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少泽今天病假吗?

…………………………以及花那么多钱进监狱我可不可以自己选牢房啊?二号才是我的幸运数字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如果二号楼的牢房已经满员了,我记得一号楼的人其实也蛮少的。

…………………………或者,或者四号楼的白堂大叔最近难道没有一想要扩招弟的意思么?

总而言之一句话,为什么是三号楼?

四分之一的几率也能中这你大爷的是有多衰才能够啊?——这不能够啊亲!!

刚开始就这样这让我如何对今后的生活怀抱信心啊!

阮向远看着面前的笑吟吟的雷伊斯,那张脸不知道怎么地就跟MT那张肥肉横生的脸重叠在一起了,黑发年轻人犹犹豫豫,心想如果我现在假装晕倒延迟下进监狱抓紧时间去隆个鼻来不来及?

而认为自己非常礼貌,此时正空举着手等握手却半天没得到回应的狱警倒是不满意了,他挑挑眉,心里有些不满这个新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后来转念一想,哦算了,新人嘛……于是举在这个新人面前挑了挑,雷伊斯勾起唇角:“喏,要不要握手以示友好?”

阮向远愣了愣,这才伸手在对方的掌心拍了下——

这就算握手了?

这就算握手了。

笑容在脸上僵硬了下,这回换到雷伊斯接不上脑回路了……手掌心被这么轻轻一拍,隔着手套那稍触即离的温度似乎存在又似乎从未存在,掌心被触碰了一下,麻麻的,勾得人都心痒痒了起来……

雷伊斯收回手,带着手套的手心微微握拳感受了下,然后原本放松的面部肌肉放松了下来,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今天难得遇见了个看起来有开发性的新人啊,看来这次不算白走一趟……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有乐子了。

能在绝翅馆里活下来的,都不是正常人,包括狱警在内——

忽然对面前的这个新犯人来了兴趣,于是,绝翅馆里最变态的狱警用手指了帽檐,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将自己的下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之下,他微微眯起眼冲面前莫名其妙看着他的黑发年轻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走喽,要不要跟这个世界再见?”

“……”

“哈,开玩笑的。”

不等阮向远回答,雷伊斯率先自顾自地弯腰没规没据地先坐进了副驾驶座,阮向远站在车外面看了一会儿,又回头最后看了眼爹妈,在雷伊斯不耐烦地探出脑袋催促之后这才打开了车后门——车,还是半年前第一次以狗崽子的身份到绝翅馆去的那辆车,只不过上一次大概是正好因为公办的原因,伊莱也有在,而这一次有所不同,打开车门,阮向远发现上一次伊莱坐的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个长相非常之……惊天动地美丽的年轻人,头发是亚麻色的,身材纤瘦修长,眼睛是漂亮的像湖水一样的碧绿,巧高挺的鼻子——

“哦哦哦,差忘记介绍,这个是你的同僚啊,这个家伙叫莱恩,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扒在靠背上的雷伊斯在阮向远跟这位绝世美少年互瞪的时候强势插入,“因为非常顺路,就一起带着他接过来了——按道理来犯人在进入绝翅馆之前就私下提前见面是不可以的……不过谁要管这些呢你是不是?毕竟天气那么热……哦对了,你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啊远,不要让我这个做狱警的难做,知道吗?”

阮向远麻木地头。

心里想的却是他妈的这种教育狗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大哥你走错片场吧儿童节目在隔壁啊!

还有远远远叫得不要太顺口啊,一副咱们已经杀了鸡摆了天地桃园结义的节奏能不吓唬我么?哪怕算上狗崽子那半年的生活四个狱警也属你和老子最不熟,这会儿是要作死?

