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菇受过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势。

她不是一个轻易怕疼的人, 可就在方才,穆长风让她真真切切体验了一回众人口中所谓的‘疼’。

要如何形容这感觉呢?

并非是令她难以忍受的痛楚,但有伴随着令人羞.耻的颤.栗与酸.胀。

两个人已经坦诚相待, 花菇第一次看到穆长风的身子,他表面纨绔,却又时而呆愣, 但不成想胸膛却是有好几道刀疤。

花菇是过来人, 一眼就能根据刀疤判断出他此前受过多重的伤。

她张了张嘴, 想问一下穆长风的伤是怎么回事,但下一刻这人不知突然中了什么邪,突然将她掰了过去, 换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姿势……

她好像翻看避火图时瞧见过一眼。

“穆长风!”这人是个老手啊!

花菇太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好歹也是一位将军,被男子这般对待, 强大的.羞.耻.感.袭上心头。

此时, 已沉迷温柔乡而不可自拔的新郎官魅惑一笑,“娘子, 你喊我?”

花菇不知该与他如何解释, “你不能这样!”

穆长风委屈了, “娘子,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你我已是夫妻, 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如何不能这样了?”

他不依,动作更是放肆。

花菇突然意识到,穆长风方才可能是在手下留情, 她终于明白庄嬷嬷今日意味深长的眼神,和皇后娘娘赐给她的那瓶药膏子究竟是何用意。

但姿势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穆、穆长风,你到底放不放开?!”

她的声音被.撞.散了。

穆长风此刻只顾及他自己,完全忘情其中,他又是头一次开.荤,难免失控了些。

花菇被折腾的够呛,等到一切归为平静,她以为总算是熬过去了,但总觉得颜面无存,羞愤异常,真想向皇上主动请缨,独自一人调去边陲吃沙子。

花菇的手在床上摸索着衣裳,就这时,穆长风突然抓住了她的双腕,将它们抵在了她头顶,这人一脸不知餍足的样子,“娘子,时辰还早呢。”

花菇,“……!!!”

门外守着的丫鬟又听见了古怪的声音传出,好像有人在床榻上打了起来,而且动静闹的很大。

接近着就是少夫人的声音,“穆长风!你自己找死!”

“啊——不是!娘子!手下留情!不能打脸!”

众婢女,“……”啧,少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这才进门第一天就开始.调.教.世子爷了。

屋内,穆长风任由花菇打了几下,他这人依旧嬉皮笑脸,长夜漫漫,接下来他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

可花菇也不是好惹的,被穆长风压了一会,她气不过那样的姿势,腰.身一用力,一个翻转,将穆长风.压.在了.身.下。

‘委曲求全’是不存在的,‘有仇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穆长风的脸更红了,相比起花菇的羞.愤,他却是毫不反抗,他双手揪紧了软枕,这种事好像是应该‘礼尚往来’,不过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毅力,不一会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穆长风红着脸,眼神是懵的,“……”

花菇也有些难为情,但事已至此,她方才也对穆长风做出了那事,她与穆长风已无任何区别。

花菇缓缓下来,借着幔帐外的光线,摸索到了自己的衣裳,长袖一挥,稍微遮挡了一下就下榻去了净房,独留穆长风一人回味良久……

人人都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乃人生极乐,他今日总算是明白其中真谛了。穆长风也悄然下榻,随后也跟去净房……

***

翌日天还未亮。

另一波守门的丫鬟又听见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虽然动静不像昨晚那般激烈,也不像传言中的哭啼与喘.气声,但也令人一听就耳红。

庄嬷嬷已经睡了一宿,没想到她再度来到婚房时,里面还有动静……

这到底是一宿未歇?还是世子爷又重整旗鼓?

庄嬷嬷装作什么也不知,也一句不多问,知对守夜的婢女道:“去通知后厨,让厨娘给世子与少夫人多准备一些吃食,越补越好。”

哎,说到底,武将就是不一样啊。

若能日日如此,穆家还担心子嗣凋零么?

庄嬷嬷笑出一脸慈爱,仿佛不久之后,她就能继续照顾小世子与小郡主了。

***

花菇眼底略有暗青,穆长风亦然,但两人的精神气还算好。晨省时,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出手阔绰,给两位新人封了大红包。

国公夫人是婆母,还特意给花菇戴上了沉甸甸的大金镯子,笑着道:“花菇,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穆家人了。”

花菇被这抹笑容晃的眼花,更觉得手腕沉重,也不知这镯子几时能摘下来,着实碍着她的事了。

国公爷也笑道:“一会你二人要入宫给皇后与娘娘请安,三日后咱们一家子就启程回西南了,这几日该交代的军务定要交代好,万不能辜负了皇上信任。”

花菇身兼五军左将军一职,虽是即将离开京城,但头衔还在。

穆长风应下,“是,父亲,吃过早茶,儿子就带娘子入宫。”

花菇换上了女装,她穿着一身水红色刻丝小袄,披着平绣盘花四合如意云肩,盘云髻上插着一只累丝珠钗,身段高挑曼妙。

虽说对新妇而言,花菇的这一身打扮稍显清寡,但她胜在眉目英气秀丽,即便不是.顶.尖.的美人,可气度绝佳,只一眼就能叫人记住,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闺中妇人。

