我却,姜雪薇挺震惊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谁的?”

话一出口,心里就有答案了,还能是谁?

姜爱华的表情一言难尽,“居然求我将姓吕的放出来,我有那个本事吗?就算有,我也不会同意,那是个祸害。”

意图染指小薇,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就该进去待着,免得祸害别的小姑娘。

他对大侄女很不满,这分明是绕着弯子让姜雪薇帮忙。

但,这是求人的姿态吗?

再说了,人家有妻有女,她只是一个送上门倒贴的小三,轮不到她当家属。

姜雪薇呵呵一笑,关她鸟事,反正她不掺和。

虽说,这年代对未婚先孕的女人很苛刻,但她一点都不同情姜向南。

吕春波被指控的罪名成立,判了五年有期徒刑,五年后出来早就物是人非。

姜爱华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房这些不省心的孩子,让人很不舒服。“你最近别回去,谁来求情都别理。”

姜雪薇笑眯眯的应了,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个……”姜爱华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犹豫。

姜雪薇拿出手提电脑整理资料,双手翻飞,“什么?”

姜爱华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新一批学员顺利结业了,向西学的不错,她跟我借了点钱,摆了一个流动摊,打算一步步来。”

脚踏实地,肯吃苦,他觉得还行。

“嗯。”姜雪薇平静的应了一声。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姜爱华反而有些担心。“你不反对?”

姜雪薇忍俊不禁,“钱是你的,你怎么花我没有意见。”

她管不了那么多,都是成年人了。

她捣鼓了一会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姜爱华接起电话,“小薇,是你的。”

姜雪薇接过话筒倾听,“行,我马上过来。”

她一挂电话,随手将电脑合上,“我要去隔壁拆迁办,你去吗?”

姜爱华愣了一下,随即跟上,“好啊,去长长见识。”

一走进拆迁办,就看到几个人扯着嗓子吼个不停,是福明弄的毛海洋一家。

毛父毛母,毛海洋一家三口,加上他的妹妹毛海兰一家三口,是福明弄为数不多的钉子户。

他们的要求多多,始终没有跟拆迁办达成协议。

工作人员好言好语的相劝,但他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情绪很激动。

姜爱华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不怎么喜欢这一家人,爱贪小便宜,凡事斤斤计较,还爱攀比。

毛母一看到姜雪薇,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小薇,你总算来了,你快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吧,不是我们不想搬,实在是没办法。”

她知道姜雪薇是打杂的,但说不定有点用。

姜雪薇抿了抿嘴,“毛家姆妈,你们一家人还没有谈妥?大家都已经决定十一搬新家了。”

总有几家钉子户□□着,这需要工作人员坚持不懈的努力。

毛母眼睛一瞪,“我们想要置换小区的三室户,还想在浦西要一套一室户,哪里都行,我们不挑的。”

姜雪薇嘴角抽了抽,狮子大开口啊,“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的旧房子是27平方?”

按照拆迁原则,只能拿安置小区的二室户,但他们嫌少,死活不肯拆,誓死耗到最后一刻。

毛父振振有词,“我们家人多,女儿一家三口的户口也在我们家,到时一室户给女儿,儿子拿三室户,这样给两个孩子都有所交待了,小薇,你觉得我这方案怎么样?”

姜雪薇耸耸肩膀,“怎么提方案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恕我直言,凡事都有规矩,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别家都按政策行事,就你们家搞特殊,大家能乐意吗?”

开的价格太高了,拆迁办无法接受,所以一直拖着。

但毛家有恃无恐,这一条弄堂都要拆,他家是不可能不拆的,否则后面的项目没办法跟进。

“这个我们管不着,小薇啊,你是我们福明弄出来的,帮我们谈成这件事,我记你一辈子的好。”

姜雪薇真不需要这样的记好,她淡淡的笑道,“毛家爷叔,你怎么觉得我有这个本事?我只是一个打杂的,而且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个。”

毛母眼神一闪,“可你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师,听说相关部门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让你老师帮我们开个后门吧,到时给你们的好处是少不了的。”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求人是这么求的吗?

