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林悠悠怔愣, 没反应过来:“什么?”

肖驰视线下移,瞟了眼她的胸前, 眸色很深, 嗓音也有点儿哑, “姑娘,大晚上跟我搞湿身诱惑, 不怕搞出事儿?”

“……”

她呆住, 下意识跟着他的目光往胸前看——睡衣湿透了, 形同虚设, 黏黏腻腻贴在皮肤上,能清楚看见内衣的颜色和纹路, 还有若隐若现的两团白嫩……

“唰”一下, 林悠悠满脸涨红, 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羞得滚烫一片,赶紧两手捂胸,背过身去, 小跑开好几步。

“对、对不起……”她喉咙都在发颤, 羞窘不已, 甚至有种挖个坑坑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我刚才太急了,没注意。”

肖驰拧眉, 目光扫过那副冷得发抖的小肩膀, 咬咬牙, 别过头低声爆了句粗。扯过一条浴巾, 拧干了,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拽过来,霸道又蛮横。

林悠悠始料未及,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撞进他怀里。

她眸光闪了闪,下一瞬,浴巾便兜头盖脸罩住了她毛茸茸的脑袋。

肖驰大手裹着浴巾给她撸头发,脸色有些沉,道:“身上湿了不会先换衣服,不知道冷?你读书读成二百五了?”

他动作粗鲁,她一身细皮嫩肉,很快便被浴巾刮得脸颊疼,只能委屈巴巴地抗议,“轻点,有点疼……”

软软的哀求实在引人遐想。

肖驰下颔紧绷,低骂道:“真他妈会磨人。”语气不好,手上动作却还是明显柔和下来。

林悠悠耷拉着脑袋挨训,脸红红的,有点尴尬又有点甜蜜,没说话,乖乖巧巧地由他折腾。

没多久,头发小半干,终于没有再往下淌水了。

他随手把浴巾丢开,冷着脸看她,“赶紧换身干衣服。这儿晚上只有十几度,回头感冒了没人管你。”

“……哦。”林悠悠点头,看着可怜兮兮的。

肖驰这才放开她,折身往卫生间走,玻璃门滑开的刹那,水柱立刻朝门口方向激射过来。眨眼功夫,他身上的黑t就全部被水冲湿。

“呃。”林悠悠看见这一幕,有点囧,“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水刚好是对着门喷的……”

“……”

肖驰没理她,嫌湿衣服黏腻不舒服,脱了,随手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拧眉察看。半刻,他取下两根毛巾,拧干之后缠住喷水的管道,一圈一圈下劲儿绞紧,水柱喷势骤减,变成顺着毛巾汩汩往外冒。

男人背对着门,古铜色的背肌臂肌精壮而修劲,沾了水,看上去油亮亮的,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强悍而阳刚的美。

林悠悠一眼看过去,顿时呆住,心口怦怦狂跳个不停。

似乎察觉到什么,肖驰回转身,见她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半眯眼,语气低得有些危险,吓她,“还穿湿衣服,信不信我立马给你扒光了?”

话刚说完,那小姑娘这才回过神,红着脸从他眼皮底下跑开了,模样滑稽可爱。

他扯了下嘴角,然后才提步走出卫生间。

“你先换。”肖驰拿毛巾擦了把胸肌上的水,说,“我出去一下。”

林悠悠躲在衣柜侧面,小小声地“嗯”。

“不许乱跑。”

“嗯……知道了。”

话音落地,房门打开又关上。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沿着走廊逐渐远去。

房间里,某人懊恼地低呼一声,伸手敲脑袋,简直是羞窘欲绝——她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顶着这副尊容就敢在他面前晃悠,他该不会真的以为她是故意的吧……啊啊啊,好囧,好丢脸,大晚上没事找事,他一定觉得她蠢哭了t t。

不过,

林悠悠齿尖轻咬唇瓣儿,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他……真的是好性感_(:3ゝ∠)_。

十来分钟后,肖驰去而复返,背后跟着客栈的老板娘。

已经换好衣服的林悠悠打开房门,蔫着头耷着脑,带两人去看卫生间里的惨况。

老帮娘的性格不错,一时狼藉映入眼中,她噗地笑出声,还有心思跟林悠悠他们开玩笑:“哟喂,这跟白蛇传里的水漫金山都差不多了嘞!”

