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桧木吧。

摸到椅面时,我脑中立即浮现这个猜想,大概是因为记起去年夏天的回忆了吧。那次优子开着租来的车子载我到福岛去玩,途中停靠在一个公园旁休息散步时,一位路过的妇人告诉我:“因为桧木容易加工,所以常被用来做成长椅。”之后每当我坐在长椅上,就会联想到桧木,也会想起那名妇人如水果干般触感的嘶哑嗓音。

我伸手确认将坐下的地方,再缓缓地坐了下来。即便隔着牛仔裤,我还是感觉到了臀部下的凉意。这张长椅坐起来不算舒服,但还蛮坚固的,很令人安心。我脚边的贝丝似乎昏昏欲睡。我的右脚恰巧抵着贝丝的脊椎,由于并未装着导盲鞍,现在的它完全失去了身为导盲犬应有的紧张感与集中力。

“我都不晓得屋顶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呢。”优子坐在我左边说着。她的夹克袖口上的纽扣敲到椅面,发出了声音。她的双手窸窸窣窣地动着,随即飘过一阵轻风,她好像摊开了一条手帕。

“你还真是小心保护那个包包呢。”我说道。

我不知道优子在与我相遇之前度过了什么样的人生,但她好像认为在椅面繁殖的细菌及微菌数量多得惊人,所以当她要放置她珍爱的随身提包时总是会先铺上一条手帕。可是她自己坐下时却丝毫不在乎有没有细菌。

“这个包包可是我昨天才刚买的,而且是限量发售的喔!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呢。它很可爱吧?”

“你说它可爱?这个嘛……”那是她为了纪念十九岁生日而买的包包。她跟我同年,但昨天不是她的生日。她是为了纪念“我的生日”,才特地“帮她自己”买了这个包包。理由很简单,当时她说:“这很值得庆祝,不是吗?”

“要不要摸摸看?”

顺着她的提议,我将手伸往左边,摸到了软软的皮革,表面光滑却又带有些许粗糙感。我以手掌量了一下,这个包包的宽度约是两个手掌,高度大概是一个半。它不是肩背式的,是手提包,因为我摸到两条同拇指般粗细的提把。提把的触感好像不是皮革,是别的材质。“这包包是什么颜色呢?”

“白色。”

当然,我并不晓得白色是什么模样。不过根据她以前教过我的,白色好像跟雪花及砂糖的颜色一样,还有浪花也是白色的。她告诉我白色是相当明亮、爽朗的颜色。“人偶尔不是会为了某些事烦恼,心情烦躁吗?有时在某种契机之下会突然清醒,觉得之前的烦恼没什么大不了。像是:‘哎呀,原来用不着太在意嘛。真是太好了。我刚刚干嘛那么苦恼?’”

“嗯,确实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呢。”

“在这样的状况下的心情,就是白色。”优子如此说明。我似懂非懂,不过说不懂就太对不起优子了,所以我回答:“真是浅显易懂呢。”

包包正中间镶着一个大大的金属标志。我仔细触摸后知道了,原来是连我也听过的名牌。

我问:“贵不贵?”她有点自豪地回答:“虽然很贵,但是它的可爱已超过它的价格了。而且啊……”

“而且?”

“它是限量发售品。”

“这你刚刚已经说过喽。”

“没人告诉过你,重要的事得重复说,好让自己记住吗?”

如果这真是重要的事,我是会这么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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