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皓川终于反应过来他答应了清和什么事的时候,欲哭无泪扮可怜也无法拯救他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期盼着清和的“为所欲为”能够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了。

清和在福星反悔耍赖之前就果断转移了话题,正经而严肃地提醒道:“对了,起夺舍重生,其实在我师父的眼里,你才是个夺舍重生的老鬼,所以往后你可要注意一些、心不要在他老人家面前露了陷。”

“我才是老鬼?”姜皓川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之前掌门人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了,原来心上人的师父是把他当成了诱拐纯洁徒弟、吃嫩草的老牛一只……这也太冤了,明明他才是真正的嫩草啊!

瞅着福星那皱巴巴的脸蛋,清和暗暗发笑,以正直的态度将有关于夺舍重生的基本常识给对方简要叙述了一遍。听了清和的解,再联系前后仔细一想,姜皓川又一次欲哭无泪了:因为他非但不能抱怨和辩解,反而还要感谢清和帮他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来解释他飞涨的实力——“你果然是奸诈狡猾、老谋深算、吃人不吐骨头……”

姜皓川巴拉巴拉地吐出了一串又一串的形容词,了好一会儿才在清和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气弱了下来,他哼哼唧唧地:“行了,别那么看着我,我刚才是在夸奖你、多谢你!”

到这里,姜皓川顿了顿,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奇道:“咦,按你这么,修真者夺舍重生之后的实力最多下降一到两成,那我们之前被妖兽围攻、被姓宁的妖妇追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爆发?明明当时我们都被逼得那么狼狈了……”话音渐渐低落,姜皓川没再继续下去,了就真的伤感情了——想当初他在生死关头连胳膊和法宝都给舍掉了,如果清和只是为了掩藏秘密就故意不出手的话,那就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严重误会我了。”迎着福星那委屈而受伤的目光,清和微微苦笑道:“阿川你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只是略降了一两成的实力,又何必留在玄机门里从头修炼呢?我更没必要在被人追杀的时候忍气吞声了……事实上别是少了一两成的修为,就算是仅剩下一半的修为,我一只手也能捏死宁夜柔了,哪能容她在我面前嚣张放肆?!”

姜皓川怔怔地问:“那你究竟是怎么了呢?”他似乎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清和话语里深藏的委屈,心头顿时一颤。

“我的神魂在**损毁的时候一并受到了重创,即使我勉强夺舍成功,从前的修为也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话到此处,清和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稍稍平复了心境,这才淡淡续道:“所以之前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是确确实实拼了命的,绝对没有故意藏私、罔顾你的安危。”

“我错了!”姜皓川紧紧地搂着心上人的腰,忙不迭地道歉,“都怪我胡思乱想,还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对不起,以后我都不会随意怀疑和冤枉你了。”

“无妨,你对我有话直,总好过闷在心里憋成大误会。”清和微微一笑,很是坦然地:“而且我也没那么脆弱,对于神魂受损的往事,我虽深感遗憾、时有不甘和郁闷,但还远不至于伤心痛苦,也不忌讳或是羞于提及,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才不得不掩好这个秘密。如今能跟你倾诉一二,我反倒觉得畅快了不少……呵,瞧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是不是该装个可怜、趁机跟你要补偿?”

姜皓川脱口而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完之后他又讷讷地补充道:“……只要我给得起。”得,一时激动又把他自己给卖了,不过反正都卖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话此时此刻,姜皓川是真的很有感触,因为他猛然发现他的心上人有过不少辛酸的往事,同样也很需要他的体贴和关怀——这样想着,姜皓川的心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忽然觉得即使是躺平给好基友逆推一下……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和可不知道他的福星已经如此“自觉”了,他轻轻笑道:“行啊,我记下了,等以后我真找你要什么的时候,你可不能不认账。”就此他便揭过了这件事,转而道:“好了,闲话还是等以后再吧,我们先商议一下明天的斗法该怎么比,你最好能赢得……既是出人意表、又显当之无愧!”

姜皓川眼睛一亮,连连头道:“好啊好啊,我们要怎样表演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我都听你的。”清和悠然一笑,别有深意。

这一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几乎所有的内门弟子都围站了在巨大的中心斗法平台上,兴奋而期待地望着场中央遥相对立的清和跟姜皓川。

他们俩一个是掌门爱徒、天之骄子,另一个则是在内门大比前名不见经传的草根子,从情感上来讲,支持姜皓川的人占了大多数;但是从行动上来讲,绝大多数的内门弟子都在赌盘上压了清和胜出。

在各色各样的目光中,透明的光罩从中心往外扩张,笼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当光罩稳定下来,斗法旋即开始——清和一如既往地抢先出手,雷系法术一个接一个地砸往对手所在的方向,他的神情淡定自如、动作流畅至极,即便是从情感上更希望看到他被打败的人们也被他的卓越风采给迷住了。

然而姜皓川也不简单,在深紫浅紫的电光中他静立不动,只在身体的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而接地的水膜,将清和的攻击尽数引至脚下。姜皓川镇定自若的表现跟他之前与别人对阵时狼狈躲闪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某些人甚至开始后悔下注了——这子能以黑马的身份闯入四强,肯定是有所依仗的,不定他先前都是在装相、故意让人放松警惕呢!

