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者,物之高者也。惠者,主之高行也。慈者,父母之高行也。忠者,臣之高行也。孝者,子妇之高行也。故山高而不崩则祈羊至,主惠而不解则民奉养,父母慈而不解则子妇顺,臣下忠而不解则爵禄至,子妇孝而不解则美名附。故节高而不解,则所欲得矣;解,则不得。故曰:“山高而不崩则祈羊至矣。”

渊者,众物之所生也,能深而不涸,则沈玉至。主者,人之所仰而生也,能宽裕纯厚而不苛忮,则民人附。父母者,子妇之所受教也,能慈仁教训而不失理,则子妇孝。臣下者,主之所用也,能尽力事上,则当于主。子妇者,亲之所以安也,能孝弟顺亲,则当于亲。故渊涸而无水则沈玉不至,主苛而无厚则万民不附,父母暴而无恩则子妇不亲,臣下随而不忠则卑辱困穷,子妇不安亲则祸忧至。故渊不涸,则所欲者至;涸,则不至。故曰:“渊深而不涸则沈玉极。”

天,覆万物,制寒暑,行日月,次星辰,天之常也。治之以理,终而复始。主,牧万民,治天下,莅百官,主之常也。治之以法,终而复始。和子孙,属亲戚,父母之常也。治之以义,终而复治。敦敬忠信,臣下之常也。以事其主,终而复始。爱亲善养,思敬奉教,子妇之常也。以事其亲,终而复始。故天不失其常,则寒暑得其时,日月星辰得其序。主不失其常,则群臣得其义,百官守其事。父母不失其常,则子孙和顺,亲戚相欢。臣下不失其常,则事无过失,而官职政治。子妇不失其常,则长幼理而亲疏和。故用常者治,失常者乱。天未尝变,其所以治也。故曰:“天不变其常。”

地生养万物,地之则也。治安百姓,主之则也。教护家事,父母之则也。正谏死节,臣下之则也。尽力共养,子妇之则也。地不易其则,故万物生焉。主不易其则,故百姓安焉。父母不易其则,故家事辨焉。臣下不易其则,故主无过失。子妇不易其则,故亲养备具。故用则者安,不用则者危。地未尝易,其所以安也。故曰:“地不易其则。”

春者,阳气始上,故万物生。夏者,阳气毕上,故万物长。秋者,阴气始下,故万物收。冬者,阴气毕下,故万物藏。故春夏生长,秋冬收藏,四时之节也。赏赐刑罚,主之节也。四时未尝不生杀也,主未尝不赏罚也。故曰:“春秋冬夏不更其节也。”

天,覆万物而制之;地,载万物而养之;四时,生长万物而收藏之。古以至今,不更其道。故曰:“古今一也。”

蛟龙,水虫之神者也。乘于水则神立,失于水则神废。人主,天下之有威者也。得民则威立,失民则威废。蛟龙待得水而后立其神,人主待得民而后成其威。故曰:“蛟龙得水而神可立也。”

虎豹,兽之猛者也,居深林广泽之中则人畏其威而载之。人主,天下之有势者也,深居则人畏其势。故虎豹去其幽而近于人,则人得之而易其威。人主去其门而迫于民,则民轻之而傲其势。故曰:“虎豹托幽而威可载也。”

风,漂物者也。风之所漂,不避贵贱美恶。雨,濡物者也。雨之所堕,不避小大强弱。风雨至公而无私,所行无常乡,人虽遇漂濡而莫之怨也。故曰:“风雨无乡而怨怒不及也。”

人主之所以令则行禁则止者,必令于民之所好而禁于民之所恶也。民之情莫不欲生而恶死,莫不欲利而恶害。故上令于生、利人,则令行;禁于杀、害人,则禁止。令之所以行者,必民乐其政也,而令乃行。故曰:“贵有以行令也。”

人主之所以使下尽力而亲上者,必为天下致利除害也。故德泽加于天下,惠施厚于万物,父子得以安,群生得以育,故万民欢尽其力而乐为上用。入则务本疾作以实仓廪,出则尽节死敌以安社稷,虽劳苦卑辱而不敢告也。此贱人之所以亡其卑也。故曰“贱有以亡卑。”

起居时,饮食节,寒暑适,则身利而寿命益,起居不时,饮食不节,寒暑不适,则形体累而寿命损。人惰而侈则贫,力而俭则富。夫物莫虚至,必有以也。故曰:“寿夭贫富无徒归也。”

