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的温度那么温暖,她抵抗不了,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唐易对不起……”

记得当时年纪小,她反抗不了,被人关在酒吧的地下冷藏室一夜,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医生对她说都是些外伤,冻伤而已,不过最好留院观察一阵,可能会留下病根,nv人的身t,内部看不见的隐患远远杀伤于外伤。

她不懂事,舍不得把时间和钱l费在病床上,早早出了院,美其名曰‘自然疗法’,虽然从第二月开始她就从此t会到了生理痛的痛苦,但在时间和财力的双重压迫下,她仍然没有引以为重,只一味顺忍地决定平时注意保暖就好了吧。

殊不知会在三年后的今天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我知道的,”唐易小心翼翼搂她入怀,温言软语地哄她:“以宁没事的,我来想办法,所以不用哭的。”

她不肯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承受他的温柔。

她让他成了彻底的受害人。

他本可以与这件事全然无关,无奈遇到她,她种下的因,要他来承受最后的果。

她知道整个唐家都是听他一个人的,他说一句话没人敢说一个不,然后呢?她能仗着他对她的感情而让他承受外人异样的眼光吗?

纪以宁一辈没有孩都没有关系,最多也就是自怜自伤罢了,可是唐易不行。

今日才奏响序曲,明日便已是完结篇。现实折损人,从来胜算在握。她知道,她太知道。

感情的世界也有四季,逃不过时令变更。

树落下,世界变凉,霜降过后立冬。

曾经辗转过的情关ai劫,有一天我们会明白其实都是多么虚妄的事。

理智告诉她,应该向现实俯首称臣,应该放他走,但yu望说不。

“唐易……”她哭着对他坦诚:“我不想离婚,不想你有别人的孩,……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怕有一天,他一夜醒来,忽然就对一个叫纪以宁的人灰了心,从此纪以宁这个名字失却光辉在唐易那里也不过泯然众人。

人与人的关系,总是有一个界限的,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c,之前桩桩件件累积,逐一可以原谅,到终局却不是爆发就是坍塌,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谁不是一条柔弱的r身?难过了会失望,戳一刀会流血,天凉风长,唐易能保全她到哪一天?

haher,说得多好,在一起即是一起快乐,不开心凭什么要唐易跟你纪以宁在一起?

是她不好,被他宠坏,越要越多。

所谓不舍得,就是到手的不舍跟未到手的不得。

幸或不幸,她是后者未若前者多。

没有孩,固然绝望;但失去唐易,纪以宁必Si无疑。

唐易笑了起来,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想抱她起身上楼,“以宁,不会的……”他会告诉她,不会的,他不会离开她,孩这件事,对他而言,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重要。

当手指触到她腰间时,唐易才终于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纪以宁全身冰冷,整个人在颤抖。刚才他就发现了,他只以为她是哭成这样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是真的出了问题。

唐易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客厅沙发上,“哪里不舒f?”

纪以宁没有说话,g着他的颈项揪紧他的衬衫,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前直直滴下来,她的左手紧紧捂住下腹。

唐易心里重重一沉。

她这个动作,她这个样,他实在太熟悉了。

唐易连忙拿过沙发旁的ao毯裹住她,他搓着她冰冷的手,声音透着焦虑。

“这个月……你吃y了没有?”

她摇摇头。

她以为会怀y,就停了缓解痛经的y。

唐易脸se大变。

连忙作势要抱起她,“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

纪以宁捂住下腹缩成一团,“我不要去那里……”

她不要去医院。那个地方,她去过太多次。在那里,她会看见有孩的妈妈是多么幸福,她会看见每个丈夫抱起新生的宝宝、然后亲吻aiq的画面,这些画面,都是她想得却不可得的。以前不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孩这件事,看见别人有了也只是羡慕,但现在,她受不了。

“你陪我,唐易你陪我……”

“知道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这里。”

就在这个凌晨,疼痛忽然就开始了。在最短的时间里,席卷她整个人。

自从有了这个病开始,纪以宁就开始恐惧红se,太可怕,嚣YAn全无节制。

g0ng花寂寞红。

她疼过,却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严重,说不出的绞痛如同针刺般,一波一波袭来,存心置她于Si地。

闻讯赶来的邵其轩进了卧室之后,也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和唐易,束手无策。

她像是已经放弃这样一个自己了,坚决不吃止痛y,不打止痛针,只是紧紧拉住唐易不放,揪紧他的衬衫不放,就像是要他陪完最后一程。

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她整个人就像浸在水里,偶尔剧痛袭来撑不过去时,她就喊他的名字,呻y一句,唐易我好痛。

是,一定很痛,连隔岸观火的邵其轩都觉得痛。

疼痛让人没有尊严,她被他抱在怀里,断断续续说着一些话,剧烈的疼痛让她说得很慢,却始终不肯停下来,翻来覆去,不过只有那五个字:

“唐易对不起。”

对不起,唐易。

从相遇到现在,这样的一个我,一切的一切,都要你来承受。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撑不过去疼痛的折磨,在他怀里痛昏了过去。

邵其轩连忙上前分开这两个人,打开y箱,动作熟练地给纪以宁的右手扎针打点滴。

“你疯了么?!”邵其轩忍不住对唐易吼:“她这样你都不带她去医院?!”

唐易半跪在床前,埋入她的左手手心。

她心里的伤那么重,去医院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在最后对我说什么?”

邵其轩顿一顿,问:“什么……?”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人为什么要有感情?

他弯下腰,吻上她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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