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的婚事有了眉目,等跟霍景之说过婚事定下来,思宸也算了了一段心事。霍景之传了话说要晚些回来,思宸看了会书,也就洗洗睡了。不止来青阳之后,就是侯府里霍景之也是经常晚归,不过有一点好的他要是晚归了会派小厮回来传个话。

在侯府的时候,也许每天的事情都很多,也许那时候,她都在想着如何能讨好霍景之,让她自己霍家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小厮传了说思宸也就自己洗洗睡了,直到丫头把她叫醒说霍景之回来了,然后她再起来侍侯。

来到青阳也许真是每天事情太少了,思宸突然觉得自己睡不着,脑子里各种画面乱飞。要说以前霍景之以前晚归是不是在外面搞什么人了,这个真无从得知,那时候思宸自己也从来不去想这个,在她所受的教育里,这些事情不该她去管。

也许真是饱暖思淫/欲,在霍家站住脚了,没有生存危机了,霍景之的两房妾室也都安静了,院子里一点其他事情没有,就开始想着,我的男人是不是连头发丝都是忠于我的。

末了思宸只是深深的吸口气,她控制不了自己思想,但她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在韩家这些年,要是连自控能力都没有,三太太也不会想着给她寻门亲事。辗转反侧中思宸迷迷乎乎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天己经蒙蒙亮了,摸摸枕边仍然是没人。

思宸只觉得打翻了醋**,整个心腔都是酸的,末了却也只能一叹。以前霍景之会晚归,最晚也就是到丑时(凌晨1-3点),像这样天马上就要亮,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思宸知道她是彻底睡不着了,没叫丫头进来侍侯,只是人在床上躺着,脑子里有点乱。

思宸并没有躺多少,外头传来开门声,没一会外头大床上睡着的墨雨端着蜡烛进来,走到床跟前轻声喊着:“太太,老爷回来了……”

思宸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回来了,迅速从床上起来。墨雨侍侯着给思宸穿衣,却是把思宸的外衣拿了过来。思宸穿的时候愣了一下,霍景之这个时间点回来,也许还要睡一会,就是不睡一会,也只用家常衣服就好了。

然后就听墨雨低声说着:“听前头媳妇传话说,老爷的车驾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上面好像是两个女子。”

在墨雨面前,思宸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道:“知道了。”

思宸的衣服才穿好,就听外头传来小丫头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梳头,思宸带上墨雨忙迎了上去,思宸努力挤出笑脸来,刚想开口跟霍景之说话,抬头看到霍景之的脸色,思宸下意识的把嘴闭上了。

霍景之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是一种盛怒状态。成亲这么久,思宸从来没见过霍景之这种脸色。不是说霍景之没有发过愁,只是霍景之的愁大部分都是官场上的事,别说对正妻,霍景之就是对丫头婆子也没摆过脸色发过脾气,最不好的时候,霍景之在家里也不过是沉默而己,那时候只要大家都跟着沉默就好了,像现在这样,真是第一次见。

就在思宸为霍景之的脸色感到惊讶的时候,就见两个年轻女子也跟着过来,思宸神色淡然的看着,都称的上是绝色佳丽。

两个女子也看到思宸,刚想行礼,霍景之却突然开口了,语气十分冲人,对思宸道:“这是昨天陈大人送的两个歌伎,你去安置了。准备水,我要洗澡。”

霍景之的话出口,左边站着的美人立即睁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看向霍景之,随即走上去拉住霍景之的手,叫着道:“老爷……”

霍景之却是抬手甩开她,也不看她,只是抬头看向思宸。思宸会意,当即吩咐丫头道:“把这两个交给席习,跟其他歌伎们一起学舞。”

思宸语气平淡的吩咐着,却留心看了左边美人一眼,刚才乍一照片只觉得两个女子都很漂亮,现在细心一看,却是有区别的。看举止神情右边那位应该是真歌伎,而左边伸手拉霍景之的那个,也许说不上是大家闺秀,但称的上是小家碧玉。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点糊涂,但霍景之把话放这了,她就如此执行。至于原由一会找小厮问就好了,面对盛怒中的霍景之,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嘴,执行命令。

两个丫头上前本想引着两个女子走,只是左边的女子眼泪汪汪的看着霍景之,刚想开口,墨雨却是何其机伶,直接上前和另外一个丫头一起,硬是把那姑娘架着走了。

那姑娘抽涕着,嘴里还叫着霍景之,看霍景之那神情,反正思宸不相信她跟霍景之没点啥。把心头涌上来的酸意压下去,思宸只是看向霍景之,虽然神情很暴燥,但并不疲惫,也许没睡多久,但肯定不是一夜没合眼。不过思宸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老爷要不要床上歇会?”

