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哑巴, 这酒好喝么?”

男人的嗓音自耳边响起,洛婵眨了眨眼, 回想起方才甘甜的酒味,下意识舔了舔下唇, 引得迟长青眼眸一深,他拈住怀中人的下颔, 低声道:“喜欢?”

一语双关,不知是在问酒,还是在问那个吻。

洛婵的脸倏然红到了脖子根, 又羞又窘地往后躲了躲, 这一躲就正好跌在了椅子里, 迟长青索性将她圈住,逼近了些,问她:“还没回答我呢。”

洛婵被他这般强势地按住, 逃无可逃, 最后只好红着脸点点头,迟长青顿时低笑起来, 道:“还想喝么?”

洛婵羞得不行, 只好瞪了他一眼, 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岂不知她双眸横波, 盈盈如秋水一般,这样看来,娇憨灵动, 迟长青心中微微一荡,忍不住道:“让我亲一亲。”

他话音才落,便低头亲了下去,动作轻而小心,像是在亲吻一朵花那般,洛婵的呼吸里闻到了酒香气息,暖暖的,说不清楚是她才喝过酒的缘故,还是迟长青身上的气味,总之很是好闻,她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温水里,十分舒适,懒洋洋的,连动也不想动了。

若是能发出声音,她说不得还要哼唧两声。

迟长青自鼻端发出一声轻笑,亲密地呢喃道:“小东西……”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洛婵登时一个激灵,白玉似的耳垂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她下意识捂住耳朵,轻瞪迟长青,只是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惹得迟长青又亲了亲她,笑吟吟道:“真想把你吃下去。”

他说完,低头又去亲吻洛婵,吻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将她的手臂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示意她搂着,洛婵察觉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几分微红,但还是乖乖照做了,只垂着眼不肯看他,迟长青简直爱极了她这样羞怯却又强作从容的小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小巧的鼻尖亲了亲,爱怜不已。

他一边扣着怀中人亲吻,一边低声呢喃:“婵儿喜欢我吗?”

洛婵不能说话,只好微微仰头,用实际行动给了回应,又被迟长青夺回了主动权,于是这个吻愈演愈烈,再加上空气中那淡淡的酒香气,就如同在干柴之上浇了一盆油似的,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迟长青紧紧拥住怀中的人,亲吻她纤长的睫羽,小巧的鼻尖,如花瓣一般的唇,顺着精巧的下颔再往下,灼烫的气息吐在颈窝处,洛婵轻轻颤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抱得更紧。

她本能地全身心依赖着这个人,像是随时能为他敞开自己的一切,迟长青亲了亲她细致的锁骨,然后停下来,洛婵有些茫然地望着他,清亮如水的眸子里透出几分不解。

迟长青随手自床头的春凳边捞起一物来,打开,洛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是一个圆圆的瓷盅,原来是脂粉盒子,刚刚才从那胭脂铺子里买的,怎么突然拿这个?

没等她想明白,迟长青便将那瓷盅打开了,里面铺满了如朱砂一般的胭脂,伴随着淡淡的冷香逸散开来,他用指尖挑起一点,低声道:“别动。”

洛婵果然乖乖不动了,张着眼睛看他,迟长青便将那朱红的胭脂点在了她的唇上,霎时间,一如菡萏飞红,寒梅吐蕊,烛光之下,少女的姿容绝色,清丽灵动间又透着几分妩媚风情,令人简直移不开眼。

迟长青怔怔看了半晌,洛婵有些疑惑,只以为这胭脂有什么问题,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那朱色的胭脂瞬间就晕开些许,染在指尖,如新涂了丹蔻一般,艳色夺目。

下一瞬,迟长青便抓住了她的那只手,低头吻了上去,唇齿相依间,尽是那淡淡的栀子香气,混杂着些许酒香,若有似无地往鼻端里钻,催人情动。

把怀中人倾倒在身下时,迟长青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在那柔润细腻的手腕间摸索着,然后轻轻摩挲了一下。

