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顾氏江年最是心狠
姜家所在的梦溪园乃整个c市顶尖豪门所在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梦溪园一套房子总值上亿,如此地段,若说没钱,只怕是住不进来。
小区私密性极高,对门第稍亦有要求,姜顾两家总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邻居。
是夜、暮色深沉。
姜慕晚坐在卧室阳台上,感受着雨后湿漉漉的空气。
良久,见楼下客厅灯灭。
缓缓起身,往庭院中去。
梦溪园后方有一大片人工湖,湖中锦鲤畅游而过,湖心小亭依旧屹立于此。
行至后湖入口处,姜慕晚停住步伐,目光落在湖心小亭上,忆起当年过往,只觉心头颤动。
园林中,夏风带动树叶飒飒作响,湖面微起涟漪。
雨停之后,月光露出云层倒映在湖面上,瞧着、颇有一种“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美感。
不同的是,这海楼,早就破碎了。
思及此,她冷嗤了声,不想再在眼前这个地方浪费光景,将一转身,心跳猛的快了一拍。
半秒钟后,女子轻启薄唇开腔,嗓音冷冷:“夜半三更不睡觉跑出来吓人,顾董还真是好雅兴。”
男人斜斜倚在一旁亭子上,观山亭的牌子正正方方的挂在他的上方,顾江年轻嗤了声,抬手吸了口烟,睨了眼姜慕晚,轻嗤开口:“不及姜小姐,扰人清静还倒打一耙。”
顾江年早就坐在这里了,且身旁还跟着徐放。
脚边儿上散布着数根烟头,显然早已来此。
姜慕晚的目光从他脚边缓缓移至这人脸面上,天色暗黑,这人着一身黑色西装将整个人都隐入黑暗中,难怪她来时,没瞧见。
“顾先生这么有钱,何不将这块地方圈了去,也省的旁人扰你清静,”这是一声冷嘲热讽的话语。
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对于顾江年这号人,姜慕晚不喜。
这种不喜来源于少时。
男人闻言,浅笑了声,点了点烟灰,这笑中带着半分冷嗤。
“姜小姐夜半三更来此,是缅怀过往来了?”
过往?
姜慕晚落在身旁的手缓缓的揣进口袋里,而后指尖慢慢缩紧,隐去了被激起的情绪:“我今日本可以祭奠亡魂的,也多亏了顾董,让我做了回干净之人。”
若非顾江年,她今日本可以提着酒带着香火来此处的。
可偏偏是顾江年,让她落了空。
“多年过去,姜小姐杀心不减,只怕是姜总知晓了,不会让你活着出c市,”姜临要是知晓姜慕晚回来是颠覆姜家的,保不齐会弄死她。
有时候,父女亲情就是这般可笑。
在利益面前,亲情不过是伤害对方的利刃。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的事儿,顾先生倒是干的得心应手,留在地上怕是委屈您了,就顾董这能耐得去太平洋当警察。”
若非顾江年,她何必反杀回来第二次?
有些事情一旦丧失了第一次机会,再来第二次,便会万般艰难。
姜慕晚话语落地,徐放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往自家老板身上移去,只见这人虽未言语,但满面阴寒之气,实在是难以忽视。
放眼这c市,敢说顾先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没有。
男人伸手,将手中烟蒂摁在身旁的长凳上,那捻烟的动作,暗暗带着一股子杀气:“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旁人不知,可徐放知,顾先生心里,窝了火了。
起因,大抵是眼前的这位姜小姐口出狂言。
“不及顾董,”言罢,姜慕晚转身离去。
而顾江年,坐在长亭石椅上,目送她离去。
早前,若说徐放不知顾董夜半来此何意。
那么此时,应当隐隐有所察觉。
一个小时以前,这人本该是在梦溪园的书房里进行高层会议,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终止了会议,起身,往后湖这方而来。
往日,顾江年鲜少回梦溪园,若非老太太执意住在此处,只怕这梦溪园早已成了他人生中的禁地。
家母住此处,为人子女,不来探望,于礼义不合。
半晌,直至姜慕晚的身影消失,顾江年缓缓起身,且还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跨步离去。
徐放紧步跟上,浅声询问:“回顾公馆还是?”
“留宿,”男人冷淡甩出两个字,径直跨步离开。
顾江年也好,姜慕晚也罢,都是及其记仇之人。
二人端的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态。
顾江年此人,隐忍蛰伏数十载,将顾家一众叔伯踩下去收购顾氏集团,纳入君华麾下,可偏偏他不急着弄死叔伯们,反倒是及其仁慈的将一众叔伯留在君华,让他们日日夜夜仰仗自己鼻息生活,困守于君华看尽他的脸色。
如此人,怎会是个好东西?
而姜慕晚呢?
少时便有杀人之心,奈何被人打碎,成年之后记恨于姜家,二度反杀回来,直攻华众,这般女子,怎会是个仁慈之人?
翌日清晨,陪老爷子用完早餐,姜慕晚起身离开,驱车,将出小区门,便被一辆奔驰而来的黑色林肯给追了尾。
看这架势,是蓄谋而来。
她惊愕,许是未曾想到在梦溪园还会有如此事情发生,满面惊愕推门下车,只见黑色林肯上出来一西装革履的男子,颇有些眼熟。
男人迈步过来,微颔首,话语间端的是客气:“我家先生说,看在姜老先生的面子上,今日只是小有警告,若有下次,姜小姐便没那么好运了。”
这是顾江年的人,昨夜见过。
姜慕晚望着徐放,满面怒火喷张而出,冷涔涔的目光望着徐放,清澈的眼眸中含着杀气,良久,她浅然一笑,但这笑,不急眼底:“告诉你们顾董,老娘c他祖宗十八代。”
徐放后脊一凉,望着姜慕晚良久,收了震惊的眸子,转身,开着破败的车子离开。
许是未曾想到姜慕晚会如此狂妄的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一时间叫他难以回神。
远处,另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内,男人透过玻璃望向不远处的这一幕,勾了勾唇角,似是心情颇为愉悦。
顾氏江年,最是心狠。
姜家慕晚,也不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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