霍景之摇摇头,看一眼旁边站着的思宸,叹口气脸上的烦燥减了几分,拉住思宸的手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来。霍景之不说话,思宸更不敢去问,别说霍景之一夜未归带回了两个歌伎,就是带回来两个姨娘来,她也要开心笑着,然后还得操办喜事迎新人进门。

至于心里压不住的酸意,只能半夜躺床上的时候,脑子里yy一下,把枕头当着霍景之的脸,对着左右开弓猛抽,叫你在外面浪,抽死你个小贱人。

夫妻安静坐了一会,霍景之脸上气象万千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思宸更不敢问。丫头提了水来,像洗澡这种事一般思宸是不侍侯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霍景之没开口让小厮们进来侍侯,思宸想想便自己留下,只让丫头在外头等待传唤。

先是宽衣解带,剥了个精光,霍景之下水,接下来思宸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真不知道如何侍侯男人洗澡。霍景之却是突然间抬头看向她,神情有几分欲言又止,思宸想想又道:“不然我唤小厮过来?”

霍景之又摇摇头,然后突然间拉住思宸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他人在浴桶里,这么突然一拉,思宸不由的低下头来,不但袖子全湿,前襟了湿了一片。霍景之好像还不过瘾的模样,还是继续拉着思宸,半个身子都倾向木桶。

思宸瞪大眼看向霍景之,不知道他这到底想干嘛,然后还没反应过来之即,霍景之猛然站起身来,揽腰抱起思宸,直接放到浴桶里。浴涌很大,但并不是特别定制加大号的,装下两个人就显得太挤了,思宸全身湿透,整个人紧贴着霍景之,然后霍景之开始脱她衣服。

思宸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觉得自己的思绪跟不上霍景之,他昨天晚上都搞过两个了……又在这种地方跟她,或者一会她就要嘱咐厨房给霍景之炖补品……

霍景之却是不呆,手脚比谁都麻利。衣服全光光了,霍景之也不洗,抱起思宸直接上塌。外头丫头听得里头动静,一个比一个机伶,早就把幔帐放好退出去了。

霍景之没吃早饭就去衙门了,因为实在没时间吃,本来很宽裕的时间,结果全部浪费在洗澡间里了。其实这样的体验对于思宸来说也是第一次,感觉非常的……最后还是霍景之高声叫了丫环送衣服进来。霍景之的衣服还好,因为洗澡的时候就把衣服准备好了,思宸的一身衣服全泡在浴桶里了。

都己经生了两个儿子,思宸跟着霍景之走出去的时候仍然觉得脸火辣辣的,只是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因为霍景之要去衙门了。侍侯霍景之换官府一直是思宸的工作,只是这回上工的时候,衣服差点给霍景之穿错。

霍景之轻声笑了出来,思宸脸却是更红了,衣服穿好,霍景之走了。思宸长长的吁了口气,霍景之这算是什么意思呢?像霍景之这种自尊心以及性格过份强势的男人,让他说道歉或者说些和软的话那比杀了他还难。但是在他外面风流之后又这样跟她,这表示什么?难道想说他体力很好,再战两个也没问题?

思宸不想再想下去,她应该把思绪收回来,她是霍景之名媒正娶的妻子,有诰封在身的三品诰命夫人,己经生下两个可爱的儿子。一个庶女能嫁成这样,她应该知足了,再不知足,非得去管霍景之晚上到底睡了谁,她就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墨雨上前来侍侯,心情却是显得十分愉快,她刚才和小丫头们一起送新来的两个歌伎去西北跨院,也顺便摸清了一些情况,去动手拉霍景之的那位美女并不是歌伎,她爹是青阳的商户,姓陈,虽然称不上大家闺秀,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昨天晚上霍景之一睡风流把她睡了,她跟着霍景之回府当姨娘就觉得委屈万分了,哪里想到霍景之一句话把她和歌伎放在一起。她也是受过从小读书识字的小姐,怎么能和歌伎为伍。

这些消息都是陈姑娘边哭边说自己暴出来的,墨雨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继续哭。墨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在这个家里霍景之是最大的,霍景之说是歌伎,那霍府上下都只会当她是歌伎待。叮嘱了两个教席,以及丫头婆子,不管她说什么,老爷说这是歌伎,那就是歌伎。

墨雨虽然是这样叮嘱丫头婆子的,但自己心里也直打鼓,按这个陈姑娘所说的,她要是好人家的姑娘,霍景之把她睡了,那事情就很麻烦。睡了歌伎跟睡了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完全是两码事。

