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哪样?”穆温烟也很怀念以前, 可如今每每想起,心中总会难以抑制的酸胀。

她原本是围着萧昱谨转的,那人虽是总冷着一张脸, 但几乎对她有求必应。虽不愿意跟她一起爬狗洞,可每回她出事, 他必然第一个出现。

她嘴上不说,但一直很喜欢他, 看在萧昱谨长的好看的份上, 她可以忽略他的冷漠。

可后来傅恒泽来了,少年温润如玉, 貌胜潘安,笑起来眉眼微弯,可他总会恰好出现在穆温烟要去找萧昱谨的时候,也总会恰到好处的说萧昱谨的坏话。

她得知萧昱谨与堂姐们关系甚好,她生气了, 被蒙蔽了,倔强的脾气一上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即便她冷落萧昱谨, 萧昱谨也不过来找她。

直到有一天暴雨如注,那晚电闪雷鸣,穆温烟怕打雷,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昱谨。

因为萧昱谨此前时常抱着她一起睡午觉,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她想被他抱着,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仿佛什么都不用怕了。

那一晚却是叫她看见了萧昱谨骇人血腥的一幕,他持着长剑,雨水模糊了他的脸。

穆温烟亲眼看着他杀了好多人, 那些人都是黑衣蒙面人,他杀红了眼,等到一切归为沉静,他发现了自己,又将自己从角落拉了出来,紧紧抱着她,失魂落魄般的喊她‘小烟儿’。

从那日起,穆温烟查出了傅恒泽的真实身份,也逐渐猜出了他接近自己的目的。

傅恒泽想要娶她,从而得到穆家的兵力支持。

她当然也怀疑过萧昱谨娶她的目的也不纯,但如今不一样了,她能读懂他了。

穆温烟甚至一想起自己曾经对萧昱谨的疑心,就心疼的不行。

从回忆中抽回神,穆温烟定定的看着傅恒泽,“傅恒泽,我们以前哪样了?你一开始接近我便是为了穆家兵力,纵使以前我当真将你视作好友,也远不足以令得我抛夫弃子!萧昱谨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他也没有杀你,他是先帝的太子,先帝驾崩之时,他仍坐在太子之位上,你根本不知道先帝曾为了你暗杀过他,他难道就该束手就擒,认命赴死?你口口声声说,大楚江山本该是你的,可他呢?他坐在太子之位上,替你挡了多年的明枪暗箭,难道就是活该?先帝驾崩时,遗诏并未昭告天下,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大楚帝王。”

傅恒泽拒绝去想这些事,他只承认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那部分。

“那遗诏呢?先帝的临终托孤呢?傅家与穆家皆面见了先帝,他们皆知,先帝是将皇位留给我的,就连你也是要许给我的!萧昱谨蒙蔽世人,公道何在?!”

穆温烟突然笑了,可笑着笑着,她眼睛里淬了些许晶莹,但她的眼神坚定无比,“公道?你勾结外邦,挑起两国战事,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黎明百姓又向谁讨公道?!倘若萧昱谨残暴昏庸,你要取而代之,那我即便是与他一共赴死,我也不会选择你。”

“傅恒泽,我是穆家人,骨子里流着穆家的.精.魂,我穆家世世代代所求的就是百姓安泰,大楚昌盛,你口口声声的公道只是你一个人的公道,根本站不住脚。”

傅恒泽只是抓住了一句重点,“倘若萧昱谨残暴昏庸,你宁可与他一道赴死,也不愿到我身边来?”

他一步步靠近穆温烟,眼睛里都是绝望。

就好像支撑着他走到今日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塌了,他的信仰和执念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穆温烟后退了几步,问道:“你这次入宫的目的是什么?”

傅恒泽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穆温烟的细腕,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入怀中,以前舍不得对她用狠的,可今日他控制不住,江山和美人本就该属于他!

傅恒泽俯视着怀中人,馥郁的清香扑入鼻端,掌心的肌肤触感丝滑细嫩,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心神荡漾,萧昱谨是不是每晚都爱不释手?

傅恒泽眸光暗了暗,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那份温润如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蛰狠厉,“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给我的好侄儿送上满月礼。”

穆温烟一惊,“你到底要做什么?慎儿他还只是个孩子!”

