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今天记得发自拍。】

阮瑜:【知道了, 等下发。】

林青:【不行,这都十一点半了,现在就发。】

阮瑜把微信一退, 险些手机拍地上, 深吸一口气,段凛在她公寓里呢,让她怎么发啊?!!

客厅里,段凛刚把蛋糕盒搁在餐桌上, 回身就对上她欲言又止的眸光,一顿。

“怎么了?”

“……就是,你现在能先别看我吗?”对视片刻,阮瑜吐字艰难,“我助理让我发自拍,我现在可能要,自拍一下。”

盯了她一会儿, 段凛问:“不能看?”

“不能!”她无比笃定。

废话,凹自拍造型可比拍杂志做作多了,在摄影棚里她放得开, 现在不行。

“先吹蜡烛。”段凛扫了一眼时间, “帮你拍。”

阮瑜挣扎了下,行吧, 不扭捏了,过去拆蛋糕。

蛋糕盒用粉色丝绸缎带绑着, 纯白的盒身, 打开是淡粉色的翻糖蛋糕,糕身上拥满了一堆翻糖玩偶,雕工精致到栩栩如生, 每一寸都是少女心。她看着有点眼熟,回头去看客厅飘窗里她堆的毛绒玩具。

她指了下,难以置信:“那些?”

“嗯。”

段凛将蜡烛给她,应声:“不喜欢?”

喜欢。真的喜欢。

阮瑜都不知道怎么插蜡烛,下不去手,迟疑了半天插了一支。点燃。

她去关灯,要许愿,把手机递给他拍。

眼眸亮晶晶:“那什么,谢谢了。”

段凛触了下她的手机屏幕,低眼,看见她的屏保,停了瞬。

屏保换成了他拍的那张。

阮瑜双手握十,颔首敛睫,许了一分钟的愿,吹熄蜡烛:“好啦!”

她想去开灯,刚走两步,被握住手腕拉了回去。

客厅昏暗。段凛微微靠着餐桌桌沿,单手将她拉至身前,问:“许了什么愿?”

阮瑜仰头看他,想了想,说前两个愿望:“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段凛应声。

仍是轻握着她的手腕,没松。

她看不太清他现在的神情,感觉他的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似乎还蹭了一下,顿时浑身炸起毛。

转移话题:“……你不是拍了照吗,就,我先发个照片吧,好像要过点了。”

片刻,段凛才松开她,递过手机。

“看看。”

阮瑜好奇地点开相册,他拍了十几张,一张张翻过去,有点抉择不好。

拍的是她许愿和吹蜡烛的几幕,每一张光影构图都好看,不是,他的拍照技能点怎么也是满的啊?!!

她羡慕得泪流满面,忍不住:“哪天我一定要让我的助理跟你学拍照技术。”

缄默几秒。段凛淡声:“你签英影。我当你的助理。”

……他这么还没把这茬给忘了???

阮瑜装聋,挑了一张她在许愿的照片,默默发微博。

【@阮瑜:新的一岁,加油。[图]】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正苦等她自拍的鱼粉在评论下嚎成一片。

【啊啊啊啊宝贝生日快乐!!】

【啊啊啊拍得太太太美了!小助理加鸡腿!】

【小瑜生日快乐!全世界的幸运都分给你!】

【来蹭蹭寿星的壕气。】

……

对了。

阮瑜抬头,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看段凛:“今天下午,你有没有看我的直播啊?”

他垂眸看她,没应声,像默认了。

我,艹。她憋了半天:“那个D真的是你?”

段凛:“怎么了。”

“……你怎么送这么多礼物啊?”阮瑜人傻了,低头想给林青发微信,告诉他别联系了,“那些钱平台抽掉了一半,我转账给你吧。”她心疼了一秒自己的钱,算了算,“抽掉的我补给你。”

话音未落,修长手指忽然搭上她的屏幕,抽走了手机。

阮瑜还没抬头,下一秒后腰一紧,被段凛箍紧着腰按了过去。

他蹙了瞬眉,按着她的后腰,稍稍俯首,就快要抵上她的额,低缓:“粉丝能给你送礼物,怎么我不能?”

“……不是啊,太多了。”阮瑜眼神乱飘,心疼死,咕哝,“五百多万啊,平台要拿走两百多万!”

这人清醒一点啊!!!

段凛眸光落在她唇上,停顿,又看回她的眼:“不想让他在第一。”

阮瑜懵,哪个他?

回忆了下,根本没印象,段凛送礼物前谁在第一来着??

