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本就娇脆撩人, 加之房中静谧, 无形间更添一份初初萌动的意味,贺云钦哪还顾得上画什么工具图,搁下笔就起了身:“那我去洗澡。”

红豆话一出口就暗悔,原是想着他这几日事忙,明日上午要陪她回门, 下午还要去一趟学校,怕他太累,想劝他早些歇息罢了, 谁知说出来就变了味。

眼看贺云钦二话不说进了里屋,分明会错了她的意,她为了表示自己决不急于上床, 便仍气定神闲坐在凳上。

不一会贺云钦洗完了, 手里拿着澡巾,胡乱擦着头发出来。

抬眼一望,谁知床上无人, 一看, 红豆仍在外屋看书。

他将澡巾丢回盥洗室, 走到她身后:“不睡觉么。”

红豆极严肃地看他画的工具图:“我研究一下大致可以做成什么形状。”

他扯过那张图纸:“这是王探长的事。”

红豆复又捧起那本辞典:“那我再学学德语。”

他拉她起来:“我来教你。”

“不要你教。”

“不教怎么学得会。”

“我悟性可高了。”

“外语可不是光靠悟性能学得会的, 需得人教你。”

“怎么有你这么无赖的人,没事非要强当人家的老师。”

“别人求我教我还不教呢, 就只教你一个。”

红豆被他拉着进了屋,路过睡榻时,他停下来, 突然搂着她坐下。

“不是要睡觉吗。”

他固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们先在榻上睡一觉好不好。”

这光景闻所未闻,红豆又羞又怒:“你到底要干嘛!”

贺云钦也有些不好意思,然而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仰头吻她脖颈,手探入她的衣裳下摆:“在榻上也可以睡觉。”

竟还可以这样?红豆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扭动一番,终于从他腿上跳下来,边笑着边床边跑:“你自己在榻上睡,我可是要上床睡觉的。”

贺云钦虽然满心想跟红豆试些新花样,却也怕红豆不高兴,本就没诚心强迫她,眼看她跑了,摸摸鼻梁,只得上床。

她有意使坏,故意躺得离他远远的,他掀开被子,刚躺下就趁她不防,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下,然后扳住她的脑袋,低下头去啄她领子里透出的一截雪腻脖颈:“在床上睡也行,但我们试试别的睡法。”

说着便往下一捞,折起她的腿,强行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这对于他来说新鲜极了,他今晚打定主意要教红豆。

难得红豆这回虽也羞得不行,总算没有推开他就跑了,只闭着眼睛道:“我、我还是有点疼,白天都是忍着的。”

贺云钦刚将她的衣裳褪了一半,听了这话不由一怔,原来她竟还疼着,哪怕恨不得立刻提枪上阵,顾虑到她的感受,不得不停下来,他又不是等不起,何必非她不舒服的时候硬来。

红豆等了一会,贺云钦身上的某处仍不屈不挠,然而久久不见下文,只不断地吻她这、吻她那,反反复复在他最喜欢的某部位流连,暗猜他这是有意体贴她,心中一软,虽仍闭着眼,却摸索着抬起手来,拉下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声音低得近乎耳语,仅是两瓣唇的翕动。

贺云钦一怔,心中大悦,忍笑吻了吻她道:“好,我轻点。“

一折腾就折腾到极晚,贺云钦替红豆收拾干净,搂她躺下。

红豆疲乏极了,脑袋搁在他胸膛上,半闭着眼睛假寐。

他的呼吸拂得她额前发丝痒痒的,两人虽不说话,然胸臆间自有一种类似充盈知足的感觉,浅浅的,近乎透明,极为宁谧。

不知过了多久,她满足地轻叹口气,想起白天的事,有些疑惑搁在心里太久了会发酵,不如趁这个机会释疑,便抬头看他:“你的脚踏车那么旧了,为何还不肯换。”

贺云钦原是闭着眼睛在酝酿睡意,听了这话睁开,一低头,对上她的眸子。

倒不觉得意外,她这么聪明,迟早会注意到那脚踏车。

他静了一晌,不想绕弯子更不想扯谎敷衍她,抬手掠过她的头发,直截了当道:“我不换自有我不换的理由。”

红豆定定望着他的黑眸。

他丝毫不让,两人对视片刻,眼看是撬不开他的嘴了,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不高兴,便推开他,对着另一侧躺着,假装不在乎道:“好,那我不问了。”反正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弄明白。

贺云钦望着她的后背,床头澄莹的灯光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侧脸轮廓勾勒得那般饱满,老让他想起散发着甜香的水蜜桃。

然而这颗桃子现在正在生闷气,只拿个桃子屁股对着他。

他拉她回来:“红豆。”

红豆闭着眼睛道:“红豆睡着了。”

“是么?”贺云钦一挑眉,“睡着了还能说话。”

红豆道:“不但可以说话,还能咬人呢。”拉过他环在她胸前的胳膊,一口咬住。

贺云钦忍痛任她咬,谁知她只咬了一口,便推开他的胳膊,拿起来一看,极浅极浅,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他忍笑吻了吻她的发顶:“红豆,我没打算存心瞒你什么秘密,但是有些事不只牵扯到我,还有其他人,总归要等到事情办完了才能告诉你。”

红豆还是不做声,但原本绷着的肩头略略松弛了几分。

贺云钦又道:“明天我们回同福巷,礼物备了,明早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大哥现在不做警察了,听岳母的意思,是打算重新将铺子开张,明天我跟他们商量商量,看到何处盘爿店面,早些将家中营生操持起来。”

红豆心中一暖,可是这件事若是由贺云钦来插手,一来店面说不定会弄得太阔气,反而不利于生意。再来以贺云钦的为人处事风格,定会又出钱又出力,母亲和哥哥都是极硬气之人,未必肯叨扰贺云钦,何况他们俩刚成亲,贺家本就人多眼杂,若是让人知道贺云钦贴补虞家,定会惹来嫌话,便道:“明天等见了母亲和哥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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