傅恒泽轻笑,唇往前凑了凑,仿佛是想一亲芳泽,穆温烟出于本能避开了脸。傅恒泽没有继续,他闭眼深深吸了几口美人身上沁甜的香,“烟儿放心,我当然不会伤了孩子,他毕竟是我的侄儿,看在萧昱谨多次不杀之"恩"的份上,我也会放过这个孩子,今日入宫,只是想看看你,仅此而已。”

穆温烟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她此刻猛然惊觉,除却萧昱谨之外,她不喜任何男子挨近。

她算着时辰,这个时候萧昱谨大约能意识到什么了。他在自己身边放了人,而她又反常的单独见了一个太监,萧昱谨势必能猜出一二。

正思量着,外面传来了动静,傅恒泽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烟儿,你太狡猾,不过等我下次再见到你,你便没机会使诈了。”

他放开了穆温烟,临走之前抓着她的手,强行拉到他唇边亲了一下,“烟儿,我会证明给你看,错的人是他萧昱谨,而不是我。”

殿牖打开,门外的庄嬷嬷与玳瑁皆已昏厥在地,是傅恒泽的人前来接应他。

这厢,傅恒泽刚离开,萧昱谨就大步赶来,帝王眉目紧锁,一上前就拉着了穆温烟的手腕,她吃痛,嗔了他一眼,“你怎的才来?”

萧昱谨刚想斥责几句,但一思及穆温烟刚刚出月子,只能作罢,“他说了什么?”

穆温烟如实交代了一遍,当然忽略了傅恒泽对她动手动脚的事。

被帝王凝视着,穆温烟心发慌,“他大概是疯了,只怕……会做出什么事来,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你打算怎么做?若不交给卫炎来办吧。”

她始终记得,那晚他抱着她,少年的声音在颤抖,“他是我六弟!我不能杀他!”

有时候越是表面冷硬无情之人,反而心肠是热的。

萧昱谨的帝王之术已修炼到了极致,可这人始终不够心狠,穆温烟知道他这些年背负了太多良心债。

不想让傅恒泽死在他自己手中,除却是顾及着兄弟情之外,也有他不够狠辣的原因。

穆温烟拉了他走出偏殿,庄嬷嬷与玳瑁等人都被打晕了,此刻她单独待在帝王身边,两人如今虽是夫妻合鸣,但有些事从未放在明面上说过。

穆温烟拉着帝王的一根无名指,道:“贤妃的死都是苏氏做的,当初对六皇子下手的人也不是你,你不用再想着愧欠他什么了,至于皇位……历来都是能者居之,他都叛国了,哪还有资格当大楚国君。”

萧昱谨拧眉看着眼前人,她身上有陌生味道,是淡淡的檀香,若非方才被人抱过,不太可能留下气息。

帝王眸色暗了暗,“烟儿到底想说什么?”

穆温烟沉默稍许,在萧昱谨的幽幽注视下,她说,“傅恒泽是一切的源头,皇上还是放不下幼时的兄弟情义么?所以才迟迟不杀了他?”

萧昱谨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的走在千步廊下,男人从不轻易袒露他自己,四下无人,沉默片刻后,萧昱谨道:“是时候该了结了。”

***

穆温烟在东宫待了半天。

无论她怎么求,萧昱谨就是不准她亲自养育孩子。

这才将将一个月过去,小太子已经长的粉润可人,五官逐渐明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格外有神。

国公夫人抱着舍不得撒手,笑道:“烟儿,太子殿下随了皇上,这容貌当真无可挑剔,我瞧着他像是能听懂人话,比你幼时还要聪慧。”

被夸赞的太子殿下乐呵呵的笑了笑,又对国公夫人眨了眨眼,哄的国公夫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穆温烟也觉得儿子聪明的过分,除却出生那日,他鲜少会哭。

别的孩子离了娘亲会嚎啕大哭,可皇太子似乎根本不需要娘亲。

从东宫回来后,穆温烟一直神情蔫蔫的,萧昱谨过来时,她也没有给好脸色。

萧昱谨饮了酒,但酒气很淡,他一上来就从后面圈住了穆温烟,众宫人心照不宣的退了出去。

“烟儿在想什么?这般无精打采?若是想了不该想的人,朕可是要惩罚你的。”萧昱谨威胁道。

穆温烟觉得萧昱谨对自己的误解有点深,她转过身来,怒嗔了他一眼,“慎儿都不需要我这个娘亲,这事都怨你!”

她本来想要自己喂养孩子,可萧昱谨却恬不知耻的说出那种羞人的话,什么叫留给他……

月子里让他得逞了几回,那之后穆温烟怎么都不肯了。

“烟儿只是在气这件事?”萧昱谨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酒味,他的眸光沉了。

穆温烟太了解他,知道这是他.动.情.之后的样子。

萧昱谨低着头,又说,“烟儿,你与朕都四个月零八天没有那样了,你今晚莫要与朕置气,办正事要紧。”

穆温烟还以为他会揪着今日的事不放,她也知道,萧昱谨一定派人去追踪傅恒泽的下落了。

这人怎么能这样……浪.荡!

