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向远被雷伊斯像是拎鸡似的拎走去医务室,雷切随便找了个桌子慢吞吞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餐,期间顺便欣赏了一些传中的魔鬼教练白雀的身手——确实非常了得,这样的人想在哪个狐獴似的黑头发鬼二楼的牢房里争取一个床位,简直是大材用。

看着白雀单手拎起那个大概是……和那个现在还躺在地上没人管的胖子一伙的身材中等的中年犯人,只见灰发男人玩儿似的摔沙包一样一个过肩摔轻而易举地将手中的成年男人扔出三四米开外,在一片欢呼声中,红发男人微微眯起眼——

岂止是二层,后面加一个零大概也不为过吧。

咚地一声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当雷切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斯巴特大叔和DK两个连体婴似的人正往这边过来——其中斯巴特大叔脸上还写着显而易见的惊讶,歪歪脑袋看了下墙上挂的时钟,雷切发现现在这个时候就吃完早餐相比较平常他那慢吞吞的动作来好像确实过早了……正当这个时候,斯巴特大叔索性绕了个远路跑来雷切面前,将餐盘在他面前放下:“老大,你不吃早餐了?”

“吃过了。”雷切面无表情,十分不合作地,“不然你以为这个空盘子做什么的?我长得像是收盘子的清洁工吗?”

斯巴特大叔无语凝噎半晌,最后在DK那写满了“你惹他做什么”的责备眼神中,二号楼的代理管事抹了把脸:“那,那这是回去补眠吧,昨晚大家都没睡好。”

“不是。”不假思索的拒绝。

明明是回答一句“是啊”或者“对啊”就能轻易结束的话题……偏偏回答一个“不是”闹哪样!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主动跑上来堵枪眼的斯巴特大叔面部飞快地抽搐了下,非常艰难地、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题接过来:“那一会准备干嘛?要让下面的人给你安排下么?”

“哦,”雷切面瘫着脸,“我去医务室啊,让他们给我准备个避孕套好了。”

斯巴特大叔:“………………………………………………………………”

雷切继续面瘫脸:“啊,开玩笑的。”

去你大爷的。斯巴特大叔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右半边脸简直要被DK能滴出血的怨念目光灼烧成灰碳,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去医务室干嘛,你最近又没打架,也没磕着碰着的。”

“昨晚没睡好啊,”雷切体贴地把话题绕了回来,“所以我心绞痛。”

无论是从人类思考逻辑学还是从人体构造逻辑学还是从医疗生理逻辑学上来——

“睡眠不足”和‘心绞痛“之间,都无法建立半儿因果逻辑关系。

斯巴特:“……”

DK:“……”

就好像没有看见手下面面如死灰地正瞪着自己,雷切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耐心殆尽话题就此结束,然后再也没有给面前这两名直愣愣地瞪着自己发呆的直隶高层哪怕一个余光,红发男人转身,再一次眯起眼打了个呵欠之后,将双手插在口袋中,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在他的身后,望着过法王权者晃晃悠悠离开的背影,斯巴特大叔沉默良久,当男人拉开餐厅的玻璃大门,背影彻底消失在餐厅门后,二号楼代理管事抽了抽唇角,这才坐下来,最后感慨良多地叹息——

“心绞痛?摊上这么一老大,明明我他妈才是应该心绞痛的那个啊。”

……

当雷切推开医疗室的大门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考虑过最近是不是来报道得过于频繁——但是,当那挺拔的鼻子前头鼻尖微微一动,男人忽然从打开的门缝中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气息,这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还真是很容易让人心头一动……

啊,所以我果然还是心绞痛么。

这么想着,红发男人也就辣气壮地走进了医疗室,推开门,号称“看见会呼吸的东西一多就会头疼”因此从来没有去过动物园的男人,在面对办公室里一片空荡荡的桌子时,唇角无声地往上勾了勾,但当缩在角落里的两个人闻声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的唇角已经恢复了平日那副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生人莫近冷艳高贵劲儿。

“人呢?”站在门边,也不急着进去的红发王权者嚣张地问。

“………………人人人人什么人!”

被雷切问到的狱警雷伊斯挑高眉非常嚣张地吼道——

“烦死人了,简直是阴魂不散啊,好不容易和远有一个独处的机会啊!”用力将手中捏着吸满了酒精的棉花球塞进阮向远的手里,雷伊斯转过身来叉着腰瞪着雷切气呼呼地,“不知道啦你管人家医护姐姐们去哪里——你看上去一事没有,跑来这里做什么,得了不能见人的梅.毒吗?”

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正忙着给自己惨不忍睹的脸消毒消肿的阮向远一边呲牙咧嘴,一边默默在心里感叹见了雷伊斯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类的嘴能比贱/人还贱,比毒蛇还毒。

雷切嗤了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却在走了一半的时候又猛地被雷伊斯喝住!

“搞什么?”红发王权者皱起眉,终于露出了一儿不耐烦的危险表情,“少冲老子大呼叫的,幼儿园没毕业么你?”

阮向远:“……”

你们俩其实也就是班和中班的区别而已,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拜托,你过来干什么!”就像只老母鸡似的将黑发年轻人护在身后,雷伊斯满脸警惕,“没看见我们正忙着么!”

