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在播《不见长安》,宁舟一身暗红衣袍,从廊下推门进入新房,屋内烛光摇曳,新娘攥着手帕坐在床边。

“初晴。”宁舟上前站定,满目深情地唤了新娘一声。

看自己的戏怪怪的,汪昊延抱着简爱把玩,偶尔瞥一眼简辛的反应。简辛目光锁定在屏幕上,面无表情。

掀了盖头,新娘羞涩地偏过头去,不敢看宁舟。宁舟却突然伸臂揽住新娘的腰肢,一个使力带进怀中圈起。

汪昊延听见简辛倒吸了一口气。

新娘抓着宁舟的衣襟,缓缓闭上了眼睛,宁舟俯首,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和下颚线,然后轻轻吻住怀中的爱妻。

简辛揉揉眼,可能是辣着了,然后喊着困起身往卧室走。汪昊延把简爱一丢跟上去,拽着简辛说:“是借位,宝贝儿,借位!”

简辛停下,若有所思地问:“那你初吻是和谁?”

“妈的,和你啊!”汪昊延又来劲了,说:“我高中之前就是个学习机器,谁不让我学习我就闹!”

简辛忍不住笑,汪昊延没完了:“初夜也是和你,就初撸是我独立完成的!”

家里又只剩下一猫一狗,留守经纪人费原拎了两瓶红酒来找留守巨星喝酒解闷儿,简爱卧在阳台上仰着脑袋望向窗外,估计是在思念辛巴。

汪昊延拿出几袋零食说:“你来的时候就不能再买点吃的吗?还得我伺候你?”

费原生猛,答道:“喝酒吃什么东西,我打算就只喝酒。”

“唉,简辛回苏州了,路路回美国了,”汪昊延干掉一杯,“怪不得都要求找本地人呢,这样搞确实不太好。”

费原打开电视看球:“路柯桐能和简辛一样么,简辛该上班了就回了,看着吧,他至少得疯够一个月。”

沙发上铺散的都是剧本,还有各种策划案,汪昊延得一本一本看,然后才能进行筛选,他捏捏眉心:“我也想疯,半个月就行。”

“你拉倒,没让你开始连轴转就不错了。”

他现在人气大涨,正是关键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不服管的话,现在早去外地拍新戏了,并且还有一堆综艺节目排着队。

“荆菁现在忙着找男朋友,就别让她跟着跑了,给我监督装修就行。”汪昊延翻出一本被勾画过的剧本,说:“这个吧,开机最晚,我喜欢。”

费原看了看:“我建议你先别接戏,跑跑综艺巩固一下,效果出得比较快。”

汪昊延没拒绝,虽然他综艺感烂的不行,但是单纯当成工作来完成,也没什么,而且公司之前开会的时候他听了一耳朵,费原好像在给他谈个电影。

这人的习惯就是非十拿九稳不会先透露,这样也省得办不成了失望。

简辛一年没回去,他奶奶和简溢秋都特别想他,简溢秋不会把什么都表达出来,但是忙前忙后都能看出来。

“兜兜瘦了,肯定吃饭对付,这次回来多待一阵子补补。”老人还是叫简辛的乳名,一年不见孙子拽住就不想让走,“要不,不走了?”

简辛从小听话,但是内心始终对他奶奶有些不满,因为当初他奶奶一直让简溢秋带他们在苏州生活,简溢秋孝顺,便和辛卉的矛盾越来越深。

他说:“那可不行,还有工作呢,以后我常回来看您啊。”

简溢秋搭腔:“就是,回来吧,我同学在军区医院,找他帮帮忙,工作的事情不难办。”

简辛闻言干脆闭嘴,他不愿意当着老人和简溢秋争辩,工作不过是托词,最大的原因是辛卉。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简溢秋却视而不见。

晚上休息前,简辛先和辛卉通话,主要是辛卉听他讲,然后他再听秦阿姨说一下照顾的情况。都说完放心了,才躺好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打给汪昊延。

“简辛,睡了吗?”

拨出去的号码刚被掐断,简溢秋就进来了。简辛重新坐起,看样子是要谈话,他低眉顺眼的,等着他爸开口。

简溢秋坐下问:“你妈妈怎么样?”