“萧昱谨,你以前的冷漠寡言都是装出来的!早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就……”

“你就怎么样?”萧昱谨打断了她的话,指尖轻挑她的下巴,他微低头,唇逐渐靠近,但又使坏的不去碰触,呼出的酒气皆喷在穆温烟脸上。

他又低低说,“朕以前在西南偷偷亲过烟儿,那日烟儿在装睡,其实你什么都知道,烟儿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任由朕亲了你。烟儿,其实你那会就迷恋朕的容貌,对吧?”

穆温烟快要囧死了,自打被他扒开了一切伪装之后,他总会想着法子让她难堪。

字据被他‘珍藏’起来就算了,还提及这些‘见不得光’的陈年往事,让她无言反驳。

这个时候她也不想顾及仰面了,索性抬起手臂圈住了帝王的脖颈,踮起脚与他对视,“是啊,我那会垂.涎.于你了,可谁知你表里不一,表面君子,实则私底下……”

“朕私底下怎么了?”萧昱谨顺势.勾.着的她的细.腰,以免她垫脚太累。

穆温烟也知,萧昱谨不可能与堂姐有什么不清不楚,否则他大可以将堂姐娶入宫,而且那时候如果他娶的人是堂姐,爹爹一定会答应,而不会百般为难于他。

“皇上记忆真好,那皇上可还记得,有一年的花朝节你去了堂姐的闺房,不知皇上作何解释?”穆温烟只好奇,并非是不信任萧昱谨。

堂姐已经出阁,嫁的是穆家军中的将领。

萧昱谨当然记得那晚,他沉着脸,掌下用力,几乎是一手拖着穆温烟的腰,让她更加紧贴着自己。

帝王语气埋怨,“若非你逼着朕给你绣小兔子荷包,朕岂会半夜去找你堂姐帮忙!”

他不是不想让小姑娘高兴,只是刺绣这种事当真超过他擅长的范畴。

那日时间紧迫,穆温烟幼时脾气不太好,第二天收不到荷包,必然会生气,又会好长一阵子不搭理他。

这时,穆温烟猛然之间想起一事来,她倒是记得当夜亲眼看见萧昱谨进了堂姐的屋子,她甚是生气,就在第二天,她又亲眼看见堂姐塞给了萧昱谨什么东西……

她更是火中怒烧,萧昱谨追上来,一言不发将荷包塞给了她,可她那时还不懂,只觉得自己喜欢的少年和别人接触了,她的独.占.欲.暴涨,像失了理智一样,还冷漠了他几日。

穆温烟,“……”

原来她才是恶人。→_→

萧昱谨的另一只大掌伸到前面,重重捏了一下,“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终于良心发现了?看在朕从前被你折磨不的轻的份上,你给朕多生几个儿子,也好堵住朝堂上那帮老臣的悠悠之口。”

穆温烟还想说什么,但一开口,所有声音皆被萧昱谨吞入腹中。

素了几个月的男人免去了一切.调.情.手段,抱着皇后直奔浴殿。

殿外的宫人能隐约听见水声传出,伴随着还有女子断断续续的低泣,这声音持续了良久,中间虽是停歇了片刻,但不久后又开始了。

穆温烟觉得要死了。

水波浮起,一阵阵打在她身上,雪峦.红.梅沉沉浮浮,却就在恰好露出水面时,就被巨龙一口叼住,如此反复,不知几时休……

她这才发现,以前的萧昱谨对她简直是‘手下留情’了。

萧昱谨不是放纵的人,但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挨近了她的身子就停不下来,好在穆温烟月子里养的不错,萧昱谨见她.气.色尚好,就放任了自己一回。

到了后面,穆温烟被萧昱谨抱在臂弯里,她完全是懵懵然的状态,眼前仿佛还有男人晃过的脸,她身子无力,眼皮耷着,白嫩的面颊透着粉润。眼睛睁了睁,后又闭上。

浴殿有供歇息的软塌,穆温烟被放在榻上时,萧昱谨又覆.了上来。

穆温烟没有多想,以为他只是也想歇息片刻,可就当那熟悉的触感传来时,穆温烟蓦的睁开眼,“你又做什么?”

帝王轻笑,相比穆温烟的软.糯.无力,他却是精神抖擞,活像.采.阴.补.阳.的妖精,附耳道了两个字。

穆温烟,“……”

于是,刚才还不够.尽.兴的帝王,又狠.狠.尽.兴了一回。

***

帝王已遣散后宫,穆温烟刚刚诞下皇太子,便是朝中大臣还有异议,也不敢对独宠一身的皇后发难。

何况,眼下大楚与北魏间的战事才是首要。

这一天,镇国公入宫了,他先去见了帝王。

时隔大半年,镇国公再度见到萧昱谨时,已经拿不出岳丈的架子,他被李德海领入御书房,一抬眼就能看见龙椅上舂容大雅、当世才度的帝王。

镇国公穆凌单手撩袍跪下。

帝王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岳丈不必不礼。”

穆凌哪敢不多礼?

