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前都吃了什么?”海观潮问坐在面前的病人。

这病人脸色青黄,四肢不胖,小腹却鼓起来,像五六个月的孕妇,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把自己吃过的东西一一回忆。

因为这个病,他已经各大医院跑了两个月了,有时候也有好转,但就是无法痊愈。

看病人心情低落,海观潮不动声色地道:“腹中有寄生虫而已,我有对症的方子,开给你吃几剂就好。”

“真的吗?!”这病人求医以来,听过诊断肚子里有寄生虫的,但像海观潮这么笃定地说能治,而且是有对症方子的,还是头一个。一时间柳暗花明,他又是欣喜,又怕不是真的。

其实这人也是朋友介绍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时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嗯,不过到时可能会上吐下泻,排出寄生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海观潮说道。

病人正在惊喜之中,听到能治就满足得不行了,管他什么上吐下泻,当即点头。

“下泄也就算了,还上吐啊,太恶心了。”谢灵涯就坐在一旁,问道。

海观潮把药抓了给病人,将人送走,这才有空和谢灵涯说话,摇摇头,“其实只会上吐,不会下泄,我骗他的。”

谢灵涯:“……”

也就是说这寄生虫一定会从嘴里吐出来?太恶心了!

海观潮解释道:“这个叫咬龙病,古代医者认为是龙游于人间,龙精洒在菜上,人吃了这菜,腹中就会生小龙。小龙在腹中作怪,要用寒食饧催吐出来。其实就是当时无法辨认的寄生虫。”

人吃东西,没有处理好,倒霉上头有寄生虫,就生病了。种类又多,有时候医院也无法诊治,一痛几年的都有。长在肚子里还有,有的长脑子里。

谢灵涯听了道:“那龙到底在菜地上做了什么,还能出精,有别的动物还是就它自个儿……”

海观潮:“……”

海观潮:“谢总,做个正经人吧,这只是个故事。”

谢灵涯老实道:“哦。”

海观潮又道:“我准备把旁边的门面也盘下来,还有就是现在人不够,我一个人,想再招个人煎药。现在都是让患者自己煎,或者去别的店。但是有时也不放心,煎煮是关系到疗效的。”

“嗯嗯,是这个道理。”谢灵涯点头。

要说海观潮不愧是曾经把同行惹到排挤他背井离乡的人,在杻阳短短几个月,诊所生意是蒸蒸日上。像刚才那样的疑难杂症,他治好了不少,现在好像也小有名气了,都是耳口相传,不少人慕名前来。

这不,都要扩大规模了。

“那我帮你也挂个招聘启事吧,主要是给你打下手对吧,不用是医生吗?”谢灵涯问。

“我和同行向来合不来。”海观潮淡淡道。

倒也是。他是家传的医学,里头还包含了不少在现在可能有点争议的内容,比如太素脉。所以比起懂很多的,他宁愿招个什么也不会的,反正做的又不是技术活儿,又有他自己的方式,懂很多也得重新教。

……

晚上,谢灵涯用电脑帮海观潮在网上放招聘。别看海观潮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大概因为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医术上,对网络什么的不太了解。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谢灵涯一看来电者,立刻拿着手机到房间里去接了,“喂?”

那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灵涯,你爸爸摔了一跤腿骨折了,刚送到医院来。他让我不要给你打电话,我想想还是得告诉你。”

“骨折了?那麻烦把病房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谢灵涯说道。

“你还是明天来吧,这么晚了。”

“没事,还有车。”谢灵涯说了两句就挂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爸的第二任妻子宋静,两人是一个学校的同事。谢灵涯上高中那会儿他们在一起的,那时候谢灵涯闹过,还因此发奋学习,本来是决心考到外地去的。不过后来过了那阵,而且看到舅舅的态度都是赞成,他也就想通了,但和宋静的关系一直淡淡的。

“我爸骨折了,我下去看看。”谢灵涯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匆匆出门。谢父在杻阳市的地级市镇中学,他们习惯管去那儿叫下去。

现在道观早不需要他一直待着了,大家只关心了一下,让他快点去,待会儿赶不上车了。

去镇上的末班车发车时间是九点半,要是没赶上就只能打出租车了,好在谢灵涯赶上了。上车一看,车上也坐满了大半,他找了个靠后一些的位置坐下。

快发车的时候,又上来一人,谢灵涯本来是埋头看手机,那人路过身边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就扶住了,“没事吧?”

他这时才看清楚,这人腿脚有些不方便,其中一条腿是瘸的。他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坐这儿吗?”

