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露昭顿时露出注意的神色,问,「你撞到谁了?」

宣怀抿说,「还能有谁?」

展露昭问,「他去年宅干什么?」

宣怀抿在他面前,向来很乖巧温顺,很是忍耐。

唯独宣怀风,是一根带刺的针,一提起他二哥,针尖上的毒汁压不住地渗出来,带着一股股不可言的抽疼,顿时带出他满腔恨意。

宣怀抿像受到威胁的蛇似的,簌地转过头,尖刻地反问,「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前天是谁被人家打狗似的打出门,回来疯子一样的又骂又动手打人?你不是说,白雪岚睡过的烂货你不稀罕吗?你不是说,以后就是他跪在地上求你,你也不给他一个正眼吗?哈,狠话说得响,才两天工夫,一提起他,你又浑身发痒了?心劲又上来了?你瞧瞧你的眼珠子,都发绿光了,狼见了肉似的。你自己说过的话,到底算数不算数?」

展露昭哪里容人这样说他,顿时恼了,脸沉下来,「闭嘴!你皮痒了欠抽是不是?」

宣怀抿骤然打个哆嗦,嘴巴一下子抿紧了。

两边脸颊僵硬着。

展露昭说,「过来。」

见宣怀抿纹丝不动,又恶狠狠喝一声,「要老子动手是不是?」

宣怀抿这才磨磨蹭蹭走到床边。

展露昭伸手一把抓着他手腕,把他趔趔趄趄拉到身边,三两下拨开他额前头发,看了一眼,骂道,「叫你少擦那些熏死人的洋霜,就知道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好好一个爷们,娇得跟小娘们似的,挨个巴掌拳头,几天都消不了,难看死了,碍眼!」

宣怀抿叫屈,「你知道难看,下手轻点啊。打了人,还嫌人家脸上的伤难看。」

展露昭说,「你就这种货色,不打不识趣。」

举起手,在宣怀抿脸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气使颐指地吩咐,「上来,给本军长坐坐莲。」

宣怀抿冷哼一声,扭过头,看了展露昭两眼,那眼神也不知是爱是怕,迟疑一会,又慢慢挪过来,把手按在展露昭两腿间。

等那里慢慢胀大了,便自己脱了裤子,靠在展露昭膝上,一点点坐了进去。

展露昭抱着他的腰,上上下下地抽动,把他直顶得魂飞魄散,呻吟连连,酥软无力,背靠着展露昭的胸膛。

展露昭也浑身是汗,从后面咬住他耳朵问,「他到年宅去,有没有看见你脸上的伤?他问你什么话没有?」

宣怀抿被他一下一下狠狠地顶着花心,正两眼失神地大口喘着气,听见他忽然问起这个,虽然嫉妒,也抽不出力气和他拗。

何况,不靠着宣怀风这个诱饵,他又如何勾得住展露昭?

便一边淫媚娇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就知道……你不死心。我和他说,展司令要卖了小飞燕去……窑子……他立即就上钩了……我一个电话,他保管来。」

展露昭一阵狂喜,对着宣怀抿啧啧几下乱亲。

想起宣怀风,胯下雄风又涨了三分,奋勇抽刺,更加把宣怀抿鞭挞得欲生欲死。

第五章

宣怀风睁开眼,一摸旁边,床上空荡荡的,也料到是白雪岚先醒了出去了。

昨天没吃晚饭就睡了,腹中咕咕叫唤,他起来换了衣服,漱洗一下,出去唤了个听差过来,要他给厨房打个招呼,赶紧弄点清淡的早餐来吃。

早餐过来,宣怀风匆匆吃了一碗稀饭拌咸菜,放下碗,倒有些奇怪了。

往常醒了这一会,白雪岚早就过来缠他了,今天倒是格外清静。

吃完饭,不禁找了一个人问。

那人说,「总长一大早就回衙门办公了。」

宣怀风心里惊讶,这人怎么如今这么勤快起来?

不过白雪岚勤劳公务,总比吃喝玩乐的好,宣怀风便不再多问,把宋壬叫了过来,说准备车子出门。

宋壬问,「出去?昨天已经出了一趟门,今天又要去哪里?」

宣怀风说,「去海关衙门,这么多天了,我也该去做点事。总不能一直歇着。」

宋壬一听,摆着手笑,「宣副官,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总长说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去衙门。你真要去,请你等总长回来,亲自征求他同意好了。不然,我不敢照办。」

宣怀风又气又笑,「我现在失了人身自由还是怎么的?连想做事的权力都没有了吗?亏你这么大的个子,就知道怕他。不要紧,你陪我去一趟海关衙门,横竖总长也在那里,见了他,我要他当面点头同意。」

宋壬说,「总长今天不在海关衙门。」

宣怀风一怔,问,「那他去哪了?」

宋壬说,「这个我不清楚,早上我正和总长报告事情呢,有人打了一个电话来,总长接了,急急忙忙就出门了。我还送着他到大门那里,听见他和司机说的地方不是海关衙门。好像是码头那里大船检查,有人不服气,闹起来了,他要去看看什么状况。」

宣怀风便有些担心,说,「既然如此,我也该去看看。有能帮忙的地方,帮上一点忙也是好的。」

宋壬呵呵笑道,「宣副官,不是我说,您就是爱操心。那么针尖一点大的事,有总长在,还有摆不平的?您在这等等,指不定一会儿总长就回来了。」

他虽然总是露出个笑脸,其实却是个说一不二,拗不过的人物,说了不让宣怀风出门,那是绝对不让宣怀风跨出公馆门槛一步的。

宣怀风没法,想着宋壬说的也有道理,码头上就算有什么事,白雪岚一到,那气势也能把事情压服过去,等白雪岚回来再问明白罢了。

他便往书房里去。

到了书房一看,昨晚摆在上面的公文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白雪岚拿走了,还是孙副官收拾起来。竟是无公务可做了。

