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一回,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夏日夜晚依旧闷热,赵安h跑回来出了一身的汗。

还好房间里放着冰块,凉快许多。

赵安h摸着自己空空的肚子:“樱鱼,我饿了。”

樱鱼不知道赵安h到底找顾淮景干了什么,但身为下人,自然没有问的道理。

一路跑回来,她生怕赵安h又得罪了顾淮景,故而樱鱼心中忧愁。

但见赵安h终于有了食欲,樱鱼瞬间喜笑颜开。

其他人也很高兴,没多久,一席色香味俱全的晚膳便摆在了赵安h面前。

赵安h姿势优雅,但吃得很快。

樱鱼见了,连忙道:“夫人,就算饿了,您也吃慢些。”

赵安h心中有些慌,非但没有慢下来,还快了一点,边吃边吩咐:“樱鱼,我吃完就要洗漱然后休息了,你赶紧安排。”

樱鱼无奈,只能下去准备洗澡水。

赵安h飞快的填饱肚子,催着丫鬟们,洗漱完成后,悉数将丫鬟们清出了房间。

那个之前被她用来堵门的柜子还在,而且因为她吩咐过,下人们没敢移走,故而就在门边。

赵安h用尽全力,把柜子移到门后,把门给死死堵上了。

她松了一口气,放心了许多。

现下还早,赵安h毫无睡意。

于是她找出从大宴带过来的几本杂书,靠在窗前翻看。

这些杂书,是她在大宴时,母后怕她无聊,给她找的。

里面讲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故事,看起来还算有趣,而且笔墨诙谐。

正看到精彩之处时,房间外头传来丫鬟们带着恐惧的问候声:“侯爷。”

赵安h心中一惊,想起自己倒了那半杯茶水,心想,顾淮景果然找她算账来了。

她连忙赤脚跑下床,急急忙忙的将房中的烛火给吹灭了。

房里瞬间一片黑暗。

赵安h在黑暗中蹑手蹑脚的跑回床上,躺了下来,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假装自己睡着了。

门外是樱鱼的声音,有些急:“侯爷,夫人已经睡下了。”

顾淮景:“这么早?”

樱鱼道:“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故而都休息的比较早。”

顾淮景:“我进去看看。”

樱鱼阻止:“侯爷——”

但没阻止成功,顾淮景上前推了推房门。

房门里面反锁着,而且另外加了个大柜子,顾淮景没推动。

赵安h一口气提到了心口。

她听到顾淮景似乎轻笑了一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走了。

赵安h的那口提到心头的气悄悄放下了。

她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确认外边再无异常后,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刚那本杂书正看到一半,没看完,按照赵安h的性子会一直挂念,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

赵安h重新点上了烛火,拿起那本杂书,靠在床上翻看。

她看得入了神,没发现烛火微晃,开着的窗外无声无息的闪进了一个人。

直到烛火的光线被挡住,她才下意识抬起头。

床边,站着一袭白衣的顾淮景。

赵安h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滚进了床的最里边,连手中握着的书也扔了出去。

顾淮景伸出手,接住被抛到空中的书,看了一眼。

《永安杂事》。

他微微挑眉,把书放在一旁。

听到赵安h的叫声,门外守着的樱鱼连忙在门边问道:“夫人,怎么了?”

顾淮景随口道:“没事,你们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他的眼神落在赵安h身上,她穿着淡黄色寝衣,因是夏日,衣杉单薄。

樱鱼一惊。侯爷为何在房里?

赵安h的困惑和她的丫鬟一样,她下意识抱着被子遮住自己,指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锁着,房里唯一开着的就是窗。

他难不成从窗户里进来的?!

实在太无耻了,居然跳窗而入!

赵安h忿忿的想。

顾淮景站在床前,望着她:“茶水是你倒的?”

赵安h顿了顿:“我……不小心洒上去的。”

顾淮景:“茶杯离床也有段距离,h儿你是要有多不小心,才能将茶水洒到我的床上?”

赵安h抬头望着床上,上方是精致的床帘,那绣样惟妙惟肖,很是好看。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顾淮景完全可以吩咐下人换掉。可是他就是想过来看看。

这时间,也不晚,顾淮景睡不着,手头的事情也处理完了,有些无聊。

赵安h见他还在床边,只能道:“我真是不小心的。如果还没干的话,你让下人给你换一下。”

顾淮景笑着道:“不用这么麻烦。”

他的眼神在赵安h的床上略过。赵安h心里一个咯噔,觉得他的笑未免诡异了一些。

顾淮景动手脱外衣,边脱边道:“h儿房中的床够大,睡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赵安h猛得抬起头:“不行!”

