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抵抗蛊力,从百姓中听到另一种说法,又强行和石中玉亲近后,慕容恪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养好精神和体力。看来,那蛊对他的伤害很大。

而他的身体才好,就又恢复了早上督促左左和右右练武,早饭后就带着他们去军营,一去就是整天的作息习惯。有时,下午到郊外去骑小马。

晚上,他还开始给孩子们讲兵书,因为他把兵法融合于他常年的军旅故事中,男孩子又天生喜欢打仗游戏,有英雄崇拜情结的,所以左左和右右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天天缠着慕容恪聊天,倒省了石中玉每天晚上的睡前故事。当然,两个小子睡前兴奋的把当天的做过的事跟娘亲说一遍的程序仍然还在。

还有,慕容恪现在一天三顿都跟孩子们一起吃。

由此,石中玉更断定慕容恪是知道了自己就是裕王,左左和右右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可能他理智上还不能确定,但心里却相当接受了。因为他的行为,完全是父亲对儿子的塑造,父亲对儿子的管教,虽然外表上看是更严苛了,甚至严肃得没有当初的宠爱与纵容,但那份良苦用心,倒像是让宝宝们熟悉军中情况,掌握他所会的一切技能,将来好接他的班似的。

所谓严父亲慈母,就是说得这种情况。

这令石中玉更加紧张,因为她看得到这些,赵氏父女自然也看得到。就算他们猜不出左左右右的真实身份,也断不能容忍有人在慕容恪面前有如此的重要性。尽管慕容恪不动声色,但现在全明镜,谁不知道扫北王到哪儿都带着戚老夫人的干孙。再联想到王没有子嗣,民间甚至传出王会认这两个孩子当义子的传闻。

而赵氏父女若怀疑了她,就不可能猜不出宝宝们是谁。

于是,在这些日子里,石中玉很紧张的戒备着,生怕赵氏父女发大招,结果局面却平静到让人不安。

同时,戚老夫人的“病”略有好转,虽然彩云居还是继续封院,到底里面的人能偶尔出来走走了。尤其是苏木,承担了石中玉一半的买药买菜任务。还领了那位老大夫的命,煮了大锅的药水,在彩云居外喷酒喷洒。其实,她是帮石中玉盯着那洗衣婆子去了。

上回因为在背后嚼舌根,议论扫北王的家事,粗使的婆子们被打发了一大批,与白薇勾勾搭搭的婆子姓李,就是个新来的。因为粗使婆子都在外院工作,很多有家室的人,定期会出府回家。石中玉不仅叫苏木盯着李婆子在府内的行动,还动用了潜伏在明镜的大燕细作,打听李婆子家里的情况。

李婆子是个寡妇,家里有三个儿子,分别十五、十一和八岁,她和王府外院的一个管事沾着远亲,托了人才进了王府工作,家里有个身体还硬朗的婆婆帮着管家。所谓半大小子,吃跑老子,三个儿子中只有老大在一家饭馆当小伙计,却又到了快说亲的年纪,家里更无余田,经济情况很紧张。

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被收买。可是白薇想要李婆子做什么呢?李婆子连内院也进不了,更不用说接近慕容恪、左左右右和石中玉了。若不是石中玉无意中撞见白薇与李婆子鬼鬼祟祟的说话,她甚至无法注意到李婆子这个人。这算什么?天意?邪不胜正?

“我盯了李婆子几天了,还请了与她相熟的几个婆子吃酒,根本没打听出什么。那李婆子平时话少,也不爱吃酒赌钱,做得活也简单,就是洗衣打扫而已。而且,打扫的是仆役们的院落,洗的也不是内院的衣服,是那群家丁府卫的。”这天,在石中玉例行请安时,苏木隔着大门对她说。

“谢谢苏木姐姐,继续盯着她吧,千万不能松懈,只怕她们就等着机会呢。”石中玉嘱咐道,但自己心里也十分没谱。

“我省得。”苏木低声应着,又说,“唉,我们老夫人就可怜了,天天在屋里装病,轻闲倒是享了,但想左左和右右想得什么似的,那天差点爬上墙头,就为着看一眼他们和王回府。”

“我对不起老夫人。”石中玉很内疚,“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她老人家不再憋屈在院子里。”

苏木啊了声,好像很自责,“看我,跟你胡说什么。我们老夫人要知道我这样说话,肯定要抽我耳刮子。我可不是抱怨,就是……就是也想那两个小祖宗了。”

“没事,我知道苏木姐姐的心。”石中玉微笑,“他们今天跟王去城外骑小马了,这才出去不久。还说要比赛,赢了彩头回来送给干祖母。苏木姐姐把这话递过去,包管老夫人高兴。”

苏木一听,在大门内连嗯了几声,之后又道,“那马和马夫可要看管好,孩子太小,若从马上跌下来……呸呸……你看我说些什么,今天一直颠三倒四的,小芳你别怪我!”