“恩,你们都乖乖听话的话,就会有好日子过啦!”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吐槽的狱警一把将脑袋上的帽子掀开,随手拿着那灰黑色的军帽扇了扇风,在前排司机抱怨狱警“坐好行不行”的时候,他转过头,完全充耳不闻地用兴高采烈地状态让司机大叔把空调打低一——

阮向远看着面前这狱警的德行,忽然觉得哪里可能要不好。

果然,接下来一直到特定的机场,阮向远觉得自己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被人家呼唤“远”这个肉麻兮兮的名字次数多,终于在雷伊斯再一次地用高昂的声调叫着“远我们到机场”时,阮向远受不了了——

他挣扎了一会儿,用非常客气的语气:“这样叫我,好像有奇怪。”

“咦,”雷伊斯转过头,瞪着眼非常受伤地看着他,“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变态!!!!!!!!

抬起手轻轻地扶住脸上那即将碎一地的客气,阮向远挤出一个复杂的微笑,咬着后牙槽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随便吧。”

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重复着生存指南的阮向远纠结得满脸褶子,抬眼扫了眼无论司机大叔怎么抱怨都不肯乖乖坐回自己位置上的雷伊斯,眼看着对方满脸兴致勃勃一看就是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的节奏,阮向远这才想起他妈的他旁边不还做了个人么,于是猛地一转头,不管不顾地扑向救命稻草——

“莱恩,你好啊,你是哪国人?”

“M国。”

“哦,M国啊,那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的……”

“只有都市而已。”

“……”我次奥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也就那么随口一而已啊干嘛较真!在雷伊斯夸张的笑声中,阮向远的蛋碎了,心想妈的这一车除了我和司机都是神经病这可怎么沟通啊完全不能沟通啊,拙计地低下头,黑发年轻人嘟囔了半天,然后抬起头从嘴里蹦跶出了一句——

“哦,你长那么好看平常伙食肯定不错吧?”

问完阮向远就想抽死自己。

果不其然,这类冷艳高贵的冰山美人向来不缺这种恭维,无论是正常方向的还是阮向远这种张口就来猎奇方向的……

看着对方唇角勾起的一抹轻蔑微笑,阮向远非常明白自己这是被归类到“猥琐变态色魔”那一个档次去了,心想大美人你他妈不能跟我计较这个啊我这不是刚从狗崽子变成人脑子还没回到人类轨迹上么……正当黑发年轻人风中凌乱地绞尽脑汁地准备儿什么上档次的话题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雷伊斯却再一次强势插入——

“远,你不可以看莱恩,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是带剧毒的玫瑰啊!”雷伊斯斜睨冰山美人一眼,转过头对着自己刚看上的这款新鲜玩具黑发少年循循善诱,“这家伙可是实干型的,前几个月的X国总统刺杀案你有看到过报纸么?恩你肯定没有那时候你好像还是植物人,总之——”

狱警啪啪地拍了两下冰山美人的肩,继续无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他收回不老实的手转头对阮向远继续笑眯眯道:“就是他干的啦!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是‘红’组织的队长了,啧啧。”

“红”组织?等等,这个酷炫并且中二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起来啊,我们三号楼也正好有你的头上司在,莱恩,这下你们团聚啦!”雷伊斯自顾自地继续道,“告诉你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你那个组织的老大鹰眼现在就在绝翅馆三号楼里做大哦!”

打从上车到现在,阮向远总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可惜感觉一也不亲切。

这会儿黑发年轻人总算是想起来,这个名字一听酷炫又中二像是物流公司的组织,特么的不就是那个由鹰眼做老大、传中连别人国家总统项上人头这种单子都敢接的疯狂组织么!

我次奥!杀手?!

用力转过头去看莱恩,此时此刻绝美少年那副“我是高岭之花全世界都要给我跪下”的侧脸让阮向远彻底震惊了,妈的以后谁在跟他里杀手都是大美人是在玛丽苏他跟那个人拼命啊——杀手这么酷炫拽叼炸天的职业!天仙似的大美男!活的!

雷伊斯:“震惊了吧?”

阮向远:“震碎了。”

雷伊斯:“那你会干嘛?来个自我介绍?”

阮向远:“…………”

我会卖萌,算不算?

雷伊斯:“来嘛别害羞,我可是看好你的,人总要有特长才能长那么大!对吧?”

阮向远:“……”

我的特长是吃饱就睡,要长现在这么大个有什么难度吗?

“算了,不想也不强迫你!”

