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盘却又道,“刚才回来时遇到孙侍卫,他也拿了炭到德公公屋里。”她口中的孙侍卫,正是今天轮值的孙军。

事急从权,石中玉也管不了男女大防了,直接叫银盘把长德、孙军和赵路请到自己房间里来,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虽然只是在小处,却怕有大麻烦。”

“你是说,会在大事发生?”长德皱眉道。

“我还不确定,但不得不防。”石中玉摇了摇头,“王和宁山老王去冬猎了,还没回来,必须立即着人去通知他,让他早做准备。”

“我去。”赵路站起身道,“我轻功好,也知道他们在哪里。”

长德皱眉,“事有蹊跷,没时间先查证,总之小心些是没错的。王和宁山王去山里是有要事办,打猎只是幌子,只怕赵知信也怀疑。若赵贼路上设伏击,王和宁山王就危矣。最好孙军和赵路一道去,且小心着,别让人发现你们的行迹,若真有暗点子,顺道再探探清楚。”

“好。”孙军点头,随后又有点犹豫,“王让我们保护院子里的人,我这一去,万一有点什么事,怕回救不及。”

“真有大事,多你们两个也不管用,让王及时赶回,组织援军才是重中之重。”长德虽然是太监,却颇有杀伐决断之风,但他还是问了石中玉的意见,“梅姑娘,你以为如何?”

石中玉点头,“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希望这是虚惊一场,但真有什么的话,有德公公在,还有轻烟、银盘,肯定能抵挡一阵。”

“彩云居还有戚长贵哪。”长德道,“别忘记,他带着老婆来探望母亲,昨晚就住下了。你们且等等,咱家去探探,看主院附近可有人监视没有。”说着,也不等人回话,身形已融入黑夜这中。

只片刻又返回,正色道,“果然有人盯着主院,咱家已经料理干净,你们快去吧!”

孙军和赵路此时已经收拾停当,石中玉又拿了手信,让他们顺便通知三大护卫,他们就冒着仍然淅沥的冬雨离开。

石中玉不犹豫,连忙又吩咐,“看来情况不善。银盘、轻烟,你们两个带着左左和右右速到彩云居去,把这边情况说说,叫他们各自收拾好,却不要闹出动静,惊了旁人,听我招呼再行动。”

银盘和轻烟得令,赶紧给左左右右穿上厚重的衣服和小蓑衣雨鞋。两个宝宝很懂事,见娘亲的模样就知道“游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并不哭闹缠人,只每人在石中玉脸上亲了亲,依依不舍的神情蓄满眼睛。

“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不慌乱哭叫,跟紧了轻烟和银盘,把游戏玩到底,一定要赢!”石中玉鼓励道,可当孩子被抱走,却差点哭出声。

大人的事,到底连累了孩子。若她所料不错,今晚必是惊魂夜。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敌人无征兆的突然动手,只愿上苍护佑孩子平安,只愿孩子不要被目睹的事情伤害到心灵。幸好她一直强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游戏,孩子们也都信以为真了。

“梅姑娘,下面怎么办?”长德看在眼里,暗暗叹着气问。

“您跟着我去揪出内奸。”石中玉冷笑。

她想得很明白。

取血之事,她是利用了白芍,但过后她并没有食言。可显然,白芍想要得更多,得不到时就恨她入骨。

素裹是赵碧凡的人,从她对宗政弥也痛下杀手,并且“追”不到解语之事就看得出。慕容恪不去查实,就是给素裹留了生机,可素裹并不领情。

可是,这两人不管心里多么不甘,表面上也不敢胡来。但若她们二人暗中联手,与赵碧凡沆瀣一气,白芍今天弄鬼的事情就有了根源。

换位想想,再推论一下,假设赵知信知道了慕容恪和宁山王暗中的举动,感觉到了自身的危险,于是抢先动手以占据先机,今天趁着这二人不在时起事,是最好的时机。谁泄露的秘密暂且不追究,赵知信的做法必定是控制了内宅,抓住她和孩子。

赵氏父女能怀疑到她,自然也会怀疑到孩子。有他们母子三人为人质,对付慕容恪就有了巨大的筹码。她没猜错的话,白芍和素裹早又和赵碧凡勾搭上了,她二人是做内应。若赵知信的兵丁攻来,她们把主院大门一开,之前又撂倒了碍事的人,尤其是几个会功夫的,岂不是兵不血刃之举吗?

