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簌簌离开,凤鸣竖起耳朵,凝神,才艰难地听到身边压抑的呼吸声。

一根手指摸上凤鸣的唇,凤鸣皱眉,冷冷喝问:“你是谁?”

来人不答话,反正凤鸣手脚被捆,肆无忌惮地抚摸天下只有容恬可以乱摸的俊美脸蛋。

“该死,你敢调戏西雷鸣王?”

“啧啧……”来人终于低沉地笑起来:“西雷鸣王?果然是个美人。”不由分说,男人的唇贴上脸颊。

凤鸣提脚欲踢,碍于双脚脚踝处绑着绳子,又看不见对手,好几次踢了个空。只能挣扎着退后,不一会便察觉脊梁已经顶在墙边,退无可退。

可男人还在逐步逼近,轻佻的手随处乱摸,戏谑道:“鸣王不必慌张,本王……咳咳……本公子会好好疼爱你的。”

胸膛猛然一凉,上衣竟被他扯开了大半。

“啊!”凤鸣惊叫起来。

虽然将计就计是凤鸣自己的主意,但被人当猪一样捆起来轻薄可不在计划之内。凤鸣暗骂自己糊涂,要激起自己对这些国家的恨意,迫使西雷不顾国力同时挑战数国,还有什么比让凤鸣被众人强暴更有用?

其实鹿丹早就有言在先,只是凤鸣猜不到他真的如此可恶。

感觉下体被陌生男人的手骤然紧握,凤鸣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哪里能再顾虑什么计谋?高喝道:“住手!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们别想瞒我……”

“住手!”与此同时,房门处响起鹿丹一声暴喝。

身前的男人震了震,停下动作。

鹿丹怒道:“说了只是见一面,不可对鸣王无礼,公子怎可言而无信?鸣王已经受惊,请公子离开。”

那男人发出无赖的笑声:“本公子只是亲近一番,并无歹意。”话虽这样说,人却慢慢离开凤鸣,在门口重重哼了一声,听脚步应该是走了。

鹿丹在房门处呆了片刻,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走到凤鸣身边,将凤鸣手脚上的绳子一一解开,取下眼套:“鸣王受惊了……”语气里十二分的愧疚。

凤鸣眼前大发光明,半晌才看仔细鹿丹含愁的美态,暗夸鹿丹聪明,懂得在关键时刻施恩收买人心。

幸好如此,不然这次可要吃个大亏。

离开容恬后,凡事都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凤鸣脑子转得比平日快上十倍,演技更是上升到炉火纯青的高度,连忙勉强从眼眶里挤出一点泪水,塑造弱小被害者的形象,再充满感激地瞅鹿丹一眼,低头道:“国师,国师你……哼,还不是国师的意思?我……我……唉……”咬了咬唇,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才仿佛不好意思似的轻声道:“无论如何,多谢国师解围。”

这番台词复杂多变,感情层次丰富,凤鸣绞尽脑汁从某部电影上直接抄袭过来,只有这样,才能不露痕迹,恰当地表达敌人对敌人的感激之情。

鹿丹虽然聪明,但怎样也猜不到另一个世界的电影情节是多么千变万化,连忙露出更内疚的表情,低声道:“鸣王何必道谢?鸣王说得没错,鸣王的不堪遭遇俱由鹿丹而起,是鹿丹的责任。只是……唉……鹿丹并不知道那位客人竟会当真对鸣王无礼。”

鹿丹的演技也足可到好莱坞领奖了。凤鸣肚皮里笑得抽疼,又知道绝不能露出破绽,只能揉揉眼睛掩饰。

“对了,刚刚鸣王说什么都知道,不知此话是何意思?”

凤鸣心脏霍然乱跳两下,这个要解释不过去,他的将计就计也将宣告完蛋,说不定鹿丹恼羞成怒,真找几个人来对他“无礼”。眼睛一转,昂然与鹿丹平视,答道:“我堂堂西雷鸣王,岂能被这些小伎俩蒙骗?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堂堂一国之君。难道国师以为蒙上我的眼睛就能瞒住我?”

说到中途视线一转,“咦”了一声,走到床边弯腰,捡起地板上不知谁遗落的一个玉佩,嘿嘿冷笑起来,视线更为犀利,看向鹿丹问道:“国师请告诉我,除了昭北国君外,还有谁敢大模大样佩戴刻上昭北王族标记的君字玉佩?”

这么大的玉佩装作遗落放在墙角,鹿丹诬陷昭北国也算不遗余力。

鹿丹愕然看着凤鸣手中玉佩,脸色变了变,涩笑着摇头:“鹿丹已经尽量为他隐瞒,可叹他竟自己露了痕迹。鸣王果然名不虚传,智计无双。”对凤鸣恭敬施了一礼,肃然道:“数日相处,鸣王身陷险境而从容镇定,实在令鹿丹佩服。可惜……”他似有难言之隐,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惜船队不日就可离开永殷境内,到那时,鹿丹不得不遵守对他国的承诺,恐难再保全鸣王。若早知鸣王是这般人物……”

凤鸣色变道:“国师此话怎讲?”

“这也怪鸣王太过诱人,各国权贵不惜争相夺取。为了东林,鹿丹不得不拿鸣王做点交易。此刻虽然后悔,却实在无法帮鸣王逃脱这般厄运。否则开罪友邦,回去如何向我们大王交代?”

凤鸣沉默下来,半天才吐出一句:“友邦固然重要,但我身为西雷鸣王,难道竟一点也不值钱?”

鹿丹抿唇思量:“若鸣王是指要我们将鸣王送还西雷王,以求西雷保护,那是不可能的。即使西雷王本人,也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鸣王还是咬牙忍了这十几天,让他们满足一番。除非东林本身有足够强大的兵力,否则绝不敢同时开罪各友邦。”

“强大的兵力?”凤鸣冷笑:“国师真是百密一疏,放眼天下,真正的兵法大家只有一个,就站在国师面前。国师若真把我拿去换友邦支持,日后必定被人耻笑失去一个让东林强大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鹿丹身躯微震,不敢置信地瞪大漂亮的眼睛:“鸣王的意思是……”

“我教你兵法,你护我平安,如何?”

“鸣王不是在说笑吧?”鹿丹精神一震,伸出白如玉脂的手掌道:“让我们击掌宣誓,若鸣王肯将兵法传授给东林,一年之后,鹿丹保证亲自护送鸣王安然返回西雷,并送上东林国宝天地环,以报答鸣王的恩德。”

三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两人凝视对方,仰头畅快地笑起来。

又是一个连环计,一计挑拨各国与西雷的关系,再来一计逼凤鸣传授兵法。凤鸣嘿嘿笑着,心道,等船队抵达东林,看我的兵法怎么闹你们一个天翻地覆。

精彩的战争开始在即,嗯,离开容恬的心疼,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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