她想去翻手机看,腰却被箍得更紧了,两人在昏昧中视线交错几秒,她的后颈被段凛的指掌抚捏上,他敛睫,凑近了,似乎要吻。

“……你等下。”阮瑜一滞,手背贴住自己的唇。

段凛无声看她。

她脑袋往后凑了凑,含混:“那什么,我还没说喜欢你,再说了……”她努力说服他,小声,“强扭的瓜不甜的啊。”

漫长的几分钟内,两人都没再说话。

阮瑜被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就衬着一点微光,照映出眼前段凛深邃的五官轮廓。

她盯着他想,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他是真的好看。

段凛的目光落在她掩唇的手上,微侧过脸,咬肌小幅度地动了动。

还是凑近了。

阮瑜想往后撤,后腰被他轻捏了一下,那刹那脊椎骨都在发麻,就眼睁睁地看他凑过来,咬了下她稍稍蜷起的小拇指。

感觉到小拇指的指节被齿端不轻不重地咬过,须臾,指尖传来一点温热濡湿的触感。

他,还他妈,舔……

她一句我艹被自己的手背堵住。

他干嘛??!

下一秒,段凛微微松开,呼吸在她指掌间游弋,很痒,接着吻了她的掌心。

阮瑜灵魂地震,瞬间撤开手:“你……”

随后,额头被抵住,咫尺距离间是段凛深浓如墨的眸光,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的眼神,太有存在感了。

阮瑜弯了下小指,感觉被咬的触感还在。像叼住了就不放的狼。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不喜欢吧。”她没看他,顿了下,诚恳,“真的,你别喜欢我了。”

寂静半晌。

段凛一直盯着她,神色是一贯的淡漠,但没冷脸。

阮瑜不说话,感觉自己的后颈又被捏了下,像安抚。他平静问:“别紧张。怎么了?”

“什么?”她没懂他在问什么。

“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段凛稍顿,问,“为什么不想接受我?”

阮瑜:“……”

妈的他不是依恋障碍吗?怎么这都感觉出来了?!!

“因为,就,我还没有真的喜欢你,我想你应该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吧?”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像在说绕口令,“趁着你现在还没那么喜欢我,就,不要再喜欢我了。”

良久。段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她一直不看他,也不想找借口,就又重复,坚决,“真的别喜欢我了。”

僵持片刻,腰上的力道松了。后颈处的手指也撤开。

温热散去,后颈那片皮肤被空调一吹,变得有一点凉。

阮瑜默了下,神色还算自然,想去开灯。

“做不到。”

段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猛地停了下:“啊?”

他音色很淡,勾着点冷:“做不到不喜欢你。”

阮瑜不说话了。

又响起窸窣的声音,似乎是段凛拿起了帽子和口罩,昏暗中,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了下,沉缓:“礼物在盒子里。生日快乐。”

公寓的门被关上。

空气中还散着甜腻的蛋糕香气,阮瑜终于开了灯,一看,蛋糕旁边还放了一个纯白的小盒子。

打开,丝绒小盒里躺着一枚胸针。

是一朵向日葵,花瓣和花梗是铂金质地,每一颗花籽都是无色钻石,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她看了片刻,将胸针收起来。

“……干嘛啊。”她像是对自己说,“别说了吧。”

要是现在坦白病情,是想让周围人从现在开始一直哀悼到她手术病发垂死吗??

受不受罪啊,别了吧。

阮瑜忍不住往那个盒子上看,刚点开手机,又忍了回去。算了。

演什么让人心疼再铭记一生的戏码啊,趁现在能少喜欢她点,就少喜欢点吧,说不定……

说不定到她真病危的时候,他已经不喜欢了呢。

她把蛋糕切了,吃了一块。里面嵌着香槟果冻,巧克力酱和清甜的草莓果肉融在一起,味道特别好。

阮瑜咬着叉子,忽然低了下头。用手腕揉了揉眼睛。

妈的。

但真的,有点难受。

.

月末,阮瑜又趁空在私底下跑了两趟心外医院,签了几张单子,拎回来一堆药。

没过几天,安卓茜把阮瑜八月的行程安排发给林青,林青一看,平均两三天才一个通告,人傻了:“怎么这么少?”

