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 我都忘了李彧能读懂我的表情!

李彧就跟苏醒了的雄兽一样,整个人气势都变了。

我收敛了神色,娇弱地看着他, “我想什么了?”

李彧盯了我十几秒, 终于卸下气势,重新靠在我身上, “也许是我看错了。”

我环着他的头语调温柔,“嗯, 你病糊涂了,快闭着眼睛休息会儿。”

……

在我殷切的照料下, 李彧的感冒逐渐好转, 话剧社也迎来了第三场演出。

然而在开演前几天, 却接到篮球社的消息,四校联赛的时间刚好和话剧社演出时间撞了。

我看着群里的消息,问李彧,“你去哪边?”

李彧说, “比赛吧,我是正式队员。话剧社不需要我上场,交给子贺他们没问题。”

我和李彧的看法是一样的,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简祁怆。甄阳的演出他一向不会缺席,但联赛也需要他带队上场。

我们没把联赛的事告诉甄阳, 我打算先私聊一下简祁怆。

【许光晔】:阿怆, 联赛的时间和阳阳的演出撞了, 你怎么打算的?

【简祁怆】:看到惹, 哭惹!我当然选阳阳~联赛不止这一次,阳阳的演出只有这一次[流泪猫猫头]

【许光晔】:ammm...其实这次演出我们会录下来,你之后还能看的。

【简祁怆】:不可以!阳阳要是在舞台上转头看不见观众席第一排的我, 会寂寞的吧?

看来简祁怆心意已决,他选择甄阳我当然更开心,只是联赛的事也让人相当头秃。

【简祁怆】:那么,作为下任社长,联赛带队就拜托阿晔咯![狐狸作揖]

我丢,他又有新的表情包了。

……不对,什么叫,带队就拜托我了!?

【许光晔】:不不不…带队还是让南学长来吧,我连正式队员都不算。

【简祁怆】:阿晔你可以![冲鸭]

不,我不可以。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我只能接受。

甄阳的第三场演出直接关系到他的竞选,我必须保证我和李彧离开的这段时间不出任何纰漏。

我在“学习奋进小组”里说明了情况,谭忱和陈旌寒自告奋勇要代我们去守着话剧社,有他们在,我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

话剧和联赛都在周末下午,我们宿舍兵分两路,子贺甄阳去准备演出,我和李彧坐上了去往市体育馆的大巴车。

南嘉逸和周静西坐在我们前排,南嘉逸转过来和我们聊天,“社长今天不在,我们要有一场恶战了,李彧,靠你了啊!”

李彧说,“学长,还有你,问题不大。”

我看着他们商业互吹相互甩锅,晕车感更加明显,就靠着李彧看窗外风景。

我不知道南嘉逸为什么背对着前方还能不晕车,总之我很嫉妒。

南嘉逸还在和我们逼逼这次的对手,“说起来,这次最强的对手只有F大,本来有社长在我们胜率是很大的,现在说不清了。”

李彧皱了皱眉,我问他怎么了,他却摇头,“没什么,我还不确定。”

大巴到了市中心体育馆前,我已经要吐了。李彧看我脸色不好,给我买了瓶柠檬茶,我还要带队,喝了两口就站在队伍最前面,领着社员朝场馆内走。

球队和观众入场后的通道不同,有指引人员站在入口处等候,我向他出示社团证明后,引导人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又去看我背后的南嘉逸。

他应该是认识南嘉逸的,就问,“南哥,你们领队换人了?”

南嘉逸点头,一手搭着我的肩跟他介绍,“许光晔,以后都是他来领队。”

“怆哥呢?”

“交接了,毕竟要大四了。”

引导人表示理解,记了个我的脸熟后领着我们朝后场去。

联赛和友谊赛不同,周边各大高校都会参加,就算没有自己的学校参赛,也会有篮球兴趣爱好者前来观看。

“我们学校的球队一向很强,带队人换了,等会儿打探你的人不会少。”进了休息室,南嘉逸一边换队服一边提醒我。

我说,“不碍事,迟早的。”

等到上场,我才知道南嘉逸的提醒是几个意思。

四支队伍分别从四个入场口入场,领队人站在最前,一走出通道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头顶的灯光亮得刺眼,空旷的球场上每一道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回荡在体育场上方。

其他三队的领队都人高马大,穿着背心,露出健硕的臂膀,只有我穿着衬衣长裤,人模狗样。

场周围的目光大部分聚集在我身上,我听见有其他学校的人在议论,

“那个领队是谁啊,没见过呢?”

“看起来不像是队员,难道是教练?”

“怎么没看到简祁怆,那个领队的男生瘦瘦弱弱的,拉拉队队长吗?”

淦,教练什么的都算了,拉拉队队长就过分了!

我还窒息地听见有女生的声音传过来,

“哇哇哇有帅哥!”

“长得好帅啊,这可以出道了吧!为什么其他学校的领队没有这么好看的?”

“他不像是打篮球的啊,都没穿队服,但是白衬衣真的好像初恋喔!”

我,“…………”不,妹子,你的初恋要是个gay你就完了。

李彧也听到了,他隔了个南嘉逸,重重地“哼”了好大一声!就连对面场都飘荡着他的回音,他可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拿过雷公人设的人。

四队走到场中间,我还没来得及去打量其他领队人,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我靠!嫂子,还有彧哥!”

