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陆依以前不知道有这么一天,她真的能放下这一份感情。然而随着她嫁于江绍南不知不觉间这份感情就深埋于心底了。

她与柏楷年少青春的爱终于还是淡忘了。

柏楷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陆依,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他就会知道?”江绍南不是那种人,什么事都能放下身段,或许一次两次他可以,可是多了,他没有那个精力。

她静静的面庞突然扯了一抹笑,“柏楷,你说他爱我吗?”这一刻她真的怀疑了。这样潇洒的离去,没有一丝的言语,陆依彷徨无措着,微风吹拂着,那种冷意直达心底,冷的直打寒颤。

柏楷沉默了下,“有些人的爱是摆在心里的。”一辈子,默默的摆放在心底。

陆依回到病房时,柏一帧还没有走,他静坐在沙发上,脸上的愠色已经消去,隐隐透着几分克制的喜悦。

柏家父子在遇到陆家母女,也不知道是缘还是孽。

陆依心里突然快速跳一下,她扫了一眼母亲,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书,见她回头,朝着她淡淡的扯了一抹笑容,“绍南回去了?”

“嗯。”陆依点点头,“柏叔,柏楷来接您了,在楼下等着。”

柏一帧嘴角轻轻一动,站起身子,“然然,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一切似乎在自然不过了,可是陆依知道变了,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变了。

柏一帧话语中的情谊毫无掩藏的表露出来。

这一晚深夜里,陆妈妈还没有入睡。陆依知道母亲一直在思索,或者在这一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帧,和我求婚了。”陆妈妈嘴角有些涩意。

陆依心口一紧,虽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还是让她着实吃惊了一把,她定定的看着母亲,黑暗的眼睛闪闪的,“恭喜你,妈妈。”她由衷的说道。

“傻孩子,你妈妈我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陆妈妈无奈的轻叹一声,柏一帧这一次是孤注一掷了,求不得,放不下,不如争取一下。

他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照顾她最后一段时光,此生无憾。

陆依却说道,“妈妈,人生难得疯狂一次。我支持柏叔叔。”她说的坦荡。柏一帧确实是最合适陆妈妈的那个人。

陆妈妈端坐在那儿,脸色绷得紧紧的,她沉默的思索着。

那一晚,她知道陆妈妈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窗台边的玫瑰花全都盛开了,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陆依正在给花儿换水,就听到身后一个温婉却坚定的声音,“依依,这是妈妈最后一次选择。”

陆依转过人,母女两人心有灵犀的笑着。

陆妈妈和柏一帧的事,确实让不少人跌破了眼镜,大家又感动着。柏一帧激动的和个孩子似的,在病房里,不时的走动着。

陆然画过妆了,脸色有些淡淡的红晕,难得的涂了口红,这样的她,还是美的让人不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多少人,她回忆着,她和相识几十年了,却是最后知晓他对她的爱意。

两个人的事并没有通知多少人。陆然和柏一帧心照不宣的没有去民政局,而今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份心灵的相拌相持。

陆然在看到柏一帧拿出来的那个戒指时,终于抑制不住心绪,默默的留下了眼泪。那个戒指,当初是她帮他选的。柏一帧央求她去选,她一直以为他要送给他女朋友的,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女朋友是谁。

“戒指大了。”柏一帧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生命走到最后一点一点的枯竭。

陆依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暖暖的,她突然想到一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母亲的事她第一个通知了江绍南,当时他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那端是一个清丽的声音,陆依辨的出来,那是仲思沁。

“我找他。”她的脑子在那一刻突然一片空白,僵硬的吐了三个字。

“江总刚下去开会。”仲思沁一板一眼地说道。“一会儿我告诉他。”

陆依静默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顿在那儿,心里焦灼着难受。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结束了那通电话的,她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很平常的事,老板太忙,秘书帮忙代接了电话。她不去深想,那是江绍南的私人电话。

“依依,你再这样,爸和阿姨会觉得你不赞成他们的事的。”柏楷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旁。

陆依蓦地一惊,有些慌乱的转身,不小心就踩了他一脚,“对不起。”

柏楷嘴角淡淡的,“去坐吧,阿姨已经看你好几眼了。”

谭家人自然也知道陆然的事,老爷子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把陆然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一般,早就期盼着她能找到一个合适她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心里对于柏一帧也是另眼相看的。

与此同时,谭玄同也知道这个消息。那一晚,他回到家里,晚餐时李婉发现他的情绪不对,一脸隐忍的怒火,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他,再给他盛汤,只是一滴汤滴落在他的表面,谭玄同爆发了。他把这一天的无处发的怒火通通转移到李婉的身上。

“不就是一块表吗?你换一块就好了。”李婉委屈的说道。

“你以为这表和人一样,说换就换的吗?”

李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的浑身直抖。她知道这块表是陆然当年送给他的结婚礼物,此时她心里恨极了那个女人,多少年,她才熬到今日,在谭家可依然得不到“谭夫人”该有的一切。

“陆然要再婚了,我们也该送分礼物去。”她浅笑着说道,掩去脸色的痛恨。

谭玄同脸色顿时就黑了,抬手一挥,碗里的汤汁撒到四处,李婉惊叫了一声,她的胳膊湿了一片,“你这是做什么?谭玄同,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为了她,就这么对我,这十几年,是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是谁照顾这个家?是不是我就是这个家请的保姆?”李婉哭的梨花带泪。

“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永远比不上陆然?”她红着眼,一字一字怨愤却又不甘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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