姜雪薇很无语,本来就跟他们没有深交,这态度更让她不喜。

“我老师是个特别讲原则的人,经常教导我,凡事要守规矩,不可恣意妄为,否则不认我这个学生。”姜雪薇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无奈,“你们也不希望看到我被赶出师门吧。”

毛父毛母相视一眼,“这个……”只要帮他们办成了,管她会不会被赶出师门,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毛海兰大声叫道,“小薇,你这话在糊弄我们,这年头开后门的人多了,也没见别人怎么着,你老师那么厉害,抬抬手就能让我们家……”

她也是一号厉害人物,虽然嫁出去了,经常回娘家吃吃喝喝,还跟娘家嫂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对待邻居也是一毛不拔,只进不出,所以邻里关系很一般。

姜雪薇不耐烦的打断道,“我老师为什么要帮你们?你们给他天大的恩情?还是救了他的命?”

她不欠毛家,所以,毛家也不要指望从她手里得到好处。

毛海兰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我们是你的邻居,远亲不如近邻,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小薇,你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总有不讲理的人,跟她讲道理是说不通的。

姜雪薇神色淡淡的,已经恼了,“我就这么说吧,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也不会帮这个忙,我是一个守法的公民,是一个讲原则追求公平的人,我都没有仗着所谓的关系为自己捞好处,凭什么为你们破例?就凭你们长的好看?还是能力超群,是国之栋梁?”

毛家人:……

毛海洋跳了出来,“小薇,你的房子可不小。”

这是检举她的意思?姜雪薇的眼神一冷,“你们家按照政策,可以换五十平的安置房,其他的出钱买,我自问没有多占公家一分钱的便宜,也没有挑理的地方,如果你们不满可以举报我,当然,我这个人虽然不小气,但也不是软柿子随意被人拿捏。”

毛父立马瞪了儿子一眼,赔着笑脸道,“小薇,你别生气,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想请你过来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向来聪明能干,一定有办法的。”

一个来软的,一个来硬的,软硬兼施,配合的很默契。

姜雪薇勾了勾嘴唇,“真让我出主意?”

毛家人眼晴一亮,“对对,我们很诚心的。”

姜雪薇语气平和极了,“很简单,都拿安置房,至于拿多大的,就看能出多少钱,就这么简单。”

毛家人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失望极了,这是办法吗?

“那个……我们手头没有多少钱,但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事……”

姜雪薇一脸的惊讶,“你们想白吃白拿?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有,请通知我一声。”

毛家人:……

毛海兰有些嫌弃,“小薇,你太一板一眼了,我们可是好邻居……”

姜雪薇来沪也就一年时间,整天忙出忙外,接触的人其实并不多。

像程家爷叔一家,像董阿姨一家就走的比较近,但也有些疏离的,比如毛家。

如今口口声声仗着邻居情份,要姜雪薇帮忙,也是醉了。

“所以,我要拼着被抓进去的风险也要帮你们?”

姜爱华已经很反感了,“这算什么好邻居,小薇,别理他们,我都不敢提这样的要求,他们好大的脸。”

姜雪薇淡淡的笑道,“有些人蠢而不自知,我们尽量多包容吧。”

她还是很注意场合,当着这么多工作人员和其他拆迁户的面,她表现的很淡定,又很有原则。

毛海兰扯着嗓子尖叫,“姜雪薇,你赚了那么多钱,不能只顾自己,不管我们死活啊。”

姜爱华不乐意了,“毛海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赚我们的,凭什么要给你花?照你这逻辑,银行那么多钱,应该分给你一半,要是不肯给你,你是不是打算抢了?”

平时就不讨喜,大家不爱带着他们玩,心里就没有点数吗?

毛海兰特别不高兴,“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要钱了?我们在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要是不同意,那我们不拆,反正我们住的挺舒服。”

她嫂子立马附和,“对,要不是为了配合ZF号召,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们还不想拆呢。”

平时吵的天翻地覆,这会儿为了共同的利益连成一线。

毛家姆妈板着一张老脸,“就是,我们还委屈呢,不拆了,不拆了。”

这一番造作,让工作人员很心烦,尤其是负责福明弄的组长,苏德华。

姜雪薇眼珠一转,“苏组长,我有一个想法。”

苏德华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你说。”

姜雪薇向来注重礼尚往来,人家都这么恶心她了,她当然要还礼了。

“人家不想拆,我们也不好勉强,这样吧,就避开他们的房子,路线改动一下,你看这样行吗?”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规划图勾勾画画,顺势将毛家的房子踢出规划圈。

苏德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沉吟,“这样啊,行,我先汇报上去,让有关部门商量一下,其实不拆他们的房子,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姜雪薇微微笑道,“那就太好了,毛家爷叔,你家不用牺牲了,开心挖?”

