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9章 挑唆
第139章挑唆
就这样嫣染去了晋江茶社学茶博士院中剩下三个大丫头不论心态如何倒也尽业尽职再有野狐和稻生两个在外院随时听差宝如便只等三月后季明德回来带自己回秦州了。
隔日的傍晚,荣王妃顾氏回来了。
站在上东阁的山坡上,她气的混身发抖:“真真是反了天了世间那有不透风的墙?若叫齐国府的人知道尹玉卿叫人像狗一样拴在屋子里,我敢保证尹继业明日就要收兵回长安,踏平他李家王朝。”
绾桃柔声道:“所以此事咱们只怕也不能外传否则,会害了世子爷的。”
好比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未正式见明顾氏就叫季明德搧肿了脸却全无还手之力。
她遥望着海棠馆后院中大朵盛开的芙蓉花并那一挂挂的葡萄架荣亲王府中每座院落都别致,但无论那一处都比不得海棠馆,它是愈制之筑瓦以琉璃砖以陆慕御窑,那一块块金砖,要值二两银子,是李代瑁唯一奢侈过的一回。
而海棠馆并后花园,整座建筑是个凤首形状,恰也寓示着她在李代瑁心中的位置。
那地方,她可以不住,可以永远空置,但别人绝对住不得。赵宝如住了,她心中如何能平?
“像祖宗一样供着?”顾氏柔柔一笑道:“反了天了,不能伤她性命,但既我是婆婆,她是儿媳,就休想在这王府中住的舒心自在。”
今天是恩科重开的日子,除了季明德之外,所有的举子,第二次进考房了。
眼看夏至,坐在后花园里,宝如正在听从茶社回来的嫣染教她学辩茶。不过两天时间,嫣然已学的有模有样,给宝如讲着各种茶的来历。
宝如自幼在相府,对茶道也有些粗略的认识,但与茶楼的茶博士相比,当然远不能及。光一个明前明后,雨前雨后,嫣染便叽叽呱呱讲了一堆。
宝如听着,总觉得手中空落落的,忽而往膝头一摸,问嫣染:“咱的西拉去哪儿啦,怎的好半天也没听见它叫?”
嫣然刚回来,自然也不知道,问正在旁边绣扇面的青蘅:“你可见有见过西拉,它整日总是喵喵叫的,快去找找,是不是藏哪睡着了?”
青蘅手停了停,道:“喂它是苦豆儿的活计,我从不管的,莫问我。”
几人正说着,顾氏房里的绾桃来了。这丫头颧骨颇高,深眼,身量矮矮,肤色蜜白,来王府时间并不长,宝如就从未与她打过交道。
她对着宝如敛了一礼,便指着青蘅厉声道:“青蘅,你给我过来。”
青蘅缓缓放下扇面,上前一声姐姐还未叫出声,绾桃踮脚一个巴掌已经飞了过来:“伺候人伺候不好也就罢了,连畜牲也管不好,府中要你们这些丫头何用?”
打狗还要看主人了。宝如还未说话,苦豆儿立刻冲过来了:“绾桃姑娘,打狗还要看主人了,我家二少奶奶还在这儿坐着,你当着她的面打我们院里的人,这便是你们王府规矩?”
嫣染一把拉住苦豆儿,悄声道:“绾桃姑娘是咱们王爷的身边人,王府里的丫头,皆由她管的,你可别说错话了,小心她要罚你。”
显然,几个丫头都极怕绾桃,就连秋瞳也跑了出来,掬手站在一侧。
宝如早猜顾氏不会放过自己,但以顾氏那样的贤妇,当然不会自己出面,自宝如小时候,顾氏身边就专有些极严厉,帮她撕东扯西的丫头,显然这绾桃如今是她手下第一条疯狗,专放出来咬人的。
她道:“有句俗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脸是一个人的脸面,便皇宫里,也没有犯了错就打脸的规矩,绾桃姑娘且不说什么事,上来就打丫头的脸,如今荣亲王府的竟也这般没规矩了?”
绾桃似才看见宝如,上前敛衽一福:“这就是二少奶奶吧?娘娘回府也有三个时辰了,奴婢忙着伺候,也没顾得上给您道个福,您受奴婢一拜。”
这是暗弹她王妃回来三个时辰还没去敬茶的错儿呢。宝如在府中如今是祖宗,也不废话,问道:“究竟何事?”
绾桃道:“二少奶奶的小猫西拉不知何时窜到了明辉堂,咱们才换了三天的霞影纱,叫那小猫趴上趴下,全勾划了个稀烂。东西虽也平常,但王妃洗罢澡出来,瞧着窗子稀稀烂烂的,这会子气晕了,还在床上躺着呢。”
宝如问道:“我的西拉现在在何处?”