这里是京城,不是西南。

再者,若非是帝王出兵援助,西南与穆家就要在他手上毁于一旦了。幸好帝王不计前嫌,没有因为此前的事而针对他与穆家。更是立了外孙为皇太子,还遣散了后宫。如此一来,烟儿在宫里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皇上,臣今日特来领罪!是臣之过,才致此前西南失守!臣恳请皇上责罚!”穆凌以头磕地,态度诚恳,与之前判若两人。

萧昱谨起身,亲自上前将岳丈扶起。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当年如果穆凌一心为了完成先帝遗诏,大可在西南就对他动手,将他杀了。

但穆凌没有那么做。

“岳丈,朕知此番是情况特殊,叛贼勾结北魏,亦不是你能制止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岳丈何须自责?如今西南已收复,朕还指望着岳丈能帮着朕继续坚守西南。”

穆凌怔了一怔,立刻明白了萧昱谨的意思,西南是穆家世世代代守卫之地,穆凌当然恭敬不如从命,当即又要跪下,“是!臣遵旨!”

萧昱谨的大掌握住了穆凌的胳膊,没有让他再度下跪。

穆凌一个激动之下,竟是红了眼眶。

萧昱谨,“……”

若非早就知道穆家人的眼泪不值钱,他定然会以为穆凌对他有多忠诚。

穆凌主动交代此前的事,道:“皇上,臣与傅家有些渊源,臣还想亲自去劝劝冠军侯,他与臣一样,皆对北魏恨之入骨,之所以投奔北魏,也都是被人所.惑,傅恒泽眼下已走投无路,若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说服傅家投降,届时再联手傅家反攻北魏,对我大楚有利而无一害。倘若臣不能说服傅家,届时再做其他决定。”

萧昱谨等的就是这句话,“好,那就劳烦岳丈了。”

***

宫人抱着皇太子出来晒太阳,穆温烟寻着机会‘凑’了过去。

她这个当娘亲的,想要见到儿子,还得见缝插针的找机会,穆温烟想想都心酸。

她向萧昱谨抗争过,这人却以‘皇后的指责’为由拒绝了她,说什么她要扛起整个后宫的责任,一心一意陪伴帝王左右。

今日礼部尚书的王夫人,带着长孙媳入宫给她请安。

王家少奶.奶.已怀胎六甲,却是仍旧面容秀丽,是个美人胚子。

御花园设了茶筵,穆温烟让奶娘将太子抱了过来,小东西长的极快,才一个多月大,就显得重实的很,抱在怀里显得一大团。

穆温烟刚接过小太子,正想母子亲近亲近,谁知小东西伸出双手,身子朝前,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王家少奶奶就坐在离着穆温烟最近的下首位置,皇太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恨不能往王家少奶奶身上扑过去。

穆温烟臂力很弱,又不曾抱过孩子,差点就没招架住。

荣国夫人纳闷道:“太子怎么好像是想让王少奶奶抱抱?”

大楚民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有孕的妇人不能抱孩子。

王少奶奶笑了笑,可下一刻太子殿下的手已经抓到了她的肚子,好在殿下还太小,又被皇后给抱了回去。

“慎儿,休要胡闹。”穆温烟笑着斥责了一句。

皇太子已是急的满头是汗,可惜他哭不出来。他上辈子最爱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如何能不急……

不过……

钰儿还没出生,他是不是应该等一等?可他一想到钰儿上辈子宁肯出宫也不再见他一面,太子殿下恨不能去扒王少奶奶的肚子。

王夫人看了看皇太后,又看了看孙媳的肚子,眼中溢出一抹期待之色。若这一胎恰好是个女孩儿,或许是天大的福气也说不定呢。

茶筵结束时,皇太子还念念不舍的望着王家少奶奶,那渴望又阴郁的眼神,惹得穆温烟“呵呵呵”笑出声来。

见到萧昱谨时,穆温烟将此事告之了他,还道:“倘若王大人孙媳那一胎是个姑娘,就许给慎儿吧。”

萧昱谨挑眉,“烟儿,你才十七,就这么急着想要儿媳了?”

穆温烟不过只是说笑,嗔了帝王一眼,“皇上不允就算了,届时倘若慎儿认定了人家,那就由不得皇上了。”

近日北魏节节败退,萧昱谨心情大好,当着众宫人的面将穆温烟打横抱起,又放在臂弯掂了掂,朗声大笑,“朕不管旁人,朕只管你,你得再给朕多生几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皇太子:我媳妇来了!

太子妃:别这样……我还只是个胎儿……

穆温烟:每天都想毁灭字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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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今天的粗长章节奉上,咱们明天中午见啦~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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