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玥被压在雪白的毛毯间, 乌黑的长发和散了的白色衣裙飘落在周围, 把她围在中间,黑白相衬, 肤白如雪。

顾淮景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留在她身上的牙印, 带着安抚, 带着克制, 眼里是一片暗沉。

赵安玥眼眶红红的,仿佛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她殷红的唇紧紧抿着,好看的纤纤玉手微握成拳,抓着顾淮景的衣襟。她微仰着头,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着,眼前有一层水雾, 正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动人而不自知, 美艳不可方物,让人想揉碎到自己骨子里。

车在侯府门口停下,赵安玥就想推开他爬起来,结果又被顾淮景压了下去。

赵安玥急了,扑腾着双手:“到了,我要下去了。”

“你要这副样子下去?”顾淮景轻轻问, 视线在她身上细细瞥过,然后伸手将她散了的衣裙重新穿上。

等他一穿好, 赵安玥就急急忙忙的爬了起来,急不可耐的想走。

顾淮景也没拦着她,不紧不慢的把放在一边的那碟没剩几个的樱桃递了过去:“要吗?”

刚刚那碟樱桃还是满满的, 但马车一路行来,已经所剩无几了。

赵安玥都快走到马车边了,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看到那碟樱桃,她脸色就是一红。但是她实在拒绝不了樱桃的诱惑,很谨慎的朝他挪了几步,然后伸长了双手,把右手递了过去。

同时,她左手提着自己的裙摆,红润的眼中闪着几分戒备,做好一有异动就立马跑的准备。

顾淮景扫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把樱桃放在了她右手手心。

赵安玥立马稳稳抓走,手带着一碟樱桃缩了回去,然后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后便头也不抬的进府了。根本不管顾淮景。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呢!

顾淮景给自己整理了一下稍乱的衣襟,才从马车里出来。

口中还带着樱桃的甜味,指尖似乎还有细腻柔滑的触感。

他抿了抿唇,捻了捻指尖,微微笑了,如闲庭散步般的回了院中。

樱鱼和桃鱼早早就到了,看到赵安玥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声道:“夫人,您没事吗?侯爷可有对您怎么样?”

她们实在是有些忧心,按理来说该是赵安玥先到才是,但结果她们都到了府中有一会儿了,赵安玥才回来。

赵安玥的眼眶还是微微红着,听到贴身丫鬟的问话,眼里有水光滑过,仿佛月色照亮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有些低落的样子,没说话。

他那两口可疼了,她疼得痛呼出声之时,还被他捂住了嘴巴,不让她叫出声,说是会被马夫听见。

下了马车后一路走回来,面料柔软的衣裙拂过时,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赵安玥想到这里,忿忿的在桌子前坐下,拿起一颗樱桃,丢进嘴里,嚼得很用力。

樱鱼见此心中担忧,但赵安玥没说,她也不敢多问:“夫人,您可饿了?奴婢已让人备下饭菜,现在就让人盛上来?”

赵安玥又吃了颗樱桃,心里越想越生气,他明明知道那牙印是自己咬的,却不和自己说,还误导自己,明摆着就是故意骗她,看她好玩的!

肚子都被气饱了,还吃什么啊?

赵安玥摇头:“不要,我不想吃。”

“夫人,饿着等会睡不着觉的。今日有夫人最喜欢的酸菜鱼呢。”樱鱼劝道。

她摇头,整个人气鼓鼓的:“我说了我不想吃,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下去罢。”

樱鱼在背后站了一小会儿,没办法只能退了下去。

顾淮景刚好走到门口,见此轻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樱鱼看了顾淮景一眼,因为觉得肯定是顾淮景对赵安玥做了什么,赵安玥才气得饭都不吃了,因此语气有些不快:“夫人不肯用晚膳。”

顾淮景眉毛微挑,也没理会樱鱼的态度,在原地沉吟了一下,叫来顾青,吩咐了顾青几句。

半个时辰后,顾淮景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了房间。

赵安玥还坐在桌旁,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空碗,在发呆,一动不动的。

听到有人走进房里,她动作很小的转了一下头,斜着眼光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顾淮景走到桌前,把两碗面端了出来,一碗放到赵安玥面前,一碗放到自己面前。

赵安玥下意识朝面前的面看了一眼,细白的面条,翠绿的葱花,微微泛着油光的面汤,还有嫩白剔除了鱼刺的鱼片。

在烛光下,有热气从碗中蒸腾而起,香味扑鼻,带着赵安玥最爱的鱼汤味。

她的鼻子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唇下意识抿了一下,口水吞到一半的时候视线无意间落在旁边的顾淮景身上。

他在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点笑。

那笑十分扎眼,让赵安玥心中气结,硬生生压下吞口水的动作,强行逼自己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画,背对着顾淮景和面。

心里生气得想着,如果我夫君是怀南公子就好了!画的这么好的人,一定也很温柔,肯定会对自己很好的!