我才靠!这熟悉得令人窒息的称谓!

蒋思益惊喜地看着我们,“诶,没想到啊,对手!”

“真的是你们啊。”李彧从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瞥向蒋思益的球服,“F大,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南嘉逸,“嗯?你们熟人啊?”

李彧点头,“我高中的搭档。”

蒋思益是对面的领队人,看样子也是下任社长了,他身后的社团成员来凑热闹,“这下好玩儿了,昔日的搭档,今日的对手,就看你们谁更厉害了!”

我们四队领队按照流程相互致意后,就根据抽签顺序准备上场。

第一场,我们没对上F大。比赛分两个小组,组内对决后,胜出的队伍再两两竞争。按南嘉逸的说法,第一场两组的胜负没有悬念,重头戏在第二场和F大的对决。

我带着队员转身离场,从其他队伍里传来议论的声音,“代替简祁怆的那个,看上去像个花瓶,也不知道是靠着什么当的领队。”

他的同伴就接话,“靠脸呗,说不定他们球队都好他那口呢?”

我停下脚步转过去,那两人看到我立即噤声,但眼神依旧不以为意。

他们的声音没压着,周围好些人都听到了,纷纷朝我看过来。

我神色淡淡,不显喜怒。反观李彧,眼中尽是戾气,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我握住李彧的手,“你乖,别闹情绪。”

南嘉逸警告地看了对面一眼,“说话注意点。”

那支队伍第一场对上的是F大,估计两人是仗着遇不到我们队,联赛上又不能动手打人,丝毫没有歉意,转身就走。

我对南嘉逸说,“算了,回休息区,好好准备比赛,不与智障论长短。”

李彧忽然开口,朝另一头叫了一声,“老蒋!”

蒋思益隔了半个场,动了动手腕,

“我都听到了,明白的,彧哥。”

我叹了口气,替刚才两个无知小儿惋惜——如果是对上我们,倒还算幸运,李彧是技巧性打法,再怎么也打不残他们;但蒋思益是纯力量型选手,高中的时候就有人被他撞进过校医院。

第一场双方实力悬殊,我们这边前十分钟拉开比分后,就直接换下了三名正式队员,保存实力以备之后的决战。

李彧也在换下来的队员里,他下场后还不安分,兜兜转转跑到蒋思益他们场边观战。

蒋思益刚刚抢下一个篮板,直接用身体的冲力震开了两名围攻的对手,其中一个正是刚刚出言diss我的人。

李彧的声音矫揉造作又洪亮无比,

“哎呀,这力量悬殊太大,无疑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嘛!”

不得了,为了发出嘲讽他还用上成语了。

场上再次轮到蒋思益持球,他带球过人时专门跑到前二者中的另一个跟前,一个假动作把对方晃倒在地。

李彧见缝插针,“哎呀呀,看着挺壮实的一小伙子,怎么是个花瓶,不对……花瓶还要玲珑精致一点,这该叫花缸吧。”

李彧肆无忌惮的大声逼逼惹恼了对面的人,特别场上那两人,转头对李彧怒目而视,我猜如果不是在比赛,他们多半就冲下来打人了。

李彧不为所动,继续发动嘲讽普攻。

最后连裁判都看不下去了,轻声咳嗽,“请不相关的球员不要到处乱晃。”

李彧的小表情立即变得惶恐,“我只是想来观摩学习一下篮球技巧…”

“………”裁判,“那请这位球员言辞不要这么……”

裁判还在斟酌措辞,我贴心地接话,“诚实。”

他一下被哽住,李彧转向我,虚情假意地认错,“不好意思,我就是太直了,没考虑到别人的承受力。”

我娇嗔,“你应该学会说一点善意的谎言。”

李彧顿时受教。

裁判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怕多说一个音节都是助长我们的气焰。

最后哨响时,F大直接拉开四十六分差距,对面不但受到了身体的折磨,更遭遇了心灵的摧残。

李彧朝蒋思益隔空击了个掌,领着我归队。我们队领先了三十几分,也是赢得轻而易举。

回去的路上,我听到场边的声音完全变了。

男生群情激奋:

“那个高个子的男生是个什么魔鬼……一直逼逼叨叨的,换我被嘲讽半个小时,能坚持打完整场球都不错了!”

“他们领队也不是善茬好吧,看似在做和事佬,说出口的话比他队员还扎心。”

“惹不起惹不起……人不可貌相,以后走路得绕道。”

我,“………”不,我很善良。

我又侧耳去听女生的声音。

女生那边画风迥异:

“我怎么觉得那个高个子球员在替领队的男生出气?”

“对啊,刚刚看到他们几个气氛不对,好像是有人说了领队男生的坏话。”

“卧槽,好有爱啊!我觉得他们配一脸!”

“我也!草,你看那个高个子的,他看领队的眼神是不是很宠溺!”

“我的妈呀,我磕到了!他们真的有点甜……不是一对我吃素一星期!”

我就侧头去看李彧,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那些女生口中的“宠溺”,然而更加瞩目的是他嘴角挥之不去的笑意。

我的脚步微微一滞,脑中有一道线光速闪过——

我靠!李彧不单单是去给我出气的,他还在暗搓搓给那些腐女彰显我们的关系!

好一出一箭双雕的诡计,李彧还是那么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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