阮瑜“哦”了一声,在旁边哼哼:“是这样的,我被公司冷藏了。”

林青:“……”我信你个鬼。

去机场的车里,阮瑜刷着微博,例行追完首页上爱豆的动态,又鬼使神差地,去搜别的。

段凛最近刚从上一部戏杀青出来,就又开始了新上映电影的路演。

是一部他前年参演的电影,由于题材敏感和部分暴力场景,送审的时候被压了两年,今年才放出来。电影咬着暑期档的尾巴上映,现在已经开始全国院线的路演了。

段凛是二番,路演肯定少不了他。现场活动图里,众多媒体和粉丝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他。

翻完动态,想了下,又悄悄摸到了他那个“D.”的小号。

唯一的那条转发微博底下,评论已经过万了。

但可能是慕金来围观的网友实在太多,自那天以后,他的点赞就停了,应该是再也没有登过这个号。

……或者又是别的原因。

阮瑜不看了,该赶飞机赶飞机,该参加活动就参加活动。

她八月的行程一点都不紧,一周飞出京两次,拍摄通告也比原来少得多。现在安卓茜只给她接一线杂志的封面和内插,代言也挑国民度高的接。

隔三差五还能回公寓一趟,撸猫追剧打游戏。最近江星淳刚录完旅游团综在放假,她正好能和小墙头打游戏,要是那些打职业的女选手不忙着打训练赛,平时还能和她们双排上分。

不用看剧本,不用赶活动,不用见到凌晨四点的机场,阮瑜简直要喜极而泣,呜,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咸鱼了半个月,她趁着阮正平不出差的时候,回了一趟家。

在家里住了两天。

阮正平没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下棋和听歌,她就陪他下了两天的围棋。

“还以为你长大了呢。”阮正平摇头笑,“没长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黏人。”

阮瑜盯着棋盘,真的下不来,落完一颗毁一颗,目光沉重:“我能再毁一颗吗?”

阮正平被她悔得没脾气:“毁吧毁吧。”

她眼睛都亮了,迅速抽掉一颗棋子,下在另一个位置。

阮正平笑得温和:“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手术很成功,我挺好的。”阮瑜含混。

书房里在放一首老歌,阮妈妈余青淑当年唱的经典曲目。她抬头,看对面的阮正平。

他呷了一口茶,正在研究被她悔得七零八落的棋盘,阳光从落地窗外打进来,照出他鬓角几根白发。

阮瑜的鼻子蓦然就酸了,低道:“爸爸,对不起。我尽力了。”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知道你尽力了。”阮正平声音和蔼,手掌伸过来拍了拍她的手,“下棋急不得,这个得学。”

阮瑜忍下情绪,半晌:“嗯。”

她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其实平时商影有很多艺人的粉丝骂他资本家,黑心老板,她的黑粉在嘲她的时候也会顺带嘲他几句。但没人知道他把一生的温柔都给了家里。

可眼看着妻子去世,女儿也要相继离世,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力将眼下的温情延续久一点。

要走的时候,阮瑜抱了抱阮正平,真切:“希望您以后能健健康康的。”

“好,照顾好自己,爸爸最希望你能健康。”阮正平笑着拍拍她的背。

回去后,阮瑜返璞归真,做起了她打从一开始就应该做的一件事——

当然是做回阮大小姐,花钱购物啊!!!

她签了这么多代言,接了这么多商务活动,综艺和拍戏也一样没少,赚来的钱不花掉难不成要烂在遗产里吗???

别问,问就是买。

接下来一周,阮瑜去一个城市,就进一次CBD购物中心,直到买回来的东西堆了一书房。

每回一刷就是六位数。

她幸福流泪,妈的当一个花大钱的小富婆真的好爽T.T!!

阮瑜花了一下午时间,蹲书房里,将礼物包装分类,一样一样贴标签。

给阮正平的。给纪临昊的。给安姐的。林青的。叶萌萌的。

……

最后一个。

她想了下,在礼封上写段凛的名字,又补了句“生日快乐”。

再开始写信,写完一封一封往礼物袋里扔。

满意关门。

防患于未然嘛,万一她都撑不过手术呢。

手术安排在八月末,时间在一天天倒数。阮瑜表面看去一点都不慌,身边的林青和叶萌萌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但最近阮瑜有时会忽然涌上一阵猛烈的心悸,胸口难受,接着就是长达一两分钟的呼吸困难。

好在这些症状基本都是在晚上出现,没人察觉。

摄影棚里,阮瑜刚拍完一组照。

她今天要拍某准一线杂志的封面,十月刊。杂志团队的造型师刚替她烫了黑长卷,搭裸橘色抹胸纱裙,烟熏妆容配上清纯纱裙,像一条野性十足的金鱼。

休息间隙,林青拿着手机过来:“小瑜姐,你的电话。”

“谁的啊?”