顾淮景见此微微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面条,放进自己的嘴中,末了赞叹了一句:“味道真不错。”

赵安玥听着这句话,耳朵轻轻颤动了一下,但依旧不理人,背影显得孤独哀伤而又坚强。仿佛风雨中无论如何绝不倒下的一棵小草。

他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记忆中,赵安玥好像从未这般生着闷气不理人的时候,顾淮景看她举动好笑之余,又有些头疼。

自己刚刚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一些?可这也怨不了他,面对着那样的赵安玥,谁能抵挡那种诱惑?他及时撤离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如果换成其他人……

不可能的,绝对不会允许有其他人。

顾淮景起身,走了过去,停在赵安玥面前,刚下弯下腰和她说什么的时候,赵安玥又转过身,背朝到另外一面了。

他摸了摸眉心,闭了闭眼睛,绕过她半个身子,刚停下。

赵安玥又准备转过身去,顾淮景微冷了声线,板起脸:“玥儿。”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果自己再转身的话会发生什么,预感告诉她似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她不动了。

顾淮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严肃地板着张小脸撅着小嘴的赵安玥,软了声音,哄道:“不饿吗?真的不吃吗?很好吃的。”

赵安玥垂下眼神,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往上,仰着个头,给他一个高傲倔强的下巴,就是不理他。

顾淮景还从未这般‘低声下气’过,而且貌似一点用都没有,他抿了一下唇,眼神幽深如潭,语调略微上扬:“你是因为我马车里对你做的事情生气?玥儿,那种事情很正常,夫妻之间,你要习惯才是。”

赵安玥高傲倔强的下巴听了他这句话都震惊得微微抖动着,她低下头,对上他的视线,没忍住,伸出了右腿,一脚踢上了他的膝盖!

顾淮景蹲着,一时没有防备,一脚被她踢倒在地,摔在了地面之上。

他微微一愣,手撑在了地上。

赵安玥干脆站了起来,趁他没反应过来时,伸腿过去,胡乱朝他身上踢去:“你卑鄙!无耻!讨厌!”

顾淮景伸出手臂挡着。

赵安玥越踢越兴奋,越骂越起劲,腿劲如风。

他沉下脸色,扣住了她的脚踝:“玥儿,适可而止。”

赵安玥一时不备,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张开双手左右摇摆着,勉勉强强单脚站住了,只是因为一只腿还在他手里,身形不稳,左右晃动着,她连忙双手撑在了桌子上。

她瞪着他,想把腿抽.回.来,但是他不放,她委屈控诉道:“顾淮景,你放开我!”

顾淮景不放,眼神盯着他,闪了闪。

赵安玥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心下发寒,想都不想,瘪起嘴巴就要哭,眼眶说红就红,眼泪说掉就掉,拖着哭腔道:“顾淮景,你太过分了……”

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顾淮景立马就松开了手,仿佛被眼泪烫.着一般。

赵安玥抹了一把眼泪,抽.回自己的腿,抓起桌子上那碗面,高高举起,就想朝他泼去。

顾淮景倒在地上,因为她刚刚的乱踢,衣襟有些乱,但完全看不出来狼狈之色,气势依旧高高在上。

他淡淡的看着她,语气中威胁的意味很重:“你倒下来试试?”

赵安玥手一顿,咬着唇僵持了一会儿,把碗放了下来,抱在怀中,拿过桌上的筷子,捏在手心,绕过顾淮景就快步走出了房间,逃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桌上吃着面的时候,赵安玥才觉得心里凉凉的,有股后怕。

还好没把面泼他一身,否则自己这会肯定死无全尸了。话说刚刚她居然真的把他踢到了地上,真是太厉害了!