这人对谢灵涯露出个笑容,顺势坐了下来,“谢谢。”

他一笑,谢灵涯总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为什么,因为心里挂念父亲的情况,也没深究。

宋静发了短信,把谢父的病房号告诉他,顺便说了一下,谢父是因为晚上出去换楼道的电灯泡,没注意踏空了摔下来的,让他待会儿别多问原因,谢父特别不好意思。

谢灵涯他爸就是有点要面子,他靠着车窗打算小憩一会儿,但车上总有小孩笑闹,他没法休息,只好继续看手机。

杻阳到镇上有段路坏了,比较颠簸,谢灵涯只感觉车身一颠,然后一个小孩一下趴旁边走道上了,站起来的时候嘴巴多了个豁口,鲜血长流。

谢灵涯旁边那人赶紧把小孩扶起来,“这是谁家小孩,摔出血了!”

一时竟也没人应,其他乘客都漠不关心。

小孩嚎啕大哭,越哭嘴巴越痛。那人赶紧把他抱起来,那纸巾去擦,但是口子太大了,无济于事。

谢灵涯一看,赶紧念止血咒:“清血莫出,浊血莫扬……”

几乎是同时,旁边那人也开口道:“内血不出,外血不流……”

话头同时打住,两人诡异地对视了一眼。

虽然内容不一样,但是意思上好像都是止血,这是遇到同行了么?

谢灵涯赶紧一抬手,“你请。”

“……”那人有点莫名尴尬,但还是一边低声念咒一边在小孩伤口处画了几道,“内血不出,外血不流,人见我忧,鬼见我愁,十人见我十人愁。老君坐洞口,有血不敢流……”

咒罢,脚一跺地,小孩唇上就不再流血了。

小孩哭声停了,他感觉到自己嘴巴上不再滴答流血,更听到面前人低声念咒,就跟动画片里演的似的,一时呆呆看着他。

到此时,他的家长才揉着眼睛从前面跑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小孩看看家长,大声说:“爸爸这两个哥哥是神仙。”

他都听到、看到了,这两个神仙还谦让着谁来念咒!

谢灵涯一脸淡定,仿佛和他无关。

家长也没把小孩的话当回事,只伸手去抱人。

“刚才车一颠簸,孩子摔地上了。”那人把小孩递给家长,又道,“还是不要让孩子在车上乱跑,很危险。”

“谢谢,谢谢。”家长接过孩子,又低声训他。

小孩还回头盯着俩“神仙”,眼睛瞪得老大。

那人无奈地收回了目光,又和谢灵涯对上眼,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哎……你是不是方辙啊?”谢灵涯忽然说道。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仔细打量谢灵涯的脸,“你……你是谢灵涯?”

“真的是你,我就说看着眼熟。”谢灵涯也是刚刚看他念止血咒,加上笑起来样子愈发眼熟,才猛然想起来的。

谢灵涯小时候在舅舅那里玩的时候,见过舅舅一个朋友带来的小孩,也就是方辙,俩人玩过几次。不过后来大家都上学,去舅舅那里次数少了,那时候联络没现在这么发达,加上方辙不是住在市区,慢慢也就没见面了。

而方辙的长辈,在谢灵涯印象里虽然不穿道袍,但好像也搞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和舅舅算是同行。那时候方辙和谢灵涯一样对这些感兴趣,俩人经常一起偷看。

“一晃十多年不见了。”方辙唏嘘道,“你舅舅还好吗?”

谢灵涯黯然道:“我舅舅已经去世了。”

方辙呆了呆,也低落地道:“我叔公前几年也去世了。”

两位长辈都不在人世,他俩默然一阵,谢灵涯小心问道:“你的腿是怎么了?”

方辙小时候能蹦能跳,腿可半点没毛病。

方辙表情有点怪异,眼神中的情绪十分复杂,说道:“叔公去世后,我私自学了《鲁班书》。”

谢灵涯脸色顿时稍变了变。

同样是长辈去世后,跨入他们那个行当,谢灵涯和方辙的命运截然不同。因为方辙的叔公是《鲁班书》的传人,这书据传是鲁班所作,和道家也有点联系。

此书包含了建造、机关、法术、符、咒等等内容,流传甚广,像刚才方辙念的止血符咒,也是出自《鲁班书》。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法术的练习方法,都是传人之间口耳相传,外人光看文字也不知窍门。

更重要的是,但凡修行《鲁班书》,都会“缺一门”,也就是鳏、寡、孤、独、残,必中其一。方辙的叔公,就一辈子都没有娶妻。

方辙的父母离婚,母亲再嫁,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而且再婚了,所以方辙一直跟着叔公。叔公并不愿意方辙和自己学习《鲁班书》,就是担心他和自己一样。叔公也没有传人,但他宁愿这本书失传,也不想让方辙来学。

但方辙那时候想,他现在这个情况,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呢,学了说不定也没事。于是平时方辙就经常留心偷看他叔公的窍门,等叔公去世后,方辙就正式自己开始修行《鲁班书》。

谁知道天命注定,方辙中了“残”这一门,前两年出了场车祸,腿就瘸了。

谢灵涯听罢儿时伙伴的遭遇,有些难受,“你真不该练这个。”

方辙摇头,“我曾经也后悔过,后来扪心自问,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不能忍住学习《鲁班书》的诱惑呢?我想我还是会学的,毕竟我想了那么久。”

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谢灵涯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那你现在生活如何呢?”

