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秀次未被允许从聚乐第来伏见城谒见秀吉,而被流放到高野山去了。此事发生于文禄四年七月八日。

秀吉对他的流放是费尽心机的。首先,伏见城建好后把阿拾从大坂城移到了伏见。太合和淀君、阿拾一家团圆的生活在伏见城扎下了根……这几方面条件成熟之后,便继续调查关白秀次的罪状。

首先,太合企图杀死关白的计划是十分可怕的。如果关白死了,那继承人的地位自然就由阿拾来占据了。阿拾在文禄三年八月三日时刚满一岁。一岁零五个月即文禄三年十二月被移到伏见城,半年后关白被流放到高野山。因此,这个故事的发展被安排得毫无漏洞。

本来,大凡阴谋,总有算计不到的地方。而这次流放秀次,却哪儿也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次事件的主谋并非太合本人,而是那些堪称天才的执行者们——特别是以石田三成为中心的一伙人的主意。

所谓关白,无论怎么说是一种最高权威。因此,想要将其除掉的判罪理由,必须是“叛逆”一类。况且,如果将关白的罪名定为企图背叛太合和皇室的话,那是秀吉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其实,秀吉对这种不可思议的具有讽刺意味的作法也有其难言的苦衷。

“如果不做到这一步……”

虽这样说,但是不把他定为背叛者就无法处置。可是,秀吉最清楚不过了,关白根本就没有谋反这种离经叛道的念头。事情的起因并非谋反,而是不理解伟大的舅父那种拚命主义的功绩……由这一沮丧的情绪开始的。所以毫无破绽地把他定为背叛者,做为秀吉本人来说当然是十分狼狈的了。

七月八日,将秀次流放到高野山,在这两个来月之前的四月下旬,秀吉第一次感到自己老了,卧床不起。

估计从四月下旬至五月上旬期间,已经决定要处理关白秀次,而秀吉的发病大概也是由此苦闷的结果造成的。

不论怎么说,事态显得十分暗淡。

成为事件中心的阿拾,还是一个不满二岁的幼儿,另一个是一个野心不足、感谢也不足的不成熟者……

“他能是一个企图谋反的人吗?……”

可是,在秀次面前所堆积的秀次的罪状,全是些必须杀掉他的有力证据。

首先一条,他接近那些贫困的、对秀吉持不满的诸侯,给与金银使他们成为自己的一伙;他们的秘密会议的住址,选在禁止杀生的比叡山,在这里若无其事地一边狩猎,一边多次密谋;经常酗酒。当得到淀君怀孕后从街上拉来孕妇,在酒席上当众切开其腹部,肆意对胎儿发泄憎恶之情;身居关白要职,置战争于不顾,终日沉湎于酒池肉林之中,惹世人瞧不起;选择了大纳言菊亭晴季卿的一位小姐为正室,但是以关白自居、傲慢自大,在全国到处搜寻美女,侧室达三十多人,行为荒唐无以节制;在众多侧室当中,有正室前夫的女儿,将母女二人一块置于后宫宠爱,这种乱伦与畜生无异……等等。

本来,揭发罪行是不可能有甚么可喜的事,而露骨地表示出僧恶来,却使人无颜以对。尽管这样,如此这般彻底的打击倒也少见。

“更加不能容忍的是……”三成在列举其罪状时说:“他曾说过大话:我要像咱家老爷一样,要有美女三千,把日本国内漂亮的女子全都集中在后宫给他们瞧瞧……”

这一攻击未免太厉害了,连秀吉都气愤不已,立即将石田三成、长束正家、增田长盛三人遣往聚乐第,命秀次呈上七张宣誓书。

“现在,还谈甚么宣誓书?能有甚么用呢?”

增田长盛问后,秀吉舒口气说道:“你们无情地将他说成谋反者,连我都认为这是真的了。”

不用说,秀次按照吩咐交上了宣誓书。

“你们看看,那家伙有谋反的野心吗?”

这是六月二十六日的事,之后秀次一再向秀吉陈述自己不怀二心。不仅如此,为得到秀吉的夸奖七月三日特意向朝廷献上白银三千枚。

然而,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对他的处刑决定了。

不仅如此,他的罪上又加了一条:至今仍瞒着秀吉,假装没事儿似地呈上了宣誓书,并且为了拉拢皇室不惜用大量的白银行贿……

这样的话,无论甚么样的独裁者也阻挡不过自己建立的组织了。

七月八日,秀次又为见秀吉而离开了聚乐第。然而在伏见城门外等到的却是严厉的命令:“不许谒见,立即去高野山谪居!”

不仅如此,这时已经下达了将秀次的三十三个妻妾、四男一女五个孩子一网打尽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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