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小姑娘迷茫的眼神, 豫王有瞬间的心虚,说到底不过是他自制力太差罢了, 扫到她俏皮的小模样,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好像亲了第一次后,他良好的自制力就逐渐溃不成军了。

豫王捏了捏鼻梁,又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低声道:“走了。”

他说着就率先迈开了步伐,梁依童揉了揉脑袋,神情有片刻的纠结, 她想跟上去,可是想到他又亲了她,她莫名有些不自在, 一颗心也怦怦乱跳, 似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似的。

她脸颊有些发烫, 莫名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来到偏殿时,丫鬟们已经将晚膳摆了上来,梁依童亲自包的饺子也被端了上来。

她低声道:“听张大娘说,王爷不爱吃饺子,我寻思着王爷挺爱吃虾仁, 就包的虾仁的,里面还有些许韭菜和鸡蛋,王爷多少吃点吧。”

她上前一步, 将饺子端起,放在了豫王跟前,说完便打算回清幽堂,豫王却道:“坐下吧,一起吃。”

平日里他每次留她,梁依童都没跟他客气过,此刻她却有些迟疑,只是一回忆起那个吻,她心跳就有些不稳,想到今日毕竟是大年三十,梁依童便也没扫兴,乖乖坐了下来,丫鬟见状连忙又摆了一副碗筷。

见小姑娘只扒眼前那道红烧豆腐,豫王给她夹了一些鱼肉,低声道:“只吃素菜,怎么长高?多吃点肉。”

见他神情自若,梁依童也自在了些,她弯了弯唇,“王爷还说我,您不一样不爱吃肉。”

他能接受的肉类也就虾和鱼,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梁依童都没瞧见餐桌上有猪肉,鸡肉和牛肉也少得很,哪怕清楚他不爱碰这些,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梁依童还是忍不住劝了一下。

“就算您个头高,身体也需要养分啊,这么挑食,对身体能有什么好处。”

豫王却又板起了脸,神情也有些恹恹的,“聒噪。”

显然不想听她念叨,梁依童不由气结,因吃饭时,确实不该说太多,接下来她倒也很安静,唯有想起他的吻时,会有些苦恼。

*

晚上豫王又入了宫,每年三十,宫里都会举办宫宴,豫王是皇上的弟弟,自然是需要入宫的。

梁依童便去了云苑,打算跟郑晓雅一起吃个年夜饭,几个月前,她初到豫王府时,对郑晓雅还满是提防,不曾想两人竟真成了朋友,梁依童过来时,还抱了一坛果子酒。

这酒是郑晓雅特意吩咐她带的,说是一起过年,不若饮点酒,梁依童从小到大,一次酒都没沾过,倒也好奇酒是什么味道,就让张大哥采买时,帮她买了一坛。

这果子酒据说很适合女子饮用,不仅没什么后劲,还带着一股甘甜,味道很不错。

梁依童抱着酒过来时,郑晓雅已经命清荷收拾好了餐桌,上面摆着一些果仁、糕点,皆是清荷出府时买的,见她到了,郑晓雅才命清荷去厨房领晚膳。

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不仅有鸡鸭鱼肉,还有两小盏燕窝,郑晓雅让清荷也坐了下来,三个人一起用的晚膳,郑晓雅笑道:“前两年你没来时,我都是跟清荷随便吃点就歇下了,今日倒是可以好好庆祝一番。”

清荷已经打开了酒坛的封口,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梁依童笑着端起了酒杯,“我先敬你们一杯,祝新的一年,你们俩都万事皆意,贵体康泰。”

郑晓雅和清荷也各说了吉利的话,说完,三人才开始饮酒,梁依童是头一次喝酒,原本还怕酒味很重,会喝不下去,谁料这酒竟带着一股水果的甘甜,细品之下很是香醇,颇有种唇齿留香的感觉。

梁依童不知不觉,就饮了一杯,只觉得很是好喝,郑晓雅笑道:“味道不错吧?我第一次喝果儿酒时,是及笄那日,那时哥哥尚未出事,就是他带我喝的酒,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郑晓雅的爹爹被问斩时,哥哥也受了牵连,被贬到了黑水,郑晓雅已经快三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晓他如今过得如何。

这还是郑晓雅在梁依童面前,头一次提起她的家人,见她神色黯然,梁依童道:“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就算待在黑水,肯定也可以做出一番业绩。”

他虽被贬到了黑水,离京城也有些遥远,好歹是七品县令,仍是朝廷命官,若能做出一番业绩来,并非没有回京的可能。

郑晓雅笑了笑,“承你吉言。”

她五官娇俏,一双杏眼十分漂亮,笑起来时,别有一番韵味,梁依童其实不太懂,豫王为何不喜欢她。只是想到她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葬送在了云苑,梁依童就隐隐替她可惜的慌。

“不说我了,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依童微微怔了一下,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

她嘴上说着没有心事,却又想起了豫王的吻,其实她但凡冷下脸,王爷肯定不会勉强她的,可是,她偏偏拒绝不了他,似乎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无法拒绝。

他救了她那么多次,如果真一时兴起,瞧上了她,她也并不介意被他亲。他待她那样好,她能给的却十分有限。

梁依童知道这么想,思想有些不正常,可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她脑袋乱成一团,对上郑晓雅含笑的眼眸时,突然觉得此刻的烦恼有些多余,理不清头绪干脆不理,不若顺其自然。

