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台上传来那男子洪亮的嗓音:“各位大侠承让了,在下花遗剑今日有缘能够一读《莲神九式》之奥妙,实为自己能够修炼这套绝世宝典而感到三生有兴!”

这话把我们几个都震住了。

这“莲翼”不是重火境的无价之宝么?怎会流落到这样喧哗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台上那人若是花遗剑,那我们身边这人又是?

我和林轩凤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花遗剑。

花遗剑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豁达一笑,并未说话。

韩淡衣默默看着台上的人,就像连耳朵都聋了。

擂台上站着另一皓首苍颜的老者,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人物。

他手中掂着一支金边手卷,上刻有龙纹蛟藤。

龙钟走到那男子跟前,他递出了那支手卷。

“花遗剑”慢条斯理地打开手卷,喜笑颜开地默读手卷上的文字,脸色却是乍地愀然变色:“怎么回事?这……这……”

那老者道:“少侠可有疑问?”

“花遗剑”念道:“‘《莲神九式》乃前朝后宫阉珰所谱,故练此神功者必先去势。若强炼则会走火入魔,神智不清乃至经脉错乱。修炼者请三思而后行……’”

他忽然猛然收起手卷。

“原来竟是阉儿宦狗所练之内功,我花遗剑怎可能是这般丧心病狂之人!”

这话又把我们都给震住了。

林轩凤低声道:“重莲竟是个太监?”

立刻又想起了那个可怖的夜晚。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怎么可能是太监。”

林轩凤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一眼韩淡衣,视线刚好和他碰到一块,立刻回避了耸肩道:“随便想的。”

老者却是有些愤然地说道:“那阁下的意思,我们莲宫主便是‘阉儿宦狗’了?”

林轩凤道:“莫非这位老者就是重火境的南宫长老?”

我笑:“重莲那个人渣还不知道自己给人出卖了。”

林轩凤疑惑道:“你为何要说他是人渣?”

我干咳两声:“快看台上!”

“花遗剑”便将手卷往擂台上一掷。

“哈哈哈!如今在下终于明白《莲翼》的秘密了!怪不得重甄宫主一生都无法练成《莲神九式》,而他那年仅十五岁号称冠世美人的儿子在两年内就修炼至第五重!只因重甄老狗纵情酒色,不肯舍弃自己的男人身份,于是阉了重莲来圆自己的梦!”

南宫中嵩怒道:“花少侠,请你说话客气点!”

“花遗剑”道:“为何重莲当年出来后边销声匿迹了?是因为他到了成亲的年纪,可他没有办法娶女人,怎么办,只有躲起来了!”

说得好。

那人渣要真是太监就好了。

旁边忽然响起了嗤笑声。

是韩淡衣。

不知是不是我看走眼了,他的笑容竟有些轻蔑自负。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过来。

定睛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站在擂台上。

“花遗剑”有些错愕地问道:“这小女娃娃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那少女举起手中的大刀指着他:“你勿要管我是哪里来的!我只想告诉你,请你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就说她看去怎么如此眼熟。

原来就是红花院里那个蓝衣女子。

她叫“水镜姐姐”那个奶声奶气的调儿。

鸡皮疙瘩。

“花遗剑”用鄙薄的眼神瞅着她,道:“笑话!花遗剑是谁你总该听过?我又何时给人低声下气道歉过?——再说,重莲那样的大魔头天下人得而诛之,他就算是阉竖又怎样?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算了吧,那种半男半女的阴阳人,生得再好看又有何用?”

“你再胡说我就用刀砍了你的舌头!”

那蓝衣女子脸一下就因为又气又羞而变得通红。

“哎哟哟,我好怕哦!小姑娘要用粉拳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了!真不知道你心爱的莲宫主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助你一臂之力呢——”

话还未说完,那女子就一刀砍了下去!

无奈以她那半壶水的功力根本无法打过“花遗剑”。

他身子微微一侧,就躲开了她。

然后,他很轻易地就捉住了她的双肘!

她心中一懔,往台下望去,似乎正在四处搜寻什么人。

就在此刻,一道红光闪了过来!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轻盈地着地。

剑未出鞘,只用剑柄轻轻一击,柄上的翠绿蝴蝶翻飞起舞。

“花遗剑”便被震到了擂台下数米以外!

那女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只见那男子一身绛红轻绸云裳。

生得花容月貌,神清骨秀。

虽眉宇之间透露出一鼓浩然正气,眼神却是骄雪凌霜。

眼角的蝴蝶花纹冰蓝胜雪。

我看了看自己身边,空了。

“正牌花遗剑”上去了。

我摇摇头:“哎,花遗剑这孩子啊,就是不听老人家的话,老管闲事。”

林轩凤道:“花大哥为人仗义,让我好生佩服。”

我白了他一眼。

林轩凤你为人就似墙头草,让我好生想打。

半晌,那女子才回过神来,她说道:“多谢大侠相救,敢问阁下姓名……?”

花遗剑道:“重火宫的第二十弟子楚微兰,对么。”

霎时,台下更是一阵唏嘘。

原来大名鼎鼎的重火宫也会有这武功如此伧劣的弟子。

旁边已有人低声道:“真是让人直接怀疑她是否真如传言所说,与莲宫主关系非同寻常。”

楚微兰道:“正是,敢问大侠从何知晓?”

见她如此坚持,他付诸一笑:“花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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