法立而民乐之,令出而民衔之,法令之合于民心如符节之相得也,则主尊显。故曰:“衔令者君之尊也。”

人主出言,顺于理,合于民情,则民受其辞。民受其辞则名声章。故曰:“受辞者名之运也。”

明主之治天下也,静其民而不扰,佚其民而不劳。不扰则民自循;不劳则民自试。故曰:“上无事而民自试。”

人主立其度量,陈其分职,明其法式,以莅其民,而不以言先之,则民循正。所谓抱蜀者,祠器也。故曰:“抱蜀不言而庙堂既修。”

将将鸿鹄,貌之美者也。貌美,故民歌之。德义者,行之美者也。德义美,故民乐之。民之所歌乐者,美行德义也,而明主鸿鹄有之。故曰:“鸿鹄将将,维民歌之。”

济济者,诚庄事断也;多士者,多长者也。周文王诚庄事断,故国治。其群臣明理以佐主,故主明。主明而国治,竟内被其利泽,殷民举首而望文王,愿为文王臣。故曰:“济济多士,殷民化之。”

纣之为主也,劳民力,夺民财,危民死,冤暴之令,加于百姓;憯毒之使,施于天下。故大臣不亲,小民疾怨,天下叛之而愿为文王臣者,纣自取之也。故曰:“纣之失也。”

无仪法程式,蜚摇而无所定,谓之蜚蓬之间。蜚蓬之间,明主不听也。无度之言,明主不许也。故曰:“蜚蓬之间,不在所宾。”

道行则君臣亲,父子安,诸生育。故明主之务,务在行道,不顾小物。燕爵,物之小者也。故曰:“燕爵之集,道行不顾。”

明主之动静得理义,号令顺民心,诛杀当其罪,赏赐当其功,故虽不用牺牲珪璧祷于鬼神,鬼神助之,天地与之,举事而有福。乱主之动作失义理,号令逆民心,诛杀不当其罪,赏赐不当其功,故虽用牺牲珪璧祷于鬼神,鬼神不助,天地不与,举事而有祸。故曰:“牺牲珪璧不足以享鬼神。”

主之所以为功者,富强也。故国富兵强,则诸侯服其政,邻敌畏其威,虽不用宝币事诸侯,诸侯不敢犯也。主之所以为罪者,贫弱也。故国贫兵弱,战则不胜,守则不固,虽出名器重宝以事邻敌,不免于死亡之患。故曰:“主功有素,宝币奚为?”

羿,古之善射者也。调和其弓矢而坚守之。其操弓也,审其高下,有必中之道,故能多发而多中。明主,犹羿也,平和其法,审其废置而坚守之,有必治之道,故能多举而多当。道者,羿之所以必中也,主之所以必治也。射者,弓弦发矢也。故曰:“羿之道非射也。”

造父,善驭马者也。善视其马,节其饮食,度量马力,审其足走,故能取远道而马不罢,明主,犹造父也。善治其民,度量其力,审其技能,故立功而民不困伤。故术者,造父之所以取远道也,主之所以立功名也。驭者,操辔也。故曰,“造父之术非驭也。”

奚仲之为车器也,方圜曲直皆中规矩钩绳,故机旋相得,用之牢利,成器坚固。明主,犹奚仲也,言辞动作,皆中术数,故众理相当,上下相亲。巧者,奚仲之所以为器也,主之所以为治也。斫削者,斤刀也。故曰:“奚仲之巧非斫削也。”

民,利之则来,害之则去。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于四方无择也。故欲来民者,先起其利,虽不召而民自至。设其所恶,虽召之而民不来也。故曰:“召远者使无为焉。”

莅民如父母,则民亲爱之。道之纯厚,遇之(有)【真】实,虽不言曰吾亲民,而民亲矣。莅民如仇雠,则民疏之。道之不厚,遇之无实,诈伪并起,虽言曰吾亲民,民不亲也。故曰:“亲近者言无事焉。”

明主之使远者来而近者亲也,为之在心。所谓夜行者,心行也。能心行德,则天下莫能与之争矣。故曰:“唯夜行者独有之乎。”

为主而贼,为父母而暴,为臣下而不忠,为子妇而不孝,四者人之大失也。大失在身,虽有小善,不得力贤。所谓平原者,下泽也,虽有小封,不得为高。故曰:“平原之隰,奚有于高?”