姜皓川接下来的表现进一步证实了这种猜测,他身上覆盖的水膜随着清和的连续攻击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地面、逐渐向对手的方向延伸过去:终于,在清和的某一个极微的施法间隙中,地面上的水膜猛地朝他卷扑而来——当清和下意识地闪身躲开之时,那水膜直接卷成了一道水柱、更凝出了龙首,气势汹汹地追咬不休!

“这姜皓川到底是什么灵根?之前是火龙这次又是水龙……上回他仗火焚木赢了清芷,这一回以水克雷火不定也能行!”“我观察他很久了,他的五行法术都施展得很不错,难不成他还能是五行废灵根?哼,少来胡八道了,我看他这就是响当当的实力高,与灵根全没关系!”“就是就是,只要有实力,天灵根的真传弟子也得被他揍趴下!”旁观者们议论纷纷,场上的比试则是愈发精彩——

清和单手放出一道道土墙阻隔灵活扭动的水龙,另一手抬掌就是雷火系的大招“雷焰焚金”,热浪夹杂着电光扑向姜皓川,整个光罩内几乎都被红红紫紫的色彩给填满了,便连光罩外的一众内门弟子似乎也能感受到斗法场内的高温……这一招威力巨大,几乎所有的围观者都自忖没这个实力去硬接此招,他们一方面艳羡于清和的灵力储量之多,另一方面则拭目以待姜皓川要如何躲闪、又该如何还击,这子的灵力还够不够用呢?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姜皓川竟是一动不动、依旧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随着他的身形被耀眼的火光和电光所淹没,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一记大招没能避开,这子可不得被烤掉几层皮去?输得也太惨烈了吧!

然而下一刻,众人就被眼前的战况给惊呆了:只见姜皓川身处于五把来回旋绕的飞剑内,整个人安然无恙;而清和的大招也被那些颜色各异的飞剑削走了大半的威力,火光和电光硬撑着闪了几下,便不甘不愿地散开淡去了……成功扛下了对方的攻势,姜皓川仍是表情平静、未见有灵力耗尽之态,他紧接着双手一抬,那五把飞剑便接二连三地冲向清和,带出尖锐的呼啸之声!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众所周知,筑基期的修士极少使用飞剑御敌,偶尔用一两招摆摆样子还成,多使几招就是鸡肋了,既耗费灵力、攻击力也不强,更比不得法术的花样百出……可姜皓川不但做出了同时御使五把飞剑的“壮举”,他的飞剑还可攻可守,招数新奇而有效,难道他就是传中的稀有物种“低阶剑修”?!

遗憾的是清和的灵力似乎在放出大招以后就略显不济了,面对着姜皓川出人意表的攻击方式,他没能支撑到旁观的众人把姜皓川的“剑招”给研究清楚,就灵力耗尽地“黯然”认输了。

姜皓川挥手招回飞剑,众人这才发现他在这场斗法中竟然没有挪动过位置……这与之前清和在十余次斗法中的表现是何其相似!

这种奇异的错位感令在场观战的内门弟子们俱是一阵恍惚,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清和跟姜皓川都已经御剑离开了……胜负已定。

“哎呀呀,我的灵石输光了!”胖子清丰第一个惨嚎出声,他的难兄难弟显然不少,大家既惊叹于比斗的精彩,又可惜于没有压对人;既为姜皓川的神奇表现而倍感振奋,又为清和的惜败一筹而略觉惋惜——众人纷纷认为这场斗法的水准肯定会超越夺魁之战,怎奈这两人提前相遇,以清和的实力也只能屈居第三了。

“赶紧的,开盘赌下一场,我赌清瑶胜,非得把灵石赢回来不可!”大家感慨了一番,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下注和观战了。

而同一时间,道玄真人看着他的爱徒,抖着眉毛:“你的表现已经很棒了,都怪你的心上人不肯让你一……不过他的秘技还真是有趣,五行剑法合而为一,其中还暗藏了阵势的配合,能够身处其中感受一把,你也输得不算亏了。”

清和淡笑道:“师父的是,弟子被那五把剑围着的时候,感觉灵力耗散得特别快,行动也有些迟缓,阿川的剑阵果然是不凡。”

“剑阵?嗯,这个名字很贴切。”道玄真人了头,低声自语道:“果然是我想多了,他是不爱用剑的,姓姜的不会是他……”

清和听得眸光一闪,含笑问道:“师父先前究竟把阿川当成了谁?”在他们之前的斗法中,清和故意安排姜皓川先放水龙、后使《五行剑阵》,就是要打消道玄的怀疑,同时也要借此机会把他想听的故事给套出来。

道玄真人摸了摸眉毛,嘿嘿笑道:“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上次我见他以火龙克制了清芷,还当他是莫尊者呢!哎,人老了就爱乱想,莫尊者在魔道逍遥自在,怎可能无端端地玩个夺舍重生、还跑到我玄机门来做弟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道玄你这是在戳本座的心窝啊!清和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给他亲爱的师父捏肩又揉背,“师父您老人家快别吊我的胃口了,几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和莫尊者又有什么渊源?您就给我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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