林青:“来电显示是陈主任。”

阮瑜哭着心说她一点都不想接,但还是摘了皮手套,挣扎接了。

陈主任打电话来提醒:“快动手术了,这两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可以住院了。”

“好。”

陈主任:“这次比较危险,该有的心理准备要有。”

林青在旁边,她就只能嗯嗯一顿应。

挂完电话,林青看阮瑜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没事,喊我去复查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阮瑜暂时心脏不疼了,头开始疼。

手术前需要住院一周,要是侥幸手术能成功,术后还得恢复一个月,现在要怎么跟他们说这件事啊??

拖到现在,好像再也瞒不下去了。

接下来一下午她都在想这件事,有点走神,摄像师调整了她好几次,才拍完收工。

“小瑜姐!电话!”林青又喊。

阮瑜一看来电,顿时站定了,段凛!

这是大半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通电话。

她接起:“喂?”

段凛那边背景音很嘈杂,人声,似乎还有广播声。在机场?

稍顿,他声音响起:“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你在机场啊?”阮瑜迟疑了下,“不然,还是算了吧。”

那边又是缄默须臾。段凛平静问:“是没有空,还是不想和我吃饭?”

阮瑜:“……”

他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还问??!

她走近化妆间,关门,真的想不通,咕哝:“……不是,我都那样说了,你怎么还想和我吃饭啊?”

半晌。

段凛淡声:“控制不住。”

憋了半天,阮瑜“哦”了一声。

算了,躲不过去。

阮瑜:“那就今晚好了,你有空吗?”

段凛应声。

聊了两句,挂电话。阮瑜捏着手机,头磕在墙上,后悔想死。

艹啊!怎么还是答应了啊!!

外面有人在敲门:“小瑜,那条卡地亚的项链在你那里吗?”

“在的,等下啊!我马上给你!”

阮瑜搁下手机,低头开始摘脖子上的项链。

这条是品牌赞助的项链,由四十多颗白钻和两颗粉钻串连,价值近亿,又贵又重。

她戴着皮手套兀自摘了半天,感觉链扣松了点。

刚想摘下来,忽然一个脱手,项链从脖子上一滑而下,阮瑜下意识就伸手去捞,没捞住,整条项链直接掉落在地。

我,艹!

她忙蹲下捡,维持着蹲姿仔细看了半天,还好还好,没摔出问题。

松了口气。

刚如释重负地站起身,她猝然突地心悸了下。像是某种预兆。

刹那间,心脏又重又快地猛跳了一瞬。

眼前忽然就一黑,天旋地转。

失去意识前,阮瑜脑海里不知怎么就一个想法。

呜。

完了,项链又要再摔一次。

.

很亮。有阳光。

四周光线充明,温暖的阳光安静地浸落在眼皮上。

阮瑜的睫毛动了动,睁眼。

眼前一片雪白,好像是天花板?

意识有点模糊。

阮瑜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茫然良久,一点一点地,清醒过来。

房间外似乎有人在谈话,隔着一道门,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真切。但很熟悉。

她转了下眼睛,尝试扭头,艰难地想往旁边看。

刚扭过一点点,头就开始有点晕,还隐隐作疼。

忽然响起门开的声音。

“……林青,”阮瑜开口,声音是哑的,“那条项链怎么样了?”

“什么项链?”

是道中年女声。很熟悉。

“快点起来了,真是,睡到这个点还不醒。”女人嗔怪,“给你煮了茶,解酒的,快点起来喝。”

非常,她妈的,熟悉。

“你们同学会怎么又喝酒?昨天回来吐一屋!我跟你爸差点没被熏死!”

缓了一会儿,阮瑜睁大了眼睛。

瞬间扭头。

她妈?!!!

扭头的下一刻,阮女士的手撸了一把她的额头,又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睡一脑门汗,空调也不开,起来了!”

我,艹。

“……妈?”

“诶。”阮女士给她开了空调,“晚上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去吃个饭,叫你相亲老不去。”

阮瑜醉中垂死惊坐起!!

她瞳孔地震地环顾一周,粉白色的房间,装潢陈列都异常温馨。不是阮大小姐那极尽奢华的装潢。

她的,她原来的,房间。

又像见了鬼似的,拿过床头的手机。

是她原来的手机。锁屏是纪临昊的美图。

打开前置一看,眼前是她以往熟悉了二十二年,却又快忘了的脸。

……她,变回,阮软了?!!

“妈。”良久,阮软艰难确认,“今天几号啊?”

阮女士没好气地笑睨她一眼。

“你不是看手机了?九月一号!”

作者有话要说:  段老师,别路演了,老婆最后一面没见到吧

回城补给,不要方

狗话又要说了,病情全靠编,真的会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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