为主而惠,为父母而慈,为臣下而忠,为子妇而孝,四者人之高行也。高行在身,虽有小过,不为不肖。所谓大山者,山之高者也,虽有小隈,不以为深。故曰:“大山之隈,奚有于深?”

毁訾贤者之谓訾,推誉不肖之谓讆。訾讆之人得用,则人主之明蔽,而毁誉之言起。任之大事,则事不成而祸患至。故曰:“訾讆之人,勿与任大。”

明主之虑事也,为天下计者,谓之譕臣。譕臣则海内被其泽,泽布于天下,后世享其功久远而利愈多。故曰:“譕臣者可与远举。”

圣人择可言而后言,择可行而后行。偷得利而后有害,偷得乐而后有忧者,圣人不为也。故圣人择言必顾其累,择行必顾其忧。故曰:“顾忧者可与致道。”

小人者,枉道而取容,适主意而偷说,备利而偷得。如此者,其得之虽速,祸患之至亦急。故圣人去而不用也。故曰:“其计也速而忧在近者,往而勿召也。”

举一而为天下长利者,谓之举长。举长则被其利者众,而德义之所见远。故曰:“举长者可远见也。”

天之裁大,故能兼覆万物;地之裁大,故能兼载万物;人主之裁大,故容物多而众人得比焉。故曰:“裁大者众之所比也。”

贵富尊显,民归乐之,人主莫不欲也。故欲民之怀乐己者,必服道德而勿厌也,而民怀乐之。故曰:“美人之怀,定服而勿厌也。”

圣人之求事也,先论其理义,计其可否。故义则求之,不义则止。可则求之,不可则止。故其所得事者,常为身宝。小人之求事也,不论其理义,不计其可否,不义亦求之,不可亦求之。故其所得事者,未尝为赖也。故曰:“必得之事,不足赖也。”

圣人之诺已也,先论其理义,计其可否。义则诺,不义则已;可则诺,不可则已。故其诺未尝不信也。小人不义亦诺,不可亦诺,言而必诺。故其诺未必信也。故曰:“必诺之言,不足信也。”

谨于一家,则立于一家;谨于一乡,则立于一乡;谨于一国,则立于一国;谨于天下,则立于天下。是故其所谨者小,则其所立亦小;其所谨者大,则其所立亦大。故曰:“小谨者不大立。”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飺者,多所恶也。谏者,所以安主也;食者,所以肥体也。主恶谏则不安,人飺食则不肥。故曰:“飺食者不肥体也。”

言而语道德忠信孝弟者,此言无弃者。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小大莫不载。无弃之言,公平而无私,故贤不肖莫不用。故无弃之言者,参伍于天地之无私也。故曰:“有无弃之言者,必参之于天地矣。”

明主之官物也,任其所长,不任其所短,故事无不成而功无不立。乱主不知物之各有所长所短也,而责必备。夫虑事定物,辩明礼义,人之所长而蝚蝯之所短也;缘高出险,蝚蝯之所长而人之所短也。以蝚蝯之所长责人,故其令废而责不塞。故曰:“坠岸三仞,人之所大难也,而蝚蝯饮焉。”

明主之举事也,任圣人之虑,用众人之力,而不自与焉。故事成而福生。乱主自智也,而不因圣人之虑;矜奋自功,而不因众人之力;专用己,而不听正谏,故事败而祸生。故曰:“伐矜好专,举事之祸也。”

马者,所乘以行野也。故虽不行于野,其养食马也,未尝解惰也。民者,所以守战也。故虽不守战,其治养民也,未尝解惰也。故曰:“不行其野,不违其马。”

天生四时,地生万财,以养万物而无取焉。明主配天地者也,教民以时,劝之以耕织,以厚民养,而不伐其功,不私其利。故曰:“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

解惰简慢,以之事主则不忠,以之事父母则不孝,以之起事则不成。故曰:“怠倦者不及也。”

以规矩为方圜则成,以尺寸量长短则得,以法数治民则安。故事不广于理者,其成若神。故曰:“无广者疑神。”

事主而不尽力则有刑,事父母而不尽力则不亲,受业问学而不加务则不成。故朝不勉力务进,夕无见功。故曰:“朝忘其事,夕失其功。”