毛家人:……要疯!

等毛家人一走,姜爱华就将小侄女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问道,“小薇,真的不拆毛家的房子?”

其实吧,拆和不拆都影响不到他,只是,觉得怪怪的。

姜雪薇呵呵一笑,“你觉得呢?”

姜爱华好奇的不得了,“我不知道啊,不懂就问,不是你说的吗?”

姜雪薇撇了撇嘴,“规划线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而且,也避不开他家。”

姜爱华愣了半响,“只是吓唬他们?这招好,最好是吓的他们赶紧签约,不要闹幺蛾子了,跟拆迁办谈不拢,就找上你,还一口一声邻居情谊,这分明是利用你……”

一名工作人员跑过来,“姜雪薇,苏组长叫你。”

姜雪薇扬了扬眉,“叫我?确定?”

苏德华是出了名的严谨,视她如无物,不管她来来去去,哪怕是出国一个月跟他请假,他也只是冷淡的点点头,一个字都懒的多说。

工作人员很肯定的点头,“去吧,他在办公室等你。”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姜雪薇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苏组长,有什么事吗?”

苏德华示意她坐下,“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

他直接了当,开门见山,没有绕圈子。

姜雪薇一脸的意外,“任务?”

苏德华打量了她几眼,青春年少,外表恬静,其实锐气十足。

“对,拿下毛家,让他们顺顺利利的签约。”

姜雪薇轻轻一声叹息,“苏组长,我只是一个打杂的。”

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江湖都拿不下来,让她有什么办法?

苏德华神色严肃,“你是许教授的高徒,大家都对你寄予厚望,你也不想让所有人失望吧。”

大道理谁都会讲,但姜雪薇不爱听,“别人失不失望,我是无所谓的,我只是好奇一点,你向来瞧不上我,怎么忽然将难题推给了我?”

苏德华嘴角抽搐,说话这么直接,让他怎么接?

“我不喜欢走捷径的人,但,你可以向我证明,许教授的眼光不差。”

姜雪薇默了默,“有什么好处?”

不按套路走的她,让苏德华有些跟不上,“这是公务……”

姜雪薇淡淡的打断道,“你到时替我开个实习证明,给一个优秀的评语,让你的领导也帮我签个名。”

“行,一言为定。”这个条件也不苛刻,苏德华同意了。

这一天,姜雪薇买了两个水果罐头,几块奶油小方,几样熟菜晃进了福明弄,遇到邻居热情的打招呼,走走停停,一条短短的路硬是走上了半小时。

“奶奶,我回来了。”

姜奶奶惊喜的迎过来,“小薇,你怎么回来了?”

姜雪薇挽着她的胳膊,笑的甜甜的,“想你了。”

姜奶奶喜笑颜开,“你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姜雪薇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不用,这天气太热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带了吃的,你尝尝红宝石家的奶油小方,刚刚上柜,非常新鲜。”

她拿了一块奶油小方,分了一半给姜奶奶,剩下的一半自己吃。

奶油小方一直是红宝石的招牌,奶油细腻软绵,回味无穷。

姜奶奶以前很少吃点心,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儿孙,更不要说吃蛋糕了。

如今,姜雪薇经常给她买吃的,什么样的都有,她跟着开了眼界,饱了口福。“好好,到了我这年纪,反而享清福了。”

虽然老头子和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但,她居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要每天负责几个孩子的饭菜,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姜爱华和姜雪薇都会给她生活费,虽然他们都不回来住。

祖孙俩吃的很开心,忽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姜雪薇,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只见姜向南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披头散发,脸色腊黄,像生了一场大病。

姜向西跟在后面,拉着她的胳膊努力想拉回去,“姐,你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闹出这样的丑事,街坊邻居们指指点点,让她很崩溃。

为什么姐姐这么不自爱?

姜向南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闭嘴,一边去。”

她一把推开妹妹,冲姜雪薇走去,“姜雪薇,你把我男人弄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姜雪薇托着下巴,视线落在她肚子上,“你确定?”

