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遥在储征办公室待了一个半小时,直到谢昀呈再次给她发消息:【马上散会。】

【知道了。】季星遥又回复:【以后不用时时跟我汇报他的情况,我自己能掌握。】

谢昀呈瞅了旁边的慕靳裴一眼,【什么意思?】

季星遥:【没什么意思。】

她从储征办公室告辞离开,点开软件查看手机定位。很快,手机上那个黑色的点点开始移动,这个定位能精准到三米以内。

走了不到一分钟,黑色点点在静止状态,慕靳裴应该到了电梯口正在等电梯。她退出手机,乘坐谢昀呈的专梯下楼。

很快,慕靳裴从另一边的电梯到了办公室所在楼层。

储征坐在电脑前愣怔许久,感觉这一个半小时像做了一个梦,可醒来后发现又不是梦,它真实存在,他跟季星遥说的那些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

他也恍惚,挣扎,犹豫,甚至彷徨,最后却硬着头皮答应了季星遥所有的条件。

桌上电话铃响了,他吓一跳。

是慕靳裴的内线,他定定神,接听。

“给我泡杯咖啡。”

“好的,慕总,马上。”储征感觉自己声音都不由发飘。冷静片刻,他看看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这是季星遥煮的。

他感觉这个女人冷静到可怕,一边跟他讲条件一边不耽搁煮咖啡。

这杯咖啡他就不喝了,让给老板。

咖啡已经不烫,慕靳裴略蹙眉。

储征解释:“早就给您煮好备着。”

慕靳裴没怀疑,温度正合适入口,他抿了口,顺手打开电脑,等咽下去,他突然抬头看向储征,“这是谁煮的咖啡?”

问完又感觉自己失态。

他的咖啡都是由秘书办的秘书包揽。

“你忙吧。”他示意储征离开。

门关上。

慕靳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不知怎么了,他尝出了季星遥煮的咖啡味道,她煮的咖啡很难喝,就跟杯子里这个咖啡一模一样。

那些想念,怎么都挡不住。

那年公寓楼失火,她一手拿着他的手表一手拿着那个盛了咖啡的保温杯出现在他面前时,当时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他会爱她一辈子,用他的生命。

可最后还是伤了她。

这几天季星遥一直待在曼哈顿,白天在画室陪月月画画,到了傍晚她会带月月和小布丁压马路。

小布丁一直记得假爸爸跟她说过的话,季星遥喜欢落日。

“妈妈,你看,今天的日落好美。”

月月也喜欢看傍晚的太阳,有时连着一大片晚霞,美得不可思议,“星星,你也喜欢日落吗?”

还不等季星遥回答,她说:“我也喜欢。”

季星遥早已对落日无感,五年了,她没再欣赏过日落。

“想吃冰淇凌吗?我带你们俩吃冰淇淋。”

“想。”俩孩子异口同声。

小布丁早就想带妈妈来曼哈顿吃冰淇淋,“妈妈,我知道有一家冰淇淋好吃,在昀呈谢上班的那个地方,那里有妹妹喜欢的草莓味,还有我喜欢的榴莲味,肯定也有妈妈喜欢的味道。”

这里离m.k大厦还有段距离,开车也要四十多分钟,“等我从北京回来再带你们俩去吃,好不好?”

月月点头,“好。”

小布丁大了几岁,关注点也不一定,“妈妈,你要去北京吗?待多久?我们会想你的。”

季星遥:“下周就回来。”

“哪天去?”

“明天的航班。”

季星遥在附近冰淇淋店给她们买了几个球,领她们回画室,骆松已经在那里等着接月月回家。

骆松的年假结束,他明天就回北京,跟季星遥一个航班。

“确定要回去?”骆松还是不放心她的心理状况。

季星遥点头,“谢昀呈没跟你说我的近况?我已经不用吃药,什么都挺好。”沉默一瞬,“我都想通了。”

骆松想说,想通不是她这样的表现。想通了是放过自己,跟自己和解,显然,她没有。

可过去那些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他亲眼所见,也理解她今日所有决定,只要她心里舒畅了,找个发泄口也不为过。

他信,她有自己的分寸和底线。

“你是妈妈了。”他提醒她,“不再是一个人。”

季星遥低声道:“我明白。”她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骆松双手抄兜,看着画廊大厅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他很少看到月月这么开心过,特别是她看季星遥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幸福。

“小布丁的病能好吗?”

