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熙的手臂紧紧地拥着姜湖,把他的身体整个包进自己怀里,生涩而热烈的吻让姜湖有些喘不上气来,但姜湖知道,只要自己轻轻推拒,这个人就会放手。他的拥抱和亲吻里表现出某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和小心翼翼,姜湖明白,今天晚上自己又一次越过他擅自行动的事情,吓到这个人了。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放在沈夜熙的后背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也试图安抚着这个男人。

沈夜熙猛地抱起他,一转身扔在床上,床垫被砸得尖鸣一声,姜湖下意识地用肩膀撑了一下,往旁边轻轻一滚卸掉了冲力,沈夜熙双手撑在他身体旁边,眼睛极亮地注视着他:“一般人摔倒会用手去撑,是下意识反应,只有受过训练的人知道这样容易别到脆弱的手腕关节,用肩膀着地。”
他伸出手去摩挲着姜湖的下巴,有些苦涩地轻轻笑了一下:“看起来你爸好像教过你很多东西,你拿枪的动作比局里外勤警官还专业,行云流水似的好看……可是这不代表我不会担心你,懂么?”

姜湖愣愣地看着他。
沈夜熙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姜湖摇摇头。

“因为我想……如果你不要我,我却想偷偷地跟在你身后看看你,也会选择那个最高最近的地方。”
姜湖觉得他有点误会了:“柯如悔是……柯如悔是个变态,他不能和人真正地建立什么联系,也缺失了好多正常人会有的感情,他不能感觉到……”
爱——

“但是我不是心理变态,我能感觉到对你的感情。”沈夜熙用叹息一样低低的声音说,托着他的脸,手指拂过对方有些红肿的嘴唇,执起姜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上,“你知道我一转头发现你人不见了,是什么感觉么?”
姜湖呆呆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凑近,几乎贴着他的鼻子说出这话。
沈夜熙的手指顺着他的脸滑下来,一寸一寸地抚过他的皮肤,这暗示再明显不过,姜湖忍不住紧张起来。

“柯如悔是个很危险的人,他……”姜湖往后缩了一下。
“所以你一个人去找他,来保护我们?”沈夜熙的手钻进他松松垮垮地睡衣,“保护”两个字刻意拖长了。
姜湖的身体僵了僵,沈夜熙的手指好像带了火似的,他从未和人这样接近过,忍不住一把抓住沈夜熙的手腕。

沈夜熙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
姜湖的喉咙动了一下:“夜熙……”他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带着些许犹豫和无措低低地叫出沈夜熙的名字,沈夜熙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俯身压住他的肩膀,细碎的吻落在姜湖的嘴角,一路往下。
姜湖感觉得到他的迫不及待和小心翼翼,隐忍而温柔的,连压着他的身体都小心地微微撑起来一点,像是对待脆弱的瓷器一样。他忍不住想起许许多多和这个人在一起的细节,有生以来,好像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对待他,把他放在心尖上,敏锐地感觉到他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心脏蔓延出细细密密的酥麻,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情绪波动很小的人,怎样的心情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干净,然而这一刻,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沈夜熙身体的动作似乎比他所有的言语更能表达他的感情。
耳鬓厮磨,十指相扣。
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妖异。

沈夜熙叹息一样地低声说:“你是我的人。”
你是我的——你的犀利、强悍、脆弱、善良、乃至情动时的惊艳,全是我一个人的。

沈夜熙想,柯如悔是对的,姜湖这人太过平静,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带着那么一股子恰到好处似的刻意,柴米油盐平平淡淡地和自己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心情捂得紧紧的不让别人看见,用那种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稍微靠近一点,他就狡猾得躲开。
沈夜熙不知道这种感情已经在自己心里压抑了多久,它们横冲直撞,想要急切地寻找一个突破口,想要点着这个凉凉的人,不顾一切地占有他,让他全身上下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甚至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太喜欢,而伤害到这个人。
空气都仿佛带了旖旎暧昧的气味,稳重的警队精英和自持的心理学者,在这个悄无声息地夜色里,狠狠地纠缠在一起,像是冥冥中有种力量,从一开始到现在,四季飞掠而过,情愫暗生,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沈夜熙的手指划过姜湖的后背,继续向下,碰到对方身上的火热,姜湖闷哼一声,微微扬起脖子,一把捞过沈夜熙的脖子,唇齿交缠,把难以抑制的声音都压回到自己的喉咙里。沈夜熙手指不停,任他拉着自己,沉迷于对方难得的主动。

忽然,姜湖猛地翻身起来,扣住沈夜熙的肩膀,把他压向软软的床垫,他眼镜早就摘掉,琉璃似的眼睛注视着对方,不再平静、不再漠然,起起伏伏着说不出的情绪,那么美,沈夜熙忍不住呆了。

姜湖一愣:“嗯?”

“夜熙,我怕疼。”

沈夜熙笑了:“不会让你疼的,功课我都做好几天了。”

奶奶的沈夜熙,你丫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每天都在想什么呀?!

反正……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是天亮还早。

第二天姜湖不负众望地赖床了,沈夜熙醒来的时候,痴迷地看了这个缩着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一会,忽然意识到,这半个晚上姜湖没有醒来一次,睡得极沉,好像连翻身都没翻过一次。

沈夜熙轻轻地推推他,用很恶心的腔调贴着他耳边说:“宝贝,早晨了。”

姜湖眉头微皱,挥挥手,没理他。

这人平时睡得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醒过来,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楼下卖早点的,赶着上班的,甚至小区的清洁工人都已经开始除草了,喧嚣不止,他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沈夜熙撑起自己的身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伸手轻轻地拢过姜湖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拎过床头的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打电话给杨曼。

压低声音问:“今天局里有事么?”

杨曼:“没事,盛遥刚打电话来请假。”

沈夜熙满意:“行,交给郑思齐他们吧,剩下的咱就不管了……嗯,对,我不过去了。”

杨曼乐了,明知故问:“姜医生呢?”

“他今天不大舒服。”沈夜熙非常正人君子地说。

杨曼奸笑:“你得手了?”

沈夜熙:“嘿嘿嘿嘿。”

杨曼尖叫一声:“啊!八年抗战啊,沈夜熙同志你终于坚持到了最后拿下了敌人的堡垒!好样的!”

沈夜熙:“好说好说。”

杨曼:“好想看现场版嗷!”

沈夜熙回头往卧室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你好想看什么?”

杨曼噎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忘形了:“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想看,沈队你看我纯洁的眼睛听我厚道的声音!别让我去扫黄打非组帮忙,那边昼伏夜出的皮肤都不好了,咱将来嫁不出去咋办啊是吧?我知道你肯定不忍心的,沈队你对待同志从来都像春天般的温暖,以后缺什么,尽管问我要!带剧情的不带剧情的要啥有啥!哈哈哈哈,没事我先走了,就这样,拜拜了。”

杨姐,你嫁不出去,绝对是自己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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