国公夫妇二人对这个儿媳那是相当的满意,吃饭期间,不住的给她夹菜。

“花菇啊,你多吃些,前阵子在前线打战,身子骨多多少少没有料理好,趁着严冬赶紧补补,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咱们穆家不拘礼数,你不必拘礼,就像是在寻常百姓家中一样过日子。”

花菇第一次吃撑了,公婆的盛情难却,她又不懂拒绝,给她夹多少,她便吃多少。

直至上了入宫的马车,花菇还在因为吃的太饱而犯困。

然而,这一幕落入了穆长风眼中却平添了其他意味,他清了清嗓子,道:“花花,今晚咱们谁也不要招惹谁了,好生睡个觉。”

花菇闻言,忍不住怒嗔他。

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亏得皇后娘娘给她的药膏子管用,不然今日入宫就该.难.堪.了。

***

穆温烟的月份渐大,帝王索性就搬到了未央宫,每日下朝后就过来拉着穆温烟四处逛御花园。

穆温烟骨架小,身子纤细,纵使帝王勤于‘疏通’,也节制了她的吃食,但月份大了之后,她的身子骨还是有些吃不消。

好在兄长与花菇大婚之事,令得穆温烟心情甚好,这阵子精神头还不错。

“阿兄与嫂子就快要入宫了吧?”穆温烟问道。

玳瑁给她系了一件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如实答话,“回娘娘,算着时辰,世子与少夫人是该入宫了呢,皇上让奴婢先伺.候您用早膳,皇上他一会就过来。”

穆温烟点头,她正要转过身去外间,却是突然之间怔在原地,一动也未动。

“娘娘?”玳瑁也吓到了。

穆温烟忍着第一轮阵痛,吐了口浊气,道:“去、去叫皇上,本宫要生了!”

有了头一胎的经验,穆温烟这一痛就知道是开始发作了。

玳瑁立刻对外面大喊,“快来人,喊皇上、喊太医、喊稳婆!娘娘要生了!”

这厢,萧昱谨的眼皮跳的厉害,李德海一路小跑到了帝王跟前,“皇上,皇后娘娘发作了。”

萧昱谨几乎立刻起身,这一幕甚是眼熟,在场大臣已经是见怪不怪,上次娘娘生皇太子那日,皇上也是这般不顾仪态狂奔了出去。

***

“烟儿!”

萧昱谨来时,高挺的鼻梁溢出薄汗,外面天寒地冻,他身上还带着严冬寒意。

穆温烟知道机会来了,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与帝王周旋,她又发挥了失智时候的哭功,当着帝王的面就红了眼眶,“皇上,我就要不行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行么?”

萧昱谨不想听见这种话,带着墨香的指尖抵住了穆温烟的唇,“不准胡说!朕就这里,朕也不准你有事!”

穆温烟的眼泪根本止不住,这阵子被帝王独宠着,性子愈发骄纵,越活越回去了,“皇上,女子生产本是九死一生,你又何故装作不知?看在我给你生育孩子的份上,那些字据都毁了吧,成么?”

那可是实打实的证据,穆温烟即便曾经当真.浪.荡.过,但也只有她和萧昱谨知道,可字据实在太惹眼,也太过‘证据确凿’,每每萧昱谨故意提及,她总觉得这辈子会一直活在字据的阴影之下。

帝王手一僵,倒也没有犹豫,吩咐道:“来人,去国库将那只檀木匣子取出来!”

穆温烟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在嘀咕:他太狠了!竟然真的藏在了国库!

这厢,产房外,穆长风与花菇也在着急的等待着。

穆长风已经不是第一次当娘舅,但依旧紧张,他捏住了花菇的手,“娘子,我急。”

花菇,“……”

虽然……但是……

其实,她也很急。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花菇宽慰了一句,“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两位皇嗣一定能安然降生。”

她以为穆长风会就此闭嘴,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皇后生产不好么?

这时,这人又道:“娘子,亏得有你在身边,不然我当真难以承受。”

这人都二十大几了,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花菇的手被他牵着,怪不好意思的,幸好人人都留意着产房,没有察觉到她与穆长风的小动作。

一穿着蓝色太监服饰的宦官一路狂奔到了产房,他手里捧着一只锦盒,但并未踏足产房。

而产房外早有婢女等待已久,见到那只锦盒,又当即抱着进入产房。

萧昱谨打开了锦盒,二话不说,当着穆温烟的面将字据撕碎,帝王做好这一切,抱起了穆温烟的上半身,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烟儿,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给朕把孩子生下来。”

瞄了一眼撕成碎片的字据,穆温烟又长长吐了口浊气,仿佛从今往后又能挺直了腰杆重新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烟烟:本宫终于又能扬眉吐气了。

字据君:这就……领盒饭了?嘤嘤嘤~

穆长风:我太慌了,不久之后我家娘子也要生孩子了。

花菇:→_→孩子在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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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今天的短小君奉上,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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