季星遥摇摇头,“我不太清楚,也许吧,总有希望的,你看她好好活到了现在,我遇到她时,医生就说可能没希望了,但她坚持过来了。医学在进步,她的心情也慢慢变好,一切都有可能。”

她说起自己和月月,“当初我以为我自己熬不过来,我也害怕女儿熬不过来,现在我们都挺好的。”

骆松看着小布丁,“认识谢昀呈快三十年了,我之前一直都看不惯他。”

季星遥:“你现在应该也看不惯他。”

“...有了改观。”骆松笑了笑,如实道。他接下来说了说月月,“等你把你这边的恩恩怨怨都结束,好好跟月月培养感情。”

季星遥倏地转脸盯着骆松看,她怕自己理解错了,也不敢那么奢望,毕竟当初是骆松和周羽西给了月月一个完整的家,给了她所有的爱,不然月月不会像今天这样。

骆松心里也不舍,但他已经做了周羽西的思想工作。

季星遥还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不敢相信。

骆松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月月还小,四岁前的记忆以后随着年龄增长会慢慢遗忘,她又那么喜欢你,过渡个一两年,她就能从心底接受你是她的妈妈,甚至她渴望你是她的妈妈,只要我们做好心理辅导,对她不会造成任何心理阴影,我跟小羽说过了,月月还是回到你身边,你以后可能都没法生孩子了,月月是你全部的希望,人活着就得有希望。”

季星遥张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她转脸看向窗外,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们的恩情。”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骆松道:“月月是个小天使,前三年她带给我们很多欢乐,今年她又给小羽带来了最好的礼物。”

因为他们有了月月,小羽这几年已经放弃不孕症的治疗,专心带月月,谁知道今年又有了好消息。

他跟小羽有了自己的孩子。

季星遥担心:“阿姨那边会同意吗?”

骆松:“我妈肯定不习惯,但又不是不让她见月月,等小羽生了孩子,她有了新的精神寄托,就不会那么难受。”

把月月还给季星遥,最失落的人可能是他的母亲,当初领养了月月,付出最多的是他母亲。

也因为月月,母亲和小羽紧张的婆媳关系有了缓和。

月月跟他们一家都有缘分,即便月月不是亲生的,他的母亲还是倾注了所有精力,第一次做奶奶,那种心情不一样,母亲把所有的爱和耐心都给了月月。

窗外,夜色降临。

骆松打算带月月回家,他跟季星遥告别,“我们明天机场见。”

可能是回乡情怯,季星遥夜里失眠了。

五年没回去,不知道那些曾经经常去的地方有没有变样。

飞机上,骆松跟别人换了位置,他跟季星遥邻座,季星遥正在看手机视频,是月月小时候的视频,都是骆松录了发给她。

这些视频她看了几百遍不止,无数个难熬的日夜,就靠着这些视频捱过来。

“以后,有没有可能,”骆松特别强调,“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你会原谅慕靳裴?他不比谁好过。”

季星遥把耳机声音调大,没回应骆松。

骆松微微叹息,戴上眼罩休息。

十几个小时飞行,飞机落地。

北京正下雨,骆松的汽车停在机场停车场,他让季星遥在大厅等着,他去取车。

季星遥看着两人的行李,双手抱臂望着外面,大雨滂沱,天地连成一片,雨水落在地上又迅速腾起一层水雾。

五年前她离开北京时也是这样的大雨天,没想到回来时也是。

骆松知道季星遥在北京没有去处,当年她们家所有房产都被拍卖。等季星遥上车坐稳,他征求她意见,“小羽有套小公寓,也没出租,你暂时住那将就吧,那边出行也方便。”

季星遥拒绝了骆松的好意,“不用麻烦,我住谢昀呈别墅,他已经跟管家打过招呼。”

她还要去找唐宏康,谢昀呈派了人跟着她一块。

骆松没再勉强,一直将季星遥送到谢昀呈别墅。临别,他欲言又止,只拍拍她的肩,一切尽在了不言中。

当天上午,季星遥就让司机送她去宏康实业。

这是唐宏康五年前创办的新公司,还是原来季氏集团的同一批管理层和员工。

当初季氏破产,很多人面临失业,唐宏康表现悲壮,在闭门反省面壁思过,又一阵消沉痛苦自责之后,决定‘负重’前行,把所有岁月静好留给自己的老员工。

唐宏康拿出自己的积蓄,又踏破了鞋,磨皮了嘴皮,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把自己的老脸豁出去了,好不容易借到了一些钱,先把员工安顿好。

紧跟着,他把自己名下所有的房子都卖了,一家人租房子住,破釜沉舟,决定带着季氏集团的老员工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重新注册公司,租了办公大楼,把季氏集团以前的生产加工基地给买回来,把曾经‘失去’的客户和市场再一点点给争取回来。

唐宏康的这一举动,把季氏老员工感动得恨不得把心窝子掏给他。

上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后,宏康实业终于走出‘困境’,唐宏康这个有‘担当’的老板也获得了各个供应商的刮目相看,决定恢复对宏康实业的供货。