姜向南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肚子,面色阴沉,“当然,赶紧,我必须在三天内见到他。”

姜雪薇扬了扬眉,她不觉得姜向南对那个男人情深意重。

恐怕,另有文章吧。

姜奶奶脸色很难看,拦在姜雪薇面前,“小薇,你不要理她,她已经疯了。”

她已经不想承认这是她的孙女,丢脸丢大了。

姜向南有些歇斯底里,“你们才疯了,我很清醒。”

她已经豁出去了,什么亲人,什么奶奶妹妹,她不稀罕。

没人对她是真心的!

姜雪薇慢吞吞的说道,“可以啊,你只要拿出两百万赎罪金,你男人就能放出来,受害人还等着呢,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一定会非常高兴,可以拿回自己的血汗钱了。”

她顿了顿,很诚恳的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放出风声,让他们来这里找你拿钱?”

姜向南目瞪口呆,“我……你……”她要是有这么多钱,早就跑了!

姜雪薇哈哈一笑,“看来你是高兴坏了,行啊,就这么说定了,让债主都来找你要钱。”

做错了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向南的脸色变了几变,“你就不怕那些人吓坏奶奶吗?”

姜雪薇神色有些奇怪,“怎么会?他们又不是强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哦,人家是父债子还,你是夫债情,妇还,真伟大啊,堪称史上最强小,三。”

这话太气人了,噎的姜向南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你非要这么气我吗?我要是流产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流产?天啊,你未婚先孕?街道办不管吗?”姜雪薇大惊失色,赶紧扭头就跑,“不行,我得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免得出了什么问题,怪到我们头上。”

她的反应出乎姜向南的意料,每一招都落空了,气的她抓狂,“姜雪薇,你站住。”

她大声吼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将我男人放出来,二,陪我去把这个孩子打掉,你出钱。”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姜雪薇是不可能选择前者的,但后者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她陪着打胎,自己就能大做文章,既可以将未婚先孕的锅扣在姜雪薇头上,报一箭之仇,还能想办法勒索一笔钱。

拿了钱,她就能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想的很好,但能如愿吗?

姜雪薇:……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有毛病,绝对是!

“孩子是我的?!”

所有人呆住了,她什么意思?

毛家夫妻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齐齐一愣,“什么孩子?小薇,你有孩子了?”

姜雪薇指着呆愣的姜向南,一脸的茫然,“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吓死我了!”

什么鬼?毛父的脑袋转不过弯,怎么听不懂?

难道是落伍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奇怪了?

毛家姆妈呆呆的看着姜向南的肚子,又看了一眼姜雪薇,忽然惊叫一声。“姜向南,你疯了?天啊,离她远点,疯子打人是不判刑的。”

这是作死啊,一定是姜向南耍手段,想往姜雪薇身上泼脏水。

同是姜家的孙女,嘴巴歪一歪,流言就出来了,哎哟,真是缺德。

跟在后面的毛海洋吓了一跳,“疯疯癫癫的,怎么不送精神病医院?她住在这里,大家的安全得不到保障,都不能安心睡觉了。”

他们一上来就给姜向南盖了个神经病的戳,把她气的够呛,“我没有疯,我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全是姜雪薇陷害我的!”

姜雪薇很无辜的看回去,“你让我陪你打掉孩子,还让我出钱,难道这不是孩子父亲的职责吗?我年纪小不懂这些,毛家姆妈,你教教我。”

哎哟喂,让一个不对盘的小堂妹出钱陪你流产,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毛家姆妈仿佛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你说的没错,是她脑子有病,别理她。”

扔下这句话,她都懒的理睬姜向南,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她拉着姜雪薇的手,眉头紧皱,“小薇啊,你跟我说句老实话,我家真的不拆了?规划特意绕开我家?”

这是特意上门打探消息,他们心里都很不安,生怕真的不拆了。

拆迁改变命运,他们想要逆天改命,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姜雪薇露出安抚的笑容,“毛家姆妈,这事包在我身上,报告已经交上去了,很快就会有回音,你可以放宽心,没人会逼着你家强拆,你们世世代代都可以住在如今的房子里。”

毛家人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脸色都变了!谁要世世代代住这种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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