林悠悠自然是十万分抱歉,不住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板娘大度地摆手,笑容满面道:“没关系。我这客栈开了几十年,什么水龙头啊喷头啊全老掉牙了,很容易就会掰断的,不是你的错。”

说完稍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微微皱眉,“不过,我们这边就一个会修水管的工人,住隔壁村。这么晚了,估计打电话他也不会来……我试试吧。”

老板娘说着就去摸手机。

肖驰忽道,“客栈里有没有工具箱。”

老板娘动作顿住,点头,“有啊。”

“找出来。”

不多时,老板娘从杂物间翻出了工具箱,递给肖驰。

他接过来,面无表情地返回水漫金山似的卫生间,打开箱子,找出几把扳手,螺丝,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的旧水阀。

肖驰抬手掂了掂,“这好的坏的?”

老板娘探首看一眼,说:“好的……哦哦对,这个能用,只是旧了点儿。能用。”

林悠悠觉得很稀奇,忍不住问,“你还会修水阀吗?”

他随口嗯了声,“又不难。”说话的同时,工具数秒换一样,动作灵活,干脆,利落,竟丝毫不显得生疏。

她见他修得很熟练的样子,又问,“你家里的水管是经常坏么?”

肖驰:“……”

老板娘:“……”

半刻,他换了把扳手,趁这空当顺便看她一眼,语气冷淡得事不关己,“小时候家里穷,什么都干。”

林悠悠眸光微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肖驰也不说话了,收回视线自顾自继续。

屋里三个人,一个人在卫生间修水阀,另两个在外头等。干站着也没事儿干,索性开始闲聊。

老板娘先引出话题,“对了小妹妹,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不知怎么的,林悠悠觉得脑子有些困了,却还是笑着回答:“我们是从云城来的。”

“云城啊……”老板娘一副了然的表情,又笑起来:“难怪。你们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漂亮,皮肤白白的,跟玉龙山上的雪一样。”

林悠悠被夸得不好意思,腼腆笑笑,没答话。

老板娘笑着,看了眼卫生间里的男人,又压低嗓子问她,眼神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诶,妹妹,这是你哥哥还是你阿柱啊?”

林悠悠不解,“……阿柱?”

“哦,我们摩梭语里的阿柱,就是你们汉语里面的情哥哥。”

噗。

好古老又羞涩的叫法……

林悠悠脸微红,“是阿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板娘兴致高昂,林悠悠脑子越来越沉,应付得有些疲累。终于,就在她眼皮子都开始打架的时候,肖驰出来了。

“行了。”他把工具箱还给老板娘,看林悠悠一眼,“下回轻点儿掰。”

林悠悠讪讪笑了下。

“那你们二位休息吧。我就在楼下,有什么需要来找我,或者喊一声都可以,隔音差算个缺点,但是方便。”老板娘笑盈盈的,说完就拎着工具箱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浇了冷水的缘故,林悠悠只觉头越来越重,身上也有点发烫,恨不能立刻倒床上呼呼大睡。

于是她甩了甩头,语气如常地说:“今天晚上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肖驰低眸在她脸上打量,“真没事儿?”

她笑容软软的,“嗯。”

肖驰点头,习惯性捏捏她的脸蛋儿,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顺手替她带上门。

屋子里安静下去,只剩下满目月色,和边湖细浪拍打的水声。

林悠悠在原地站半刻,头昏沉沉的,无比悲催地意识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感冒了。她皱起眉,踢下拖鞋倒上床,终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风微凉,近湖边儿,空气里都有一丝儿阴柔的水汽。

回房间的路上,肖驰脸色冷淡,眼前却反复浮现之前瞥见的旖旎风光,白色裙子湿漉漉的,若隐若现,内衣是浅灰色,半罩款式,没包裹的部分圆滚滚的,白里透粉,嫩得能掐出水来……

想着就起了反应。

肖驰闭眼,咬牙发狠拧了拧眉心,然后开门进屋。

里头呼噜声震天,

两个喝高的少年不知何时从床上滚下来了,四仰八叉倒地上,这个的手扣着那个的脸,那个的脚瞪这个的肚子,面容扭曲,睡姿丑陋。

忽的,睡梦里的庄寅杰举起只手,吼得气荡山河:“铜锣湾只有一个浩南——”闭着眼,拇指一勾指向自己,一字一顿:“那就是我,陈浩南。”

边儿上正酣睡的林毅似乎也被传染,一脚踹庄寅杰屁股上,恶狠狠的:“欺负我姐,砍死你!”

