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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用完了膳,沈妩便退回了一边,这回阮玉二人变得精乖了,连忙上前伺候太后漱口、净手。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尴尬气氛,还是二人心底恐慌,阮玉端着茶盏竟是频频出错,险些把漱口茶水撒到太后身上。导致一旁配合她许晴也跟着手忙脚乱起来。

“外人皆道沈家四姑娘样貌姣好,依哀家看,你这丫头连心思都十分聪敏。今儿让你伺候两顿膳食,哀家都很满意!”太后没有责怪她二人,依然坐软垫上,不过嘴里夸奖话,就完全代表了她此刻心情。

两顿膳食伺候,竟全部都归功到沈妩一人身上,另外两人连个陪衬都不够格。显然是有些凄凉了。

听到这样直白夸赞,沈妩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笑意,显然还是高兴。上辈子勤勤恳恳服侍太后六年,都没听到过一句夸赞话。这一次刚开始,就得了这样大夸奖,沈妩心底露出几分嘲讽。

“多谢太后夸赞,民女王府时,就常被教导要孝敬长辈。平日里也会钻研医书,想着给民女祖母补身子。这回见到太后,仿佛看见了民女亲人一般,民女唯有竭所能伺候好太后,才能让自己心安。”沈妩轻轻俯身行了个大礼,她声音带着几分虔诚,仿佛真见到了自己亲人一般。

太后了头,便扶着春风手站起身,往内间走去。

“今儿哀家累了,都先回吧!”太后挥了挥手,便直接让她们回去,似乎已经对她们失去了兴趣一般。

原本还心有忐忑阮玉,待听到太后这句话时候,仿佛莫大恩赐一般,脸上露出几分舒爽笑意。她有些得意地看向沈妩,又偏过头悄悄冲着许晴挤了挤眼眸。

回去路上,阮玉自然是少不得要奚落沈妩。

“方才那么能干,我还以为太后娘娘要留沈家姐姐话呢!没成想太后娘娘累了,沈姐姐好福气一下子就没了!”她边还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笑意,到后甚至还请扬起头冲着天空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沈妩福气吹没了一般。

沈妩依然安之若素,根本不理会阮玉。

待沈妩回了院子,那个引路宫女轻声叮嘱她们三人道:“姑娘们进屋之后,就不要再出来了,即使听见外面有动静也莫要声张。后宫之中,鬼怪传多,姑娘们还是管好自己为好!”

一听那个宫女讲什么鬼怪传,阮玉就已经被吓到了,她连忙转身冲进了自己屋子里,门被“啪!”地一声关上了。许晴转过头冲着沈妩笑了笑,便也转身回了屋子。

沈妩轻舒了一口气,不由得暗自好笑。鬼怪传?那些都只是骗骗孩子玩意儿,真正可怕是这后宫女人心!

沈妩要跨进门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压低呼唤。

“四姑娘,奴婢是婉婕妤身边人,她想见您一面!”那个领路宫女竟是没有走,相反走了几步拉住沈妩衣袖,脸上带着几分恳求表情。

沈妩微微愣了一下,心底暗自发笑。这唱得是哪一出?

沈家几个庶姐妹被沈王妃教育得有些目光短浅,但都不是蠢笨。这大晚上,沈妩刚入宫,沈婉让找放寿康宫眼线来勾搭她?根本就不可能!

“你若真是婕妤身边人,不妨告诉姐姐一声,日后自有见面机会。若只是跟沈妩玩闹话,我觉得这句话一都不好笑。你还是请回吧,夜色渐渐黑了,待会子不准穆姑姑就要寻你了!”沈妩用力甩掉她手,转身便走进屋子里,直接把门摔上了。

倒是那个宫女眼疾手地抵住了门,不让沈妩关起来。

“沈姑娘,您误会了,其实是太后让你过去话!”她依然压低了嗓音,似乎生怕旁人听到一般。

沈妩越瞧见她这副心谨慎模样,就越不敢再相信她,相反加用力地推搡着她想要把门关起来。

“那就替我给太后告罪,时辰已晚,妩儿生怕打扰太后歇息,遂明日再去谢罪!”沈妩急声回答着,语调不由得扬高了些。

隔间明心和明蕊也听到外头动静,连忙冲了出来帮忙,眼看着三人合力就要把这个宫女推出去了。

哪知院子里忽然又有了别亮光,沈妩眯起眼睛瞧过去,便见穆姑姑提着灯笼站院子中央,目光深沉地看向这边。

沈妩连忙让她们松开手,打开门也不再瞧旁边筋疲力宫女,步走到了穆姑姑这边。

“沈姑娘去披件衣裳吧,太后确是传召你去寿康宫,方才只是个误会!”穆姑姑抬起手上灯笼照了照她脸,便站到了一边安静地等候着。

此刻沈妩也顾不得其他,只有赶回屋子里,让明心给她穿了件披风,便走了出来。那个宫女就站穆姑姑身后,瞧见沈妩走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始终低着头,似乎有些畏惧沈妩一般。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口话。沈妩心底虽憋了诸多疑问,但是穆姑姑不,她自然不能问。不过依着她前世对太后了解,估摸着这又是一回无聊试探。