皎洁的月光自窗外照进来,将屋子映得光线朦胧,暖黄的烛光下,少女像一片新落下的雪,洁白纤细,又如一幅美妙的画,徐徐展开来,迟长青在那干净的画纸上吮出红梅点点,她身子轻轻颤着,像是不知如何是好,明眸中盛满了水光,清亮无比,分外动人。

至动情处,迟长青不住低低唤她的名字,婵儿,婵儿,婵儿……

一声声温柔无比。

洛婵觉得自己宛如波涛中的一扁孤舟,不由自主地随之沉浮,她黛眉微蹙起,口中轻轻吸着气,力不能支时,只好紧紧攀附着迟长青的肩背,若疼得紧了,她也不能说话,只是眼中蓄了汪汪的泪,纤细的五指在男人的脊背上划出几道浅红的印子,手腕轻晃,不知怎么,一阵银铃声儿便响起来,叮铃铃的,伴随着急促而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处。

夜风自窗外吹拂而过,风摇树影,月光清明,伴随着银铃声儿阵阵轻鸣,宛如一首缱绻的乐曲,风月无边,春|光满室,就连窗外的月光都黯然失色起来。

……

次日一早,二楼的客房门开了,洛泽之打着呵欠出来,叫住端盘子的客栈伙计,压着火气不满地道:“你们客栈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地摇铃铛,招魂么?”

若是摇一会也就算了,那铃铛声音时有时无,不至于吵醒他,却总叫人无法安心入睡,洛泽之一夜都是浅眠,睡个觉都没尽兴,脾气自然就更差了。

那客栈伙计立即喊冤枉,道:“郎君,咱们是做客栈的,怎么会三更半夜摇铃铛,扰您们的清静?”

洛泽之一脑门官司,显然是不信,没好气道:“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这附近传来的。”

他说着,见自己的两名随从自后堂进来,便唤他们过来,指着客栈伙计问道:“你们说,昨夜有没有听见那烦死人的铃铛声?”

两名随从茫然相顾,一人小心翼翼地道:“没、没有,二公子,兴许是因为咱们住在后院的缘故?”

洛泽之气急,正欲发火,一抬眼却见二楼角落那扇门开了,迟长青走了出来,他连忙叫道:“你来的正好,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铃铛声音?”

迟长青顿了一下,没回答,反问道:“声音很大么?”

洛泽之烦闷道:“声音倒是不大,但就是跟蚊子声儿似的嗡嗡嗡,甚是烦人。”

那铃铛声音时有时无,他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夜里困得要死,实在起不来,换做平日,他非得当场爬起来把那始作俑者砍成八块不可!

迟长青唔了一声,十分真诚地道:“没有,二兄,我与婵儿睡得早,没听见什么铃铛声音。”

洛泽之骂了一句,愤愤道:“见鬼了!”

那客栈伙计小心翼翼地建议道:“郎君,这样,咱们镇子不远处有个道观,您要不要去问问?”

洛泽之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才撞鬼了,滚!”

客栈伙计登时缩了缩脖子,捧着托盘走了,没走几步,迟长青唤住他,道:“劳烦小哥打一桶热水送过来。”

伙计立即答应一声:“好嘞,客人稍等。”

洛泽之想起来什么,问迟长青道:“阿婵呢?怎么没起来?”

迟长青沉默了一下,道:“她昨夜困得很,眼下还没醒。”

洛泽之狐疑道:“你看了没?她不会是病了吧?往日里阿婵这时候都起了的。”

他说着作势就要往楼上走,迟长青立即道:“没有,她昨夜多喝了几口酒,这才贪睡了。”

闻言,洛泽之这才点点头,道:“那行,我去吩咐后厨做点粥食,她若醒了,你就让她下来。”

迟长青点点头,看着洛泽之的身影消失在后堂帘子处,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回身进房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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