赵安玥那股气消了,肚子便空了出来,饿得很,一边哧溜哧溜吃着面条,一边在心里夸自己真厉害。

吃完面后,赵安玥把面汤也喝完了,然后站起来在书房溜达了几圈。

她现在还是觉得有点怕,不敢出去,怕顾淮景找她算账。

在书房溜达了几圈,赵安玥有些乏了,看着书房中摆着的卧榻,爬了上去,打算先在这小睡一觉,等晚一点,他睡着的时候,再悄悄地悄悄地回去。

**

顾淮景在房中吃完了自己的面,知道赵安玥在书房,他也没有去打扰,干脆就在房内的小书桌上写了几封信件,让顾青寄给相应的人。

顾青接了,临走之前道:“侯爷,五公主去了乱葬岗。”

顾淮景抬起头,眼中划过一道幽暗:“五公主?什么时候?”

“刚刚才得到的消息。”顾青恭敬道,“这会五公主就在乱葬岗翻动尸.体。”

顾淮景弯着腰,保持着写字的姿势,手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

六皇子和皇后的尸.体没有几个人知道被扔在了乱葬岗,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人愿意去找。

而五公主却趁着天色黑后去那乱葬岗翻动尸体,到底是因为什么?

五公主杨羽彤颇有心计,一直想投靠皇子,想着日后自己的日子能过得好一些。之前确实因此和六皇子和皇后走得很近。

可现如今六皇子倒台,她没有必要如此做。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淮景一时半会想不通,这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体验,所以这事倒是有趣了。

他沉声道:“让人盯着五公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有异动,直接杀了罢。”

顾青凝神:“是。”说完就打算离开。

顾淮景叫住他,问了一句:“夫人可还在书房?”

侯爷和夫人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顾青从来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就像之前看到赵安玥匆匆离开,进来的时候发现侯爷倒在地上,这实在让他很是震惊。

但身为一名合格的下属,隐藏情绪是很重要的能力,他点点头:“是,夫人进书房后就一直没出来。”

顾淮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在顾青出去后不久,想了想,去了书房。

这会,气总该已经消了罢?

他站在书房门口,推开了门。

书房里一片安静,细听能听到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一个人在卧榻上睡成了一团,被子一半在她身上,一半垂至地面。

顾淮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睡得红彤彤的脸,弯腰把人抱了起来,抱回了房中。

**

第二日赵安玥醒来的时候,顾淮景已经走了,被窝都凉了。

她打了个哈欠,爬了起来,甚至都没有去追究自己到底为何从书房到了卧房,只记得自己昨夜好像没有洗澡呢。

赵安玥于是一大早就让樱鱼备好洗澡水,踩着鞋子到屏风后头,在两个贴身丫鬟的伺候下进了浴桶之中。

水漫过身子,温度刚好,很舒服。

她看着身上的牙印,歪着头想,反正自己先咬的他,他咬回来,然后她又踢了他。

那这事就过去了,而且今天起来已经不疼了,牙印都浅了。

还是她咬他的那口要深得多,所以不追究了。

赵安玥重重的点头,肯定自己内心不追究的想法,把这事抛在了脑海,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用了早膳,过起了舒适的侯府生活。

这些事情,她不提,顾淮景自然也不提。

时光匆匆,两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个月,来到了五月。

这一个月里,郊外乱葬岗的尸.体不知被野狗吃了多少,又新添了多少。

原先在这躺过的六皇子和皇后已经随着薛让到了大宴国境内,继续朝着最南端赶去。

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当地民众以打渔为生,民风淳朴,在那待一段时间,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好好想想今后去处。

薛让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到路旁摊上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回到了马车上。

六皇子和皇后这一月来已经接受了事实,他们相当于死了一次,心里再不甘,再愤懑,他们也回不去了。

回去就是送死,丞相府如今已经油尽灯枯,皇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自从醒来以后,六皇子仿佛变了一个人,整日静静的在马车中坐着,并不怎么开口说话,眼中一片死灰般的平静。

那是丧失了目标的状态,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活着。仿佛一切都变的没有意义,但真正去送死,他又做不到。

于是就这样残喘的活着。

薛让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上了马车,语调尽量轻快:“我们已经走了一半有余,再过不久,就能看到大海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看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六皇子,这般道。

**

五月,是郁郁葱葱的季节。

经过六、七皇子的两次血洗,大祁朝中大范围的更换了两次官员。

这两次,很多优秀的年轻子弟被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大放异彩,朝中呈现欣欣向荣的风貌。

皇帝对这样的改变很是满意,突然间觉得六皇子的身世实在是揭发的好。否则如今,这朝中天下还是他的吗?