那宫女根本就不是沈婉人,只是太后吩咐她探探沈妩底,才来了这么一出。

沈妩进入内殿时候,早有宫女等那里,帮她脱了披风才领着她进去。太后根本没有睡,依然衣衫齐整地歪躺椅上。

“来,妩儿,替哀家捏捏腿。”似乎是察觉到沈妩到来,太后冲着她方向招了招手,毫不客气地指使她做事情。根本就没有要解释方才宫女事儿。

沈妩也不多,接过宫女递过来软垫,跪坐躺椅旁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替她捏着腿。前世沈妩,后宫六年生涯,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太后磋磨中度过,所以对这位难伺候老妖婆,她自然是十分熟悉。

不过片刻,歪躺椅上人竟是呼吸平稳,似乎陷入了睡眠之中。守一旁穆姑姑露出几分惊诧神情,不知道该叫醒她,还是就这么让沈妩按着,好让太后睡个好觉。

过了一炷香时间,太后还没有醒过来预兆,沈妩也一直跪坐一旁认真地揉捏着,丝毫不因为太后睡着了而偷工减料。

后还是穆姑姑走上前,轻声唤了几句:“太后,太后,您若是要歇息,奴婢扶您去床上吧!”

太后这才睁开眼,似乎刚听见穆姑姑话声音,不由得摆了摆手,道:“不能让妩儿白来这么一趟,这丫头按得比你都舒服,倒像是整日哀家跟前伺候一般!”

太后轻声感叹了一句,便伸出手臂来,沈妩十分乖觉地站起身,轻轻搀扶着她站起来。

两人进了内间,太后赏了她对面坐下,沈妩立刻推辞。笑话,太后把她后宫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若是她一个连秀女都不是丫头,不懂得察言观色,直接一屁股跟太后面对面平起平坐,那不是找死么?

太后似乎十分满意她表现,让人搬了一把矮了一截凳子放腿边,这回沈妩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太后抬起手挥退了左右,只留下她们二人话。

“这么些年欣儿过得可好?”太后也没兜圈子,第一个问题便直接停留了元侧妃身上。许欣,便是元侧妃闺名。从沈妩出生到现,王府里几乎没人提过这个名字。

“娘亲性情豁达,她认为自己过得挺好,守着我这个姑娘,似乎就有了盼头!”沈妩也不兜圈子,实话实,直来直往。

若是前世她,必定不会得这么不情不愿,一定毫不犹豫地告诉太后,许侧妃过得很好。那么,就没有让太后她老人家感到舒心。

人总是奇怪,相熟相知人,仿佛知道对方离开自己或者家族,过得不好时候,才会感到痛和理所应当。

所以沈妩此刻回答,完全愉悦了太后。她脸上露出几分怅惘表情,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娘性子,哀家自然知晓,苦中作乐也要强撑着。还好她对你真是用了心,求到许夫人那边,哀家才想法子让你先进宫。哀家毕竟是她嫡亲姑姑,不顾着她顾着谁!”

沈妩连连头表示赞同,并且轻声开口道:“民女知道太后宅心仁厚,这回能进宫伺候您,民女深感欣慰!”

太后脸上笑意越发明显,低下头瞧了一眼沈妩,再次问道:“今儿两顿膳食,哀家瞧着你布菜都是哀家*吃,可是你爹花了银子求来消息?”

沈妩轻轻摇头,对于太后此刻所表现出仁慈暗自发笑。她低声道:“若真能求得您膳食喜好,当初娇妃娘娘入宫时候,就去求了,何苦便宜民女这个庶出姑娘?这些都是民女入宫之时,娘亲细细叮嘱。她知道有愧于许家,没脸进宫来伺候您,特地让妩儿多费些心思,把她那份孝心也传达到!”

沈妩边边抬起头,眼眶竟是红了,还带着几分遗憾表情。

作者有话要:首先感谢肉松投两枚手榴弹,╭╮

太后多疑,沈妩心目中,太后就是个老不死妖精,整日想着折磨她。

皇上虽然不是太后亲生,但是婆媳争斗吃醋还是有,沈妩那么受宠,太后直接把她看做妲己褒姒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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