“镇残联也弄了些帮助,让我自己创业,不过到底没那么本事,拿钱开过店也种过水果,都没弄起来。现在到处打工,也没个稳定的工作,毕竟……这不,刚刚又失业了,回去待一阵,过完年再找工作。”

方辙未说完的话谢灵涯也懂,他看谢灵涯的表情,又笑道:“也没什么,我平时没事的时候,还给人画个符看个房子,只是讲究这些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你呢,现在怎么样?”

谢灵涯把自己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又道:“你来我们那儿看看吧,我有个朋友是很厉害的大夫,说不定能让你多少恢复一些。”

方辙可有可无的点头,对此并不抱希望,但和谢灵涯叙旧是可以的。

谢灵涯:“对了,你做不做道士……”

“别别,你千万别让我做道士。”方辙一副害怕的样子,“你这个表情就写着,打工还不如给你做道士。算了吧,就算是住家道士,规矩也多着,何况我根本没那个悟性。”

谢灵涯讪讪道:“不至于吧,你《鲁班书》都学得会。”

这时班车也快到了,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过两天方辙去看他。

谢灵涯心中其实还在琢磨,方辙学的《鲁班书》里也有杂符,抱阳观现在符箓生意还挺稳定,但供符的只有他一个,如果可以,倒是能问问方辙要不要也来画符,这样还增加了方辙的收入,一举两得。

谢灵涯和方辙道别,在医院那站下了。

……

谢灵涯进了病房后,谢父腿上已经打着石膏了,看到他来便生气地问宋静,“怎么告诉孩子了?”

宋静笑笑不说话。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的。”谢灵涯和宋静点了点头,坐下来,“我来得匆忙,就没买什么东西了。你这腿医生怎么说?没法上课了吧?”

谢父长吁短叹,和谢灵涯说了一番,精神看着倒也还好,让谢灵涯放心不少。

过了会儿护士来催促了,让病人早点休息,谢灵涯就对宋静说:“我送您下去吧,今晚我在这里陪着,免得爸不方便。”

宋静还想推说自己来守着,但谢灵涯态度坚决,她也不好意思和谢灵涯争,两人本来就不亲热。

谢灵涯送宋静出医院,小地方,也不必送到家里去。只是看着宋静,谢灵涯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学习道术以来,对人的面向、气息感应灵敏了一些,看宋静身上好似多了一股生气。

两人沉默着下楼,谢灵涯都在思考,走到门口时,宋静要道别,他却跟着道:“我送您到家吧。”

宋静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又改变心意了,还以为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忐忑不安地往回走。可一直走到门口,谢灵涯也没说什么。

宋静要进门了,谢灵涯才说道:“……宋阿姨,您明天来医院,也做个检查吧。”

“我身体没事啊,你爸摔了,我没摔。”宋静莫名其妙地说道。

“体检一下也无妨。”谢灵涯坚持道。幸好宋静没摔,他是怀疑宋静怀孕了,才会多出来生气,只是不能百分百断定。

继子很少提什么要求,宋静只推了两句,就干巴巴地答应了。

谢灵涯照料了谢父一晚上,其实也没什么,谢父腿打了石膏,上厕所搭把手的事。第二天早上宋静来医院,给他们带了早餐。

宋静想到谢灵涯说的话,“那……我去了?”

“去吧。”谢灵涯说道。

宋静走了后,谢父才道:“你让阿姨去干什么?”

他觉得很稀奇,谢灵涯和宋静见面时,都只有基本交流。

谢灵涯笑笑没说话。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宋静回来了,一脸懵逼,手里拿着个单子。

谢灵涯正给谢父倒完水,“怎么了?”

宋静抬抬手,茫然道:“……怀孕了。”

谢父的杯子里的水一下倒被子上了,呛了好几声,“咳咳,什么?”