他一嗤,随手把床上的被子扔俩人身上,绕过他们,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边湖的美往往展现在白天,入夜之后,天寒地冻,没几个游客有闲心观赏月下湖景。肖驰摸出一根烟,垂眸吸燃,白色烟雾瞬间模糊了眼前世界。

十六岁,打过几次群架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纪,放肆张扬,桀骜不羁。

吹着冷风,肖驰想起他的十六岁。

那年黑市不景气,无数靠打黑拳为生的拳击手接二连三转行,卖毒品的,混赌场的,搞军火的,比比皆是。他年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拼敢搏命,得到一个俱乐部赏识,签了约,推荐进了拉斯维加斯的ufc预选赛。

那时,他的对手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叙利亚人,战乱国的亡命之徒,拳拳致命,毫不留情。

那一次,他在拳台上断了一根肋骨,神智混沌中,听见裁判用一口美式英语高声念出他的名字,和全场近乎疯狂的尖叫。

“chi xiao!from china!”

很多人都说,他是天生的拳击手,沉着,冷静,聪慧,凶狠,坚韧,甚至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直到三年前……

……

肖驰直视着夜色,脸色冷漠,手指无意识把烟头碾得稀烂。

突的,“砰”一声。

声响是从隔壁传来的。

木楞子房隔音差,而且两间屋的阳台之间只有极小一段距离,隔壁有什么响动,他这儿一清二楚。

“悠悠?”肖驰喊了声。

没人应答。

他脸色微沉,觉出一丝不对劲,“林悠悠?”

还是没人应答。

肖驰拧眉,看了眼阳台横梁,撑身一借力,轻而易举就翻了过去。302的阳台门没关,他推开门,直接走进房间。

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隐隐绰绰的月光洒进来,照亮室内。

肖驰侧目,摁亮开关,黑暗瞬间被橙色光线驱走。于是一转头就看见了大床上裹着的小粽子。

姑娘睡在床的边沿,身体蜷缩,纤细柔软的腰背虾米似的弓起,小脸皱巴巴的,看上去很痛苦。一只纤细的胳膊从被子里掉出,软软搭在地板上,腕骨细嫩,小手雪白,旁边还有一个打倒的杯子,水洒了满地。

他眉头的结越拧越深,弯腰拍她的脸,嗓音低柔:“悠悠?林悠悠?”掌心触及的那一块儿,温度高得烫手。

肖驰表情骤然一沉。

在发烧。

林悠悠在半梦半醒间咕哝了声,想睁眼,但是眼皮沉重,努力半天才只掀开一道缝隙。她已经有点烧迷糊了,看着眼前这张俊脸分辨半天,半刻才迟迟地挤出一句话,有气无力,声音小得可怜:“你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么?”

“没有。”

她困惑地皱眉,很吃力地问:“……那你为什么到我房间来呢?”

肖驰没答话,倾身,额头贴紧她的,低声问了句:“吃药没?”

她呆呆地摇头。

肖驰静默,托着她的腰背往上提,动作轻柔,把她的脑袋放到枕头上,然后转身离开。

“……”

林悠悠在床上翻了个身,裹进被子,全身都酸软没有力气。迷糊间,她隐约听见开门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空气里飘来熟悉的清淡烟草味。

然后一只大手托起她的背,把她半抱着扶起来。

嘴被掰开,一颗圆圆小小的东西塞了进来。

好苦,不要吃……

林悠悠皱起眉,扭头挣了挣,把药丸吐出来了。

那人又塞第二次。

唔……

她又吐出来了。

肖驰无可奈何,捏眉心,然后耐着性子低声哄她,“乖,听话,把药吃了。你在发烧。”

林悠悠抬起眼皮,木呆呆地看他,反应迟钝:“……你是肖驰吗?”

“嗯。”

“……”她低下头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那我要吃药。我最喜欢肖驰了,我不吃药他会不高兴的呢。”

他弯唇,勾手挑了挑她的下巴。

苦苦的药丸又喂进林悠悠嘴里,这次她很配合,就水吞了下去,然后滚烫的小脸蹭蹭他的手心,皮肤滑腻细嫩,和他的截然不同。

肖驰放下水杯,半刻,关了灯,掀开被子躺到小粽子背后。那只粽子愣了下,大眼迷蒙,下意识往远离他的方向挪。

紧接着他大手一勾,把她裹进怀里,霸道强势,根本不许她躲。

男性荷尔蒙入侵,强烈又直接,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全成了他身上的味道,密不透风。林悠悠眸光微闪,浆糊似的大脑突然清醒了几分,小手推搡,本能地想要逃开。

怀里的娇躯香软可口,某人本就浑身紧绷,她一扭,简直把他逼到绝境。

肖驰翻身压住她,狠狠道:“找日?”

“……”不知是发烧还是其它,她脸红得像颗番茄,眼里水汪汪的,小声问:“今晚……我们一起睡吗?”

虽然不排斥,但是……她有点害怕呢。

“睡觉又不是睡你,吓成什么样儿。”他嗤了声,把她脑袋摁怀里,“闭眼,出身汗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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