“刚打完电话,还行。”他说完,又边想边补充道:“其实是比前两年差了,最近还记不清事儿。”

“脑出血是这样,没有很乐观的。”简溢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父子俩闲聊了一会儿,简辛总觉得他爸有话想说,但一直在拉家常,最后也只说全家人一起聚聚,其他的什么都没提。

已经挺晚了,简辛想了想仍是没克制住骚扰一通汪昊延。

“喂,简辛啊。”汪昊延声音有气无力的,好像都睡了,紧接着又听见不知道对谁说:“哎你那边点儿,压着我腿了。”

简辛脑袋里“轰”的一下,他把被子一蒙,吼道:“狗日天!干嘛呢!”

汪昊延巨困,下了床往外走:“……原哥我俩喝多了,倒床上睡觉来着,我已经去别的屋了啊,不让任何人碰到冰清玉洁的我。”

简辛放宽心:“那你接着睡吧,我也睡了,梦见你。”

刚才就隐约被吵醒,费原翻个身,睁开眼翻看手机,任何来电或信息都没有,登陆社交网站一刷新,看到路路发布的一张与朋友的合影,笑得又美又傻逼。

33

一般过了初五年味儿就开始淡了,不过现在虽然初八都过了,但是元宵节又来了,人们本性还是爱热闹,街上又恢复了些喜庆气氛。

简姓一大家子聚会,顺便给简辛接风洗尘。他和简溢秋俩人,大伯二伯两家,还有表哥表姐带着侄子侄女,再加上奶奶,单元房根本盛不下。

浩浩荡荡的到了餐厅,简辛抱着小侄女坐在角落,还没上菜碟子就差点被来回瞎跑的侄子碰碎。二伯拽着孙子去边上教训,简辛就和小侄女幸灾乐祸。

“让兜兜先点,多点他爱吃的。”老太太示意把菜单先给简辛,大家都起哄还是孙子最有地位。

他点了几道软糯易食的,老人和小孩儿吃了好消化。等菜正式上了桌,一大家人开始互相敬酒,简溢秋闷头自己喝,全程也跟着笑,但没怎么说话。

简辛心里明白,其他人阖家欢乐,儿孙抱膝的,他们爷俩忒单薄。也难怪简溢秋三番四次地想让他回来,平时就自己一个人,应该更是孤单。

简辛把酒盅斟满:“爸,我敬你一个。”

简溢秋点点头,只说了句“你辛苦”,然后仰头饮尽。

酒过三巡,吃不动也喝不动了,正闲话家常时聊到侄子上小学的事儿,表嫂说侄子的班主任前一阵结婚,孩子们的家长都趁机给老师送礼物送卡。

“现在就是这种风气,别的家长都送那自己不送就不合适。”大伯母无奈地说,完了话锋一转,随口问道:“对了,简辛谈朋友了吗?也到岁数结婚了,你爸再给等急了。”

突然被点名,简辛都没反应过来,只好傻笑着沉默。大伯说:“看样没谈着,也是,找个外地的以后回来不好办,还是回苏州找吧。”

这么一说都想起简溢秋和辛卉当初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尴尬,简辛也再露不出笑。大伯母瞪了大伯一眼,大伯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说:“没事儿,有合适的我给简辛介绍,放心吧。”

老太太补充道:“一般的不行,配不上兜兜。”

另一边已经在走穴赚钱了,费原给汪昊延安排的综艺都是户外竞技类型的,因为综艺感不行可以用运动神经来弥补。

“你给我搞得这么凶干什么?”

化妆师还在给他抓头发,说:“原哥说要有宁舟的感觉,来,画个内眼线吧。”

“不画,”汪昊延皱眉耍大牌,各种不配合,挑剔道:“我这录完还去给长辈拜年呢,整成这样一看就像走上了歪路似的,给我简单弄。”

从人气上涨后还没正式出过门,录节目在市区一站一站瞎跑,差点把汪昊延吓哭,各种路人和闻讯赶来的迷妹儿,把他和摄像师围得难以移动。

汪昊延办起了临时见面会,开始给粉丝签名,脸上却极不高兴:“我要输了,我都比别人慢了。”

“给我们签名重要还是赢比赛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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