“为何不行?”顾淮景只留下最里边的寝衣,他在床边坐下,“你刚刚来找我,不是来找我和解的吗?我也勉强信了你。所以一切应当恢复如常,正常夫妻难道不是同床共眠?”

赵安h张了张嘴巴。

她的父皇几乎每天都夜宿母后宫中,大宴那些嫁人的闺中密友也都是和夫君同眠的。

好像没什么不对。听了于嬷嬷的那一番话,她是确实打算和顾淮景好好过的。

“可是我睡惯了一个人。”赵安h勉强找出一个理由。

“所以要从现在就开始习惯。”顾淮景上了床。

赵安h已经躲在床的最里边了。

她咬着牙,看着他躺在床侧,最终选择妥协。

这床确实够大,这会她离他还隔着段距离呢。

赵安h说:“那……你睡吧,但不能超过这条线!”她虚指了一下,“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顾淮景好笑的看着她,没说什么,躺下,然后伸手弹灭了烛火,房内一片漆黑。

赵安h等了一会儿,见他真像就来睡觉的,于是放下了心,换了一头,小心翼翼的睡下了。

可是她怎么都睡不着。

她还想着她刚刚看的那本《永安杂事》。

那个小故事,她还没看完,都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赵安h心里放不了事情,越想越想知道结局,她索性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偷偷摸摸的准备下床拿书去。

结果不小心踩到了顾淮景的脚,直接摔到了顾淮景身上。

赵安h愣了一下,挣扎的想爬起来,顾淮景忍无可忍,翻了个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他的声音暗沉:“你翻来覆去不睡觉是想要做什么?”

赵安h很委屈:“我书没看完,我睡不着。你想睡先睡,我再看会书。”

怀里的身体软而滑,还隐隐约约有香气袭来。

顾淮景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看到哪了?”

“什么?”赵安h疑惑。

顾淮景提醒:“《永安杂事》,你看到了哪个故事?”

赵安h:“杏水村里,村民们养的鸡老是被偷,村民们晚上躲在鸡棚外,想看看到底是谁偷的。”

顾淮景的手不自觉的来到她的腰间:“山上的一只猴子偷的。”

赵安h瞪大眼睛:“猴子为什么要偷鸡?猴子不是吃桃子的吗?”

“猴子孤单,故偷鸡作伴。”顾淮景道,然后解开了赵安h的腰带。

《永安杂事》很多小故事都是这种风格,细究并没有什么,只是图个乐趣罢了。

赵安h还正想着‘偷鸡作伴’这件事情,结果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

她挣扎了起来。

顾淮景按住了她:“h儿,我问你,夫妻同床共眠只是简单的同床共眠吗?你出嫁前,大宴礼教嬷嬷可有告诉你床间韵事?”

顾淮景今日过来,只是逗一逗她。真没想做什么。

可惜,软玉温香在怀,他有些心动。

既然是自己的妻子,又为何要忍?何须要忍?

礼教嬷嬷当然教过赵安h。

可是赵安h还是很排斥这件事情。

在此之前,遇到这种事情,她肯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挣扎,抱着伤敌一百自损八千,也要让顾淮景不好过。

但是因为于嬷嬷那番话,她又有所顾忌。

这么一顾忌的功夫,顾淮景的手已经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和新婚那日的感觉不一样。

不止是赵安h对顾淮景的心态变了,顾淮景对赵安h的心态也变了。

心里想的不同,表现在动作上也不一样。

至少,赵安h不再挣扎的那般厉害。

而顾淮景,也没有弄疼她,反而动作温柔。

赵安h不懂男女间的事情,哪怕她觉得自己懂。比如在她目前的所有认知里,她都觉得这是一件让人很疼,很难受的事情,简直是一项酷刑。

可顾淮景是谁?世间事,他没有不懂的。

男女间的事情,可以把人送下地狱,也能让人处于天堂,是赏是罚,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所以赵安h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意乱神迷了。

只是,顾淮景突然没了动作。

他把手拿了出来,问:“你来葵水了?”

赵安h微微喘着气,清醒了一些,点头,奇怪的道:“对啊,怎么了吗?”

顾淮景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后,他不发一言,起身穿好衣服,从窗户走了。

他这一来一去,弄得赵安h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想,顾淮景可能精神不太正常。大宴太傅的小儿子,摔了一跤后,也差不多是这般模样。

最后赵安h也跟着爬了起来,她点开烛火,翻开《永安杂事》,把偷鸡的故事看完了。

果然是猴子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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