“……”

没有你让我怎么,现场编两个特长给你?要不我我会弹钢琴怎么样——反正绝翅馆里没有钢琴你总不能让我当场给你背诵个歌谱对吧……

在黑发年轻人的碎碎念中,三人下了车,坐上前往绝翅馆的直升飞机。

然后又来情况了。

还是阮向远跟那个天仙莱恩坐在一块,当阮向远低头研究安全带到底是从哪到哪的节奏时,一扭头,这才发现他身边的天仙莱恩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开始闭目养神——这种乡下人现形记的情况让黑发年轻人顿时觉得特别尴尬,于是,在嗡嗡的直升机机翼震动声中,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用来犹豫,最后在面临被扔下直升机的死亡威胁之下,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项特长叫不要脸,阮向远欢快地伸出爪子,厚颜无耻地将身边闭目养神的天仙推醒。

莱恩睁开眼的那一霎那,阮向远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眼睛会话”——真的,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睛“操.你大爷”的时候特别带感。

眨巴下眼睛假装自己啥也没看懂,阮向远低头认认真真地看莱恩替自己弄好安全带,然后特别认真地“谢谢”,于是他觉得当他坐稳了飞机升空,天仙杀手少年转过头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那一刻的眼睛里郁闷得能滴出血来。

直升机不直接到达绝翅馆,而是在一片阮向远十分熟悉的雪原停了下来,透过窗子往外望,满眼都是冰天雪地,顺手接过雷伊斯递过来的棉衣低着头随便了句谢谢就往身上裹,黑发年轻人那股子接受恩惠接受得理所当然的劲儿让雷伊斯今天第二次陷入沉思与沉默。

车子经过苍茫雪原,穿过茂密的丛林,就这样,整张脸都快贴到窗户上的阮向远看着他们的车,在那扇他所熟悉的大门前停下来。

绝翅馆。

走下车,呼吸一口熟悉的、夹杂着冰雪特有气息的新鲜空气,抬起毛茸茸的脑袋,黑发年轻人站在淹没过脚踝的积雪里,沉默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大门在自己的面前缓缓敞开——

大门之后,哥特式的建筑依旧如他记忆中那样古典而优雅,还是原来那样高大的围墙,围墙之后,四栋深蓝色屋的建筑高高耸立,每一栋楼都有三十层一楼那么高,楼与楼之间都相隔很远的距离。

阮向远的目光游离,最终停在了左数第二栋建筑物上——

抬起头,在那建筑物最层的位置,窗户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太远了,眼光也过于刺眼,看不见房间里面的情景。

然而尽管如此,阮向远却明明白白地知道,在这窗户后面,是一个铺着厚厚兽皮毯子的飘窗,飘窗的旁边放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面的鱼缸里养着几条各式各样的金鱼,红黑花……

曾经无数次,他就蹲在那扇窗户的后面,懒洋洋地往外看,晒太阳或者进行他的健康午觉时间……每当这个时候,雷切要么就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喝下午茶,要么就是坐在沙发里,捧着一本仿佛永远也看不完的原文书阅读。

强烈地、想要直奔去二号楼,在所有人抓住自己之前,用属于人类的手指飞快地输入那串熟悉的王权者密码,然后搭乘着王权者专用的电梯,冲某个拥有红色头发的蠢货飞奔而去——

然后……

然后?

拥抱他?摁倒他?脱鞋子抽他?

要么干脆强吻他。

无论如何,要么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也就不想了,可是这会儿都站在同一片蓝天下了,不想都没道理——

所有的回忆都在一瞬间从脑袋里被翻腾而出,那瞬间迸发的强烈思念几乎冲撞得人脑子发疼……

想见到雷切。

就现在。

立刻!马上!