于是宏康实业在业内站稳了脚跟,几年多过去,公司销售额翻倍增长,唐宏康正在为企业上市做打算。

汽车一路驶到宏康大厦,这个物业如今被唐宏康买了下来,据说是两百多亿,他的办公室在五十六楼,俯视周围的一切。

季星遥让司机把车停在大厦门口,这个地方也只有唐宏康的车能停,其他高管都没有那个特权。

刚才司机根本不顾保安的示意,直接横在大门前。

保安还是当初季氏集团的保安,当看到车里下来的人时,愣了愣。

季星遥戴着墨镜,黑色长裙,一头棕栗色长卷发,强势的气场自带锋芒,锋利如刃。

她拿下墨镜,“跟唐宏康说一声,我过来了。”

保安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敢直呼老板名字,又来势汹汹,还有这辆张扬的跑车和车牌照。

他赶紧汇报给董事长秘书。

唐宏康听了秘书的汇报,在长久的震惊和沉默中,最后说了句:“让她上来吧。”季星遥这个孩子他还是了解一些,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自然来了,那就是有备而来。

只是他一时摸不清楚,她直接杀到他办公室,又是怎么个套路。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给自己压压惊。一定是他想多了,她一个黄毛丫头,又跟慕靳裴彻底闹翻,哪有什么能耐。

很快,办公室的门开了,连敲门声都没有。

唐宏康定定神,“遥遥,这些年去哪了呀。”

‘砰’一声,季星遥把门带上,她连敷衍都懒得了,“唐董,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不要那么假惺惺的了,把你虚伪的表情收一收。”

“你...”唐宏康气得嘴唇发抖,但他还是极力维持自己的气度,“星遥,我知道你有气,里边也有误会,你听...”

他还没说完就被季星遥打断,“你就少说两句,你说着不累我听着累。”

“星遥!”

“你别给我下马威,我不是你的员工,不吃你那一套!”季星遥径自走到落地窗边,俯瞰这座城。

“这里不是季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这大小姐的脾气得改改,在我这里我让着你,外人可没那么好说话。”唐宏康压抑着怒火。

季星遥充耳不闻,“唐董事长,每天在这看风景,你心不心虚?宏康实业的员工知不知道你这个老板当初是演出来的可怜?所谓的卖房子也只是表演给他们看惹他们同情,其实你境外账户里不知道有多少钱呢,这些你都没告诉他们吧?对了,你夜里做梦时,有没有人找你算账?你有没有被噩梦给吓醒?”

唐宏康咬肌紧绷,“侄女儿,伯伯还真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季星遥突然转身,“那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听好了,我不重复第二遍。当年你从爸那里黑心坑走的那些钱,限你两个月内连本带息还回来,一分都不能少,我不管你从哪里凑,实在不够你就卖了这栋大厦,两个月后,我来收钱,少一分到时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唐宏康面色镇定,“星遥,这年头说话都要讲究个证据,你张口就来,这是欲加之罪。”

他指指办公室大门,“你到三十一楼,那边是我们公司的法务部,会有人接待你,你想要打官司,我支持也奉陪。”

季星遥微笑着,“我不是二十一岁了,你不用再冠冕堂皇,我也没空跟你扯闲篇,两个月后我来收钱,再说一遍,连本带息,少一分都不行!”

她拿出手机,“对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就不用再想些歪门邪道对付我,让我出个意外什么的。”

她拨出去的电话很快接通,她开了外音,几步走到唐宏康面前,她对着手机说道:“你亲自跟他说吧。”

随即,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唐董,我是谢昀呈,现在开始,季星遥的命就跟唐加莱绑一块了,季星遥在,唐加莱在,你们全家都在。”

唐宏康脊背发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星遥。

季星遥把手机收回来,对着手机道:“挂了。”

谢昀呈又说了句:“别跟他废话,说完了就赶紧回去。”

“嗯。”季星遥挂了电话,慢慢抬起头看向唐宏康,“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就拿你没办法?两个月后我要是没拿到我想要的,我会让慕靳裴来收拾你。”

刚才唐宏康只是脊背发凉,这会儿一个冷颤,手指也不由抖了下。他见识过慕靳裴的心狠手辣狠心绝情。

季星遥她淡淡假笑,“唐董,两个月后咱们见。”她特意停顿,“对了,到时您叫上您的宝贝闺女,当年她背后捅我的那刀,她应该没忘吧?”