中情信诚则名誉美矣,修行谨敬则尊显附矣。中无情实则名声恶矣,修行慢易则污辱生矣。故曰:“邪气袭内。正色乃衰也。”

为人君而不明君臣之义以正其臣,则臣不知于为臣之理以事其主矣。故曰:“君不君则臣不臣。”

为人父而不明父子之义以教其子而整齐之,则子不知为人子之道以事其父矣。故曰:“父不父则子不子。”

君臣亲,上下和,万民辑,故主有令则民行之,上有禁则民不犯。君臣不亲,上下不和,万民不辑,故令则不行,禁则不止。故曰:“上下不和,令乃不行。”

言辞信,动作庄,衣冠正,则臣下肃。言辞慢,动作亏,衣冠惰,则臣下轻之。故曰:“衣冠不正则宾者不肃。”

仪者,万物之程式也。法度者,万民之仪表也。礼义者,尊卑之仪表也。故动有仪则令行,无仪则令不行。故曰:“进退无仪则政令不行。”

人主者,温良宽厚则民爱之,整齐严庄则民畏之。故民爱之则亲,畏之则用。夫民亲而为用,王之所急也。故曰:“且怀且威则君道备矣。”

人主能安其民,则事其主如事其父母。故主有忧则忧之,有难则死之。主视民如土,则民不为用,主有忧则不忧,有难则不死。故曰:“莫乐之则莫哀之,莫生之则莫死之。”

民之所以守战至死而不衰者,上之所以加施于民者厚也。故上施厚,则民之报上亦厚;上施薄,则民之报上亦薄。故薄施而厚责,君不能得之于臣,父不能得之于子。故曰:“往者不至,来者不极。”

道者,扶持众物,使得生育,而各终其性命者也。故或以治乡,或以治国,或以治天下。故曰:“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异。”

闻道而以治一乡,亲其父子,顺其兄弟,正其习俗,使民乐其上,安其土,为一乡主干者,乡之人也。故曰:“有闻道而好为乡者,一乡之人也。”

民之从有道也,如饥之先食也,如寒之先衣也,如暑之先阴也。故有道则民归之,无道则民去之。故曰:“道往者其人莫来,道来者其人莫往。”

道者,所以变化身而之正理者也,故道在身则言自顺,行自正,事君自忠,事父自孝,遇人自理。故曰:“道之所设,身之化也。”

天之道,满而不溢,盛而不衰。明主法象天道,故贵而不骄,富而不奢,行理而不惰。故能长守贵富,久有天下而不失也。故曰:“持满者与天。”

明主救天下之祸,安天下之危者也。夫救祸安危者,必待万民之为用也,而后能为之。故曰:“安危者与人。”

地大国富,民众兵强,此盛满之国也。虽已盛满,无德厚以安之,无度数以治之,则国非其国,而民无其民也。故曰,“失天之度,虽满必涸。”

臣不亲其主,百姓不信其吏,上下离而不和,故虽自安,必且危之。故曰:“上下不和,虽安必危。”

主有天道,以御其民,则民一心而奉其上,故能贵富而久王天下。失天之道,则民离叛而不听从,故主危而不得久王天下。故曰:“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

人主务学术数,务行正理,则化变日进,至于大功,而愚人不知也。乱主淫佚邪枉,日为无道,至于灭亡,而不自知也。故曰:“莫知其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舍之也,藏之而无形。”

古者三王五伯皆人主之利天下者也,故身贵显而子孙被其泽。桀,纣、幽、厉皆人主之害天下者也,故身困伤而子孙蒙其祸。故曰:“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

神农教耕生谷,以致民利。禹身决渎,斩高桥下,以致民利。汤武征伐无道,诛杀暴乱,以致民利。故明王之动作虽异,其利民同也。故曰:“万事之任也,异起而同归,古今一也。”

栋生桡不胜任则屋覆,而人不怨者,其理然也。弱子,慈母之所爱也,不以其理动者,下瓦则慈母笞之。故以其理动者,虽覆屋不为怨;不以其理动者,下瓦必笞。故曰:“生栋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箠。”

行天道,出公理,则远者自亲;废天道,行私为,则子母相怨。故曰:“天道之极,远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怨。”

古者,武王地方不过百里,战卒之众不过万人,然能战胜攻取,立为天子,而世谓之圣王者,知为之之术也。桀、纣贵为天子,富有海内,地方甚大,战卒甚众,而身死国亡,为天下僇者,不知为之之术也。故能为之,则小可为大,贱可为贵。不能为之,则虽为天子,人犹夺之也。故曰:“巧者有余而拙者不足也。”