阮向远暴躁了。

然而上帝好像听到了他的暴躁——

于是,当雷伊斯絮絮叨叨地带着他们踩着雪往三号楼挪动时,阮向远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必经的那个空旷操场上,传来了熟悉的运球声。

脚下一顿,竖起耳朵,裹着从雷伊斯那挖来的那套其实并不怎么合体的军大衣,黑发年轻人像个飞快蠕动的毛毛虫似的拐了个大弯,直接将脚下那一串脚印直线给走成了抛物线,两条腿比以前四条腿时候蹦跶得更快,在雷伊斯头疼的呼唤声中,黑发年轻人耳朵聋了似的往操场一路狂奔——

然后在远远就看见两条高大又熟悉的身影时,他猛地脚下一顿,开始漫步,假装不心路过,在他身边,是没声没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过来的天仙莱恩。

两名少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容猥琐,并排站在铁丝网五米开外的地方,其实非常扎眼。

更何况在操场中央的是绝翅馆里的人上人。

操场上,两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其中黑发的那个率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新人啊……”

那颗篮球在绥的手中飞快地穿运了两下,然后只是手腕轻轻一推,轻而易举地,就从篮筐下以势不可挡的趋势猛地向站在中线的那个男人飞去——

在篮球即将撞到他之前,拥有一头灿烂红色头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张开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接到了那记传球,然后膝盖微微弯曲,脚后跟轻轻一颠,只是一只手,就这样完美地在中线位置将手中的那颗篮球投入篮筐中,三分。

一个跳跃将尚在半空的篮球捞进怀里,转身看着好友那副完全不感兴趣的德行,绥笑了笑:“最近没有听过少佳有要收新人,你们那呢?”

“……”雷切沉默片刻,啧了声皱皱眉,用理所当然地语气,“我怎么知道。”

“我你啊——”绥用一个标准的姿势完成三步上篮,正跳起来准备以刚才同样的姿势将篮球抢下,却不料横空忽然出现一只大手,以比他跳的更高的姿势猛地一把将眼看着他的指尖就要触碰到的篮球捞进怀里!

绥微微一愣,随即扭了扭腰,以不那么狼狈的姿势仓促落地——

转身,看着雷切用和篮筐有仇的力道,将那颗篮球扣进篮筐里,绥露出个无语的表情:“我只是,那两个新人里面有一个看起来长得不错的样子,而且,远远的就嗅到强者的气味啊!……啊,不用了,我看见雷伊斯了,啧,居然是三号楼的新人么。”

“……”雷切沉默。

“两个新人同时进三号楼?这种情况不多见啊,看来伊莱真是急疯了,都怪你,谁让你之前跑到三号楼去示威啊。”

“呵。”被堂而皇之指责的男人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发出一声不屑的鼻哼。

“你要不要回头看一眼?”绥戏谑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他们好像都在看你的样子。”

被好友的话提醒,雷切脚下一顿,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

那双湛蓝不带一丝感情的瞳眸,就这样与隔着铁丝网十余米开外的黑发年轻人对视上。

那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没错!还是这个味!

天雷勾地火啊有木有!

又以及……

他妈的明明都天雷勾地火了我不信这是老子的错觉啊蠢主人你敢不敢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给老子把你那颗冷艳高贵的臭脑袋又拧回去啊!!!!!!!!

操场上,绥看着远处,身后红发男人暴力扣篮的动作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啊,那个长相普通一的满脸崩溃的样子好有趣,你瞪人家了吗?”

“哼。”

“好久没看见这样的新人了,明明都还没发现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就露出这样的表情——忽然有想要,你觉得MT会不会让给我?”

带球,转身离开篮下,回到中线位置,持球,起跳,投出——

球进。

随手扯起衣领擦了把下颚的汗,红发男人湛蓝的瞳眸微微一动,敷衍似的懒洋洋道:“你发情?——自己去问啊。”

“你不要哦?人家在看你。”

“不要。”

“先打预防针,”绥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戏谑的表情,“那个眼神很熟悉,你不要后悔。”

“?”

“一眼看过去,很像你家英年早逝的蠢狗。”

“……闭嘴。”

作者有话要:_(:)∠)_卧槽晚了,爆字数了SORRY!

不会虐的啦放心嘛_(:)∠)_

以及新的情敌出现啦,天仙杀手汤姆苏哦哦哦哦~~~有挑战才有进步,米拉只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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