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两人昨夜比大婚那夜歇得早, 仅管裴娆浑身酸软得厉害,却还是一大早就随着自家夫君醒了过来。

小夫妻俩起身洗漱完毕,给彼此穿衣时, 裴娆佯装恼怒的抱怨娇嗔:“骨头都散了,昨夜睡着前我可听到了,夫君答应我今日会乖,牧郎要是说话不算话, 我就不理你了。”

此时牧逸春正眉眼低垂, 替她套着衣裳襦裙,模样极为专心,仿佛在做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般。

裴娆见到他如此正经严肃的神情, 一时没能忍住,噗嗤的低笑出声,接着踮起脚尖,抬手攀住牧逸春的脖颈。

“给我穿衣裳用得着这么认真么?”裴娆微微歪着脑袋, 脸上的笑容, 甜得似能挤出蜂蜜一般。

牧逸春听见她快-意的笑声, 严肃的面容跟着扬起笑意, 俯首重重允了她的唇瓣几下。

“要, ”他道,“只要是和娘子有关的事, 都得认真, 不可马虎。”

裴娆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牧逸春见裴娆嫩白的脸颊浮起两抹红, 眸色一沉,薄唇不紧不慢于她耳垂细吻,轻轻摩挲。

他垂眸看着她,“阿娆别笑得这么好看。”

裴娆脚尖越踮越高, 两人越来越近,直到鼻尖几乎相碰。

牧逸春伸手握上她的细腰,将人轻揽入怀。

“不行,”裴娆眉梢轻挑,软着嗓子笑吟吟道,“我笑起来就是这么好看。”

那故作嘚瑟的小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牧逸春跟着低笑,温声呢喃:“阿娆的确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眼神有多宠溺。

裴娆双颊微红,眼睫扑扇,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轻松惬意过,心头盈满难以言表的温软。

忍不住又凑近他一点,心满意足的吻上了她的牧郎。

牧夫人听见儿子昨晚又喊了三次水,简直拿这对小夫妻没辙。

当裴娆过来请安时,牧夫人见她媚眼羞涩,无奈笑道:“逸春年轻气盛,难免血气方刚,难为你了,明日一早还得回门,我看待回门隔日再开始交待你府中之事。”

语毕,牧夫人笑着摆了摆手,便又要她退下。

裴娆见到牧夫人如此疼惜自己,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

她还记得前世自己被迫娶迎进宫之后,当初的惠安太后并不待见她,对她只有百般刁难。

最后裴娆并没有回房。

她虽然娇气,但也没那么娇弱,知道奴才认主的事拖不得,便和牧夫人说不用等到回门过后。

牧夫人听见裴娆的话,心里一阵柔软,轻飘飘的看了站在一旁的儿子一眼,笑道:“逸春娶到你可真是他的福气,分明昨日就交待过他莫要孟浪,没想到他居然,害……”

牧夫人摇头一叹,让裴娆赶忙坐下,接着就吩咐贴身伺候自己的崔嬷嬷将下人们都叫来。

将军府的奴仆没多久,便井然有序,一个接着一个过来轮流磕头,认清这新入门的大少奶奶的容貌。

期间牧夫人和女儿牧婉清与裴娆言笑晏晏,眉眼尽是温柔之色,牧逸春更是直接站在她的身旁,淡淡的看着下人们朝她行礼。

府里的下人们很快就知道主母对于裴娆这个新媳疼宠有加。

奴仆们认主的同时,也同时彰显了裴娆在府中的地位。

有主母和大公子、大姑娘撑腰,就算是新入府的主子,谁也不敢有所怠慢。

将军府繁冗庞大,待府中所有奴仆一一拜见完这个新主子,也已近黄昏。

牧夫人见裴娆年纪虽小,可坐在位置上接受奴仆们磕头时却神色自然、气质沉稳,可说是越看越满意。

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裴娆也丝毫不觉厌烦,面上更无半点不悦或出口抱怨,也无任何疲惫之色。