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睡了歌伎,睡了就睡了,歌伎一般都会定期喝药,就是有哪个倒霉怀了孕,很多时候根本就搞不清孩子的爹是谁,就是能搞清,人家不认也没办法。孩子生下来就随母姓,只算主人家的奴仆。

睡了清白人家的姑娘,那弄不好就要抬姨娘了,姨娘虽然不能算主子。但她能生孩子,她生的孩子要入户籍。男人一夜风流,风流完了也就算了,但带着尾巴回来,那在后院里就是个麻烦。

墨雨本来还在担心,结果她这边从西北院回来,就听小丫头们说,老爷跟太太正在洗澡间里xo。虽然墨雨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但只要夫妻感情好,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盐商家的姑娘吗?”思宸听墨雨把消息说完,心里多少有了个头绪,却是吩咐道:“把昨天跟老爷出门的小厮传一个过来问话。”霍景之一句话没说,但思宸相信他肯定不介意小厮说出来。要是小厮都不能说,那霍景之根本就不会把两个人带回府里。

来旺来的很快,他是常跟霍景之出门的,办事妥当,嘴皮子也俐落。昨天是通判陈大人请客,陈大人处事手腕圆滑,他是举人出身并不是捐的官,也略有诗才,再加上又很会闹场,所以在各种酒会上都能到他,他自己也经常举办。

霍景之本以为就是个跟平常一样的诗会,只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客人很少,除了他之外还有江大人。霍景之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客人睡主人的家伎是常有的事,但一般来说要是大型诗会,来人众多,就真有看上的,也不好开口。像这种人少,好似只是亲友聚会,再尺度再大一点,就是那啥啥会了,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

这种聚会在京中他就参加过,到青阳还是头一次,但既然己经来了,他也没走。江大人也在,虽然江大人出了名的好色,但判断一个官员的好坏前程这个并不是标准,和他交好并没有坏处。

酒香菜美,歌伎也动人,谈谈风月谈谈官场,气氛很愉快。江大人是正三品,论品阶比霍景之高,但霍景之是盐官,做为皇帝的心腹派到这里来,江大人更不会得罪他。

霍景之的酒量不错,但没有陈大人的好,当时霍景之就感觉到有点醉了,但并没有很在意。醉了就睡一会,刚才给他倒酒的歌伎就很不错。他抱着这种想法,结果醒来一看却发现怀里多了一个陈姑娘。

陈姑娘是陈大人同宗的一位晚辈,其父是个小盐商,因为经营不善,己经倒闭了。其父带女上门求救,陈大人看在同宗的份上收留他,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陈大人自己也傻眼了,他本来只是请霍景之过来玩玩,顺道巴结一下,同事之间互睡歌伎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把自己同宗侄女送上,他真没这个意思。

陈姑娘一直哭哭泣泣,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然后陈父就出现了,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自己家女儿跟你睡了,好歹你也得收了,随便你怎么处置,但要是不带走,未成婚的姑娘就**了,他就要到大街上去喊。

霍景之当时就放下一句话:“昨天我只是搂着陈大人家里的家伎,要是陈大人愿意送,我也不介意。”

陈大人哪里还会介意,两个一起打包全送,至于他那位同宗亲戚,他马上就把人赶出去。商人谋利,青阳的商人们为了钱要是祖宗能卖钱也敢拿去换钱,仕族对商人的各种不屑是从来没有间断过的,但他没想到陈父敢在他眼皮子底子下搞这个。

后来霍景之就带着一个歌伎和陈姑娘回来了,接下来的思宸也就知道了。

来旺说的很快也利落,说完就退到一边不敢吭声,霍景之一直很暴燥,思宸脸色也不好看,哪个下人还敢在这时候多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思宸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记得上次来青阳的时候,章妈妈就说过很多关于商人不好的话。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在起步发家阶段有点黑历史不算太奇怪,当然有了钱之后就开始洗白了。霍景之当的又是盐政,直接决定盐商赚多少钱,多少商人想尽办法送各种奇珍异宝,其中当然包括美女,送女儿更不奇怪。

挥手让来旺下去,墨雨看思宸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不由的劝道:“太太何必担心,老爷都说了直接算做歌伎,太太何必担心。”

思宸摇摇头,想了想把屋里的嬷嬷叫了过来吩咐道:“去验验陈姑娘的身。”虽然有酒后乱性这种说法,但霍景之喝醉之后就睡觉,一个男人睡的很跟猪一样,怎么可能办事。按来旺说的,霍景之是醒来之后突然发现怀里多了个人,那陈姑娘很有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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