如今后官后位高悬,两位皇子年幼,朝中也再无像丞相那样的重臣,皇帝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没有人能牵制他。

他最为倚仗的冯安重、杨卫礼、姜达三人,他让暗卫观察一月,发现他们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心下宽慰。想丞相之位,便从这三人中选一人便是。

经历过之前的接二连三的糟心事,皇帝觉得自己算是苦尽甘来,一切都正在朝好方向走。

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也算是聪明,两人旗鼓相当,皇帝常常今日当着十一皇子的面夸九皇子功课做得好,几日后又当九皇子的面夸十一皇子箭术精湛,特意引起两位皇子相争,开始平衡两股皇子势力。

除此之外,齐贵妃被晋为皇贵妃,执掌后宫。

而五公主杨羽彤却被皇帝厌弃。因为五公主是皇后一手带大的,看到五公主,皇帝就想起自己被薛让戴了绿帽子,而时至今日,薛让的行踪依旧成谜。

这实在是让皇帝气愤!而齐贵妃对五公主更加没有好感。

五公主之前被耽误了婚期,年龄如今已经二十有余,在大祁算是老姑娘了。皇帝拍了板,前些日子下旨将五公主许配给了御林军大统领赵峰。

这赵峰依旧是皇帝的心腹,手中军权在握,深受皇帝重用,至今尚未娶妻。

赵峰身上带了一半蛮族血脉,五官轮廓极深,看起来很是阴狠,不是什么好相处之辈,而且府中有不少妾室。

杨羽彤向来眼高于顶,看不上这区区御林军大统领,但御旨已下。

这婚期就在一月之后,可是三日前,五公主杨羽彤失踪了。她的贴身丫鬟,乳母都在,唯独五公主,不见了。

这三天,皇贵妃审遍五公主身边奴仆,皇帝差侍卫在京都中找了许久,也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你说这奇不奇怪?”编修夫人刘梓摇着头,思索道,“好好的公主,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听说消失前天晚上明明在宫中睡下了。”

如今姜佩绮已怀孕六月有余,肚子凸显,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母亲温柔的笑容,看起来温暖贤淑,和之前那个冷冰冰的女子像是变了两个人似的。

赵安玥喝着果茶,撑着头打量着姜佩绮,在心里嘀咕道:有了孩子变化这么大的吗?那她以后有了孩子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了一下自己摸着小肚子,一脸慈母笑容的画面,一阵恶寒,摇着头把这画面甩出了脑海。

刘梓还在说着:“玥儿,你觉得那五公主是不是出事了?”

赵安玥回过神来,敷衍的想了想,随意猜测道:“不一定,我猜可能是她不满意赵统领,逃婚了呢。”

“这也太荒唐了一些罢?”刘梓不是很相信这个猜测,她还是觉得五公主出事的可能性大一些。

赵安玥和刘梓争论了几句,最后说也说服不了谁,离开了杨府,兀自回了各处。

赵安玥去了顾老夫人院中用了午膳,午后回到房中,照例拿出那本《永安地形图》,坐在院外秋千上,一边微微晃着,一边翻开到书签处。

这本书她看得极为的慢和认真,因为看完就没有了,所以她很舍不得,一天只看一幅图。

但这一段时间下来,书也快要看完了,这会只剩下差不多最后十页。

她长吁短叹,抱着地形图,很是心酸。

赵安玥一直努力想从顾淮景口中得知关于怀南公子的事情,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她依旧不知道怀南公子的事情。

她咬着唇,非常难过的翻开,以一种看一幅就少一幅的悲痛看起了新的一幅。

在之前看过的所有图中,包括赵安玥墙上挂着的那幅画,都是没有字迹的。怀南公子的画上从来不会写字。

可是今天这幅,不知是忘了,还是什么,在地形图旁边竟然写了两个小小的字:北夷

这是北夷的地形图,如今佟冉琴在的地方。

但问题是这两个字,非常的熟悉。

曾经赵安玥抄过一本兵书,兵书上有不少顾淮景写下的注解,那个字迹她到今天还是有些印象。

这两个字的字迹,和兵书上的一样,是顾淮景的。

秋千渐渐停住了,赵安玥坐在上头,低着头看着那两个字,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她睁大了眼睛,被自己可怕的猜测吓到了。

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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