牧夫人不止越看越满意,甚至觉得自己当初小看了裴娆。

裴娆是裴国公家的小女儿,从小受尽兄长及裴国公夫妇的疼爱。

牧夫人原想这样从小被捧在心尖里宠大的姑娘,年纪又小,就算性子再好也肯定有些娇气任性。

可裴娆虽然看上去的确娇气,但行事与言谈举止却出乎意料的端庄稳重。

就在牧夫人打算打铁趁热,想将府中的一些简单的帐务先手把手的教导裴娆时,一旁沉默了几乎一整天的牧逸春却开口阻止了她。

“昨晚阿娆四更多才睡,累了,这些待回门隔日再教导便是。”

牧夫人听见儿子的话,不由得无奈一笑:“娘知道你喜欢阿娆喜欢得紧,但也不用护得这么紧,娘也只是想尽快让阿娆接手府里的一些事。”

将军府下人繁杂,今日牧夫人和牧家兄妹虽都给足了裴娆面子,但牧夫人深知要管好下人们只有这些是不够的。

裴娆手里得握有一些实权才行。

是以牧夫人才会想尽快让裴娆接手府里的一些事,一旦裴娆开始学着管事,偏房的那些老奴们也不敢仗势着自家主子受大将军疼宠,而对裴娆这个大少奶奶有任何冲.撞。

牧大将军宠妾无度,牧夫人现下虽然还震得住这个小妾,但她怕自己要是有个万一,裴娆这个媳妇可能会受委屈,所以早在牧逸春决定迎娶裴娆时,牧夫人心中有所决定。

“儿子明白娘的苦心,只是儿子实在不愿阿娆刚嫁给我就如此劳累。”牧逸春神色淡淡,话却说得强硬。

牧夫人见儿子坚持,也不勉强,笑道:“得了得了,娘总算知道当初为何你明知会得罪裴国公,还是坚持要将定亲的日子提早定下了。”

“我原以为是裴家的小丫头对你情根深种,没想到我儿才是情根深种的那个。”

牧夫人取笑连连。

裴娆听得都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牧婉清笑盈盈道:“娘说错了,大哥和大嫂是对彼此情根深种,否则嫂嫂也不会莫名被大哥冷落了两年还倾心于她,大哥也不会为了嫂嫂就二话不说,弃武从文。”

“哥哥和嫂嫂可说是天生一对,喜欢彼此喜欢得紧,必能百年好和。”

牧夫人听女儿说得顺溜,这取笑的对象立刻换到了她身上,“阿娆和你同年又是你的闺蜜,如今她都寻得好郎君,阿清的亲事也该定下了,娘过几日便开始替你物色京城里的好儿郎。”

牧婉清听见母亲的话,立刻羞得低下头去,难得的支支吾吾起来,“女儿还没想那么快出嫁。”

裴娆却点头附和起牧夫人:“娘说得极是,得快点替阿清物色好儿郎,这样她才不用日日羡慕我和牧郎。”

牧婉清听见好姐妹的取笑,满脸通红的睨了她一眼,嗔道:“好哇,才刚嫁进府就迫不及待想将我这个小姑子嫁出去,我算是看透你了。”

这话说得好像在怪裴娆,可牧婉清说完之后却撑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裴娆和牧夫人跟着轻笑出声。

牧逸春眉眼温柔,无声垂眸看着裴娆,见到她发自肺腑,笑得欢快又开心,也跟着心满意足的弯起唇角。

他希望裴娆这一世都能一直这么快乐,每天都能像这般毫无烦恼,开怀大笑。

大厅之中,众人和乐融融,笑声不断。

三朝回门的回门礼,牧逸春早早备妥,完全不需裴娆操心。

前世有许多事,裴娆都只能自己一肩挑起,她早就习惯自己处理一切琐事,所以从没想过要牧逸春会早在她之前,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裴娆得知自家夫君如此细心与体贴,心中不由得又是泛起一缕又一缕,浓得化不开的丝丝甜意。