说完,她戴上墨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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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遥原本想去小城看看父母,一想到父亲病情还不算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几年父亲过了什么日子她能感同身受。

他不害怕破产,不害怕一无所有,他最怕的莫过于自己伤了自己最在意的老婆和孩子。

第二天,季星遥就回了纽约,谢昀呈让司机去机场接机,他本来想去的,坐上车他又下来,季星遥还不够资格让他亲自接机。

回到谢昀呈的住处,季星遥没看到小布丁,“你把小布丁送回洛杉矶了?”

谢昀呈正在处理工作,漫不经心道:“没,到了入院治疗的时间。”

“我明天去看她。”安静一瞬,季星遥问:“月月呢?她明天有没有课?去不去画室?”

“后天有课,你可以在这住两天再回去。”谢昀呈指指楼上房间,“随便你住哪间,房费看着给。”

季星遥懒得跟他掰扯,转账给他。

谢昀呈丝毫不客气,直接收款,他关心了句:“唐宏康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换谁谁也不会承认。”季星遥说:“我给了他两个月时间,要是他不履约,我就让储征收拾他。”

谢昀呈看了她一眼:“储征现在这么听你话?你给他灌了什么**汤?”

“这不是你操心的!”季星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急着上楼,她靠在楼梯扶手上一直盯着谢昀呈看,若有所思。

“有话就说。”谢昀呈在看邮件,头也没抬,但他感觉到了季星遥打量又不怀好意的眼神。

季星遥就没再拐弯抹角,“我想利用你一次。”

谢昀呈:“......”她还真不跟自己客气,这几年他帮她是因为他父母是慕靳裴的帮凶,他看不下去,替父母赎罪。

“利用我可以,”他应了下来,不过话锋一转,“我也不是白帮忙。”

季星遥知道他是个黑心商人,从不好施乐善,当然,她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她扫一眼谢昀呈:“放心,会给你报酬,按小时算给你。书房借用我一下,不会随便动你书桌上的东西。”

她拿着包,去了楼上。

谢昀呈手机响了,是landy。

“你今晚不过来了?”landy刚到家,家里漆黑一片,冷冰冰的。

谢昀呈思忖几秒,做了决定:“以后都不过去了。”

电话里有片刻的安静,针落可闻。

都是成年人,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landy还想再挽留一下,便故作不知:“什么意思?”

谢昀呈:“我要回归家庭,好好陪我女儿,那套公寓送你了。”

“呵。”landy冷笑,她还没睡够他,竟然就莫名其妙被甩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甩,“谢昀呈,你要是个男人就有点契约精神行不行!”

她气打不一处来,“我缺你这点钱?!”

谢昀呈没时间跟她掰扯,“你要不缺钱,可以送我一套公寓,我不嫌钱少。”

“去你妈的!”landy恼羞成怒爆了粗口,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月零一周的恋情,再次无疾而终。

谢昀呈给合伙人朋友发了条消息:【我跟你妹掰了。】

【她没骂你?】

【骂了。】

【活该。谁让你招惹她。】朋友又问:【又看上哪个女人了?季星遥?她能看得上你?还是你要把自己倒贴给她睡?】

谢昀呈:【你他妈喝醉了吧?】

之后他没爱回,把手机揣兜里上楼去找季星遥,不知道这个女人以什么形式利用他。

季星遥正在书房写东西,谢昀呈敲门进去,他拖了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她头也没抬。

他支着额头,好整以暇看着她。

十分钟后,季星遥合上笔盖,对着手下的那张卡片轻轻吹,等字晾干,她合上塞在信封里,递给谢昀呈。

“什么?”

“结婚请柬。”

谢昀呈疑惑地瞅着她,顺手接了过来,打开,送呈慕靳裴先生,落款处,他自己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再看看新娘的名字,是季星遥。

请柬上的时间是半年后。

季星遥感觉他看得差不多,“谢总平时忙,还不知道哪天有时间再去洛杉矶,我暂时也没时间来曼哈顿,先写好放你那,快到上面日期前你帮我转交过去。”

谢昀呈半晌不语,把请柬又看一遍,这才不紧不慢道:“你想嫁给我?”

季星遥不答反问:“你敢娶吗?”

谢昀呈抬眸,无声跟她对视,笔记本轻微的电流声此刻在这个针落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毫不示弱,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他眼里深不见底,她眼底波澜不惊。

“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谢昀呈打破沉默。

季星遥收回视线,带上包离开书房。

谢昀呈把请柬收到保险柜,他又到楼下酒柜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了半杯红酒,他从冰箱拿了几块冰块放杯子里。

他轻轻晃着酒杯,看着冰块一点点融化,手里杯子的温度也一点点变冷,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杯里红酒的颜色像极了那个结婚请柬的颜色。

他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眼不见心不烦。

季星遥那个女人,就是剧毒。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快乐~新的一年里,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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