绾桃道:“还在我们明辉堂,二少奶奶也不必管此事,全是这些婢子们管不得畜牲,那猫不能养了,就此打死,这院里谁负责养猫的,后面大通房里挨板子去。”
她说罢,转身就要走。
宝如道:“且慢,既是我的猫,我总得瞧瞧是怎么回事不是?正好儿,既母亲回来了,又还病着,我过去问个安吧。”
说着,宝如也就跟着绾桃到了明辉堂。
过照壁便能瞧见叫窗子上稀稀烂烂的霞影纱。屋中隐约一声喵呜,宝如不由加快了脚步。
顾氏躺在床上,乌发披散在枕头上,衣衽极高,倒叫宝如想起自己上吊那一回,大夏天穿着件高衽褙子,热的几乎没晕过去。
她跪在床侧周周正正行了大礼。
顾氏有气无力的笑着:“不过几扇窗纱而已,一会儿叫丫头们把窗纱换了就成。猫那东西不干净,皇宫里养它,据说是它夜里能见鬼,宫里那位害人多,心里有鬼才养猫,咱们荣亲王府不兴养猫的,打死扔出去吧。”
宝如眼儿巴巴,还跪着,握过顾氏的手,道:“母亲,好歹养过些日子,抱过来再叫我看一眼吧。”才足月的小猫,捏死不过一把,她总得先哄回来再说。
圆圆的眼儿,一幅天真相貌,害的儿子十几年在长安城都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顾氏忍着心头血,终归她面软,被宝如求上了,没有办法,只得给绾桃使个眼色:“罢,叫二少奶奶看上一眼,也好去去她的念想。”
不过半日的功夫,小西拉白白的毛也捋到了一处,蔫巴巴的,瞧见宝如也无甚精神,耷拉着眼睛轻轻喵呜了一声。
猫都到怀里了,宝如也就放心了。
她站了起来,轻捋着猫毛,见绾桃伸手就来抱,一把抱着西拉转身,忽而厉声说道:“娘,绾桃这丫头居心叵测,要挑拨我们母女间的关系,你说怎么办?”
顾氏还从未见过宝如发怒,坐起来问道:“这是怎么说?”
宝如一指指上绾桃,伸着猫爪给顾氏过目:“我的小西拉昨儿才新修过趾甲,您瞧瞧,这一只只皆是钝角,便用力也划不烂布匹。霞影纱是罗,罗虽轻薄透亮,但极结实,便人手都难撕断,更何况这秃秃的猫爪?”
苦豆儿一直以来是照顾西拉的那个,昨儿花了半天的时间给西拉磨爪子,最听不得人冤枉西拉,恰她身手好,手中力气大,两把撕拉过几截霞影纱来,捧到床前,跪在地上说道:“瞧断裂的截面,分明是剪刀剪过,而非猫瓜划开。”
宝如转身对上绾桃两只微深,深厉厉的眼睛,一笑道:“分明是这丫头剪开了纱,再赖到我的猫身上,绾桃这不是挑拨咱们母女的关系,是什么?”
绾桃立刻就跪:“夫人,奴婢绝没有做过挑拨离间的事。至于这猫,奴婢出来的时候,唯独见它在桌子上窜着,当然认准了是它,既二少奶奶一口咬定说没有,那奴婢就再去查查,看究竟是谁撕破的窗纱。”
顾氏多聪明的人,一看猫打不死,人也抓不走,遂柔声责起了绾桃:“你瞧瞧你,怎能这般乱冤枉猫,快给西拉赔不是。”
绾桃笑起来颇有几分白太后的柔媚,屈膝便跪,伸手要来捋小西拉的毛:“是奴婢的不是,怪罪小西拉了,小西拉原谅奴婢一回,好不好?”
宝如阔袖一拂遮上小西拉,声音虽柔,但也严厉无比,颇有几分家中长媳的威严“祖母整日说家和万事兴,但若别有用心的婢子们整天在主子面前挑唆,主母们又岂能和气?西拉不过一只猫,可她的主人是我,母亲,这婢子分明是在挑唆咱俩的关系呢。”
她不接受活稀泥,一口咬定是绾桃故意挑唆,转身笑望着顾氏,要看她怎么办。
顾氏看了片刻,眼看宝如不依不饶,皱了皱眉头道:“是否有意挑唆,绾桃此举确实不对,去,给我跪到西厢檐廊下,跪着思过去。”
绾桃猛然抬头,盯着宝如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咬了咬牙,终是出门,跪在了西厢的檐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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