当晚就寝前,牧逸春果然说到做到,依言‘今天就乖’,没对她胡来,可裴娆却自己窝进他怀中。

其中一只雪白玉腿还不以为然的搁在他大腿上。

牧逸春呼吸蓦地沉重几分,无奈垂眼,看着怀中的笑眼盈盈的搂着自己的小妻子。

“阿娆,明日一大早就得回门。”牧逸春拨开她额前碎发,温柔而克制的亲了亲。

“我知道。”裴娆虽是这么说,可人却一个劲的往他怀里窝,惹得自家夫君的鼻息都乱了。

饶是牧逸春已被她撒娇得有些心猿意马,难以言喻的危险也不安份,但一双手还是老老实实,就仅是轻揽中怀中美人,半点轻薄之意也无。

裴娆察觉到危险,面色微红,再抬眼,见到牧逸春已经闭上眼,一脸淡定的模样,只觉得自家夫君怎么就这么老实可爱。

一旦开口答应她的事,他便信守承诺,绝不食言。

说今天就乖,便真的乖得要命。

裴娆凝望着自家夫君,只觉得他真的太好太好。

“牧郎别太宠我,”她重重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道,“我禁不起宠,会被宠坏的。”

原本努力让自己忽视心头念想,拼命想着要入睡的牧逸春,闻言无奈的撩起眼皮。

大掌轻.抚上裴娆娇.嫩的如玉的小脸。

“那不行,”牧逸春鼻腔里极其轻淡地哼出一声轻笑,“我就想宠坏我的阿娆。”

裴娆白.嫩的脸颊,慢慢染上绯丽而妖娆的红,媚眼如丝,娇斥道:“牧郎何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惯会哄人开心。”

牧逸春指腹从脸颊滑到了她柔.嫩的红唇,温柔的挑起她的下颚,低头攫住她的嘴唇,碾转地允过她每一寸娇.柔的唇瓣,一点点将这个吻加深。

撬开皓齿攻城略地,虔诚又痴迷地亲吻着,近乎狂热的索取她口中清甜,扫遍她嘴里的每一处柔.软。

虽然贪婪的想要更多,可牧逸春自制力却超乎裴娆的想象。

仅管两人已经又如昨日,吻得难舍难离,牧逸春却在她的柔荑勾揽住他的脖颈,想要加深这个吻时,硬是终止了令人沉醉的深吻。

唇齿分离,裴娆中衣已落了大半,红唇微启,吐气幽兰。

“阿娆,我从不哄人,只说实话。”牧逸春伸手将她凌乱的衣衫拢紧,眉眼之间尽是认真。

裴娆看着他,眼神已有些迷乱,听见他的话之后,心中更是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再次觉得他真的太好太好,世间任何言词都无法形容的那样的好。

裴娆难掩心头意动,眼尾染上深深的桃花意,翻身而起,欺坐于上。

俯.身捧着他的脸,甜而绵密的吻落了下去。

吻过他的下颌,吻过他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灼.热的嘴唇,深深的、绵长的吻住了他。

直到两人都轻飘飘的,仿佛漫步于云端之上。

昨夜终究是让裴娆得逞了一次。

牧逸春有些苦恼,尽管自己谨守诺言,可他的小妻子实在大胆又热情,任凭他的自制力再强大,一遇上裴娆,却是溃不成军,完全无法招架。

昨晚虽是裴娆一时意动,但翌日醒来,忆起昨夜自己的颠狂之举,只觉得自己当时一定疯了。

两人醒来后虽然一如往常的为彼此更衣,但裴娆眼神始终躲躲闪闪,娇.羞得不敢面对牧逸春。

牧逸春见她醒来就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昨日最后终没能自持,食言了一回,害得她回门之日还得浑身酸软,所以才不理自己。

几次开口,裴娆都低着头不愿看他,牧逸春心中越发焦虑,忐忑不安。

直到两人乘上了前往裴国公府的马车,牧逸春才终于憋不住,强硬地将又缩到角落的裴娆拽进怀中。

“阿娆,这几日是为夫孟浪了,你别生气。”牧逸春低声道,“腰还是很酸么?在到国公府前,为夫暂且替你揉一揉,待会儿便不会那么难受。”

话说得十分正经,揉的力道也规规矩矩。

昨夜分明是她纠缠不休,他却是将错全往自己身上揽。

裴娆心里即便再羞耻,也舍不得牧逸春这般低声下气。

她轻声道:“没有生气,我只是……”

裴娆咬了咬嘴唇,双颊涨红一片,“我只是觉得你实在对我太好,昨夜才会一时情不自禁,才会一直躲着你,没生气。”

牧逸春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垂眸看着爱人。

直到裴娆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羞赧的别过头去,牧逸春才轻声道:“这就叫对你好了?”