想通后,梁依童就没有那么纠结了。

两人又讨论了一下旁的事情,晚膳吃得差不多时,她和郑晓雅都有种微醺的感觉,见她小脸红扑扑的,郑晓雅笑道:“晚上干脆别走了,就住我这儿吧。”

梁依童笑道:“换洗的衣服也没带,还是回去吧,也没多远。”

郑晓雅多少有些不放心,便让清荷送了送她,梁依童的神志刚开始倒还算清醒,就是走得慢吞吞的,跟只小蜗牛似的,被风一吹,她才有些醉,走路轻飘飘的。

好在清荷酒量大,怕她不小心摔了,清荷扶住了她的手臂,她好不容易快将人送回清幽堂时,却迎面碰到了豫王。

豫王一身黑色锦袍,五官很是冷硬,给人的感觉也很是冰冷,清荷很怕他,小脑袋顿时缩了一下,抓着梁依童的手臂也使了点力气。

梁依童吃疼地唔了一声,她并未瞧到豫王,见清荷停下不走了,才眨了眨眼,下意识往前瞄了瞄,这才对上豫王的目光,男人一双眼眸漆黑宁静,似是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道。

瞧见他,梁依童眼眸下意识弯成了月牙,“王爷,您怎么回来啦?”

梁依童还记得他入宫的事,见他这么早就回来了,眸中还添了一丝惊讶,豫王自然是想陪她过一下年三十,就提前回来了,见她脚步浮虚,身上带着一股酒味,豫王便清楚她肯定是跑去了云苑。

想到他不在时,她也并不孤单,豫王心中竟涌起一股微妙的不爽,以至于他望着清荷的眼神都有些不善,清荷打了个哆嗦,连忙给他行了礼。

豫王见她扶着梁依童,便道:“人交给我吧,我送她回去。”

本来也就只剩十几步的距离了,清荷连忙点头,将梁依童交给了豫王,豫王伸手扶住了小姑娘。

梁依童弯了弯唇,笑得露出了小酒窝,“王爷,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扶,不信你松手,我走给你看。”

她说话虽连贯,却分明是有些醉意的,豫王又哪里会松手,只是拧了拧眉,“怎么喝这么多?”

梁依童皱了皱小鼻子,反驳,“不多,才喝两杯。”

她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是那种超小超小的酒杯,对从未喝过酒的人来说,两杯已经不少了,因是过年,豫王也没斥责什么,见她走得很慢,他干脆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萧岺今日随他一起进的宫,瞧到他的动作,已经识趣地退了下去。

豫王便抱着小姑娘回了清幽堂,梁依童早就习惯了他的怀抱,不仅不排斥,还伸出小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小脸贴在了他胸膛上,小声跟他抱怨,“我好渴呀,渴得不行。”

豫王:“让你喝酒,活该。”

梁依童有些委屈,哼哼唧唧将小脸埋在了他怀里,小声嘟囔,“你真凶。”

豫王已经抱着她,进入了她的寝室,他将小姑娘搁在了床上,梁依童靠在床头,歪在了榻上,懒洋洋的不想动,鞋子也不想脱,更不想去沐浴。

豫王还记得她刚刚嚷着渴,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将人揽到了怀里,喂她喝了下去,她乖得很,让张嘴就张嘴,乖乖喝完,小脸又埋在了他怀里,这副依赖的小模样,让豫王心底软成了一团。

梁依童有些乏,靠在他怀里不想动。

豫王顺了一下她乌黑的发,道:“困就早点睡。”

梁依童却摇头。

她隐隐还记得守岁的事,往年她总是坚持到子时,就困得招架不住了,也没能守岁,据说唯有守岁,才能把邪瘟病疫驱走,新的一年方能吉祥如意,她想明年顺利些,也为王爷祈祈福,就想守岁。

她摇头的模样,都极为可人,因醉了酒,眼神也不甚清明,少女肌肤雪白,粉嫩嫩的唇在烛火的映衬下,很是诱人。

豫王眼眸有些幽深,目光下意识在她唇上多停留了片刻,梁依童眨了眨眼,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打量,他每次眼神一危险,就是想亲她了,她知道的。

她竟是抬起了小脑袋,小手揽住了他的脖颈,粉嫩嫩的唇往前凑了凑,想去吻他,可惜她坐在他身旁,个头又没有他高,小脑袋搭在男人肩膀处正好,想碰到他的唇,却差了点距离。

因没亲到,她眼神带了点疑惑,呆呆看向了他。

豫王自然察觉到了她是想主动亲他,他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悸动了起来,伸手触碰了一下少女的脸颊。

见他还不亲,梁依童眸中带了点疑惑,因饮了不少酒,她眼尾都有些泛红,这个神情,简直要命的勾人。

豫王这才低头吻了一下小姑娘的唇,忍不住低声问她,“喜欢我亲你?”

小姑娘诚实的不得了,乖乖点头,见他没有继续亲,她甚至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明眸微微转了转,带了点催促。

豫王哪里抵挡的住她的诱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小姑娘根本不似白日那般羞赧,被吻了一会儿,她就伸出了小舌头,有样学样地吻了他一下,豫王的呼吸微微窒了窒,搂着她腰肢的手,都收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呀,写完就发,或十二点,或晚会儿,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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