“放心吧。”石中玉当然不忌讳苏木的话,“四大铁卫正分到马房当马夫,我嘱咐他们分成几班,那两匹小马和王的骏马日夜有人看管,绝不离开视线,草料啊,鞍辔们也特别注意了。”

生于现代的人,没那么多讲究,也不会觉得话不吉利,现实中就有倒霉的事发生。但是自从和赵氏、宗政氏斗起来,她从没疏忽过宝宝们的安全。大人再怎么样都可以,孩子绝不能受到伤害。谁敢对左左右右下手,她杀了敌人,吃其肉,喝其血的想法都有。

对骑马的人动歪心思,无外乎从马匹上做手脚,让马儿吃坏了肚子,或者在马鞍上下利器,让马儿受伤受惊。再或者,从远处射箭伤马伤人。这几方面她早就想到了,也安排好了人手。再者,慕容恪又不傻,他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不小心爱护?

“那就好,那就好。”苏木长出了一口气,“我就怕那李婆子和白薇暗中做了什么,是咱们没想到的呢!那个赵碧凡,死不是个东西,阴心眼子让人猜不透。唉,不说了,小芳你快走吧,主院的事多着呢,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聊。”

“好。”石中玉应着,转身要走。

可是才走出一步,她又停下了。

哪里不对劲!她心头突突乱跳,莫名其妙,而且没有来由。刚才和苏木说话,似乎有什么地方疏漏了似。又似乎母子连心,一想到左左和右右的骑马安全,她骤然紧张起来。

照理说,各方各面都想到了,不会出状况。可是白薇和李婆子的事透着古怪,她至今猜不透,于是就觉得有地方她没想明白。李婆子是外院的人,对内院的人动不了手,那么也只有从外下手。总之,白薇不可能凭白结交一个最鄙下的仆妇,而且谁都知道白薇对赵碧凡有多么忠心耿耿,为赵碧凡做了多少暗事。

但,在哪里呢?哪里不对呢?疏忽在哪里呢?石中玉苦思冥想,就觉得脑子里有一个黑点,明明看得见,可却抓不着。

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素纱绣花裙的裙边脏污了一处,正懊恼才穿上就要洗,脑海中突然就像打了个霹雳似的,强光照到了那黑暗处。纵然只是一瞬,却让她抓住了。

李婆子是洗衣妇,还会兼之缝补。下等男仆的衣服是她浆洗收拾的,若做点手脚……

“苏木姐姐,马夫的衣服,可是那李婆子洗?”她连忙转回身问。

“正是呢。怎么了?”苏木一时没明白。

可石中玉却来不及对她讲解了,撒腿就跑。二门上的婆子依例询问,让她登记出入,她却理也不理,一路闯过,还嚷嚷着:挡我者死!那气势,居然吓得众人呆了,看她跑得一溜烟儿,人影也不见。

到了外院马房后,她也不跟人打招呼,抢了一匹正要套车的老马,不管有没有鞍辔,骑上就跑,在院内闹得人仰马翻。车马门处的门子见状就要阻拦,石中玉毫不留情的一马鞭甩过去,抽得那人脸上鲜血直流。

“梅小芳可不是疯了。”婆子家丁们凑在一处,跳着脚叫骂,“仗着王对她几分颜色,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

“少废话,快叫人报告给赵侧妃。别在后面嚼这舌根,到头来自己倒霉!”

府里一通乱,石中玉却根本不管。谁伤害她的儿子,她就要那人的命!有些草药能令马儿发疯,她只注意草料和平时的看护,却忘记那些药物若戴在人身上,就算马儿无意间闻得久了,效果也是一样!比起人的嗅觉来,动物的远远更敏锐。

李婆子负责马夫们的衣服浆洗缝补,若在衣角处或者腰带中暗藏点东西,那可是防不胜防!而四大铁卫虽然忠诚,却可能无意识中穿了加料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赵碧凡个贱人实在太阴险,这样的招数也让她想得出来!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之前赵氏一直没动手,肯定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可今天呢?但愿她不要晚一步!宝宝们告诉过她,他们今天要去哪儿,好必须赶在马儿发疯前,把孩子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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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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