他的小姑娘实在太容易满足,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贪心。

牧逸春心中一阵怜惜。

他低头亲了亲她,“阿娆,这还远远不够。”

还会有更好的。

他还想对她更好,更好,好到她懂得什么叫贪心,好到她一辈子也舍不得离开他。

裴娆看见他说这些话的同时,晶亮的眸子里充斥着珍惜而真诚的神采。

再次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

前世,他默默不语,远远遥望,极尽所能的无声守护着她;今生,即便他难以用语言和行动表达出他对她所有的爱,却想方设法地努力让她感受到。

唔,她的牧郎,怎么这么好呢。

裴娆眉眼弯弯的扑进他怀中,终于将昨晚的羞耻抛诸脑后。

今日是裴娆三朝回门,裴国公夫妇一早就引颈期盼,国公府所有的奴仆也都打起精神,等着姑娘和姑爷回府。

牧府的马车不止一辆,除了小夫妻两人搭乘的马车以后,后头还跟了两辆,全都是用来载回门礼的。

奴仆一见到裴娆到府,立刻欢喜的奔入府中禀报,“姑娘和姑爷回府了!姑娘和姑爷回府了!”

裴国公夫妻一听到女儿回来,登时再也坐不住,一前一后双双出府将女儿、女婿迎进府中。

回门宴上,裴国公瞧见牧逸春对自己女儿无微不至的模样,这才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

裴国公夫人看见女儿妆容精致的眉眼间,除了有着小女儿的娇羞神态以外,也有着锐变成女人的几许妩媚风韵,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女儿新婚便饱受夫君疼爱再好不过,这是感情好的证明。

直至膳席用得差不多,裴国公才缓缓开口。

“如今娆儿虽已嫁到牧家,但我的五十大寿,娆儿还是得出席才行。”

若非牧逸春和裴娆异常坚持提早成亲,裴国公府也不会上下乱成一团,直至今日府中上上下下,依旧是忙得人仰马翻。

裴娆听见寿宴,心头微微一跳。

她身为父亲最疼爱的女儿,自然没有不出席的道理,可寿宴上必定会遇到景成帝。

她这辈子实在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牧逸春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在膳桌下,裴国公夫妇看不到的地方,十指相扣。

“岳丈放心,岳丈的五十大寿,小婿与阿娆必不会缺席。”

裴国公连道了三声好,笑笑:“寿宴那日,我会在圣上面前为你引荐一番,到时贤婿可得把握这个机会,在圣上面前好好表现。”

“是。”

裴国公完全不知道女儿女婿跟景成帝前世的爱恨情仇,一切的安排皆为真心实意,为牧逸春前程着想。

女婿飞黄腾达对女儿也是好事,女儿幸福,他便心满意足。

裴娆见到父亲恨不得牧逸春能得到景成帝重用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安。

她前世虽不喜景成帝,却也受困于皇城多年,早就将景成帝的脾性摸得透通。

父亲引荐她的夫君时,必定会叫她一块跟过去。

一旦景成帝见着了她的姿容,哪怕此时她已成了牧逸春的妻,裴娆知道,大梁历代以来最为肆意妄为的帝王,依旧会不择手段的强抢臣妻。

回府路上,裴娆沉默不语,她怕前世的噩魇再次重演,害怕这一辈子自己又被困在那无处可逃的深宫之中。

牧逸春瞧出她眉眼里的担忧与害怕,心疼的将人拉入怀中,柔声低哄:“莫怕,不会有事的,今生我定护你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男主一向强大,男友力max

在这个番外,牧逸春就是男主,有他在,一切皆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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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修改就是在捉虫,小可爱不用重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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