宣怀风闲晃了一圈,忽然想起那本《飘》来,记得白雪岚这里,除了一本翻译过来的中国版,还另有一本从美国带过来的英文版,自己留学回来已久,学了半吊子法文,现在既然闲着,何不把英文版也翻出来看看,既复习了英文,不把过去所学丢空,又能再领略一下那小说的美丽。

不料在白雪岚的书柜上翻了好一会,都找不到那本英文版的原着。

宣怀风想,估计白雪岚书太多了,书柜里堆不下,放到后面那有大玻璃橱的厢房里去了。除了那小说外,白雪岚还有一堆外文原着,大概也丢在那里,倒是叫个听差都取过来的好。

他叫了一声,不见有听差过来。

便出了书房,在拐角处立着四处看看。

不一会,果然远远见着一个穿蓝布袍子的人影正往东边去,耷拉着两肩,沿着墙边走,躲躲闪闪似的。

宣怀风仔细一看,还是个熟人,不禁叫了一声,「傅三?」

那人身子一僵,竟把脖子一缩,加快了脚步似的。

宣怀风奇怪了,又叫了两声,竟是越叫越走,他不放心起来,索性追了上去,拦了他问,「我叫你呢,怎么没听到?」

往傅三脸上一瞧,顿时怔了。

原来傅三脸上添了好几条道道,红红肿肿,也不知道是什么抽的,看来挨了一顿狠揍。

宣怀风皱起眉,问他,「这是谁干的?」

傅三摇了摇头,把眼睛往宣怀风身上有点害怕地一闪。

宣怀风明白过来,追问道,「是白雪岚打的吗?他为什么打你?就为你帮我送了几张请柬?」顿时气起来。

傅三被他逼不过,苦笑着点点头,央求道,「宣副官,您让我走吧。我还要去办事呢。」

宣怀风说,「你不用害怕,这是我连累了你,自然要帮你找个公道。白雪岚那人,也太霸道了,他怎么打得你?我先带你到医院看看去。」

伸手去拉,傅三又往角落让了让。

宣怀风只以为他害怕,安慰说,「别怕,他就算有火气,也只许他冲着我发,犯不着牵连你。」又伸手一拉,刚好拉到傅三袖子。

忽然一个东西簌地掉下来,哐当!

一声脆响,砸得精碎。

宣怀风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傅三是因为身上有伤,所以两手总抱着腹部,不料原来是怀里藏着东西。往地上一瞧,红色的碎片摔得满地晶莹流光,那犹在地上咕噜噜乱滚的半截瓶颈……不正是白雪岚书房里壁柜上摆着的玛瑙方身圆颈瓶吗?

宣怀风正目瞪口呆,傅三也吓坏了,脸色煞白,扑通一下跪下来,抱着宣怀风的腿哆哆嗦嗦求饶,「宣副官,宣副官,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恰好管家就在附近,也听到声音,赶过来一看地上的乱七八糟,再一看这一站一跪的两人,顿时就明白了,跺脚骂起来,「好呀!原来是你这个贼!最近后院里丢了两三样东西,不用问,都是你干的了,倒害我里里外外地找,提心吊胆地担着干系。这不是总长书房里的那个玛瑙瓶子吗?呀!你胆子越发偷大了,连总长书房里的东西也敢下手,我倒瞧瞧总长治不死你!」

傅三抱着宣怀风的腿,犹如抱着救命稻草,只管哭求,「宣副官,您开恩!您开恩!总长说过,在公馆里偷东西,他不送警察厅,直接砍了双手往乱葬岗一扔的!您别把我交给总长,您高抬贵手!」

宣怀风问,「你每月也有薪金,为什么偷东西呢?」

傅三哭道,「我老母亲病了,请了大夫看诊,说救是可以救,但每天要二两老参熬汤,连喝一个月。宣副官,我一个穷当差的,每个月薪金加一点赏钱,怎么负担得起呀?真是没法子了……」

管家因为近日公馆里掉东西,若找不到要牵累到自己,很焦急了几次,对贼自然深恨入骨,哼了一声说,「宣副官,您别被他骗了。白公馆的薪金加赏钱,比外面普通听差多了两三倍,贼心就一个贪字,哪个贼被抓了,不是说家有高堂,下有幼子?都是一套套的伎俩!等我叫两个护兵过来,把他捆了,送总长面前,他就老实了!」

傅三求道,「不!不!我没骗您,我老母亲就在家里床上躺着,不信您叫人去看。有一个字撒谎,叫我天打雷劈!」

管家说,「呸!省省吧!你这种不知好歹的贼,还有不天打雷劈的?」

宣怀风摆了摆手,说,「你们都停吧。」

管家吃惊道,「宣副官?您不会真饶了他吧?」

宣怀风说,「他虽然偷窃,但已经挨了总长一顿狠打,算是偿还了。人活着不容易,总不该为几样东西就砍了人家一双手。」

低头对着傅三说,「你起来,别跪在这里,更引人注意了。」

傅三这才赶紧站起来,用手背抹着眼泪,嘴里喃喃道,「宣副官,您是好人……您高抬贵手……您大恩大德……」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别说了,快点把地上打扫一下,掩藏了痕迹。你有事去办,就办吧,以后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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