明主上不逆天,下不圹地,故天予之时,地生之财。乱主上逆天道,下绝地理,故天不予时,地不生财。故曰:“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

古者,武王,天之所助也。故虽地小而民少,犹之为天子也。桀纣,天之所违也,故虽地大民众,犹之困辱而死亡也。故曰:“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大必削。”

与人交,多诈伪无情实,偷取一切,谓之乌集之交。乌集之交,初虽相欢,后必相咄。故曰:“乌集之交,虽善不亲。”

圣人之与人约结也,上观其事君也,内观其事亲也,必有可知之理,然后约结。约结而不袭于理,后必相倍。故曰:“不重之结,虽固必解。道之用也,贵其重也。”

明主与圣人谋,故其谋得;与之举事,故其事成。乱主与不肖者谋,故其计失;与之举事,故其事败。夫计失而事败,此与不可之罪。故曰:“毋与不可。”

主度量人力之所能为,而后使焉。故令于人之所能为,则令行;使于人之所能为,则事成。乱主不量人力,令于人之所不能为,故其令废;使于人之所不能为,故其事败。夫令出而废,举事而败,此强不能之罪也。故曰:“毋强不能。”

狂惑之人,告之以君臣之义、父子之理、贵贱之分,不信圣人之言也,而反害伤之。故圣人不告也。故曰:“毋告不知。”

与不肖者举事,则事败;使于人之所不能为,则令废;告狂惑之人,则身害。故曰:“与不可,强不能,告不知,谓之劳而无功。”

常以言翘明,其与人也,其爱人也,其有德于人也,以此为友则不亲,以此为交则不结,以此有德于人则不报。故曰:“见与之友,几于不亲;见爱之交,几于不结;见施之德,几于不报。四方之所归,心行者也。”

明主不用其智,而任圣人之智;不用其力,而任众人之力。故以圣人之智思虑者,无不知也;以众人之力起事者,无不成也。能自去而因天下之智力起,则身逸而福多。乱主独用其智,而不任圣人之智;独用其力,而不任众人之力,故其身劳而祸多。故曰:“独任之国,劳而多祸。”

明主内行其法度,外行其理义,故邻国亲之,与国信之,有患则邻国忧之,有难则邻国救之。乱主内失其百姓,外不信于邻国,故有患则莫之忧也,有难则莫之救也,外内皆失,孤特而无党,故国弱而主辱。故曰,“独国之君,卑而不威。”

明主之治天下也,必用圣人,而后天下治;妇人之求夫家也,必用媒,而后家事成。故治天下而不用圣人,则天下乖乱而民不亲也;求夫家而不用媒,则丑耻而人不信也。故曰,“自媒之女,丑而不信。”

明主者,人未之见而有亲心焉者,有使民亲之之道也。故其位安而民往之。故曰:“未之见而亲焉,可以往矣。”

尧舜,古之明主也。天下推之而不倦,誉之而不厌,久远而不忘者,有使民不忘之道也。故其位安而民来之。故曰:“久而不忘焉,可以来矣。”

日月,昭察万物者也,天多云气,蔽盖者众,则日月不明。人主,犹日月也,群臣多奸立私,以拥蔽主,则主不得昭察其臣下,臣下之情不得上通。故奸邪日多而人主愈蔽。故曰:“日月不明,天不易也。”

山,物之高者也。地险秽不平易,则山不得见。人主,犹山也,左右多党比周以壅其主,则主不得见。故曰:“山高而不见,地不易也。”

人主出言不逆于民心,不悖于理义,其所言足以安天下者也,人唯恐其不复言也。出言而离父子之亲,疏君臣之道,害天下之众,此言之不可复者也,故明主不言也。故曰:“言而不可复者,君不言也。”

人主身行方正,使人有礼,遇人有理,行发于身而为天下法式者,人唯恐其不复行也。身行不正,使人暴虐,遇人不信,行发于身而为天下笑者,此不可复之行,故明主不行也。故曰:“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

言之不可复者,其言不信也;行之不可再者,其行贼暴也。故言而不信则民不附,行而贼暴则天下怨。民不附,天下怨,此灭亡之所从生也,故明主禁之。故曰,“凡言之不可复,行之不可再者,有国者之大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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