幸好两个宝宝敏感,而她够警觉,从一点小事上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也幸好,她见机得早,那加了特殊材料的炭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白芍,在屋里吗?”带着长德走到白芍屋外时,石中玉问。

“谁啊?”白芍在屋里应着,有点慌乱。

“天太冷,我烫了些热酒给你。开门吧。” 石中玉声音平稳,听起来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谢谢梅姑娘,但不必了。我已经用汤婆子暖了被,晚上也没什么事,就歇下了。”白芍应道,越是客气推托,就越证明石中玉的推断。

石中玉也不多话,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长德伸脚一踢,房门立即倒下去。他老人家年纪虽大,但动作迅速,进屋点了白芍的穴,又身形飘出,扑向素裹的房间,中间没有半刻停顿,有如鬼魅。石中玉明白,他是怕白芍伤害她,又怕素裹这个有武功的听到动静跑走。那时,对方知道已方知情,就会耍新花样。

不用回头,身后乒乒乓乓的响声是长德与素裹交了手,接着的闷哼声是素裹被制住,连示警声也发不出了。

石中玉心下稍安,迈步进了白芍的屋子,见她歪倒在一旁,屋里清锅冷灶,半点火气也没有,而白芍衣着利索,青布包头,倒是要做大事的装扮。

“倒不知你是穿成这样子睡觉的。”石中玉冷声道,因为事情紧急,没心情慢慢审人,只拔出早备好的匕首道,“说说,今天晚上,赵碧凡要做什么?”

“我不会说的!”白芍见被揭穿,把心一横,怒道。

“我想留你,可你自己往死路上寻哪。”石中玉也很火大,把匕首往根本不能动的白芍脖子上一架,“快告诉我实情,不然我保证你活不到明天!你要明白,不管走到哪,都只是弃子罢了!为了别人卖命,到底值不值!”

白芍虽然妒恨石中玉,但毕竟只是个反复无常又自私的小人,眼见石中玉凶狠的样子不似做伪,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又略微用力,割破了她的皮肤,就再也硬撑不下去,叫道,“是赵侧妃!她要我戌时初刻打开主院的大门,引兵丁到你的屋子去。”

兵丁?!这么冷的天,石中玉额头冒汗。果然是要兵变!居然之前没有一点征兆,不仅把慕容恪的行踪打探得清楚,人手布置也精巧提前。这赵知信,到底也有两把刷子!

而现在,已经快酉时末了,加起来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你告诉过赵碧凡,我取她血之事了吗?”石中玉心头一动,问。

白芍摇摇头。那种背叛的行径,她怎么敢说出来。再说,梅小芳行巫蛊之术,有必要说出来吗?而石中玉听到她的回答,暗松口气。

“怎么样?”这时,长德拎着动弹不得的素裹走了进来,也是一身利落短打扮。

为了谨慎起见,石中玉打算再单独盘问素裹,把她的话和白芍的对证。于是,她倒转过匕首,上前敲晕了白芍,又让长德解开素裹的哑穴。

“要么说,要么我把你的衣服扒光了,丢到乱军营里去。”素裹显然难对付得多,因此石中玉上来就下猛药,没时间跟她们瞎耽误。

“你!”素裹为人傲慢清冷,虽是丫鬟,却把自己当活凤凰似的,哪受过此等侮辱。

石中玉冷笑,嘶啦一声,以匕首割破素裹的半边衣裳,露出素裹的雪白膀子,以行动说明她绝对说到做到。

素裹气得脸都绿了,怒视着石中玉,恨不得咬下她身上的几块肉来。她不明白,赵侧妃的布置这么隐秘,石中玉怎么知道的?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让你伺候军爷,你不开心。那好啊,就把你丢到乞丐窝去。你要敢乱说,和白芍供出的话不符合,也一样下场!” 石中玉从没这么凶狠,一边说,一边又去割破素裹的裙子,再去割其他衣裳。眼见再过片刻,对方就被完全脱光了。

长德神色不变的站在一边,看戏。

素裹本来打算死也不说的,但瞬间就被打击到崩溃,连忙道,“我知道你是石中玉,赵侧妃已经告诉我了。赵大人在太府都有内应,知道朝廷和王要联手灭明镜军,藏在军中的人又得知王今天和宁山王进山,因而提前动手。”

“怎么动手?”石中玉感觉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原来是太府都那边出的问题,赵知信的奸细还真是无所不在哪。

“我只在内宅做内应,不知道许多。”素裹道,看到石中玉去扯她的肚兜,吓得大叫,“听说在王的回路上设了伏击!这边把你和两个孩子捉住做人质。能引得王投降便好,不然全部杀无赦!并血洗宁山王府!”

被长德猜到了,真的有伏击!

纵然相信慕容恪,纵然孙军和赵路已经去报信儿,石中玉的心还是揪了起来!她一把扯住素裹的头发,又气又怒 ,“你不是爱他吗?你,你和白芍,宗政弥也,还有赵碧凡,不是爱王吗?口口声声说爱他!你们的爱就是这样?若得不到他,就去帮着别人把他杀了?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活该他把你们踩在脚上,连看一眼也不屑!”

“若你死了,他还会回到从前!”素裹恨得眼珠子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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