他俩虽然没刻意做什么避孕,但这些年的确没要上孩子,宋静年纪比他小一些,也有三十七八了,没想到这个年纪竟然怀上了。

谢父又惊又喜,让宋静到身边来,拉着她的手,问检查结果是否健康,医生有没有给什么意见,毕竟这个年纪要孩子都高龄产妇了。

“没什么……”宋静嘴里说着,转头去看谢灵涯,比起谢父,她心里的震惊更多一些。

小孩只有一个月大左右,她自己都没察觉,谢灵涯却让她去做检查,难道是看出来她怀孕了吗?不然实在难以解释,谢灵涯和她关系淡淡,怎么会突然让她做体检。

可谢灵涯又是怎么看出她怀孕的?这孩子不是学的财务么?宋静懵得不知道说什么。

谢父却以为她是在顾忌谢灵涯的心情,一时也有点讪讪的,松开了她的手。

谢灵涯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我去问一下护士,给你请个护工吧,不好让宋阿姨再陪床了。”

谢父松了口气,他了解谢灵涯,谢灵涯都这么说了,应该没什么。

谢灵涯又在医院陪谢父一天,等护工来了才离开,约好下个周末再来看他。

宋静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谢灵涯,等他离开后,才忐忑地和谢父提起这件事。

谢父其实也隐隐想到了,宋静做检查前,莫名其妙和谢灵涯打了个招呼。王羽集的神异之处他早就知道,包括谢灵涯以前跳墙去别人家驱鬼,不过他一直没有张扬,连宋静也不知道。

现在这一招也是和舅舅学来的么。谢父一时沉思起来,虽然谢灵涯答应过,但他现在突然又有点怕谢灵涯会出家了!

谢灵涯哪知道他爸又在患得患失,怕他会去做道士,他回了抱阳观,非常淡定地告诉关心他的大家,他爸骨折了,情况不严重,倒是要老来得子了。

再过一天,方辙果然如约来了,谢灵涯和他在老房子里叙旧,又回忆起儿时种种。

这是谢灵涯也领方辙去海观潮哪里,让海观潮给他看看。

中途就张道霆叫谢灵涯出去了一趟,等谢灵涯回到诊所的时候,便听海观潮说:“你把那招聘启事撤了吧,我决定聘请小方了。”

谢灵涯:“???”

让你来治病的,俩人居然谈起工作来了。

方辙也对谢灵涯微笑,“我和海医生相谈甚欢,他说这儿招人,我又在找工作,就一拍即合了。”

海观潮对方辙很满意,他的残疾并不影响帮忙整理药柜、煎药之类的。

最打动海观潮的是,方辙是《鲁班书》的传人,那里面也涉及一些医人的法术。即是说,方辙既懂一点医,能帮上忙,又不会像某些同行一样,和他有冲突。

谢灵涯哭笑不得,让他们这样一说,这份工作好似还真的很适合方辙。

海观潮甚至都想好了,方辙上来杻阳工作,可以和他住一个房间,他反正不介意。要不然之后诊所要扩张规模,也可以隔个小房间出来。

他俩都不介意了,谢灵涯就更不会介意,他对方辙说:“怎么说……我本来还想让你给我打工画符的,谁知道被海哥先拐走了。”

“你这里还需要画符的?”方辙颇感兴趣,“我好久没画过了,没什么人需要。”

海观潮玩笑道:“你打两份工也是可以的。”

于是方辙摇身一变,成了太素诊所的第二名成员,同样住在抱阳观,和海观潮一样,也能算这里的编外成员。

反正谢灵涯给其他人介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施长悬听说方辙是《鲁班书》传人,若有所思,“我父亲早年也曾经在外省见过一人,精通鲁班术,尤其擅长机关。他的研究主张要将机关与符咒结合起来,早日实现驱鬼自动化。”

谢灵涯:“……”

谢灵涯:“……这位前辈真是有理想。不过我发小学得也不错,我之前跟他聊完,除了请他也生产一点杂符放在观里卖,他还答应也帮我建造一个东西。”

施长悬略好奇地道:“用于观中哪处吗?”

这时,商陆神在他耳边带着哭腔道:“谢灵涯好好的!!”

施长悬忽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没有啊,”果然,谢灵涯手放他肩上摸了一下商陆神,一本正经地道,“我叫他用柳木做个这么小的床给商陆神睡,以后放你窗台上,也好吸收日月精华。”

施长悬:“…………”

施长悬正要将哭哭啼啼不休的商陆神捏下来,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谢灵涯一看不对,问道:“怎么了?”

施长悬沉声道:“阳平治都功印失窃了。”

此前施长悬还给谢灵涯说过阳平治都功印的来历,这张天师遗留的三宝之一,也是张天师亲自使用过的法印,藏于省博物馆。

谢灵涯震惊,“放博物馆也能失窃?不是,谁这么大胆啊,不怕被全天下正一道道士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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