“这问题问得真好,”将狱警的动作尽收眼底的雷切顿时有一种被冒犯的不爽感,他冷笑,“老子不舒服,当然要找医生,现在唯一的医生就在……”

湛蓝的瞳眸不经意地跟那双黑亮的黑色瞳眸对视上,一瞬间,红发男人为自己所看见的一幕不禁话语一顿,随即,那张仿佛只会冷笑的俊脸上一瞬间充满了戏谑,轻佻地嗤了一声,他唇角勾起成一个愉快的弧度:“啧,被揍得真惨啊,这是去挑战王战了吗?……不对啊,那可是距离现在才结束不到半个月的事呢。”

“…………”此时此刻的阮向远觉得,他正在用肉身测试如何与世界上最贱的两名大贱.人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情绪的稳定。

纵使此时,空气中都充满了名叫“贱”的有毒成分。

“忽然觉得我自己拿药也没关系了,”红发男人淡定地,“明显现场唯一的医生相比起我来更加像是需要被抢救的那一个。”

阮向远脸上臊了下,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吞吞巴巴地:“才,么有,拉么惨咧。”

“牙也被打掉了么?话漏风。”雷切脸上的笑意更浓。

阮向远一顿,然后猛地低下头就像是吃错药了似的一阵猛摇,打死不再讲一句话,此时他的脸上面瘫着,内心在嚎叫着:我了个草你大爷啊早不来晚不来早你要来我他妈打死也不把红汞往脸上抹啊草草草草草真他妈丢人啊真他妈丢人!!!!!

雷切将这黑头发的鬼精神上肆意玩弄了个够本,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将枪头对准趾高气昂瞪着自己的雷伊斯,红发男人慢吞吞地,露出一个不急不慢的微笑——

“雷伊斯,你的犯人还躺在餐厅的地板上,你不会忘记了吧。”

看着脸色徒然大变的狱警,雷切觉得早上那些因为睡眠不足却被少泽强行拖起来开什么狗屁会议的不爽抑郁此时终于一扫而空,当狱警手忙角落地抓起自己的帽子夹在腋下,吩咐黑发年轻人午餐一定要等他一起吃饭,紧接着来不及多一句话就连滚带爬往门外冲去——将此一切目睹在眼中的二号楼王权者终于心情不错地转过身,对着那被用力摔上此时还在空中无力摆动的门摆了摆手:“一路顺风。”

然后医疗室里就只剩下阮向远和雷切了。

尴尬得飞起。

阮向远被这诡异的情况吓Cry了,当雷切重新转回身子的时候,他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想了想不对又一屁股坐回去,着那张猪头脸和此时已经开始生锈宣布罢工的大脑,黑发年轻人结结巴巴吭哧半天这才挤出一句:“她们,恩,开会去了。”

“哦,”雷切头,“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这个问题了。”

阮向远:“……”

世界上居然会存在这种人——

如此难以沟通。

如此难以讨好。

如此任性。

如此不讲道理。

黑发年轻人舔了舔下唇,正想着应该继续什么,却发现眼前一黑,猛地抬起头,发现雷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晃到了他的跟前,在医疗室的角落里,此时男人站的姿势,轻而易举地将黑发年轻人困在了自己和他身后的那堵墙之间——

咕噜一声,阮向远用力吞下一口艰难的唾液。

隐约间,他看见雷切抬起了手——

抖M体质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要被揍,于是他闭上了眼,求揍。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下一秒,带着一股滑腻腻的清凉草药味的玩意啪地一声被拍到他的脸上——

“自己的脸在往下流血感觉不到吗,闭眼卖什么萌,这副模样还指望老子亲你?”

“……………………”

“不会打架还学人家打架,光和二层楼的人打架就成这副模样了,是觉得绝翅馆的笑话太少了所以你自行扛起了娱乐大众的大旗么?”

“………………”

“喂,鬼,”雷切换了副表情,他推开了些,一屁股轻轻松松地坐在病床之上——翘着二郎腿,完全没看见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男人依靠在病床边,懒洋洋地抱臂道,“和你赌一家医院的全部股份权,你这幅模样,多打到第五层就走不下去了,信不信?”

“一家医院?”阮向远一愣,终于有了反应。

“啊,是啊。”雷切露出一个非常难以形容的耐人寻味的表情——总之一看就像是充满了算计的感觉,“有一家医院的院长可是欠了老子很大一个人情以及更加大的一笔钱啊,很奇怪?”

不,最奇怪的是你老人家人都在绝翅馆里了居然还要在外面腥风血雨作威作福。

阮向远摸了摸头,露出了个老老实实的表情:“恩,我也知道自己不会打架,只不过会占些投机取巧的便宜罢了。”

“……你少侮辱‘投机取巧’了,”雷切坐直了身体,脸上有着非常真诚的嘲笑,“你那些东西,最多骗下五层楼的人,在老子看来,和入门级别的耍花枪没什么区别。”

“…………”

卧槽蠢主人,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嘴那么恶毒那么贱那么招人讨厌!!!

而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纳入了“卧槽必须绕道走”名单上的红发人咚地一声,站起来,两三步走到阮向远跟前,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

“别闭眼啊,跟你话而已,老子没有要亲你。”

“卧槽我没闭眼!”

“不许脏话。”

“!!!!!!!!!!!”

“看着老子的眼睛。”

阮向远瞪大眼。

雷切:“……不用看那么用力。”

阮向远:“……你有话就。”

雷切顿了顿,仿佛是经过了一系列的自我挣扎之后,他放开了阮向远,很龟毛地擦了擦手,扔开消毒巾,这才掀起眼皮:“你觉得,如果换你当三号楼的王权者,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对不起我是猪少复制了一大段我次奥!!!!

以及下章吃肉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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