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轩凤,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偏见又孤僻,老子没说自己不是林宇凰的时候你好得简直让我想叫你娘,现在你越来越女气不说,看到我还跟看到蟑螂似的。就算我不是林宇凰,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身体还是他的吧,你太不给老子台阶下了。”

林轩凤还是转过头来,气得浑身发抖,没过一会,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竟被我气吐血了,我功力不浅啊。

我一边拿了帕子替他擦脸一边说:“你这孩子别这么容易动怒,生气对身体不好啊。”

他一下将我的手打开:“你真让人烦,我看到你就心烦!你……你给我出去!!”

怒!

我也怒了!!

林轩凤你这臭小子太不知好歹了,我对你好,替你擦脏血,你竟说我讨厌,还说看到我就烦!

我倏地站起身,板着脸道:“出去就出去!”

耍大少爷脾气谁不会啊。

我甩了手中的帕子,踢掉板凳就往门外冲去。

身后的林轩凤带着哭腔喊道:“林宇凰,你……”

我停了停,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摔门而出。

隐隐听到林轩凤在房内咳嗽的声音,还有拼命压抑住的呜咽声,大概又吐血了。

心里乱成一团,一脚踢向楼梯。

妈的,痛死我了。

偷偷摸摸地跑出了紫棠山庄,打算找个药店包扎去。

走在路上,回头率那才叫高。

就跟没看过人流血似的,看看看,看什么看。

老远看到了一个大大的“药”字。

想都没想直冲进去,里面一片黑黢黢。

浓浓的药味有些刺鼻,我捂住鼻子,却忘了肩膀上还有伤,惨叫一声。

药店的大夫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小伙子,安静一点。”

我匆匆跑到他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伤口,急道:“大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救救我……”

大夫道:“叫你不要吵,不就受了点小伤……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盯着我的刀伤看了半天。

“这人的力道好大,伤口宽却不深,要不是武功不够精纯就是性格过于浮躁。”

暴力女应该属于后者吧。

“大夫您老帮我治治吧,光看没用的……”

“小伙子,毛毛躁躁的,活该给人劈。”

我忍,我忍住不说话。

那大夫就从医药箱里慢吞吞地拿出了纱布,跌打膏,又慢吞吞地替我上了药。

等全部包扎完的时候,我已经快睡着了。

我站起身,笑眯眯地说:“谢谢大夫,我走了。”

“哎哎,等等,你还没付银子呢。”

银子?银子……

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空空如也。

腿软了,这下糗大了。

“那个,大夫……我好像银子不在了……”

大夫道:“对于你这种无赖,老夫见多了。什么都别废话,别说你家里穷什么的,在我这里做一个月长工就当补偿。”

咦?他怎么知道我要说家里穷。

“大夫,拜托您……”

“不行,不行!”

就在我想一下踢翻板凳逃跑的时候,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我正准备伸手去捞,谁知那大夫的速度比我还快。

大夫喜笑颜开道:“公子想买点什么药……”

没再说下去,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身后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结果吓得差一点摔到地上。

身后的人双眸若水,青丝如云,正弯了细长的眼睛笑吟吟地看着我。

淡衣。

此时的感觉……还真的是几日不见如隔几年。

我抓抓脑袋,笑了笑:“那个,好久没见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

韩淡衣笑着摆摆手,又对着那大夫指了指我。

大夫道:“公子是想给这小子付银子么?”

韩淡衣点头。

大夫道:“没问题,没问题。”

可那双绿豆眼却一直在韩淡衣身上扫来扫去的。

韩淡衣也没觉得不习惯,只又笑了一下,轻轻拽住我的手,往门外走去。

我不自然地甩掉了他的手,干咳两声:“那个,你家住哪?”

韩淡衣没有回答我,又一次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指尖明明是冰凉的,可我的手却开始流汗了。

“淡衣,这样不大好吧,小孩子牵牵手无所谓,咱们都大人了,你就……”

直接怀疑韩淡衣这家伙的耳朵也聋掉了。

完全无视我。

他牵着我的手,就这么一直穿过了大街小巷,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

长安街道上,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

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街道上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

但是没有一个人在看到韩淡衣的脸后能移开视线的。

一个也没有。

我现在终于明白第一次看他时看呆了并不是自己的过错了。

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自然有人会让出一条道。

开始还十分紧张,可是走了一段以后,周围的景色在慢慢消失。

只有触碰到他手心细腻温软皮肤的感觉。

心在扑通扑通的跳。

脸上似乎有火在烧……

他一直没有回头,直将我带到了紫棠山庄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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