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不可能真的去吃沙土,况且也没有饥饿到那种非找点东西将肚子塞满的份上。当然,这么说并不是我们没有感到饥饿,说实话,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这使我回味起来几天前在大西洋中所享用的鱼翅大餐,当时吃的时候恶心得难以下咽,但此时想起来,那真是饕餮盛宴,要是这时候还能遇到这种美事,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将整条鲨鱼吞进肚子里。

忙活着在四周的沙地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一碰到一堆坚挺的稀疏草丛,我们都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狂奔过去,但又屡屡受挫,一无所获。甚至将草丛连根拔起,也没有发现哪怕是细如蛔虫的蚯蚓。

我从来没有在荒漠中生存的经验,丹尼也没有,我们的境况可想而知。

一直徒劳的忙活到天空中升起满天繁星,圆圆的月亮高挂中天,我们依然还没有找到任何食物。到了后来,我们都失去了寻找下去的信心,颓然地坐在沙地上呼呼喘气。

“我看还是省点力气吧!”丹尼沮丧地说,“咱们再这么折腾下去,还没有找到吃的东西,恐怕就有人先倒下了!”

“那倒还不错,至少另一个人有现成的食物了。”我躺在沙地上看着满天星斗开起了玩笑,此时,这些星星正不停地眨着眼睛对我们这两个窘困至极的人发着讥讽。

“野蛮!”丹尼道,“不过,咱们交换着吃点其他不足以威胁生命的东西,也未尝不是一种互救的方法!”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啊,那你告诉我,你身上什么东西可以贡献出来吃了?”

丹尼咧着厚厚的嘴唇在我面前晃了晃,道:“要说是没用的东西吗,倒是有一条,就怕你不舍得!”

我故意抓住他靠我最近的那条粗腿:“好,那就先用它来打打牙祭吧!”

“不不不!”丹尼推开我的手掌,冲我满脸含笑,“没有腿怎么走出去?我是说另外一条更短的东西。”

“什么另外一条……”我皱着眉头问,但立即就知道他嘴里所说的另外一条是指什么了,不禁一拳擂在他胸口,笑骂道,“丹尼,原来你小子这么龌龊……”

丹尼打断我的话,一本正经地说:“你看你,又假正经了不是,你以为置身于这种地方,你还有希望活着离开吗?反正都是死,咱们又是两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凝雪又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你以为你那条东西还能用得上吗?再说了,你异度侠长得还不是很难看,没了那东西,回去之后做个手术,说不定能成为一位艳丽美女呢,不比现在好?”

我被他稀奇古怪的理论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只好正色说:“好了,说正经的,要是真找不到别的东西,只能先吃点植物应付一下了,要是挨上这一晚上,我想咱们谁也别想爬起来了。”

“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那就请你劳动一下吧,看,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丛鲜嫩的青草,可爱的东方小绵羊,我想那应该是你的最爱!”

我嘘了一声表示抗议,但丹尼显然没有起来的意思,面对这个懒惰的黑人搭档,我有点黔驴技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他有时候是一个嘴刁脸厚的家伙,如果一个人脸皮厚到他这种地步,神仙拿他都没有辙,更别说我了。

躺了几分钟以后,我终于还是自己爬起来,走过去将青草拔了下来,为了表示一下对他这种态度的惩戒,我并没有马上跑回来,而是盘膝坐在那里,试着咀嚼起来。

能够在沙漠中顽强生长的植物都不会和鲜嫩沾上半点关系,这丛看起来十分柔弱的植物显然也不例外,一根细细的根茎填进嘴里,我必须用门牙十分费力地将它截成小截,才能让其他牙齿咀嚼得动。

滋味就不用说了,我想当年红军过草地时吃的皮靴腰带也比这个强上百倍,为了能让自己柔软的胃肠消化掉,我咀嚼得非常卖力,一根比粉丝还细的草茎一直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嚼了好几分钟,当确定它不会刺穿我柔软的胃肠壁时,才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我又仔细地吞下去一根就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滋味太难以忍受,而是害怕这丛像铁丝一样坚韧的植物含有能致人死命的毒素,我必须停下来看一下自己的反应以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吞咽。

丹尼听到我不停地咂摸嘴的声音,想是饥饿使他难以再忍耐下去,缓缓地拖着疲沓的步子靠过来,伸着头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我故意眯着眼睛十分享受地舒了一口气,赞道:“美味,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丹尼伸手从我手里夺过去一些,半信半疑地说:“是不是真的?”说着就拽了一把塞进嘴里。

随着我发出的大笑声,丹尼咧着嘴将它使劲吐了出来,大声骂道:“这他妈是草吗?根本就是钢针!”

我看他捏着自己两边的腮帮子不停地往外吐着吐沫,觉得这个黑人大个子有时候还真有点可爱。于是说:“行了,你别吃了,说不定这草比毒蛇还毒呢,先感觉一下再说,我可不想没人给我收尸!”

丹尼拍了拍胸脯,十分豪爽地应承下来:“放心,收尸的任务包在我身上就行了!”好像我现在已经在弥留之际交代后事一样。

其实就在他将胸膛拍得“砰砰”响的间隙,我似乎听到一种其他的声音,赶紧抬手制止他再发出声响:“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丹尼又使劲擂了一下胸脯,道:“这是诺言的响亮声音啊!”

我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拍下去,竖起了耳朵听。

“哗啦”,一声微弱的异样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我郑重地问:“丹尼,你听到了吗?”

“是!”丹尼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不就是水声吗?你拿块小石头投进水里,就是这种声音!”

我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蓦然站了起来,一边往水坑的方向跑,一边骂道:“傻瓜,沙漠中哪里去找石块?”

直到我跑近了水坑边才听到丹尼沉重的脚步声“噗噗”地追过来,或许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是啊,一丝风都没有的荒芜沙漠里,怎么会有石块掉进水里?

如果这不是石块落水的声音,那就意味着有另外的东西引起了水声,这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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