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就病了半月有余, 即便早早的就好了,周琅还是要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南凤辞耐心的等待了半月,见周琅还是这副模样,就在今天喂他喝的药里, 加了些别的东西, 周琅喝了药睡了一会, 就觉得全身发热, 跟上次驿馆里的症状一样, 南凤辞就坐在桌前看书,到周琅忍耐不了, 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下来找他要解药时,他才抬起眼瞧了他一眼, 似笑非笑, “不装病了?”

周琅双腿发软, 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南凤辞递出一个白瓷瓶, 周琅伸手去拿的时候, 他又忽然将瓷瓶收了起来, “解药我不会给你, 替你解药我倒可以代劳一二。”

“你!”

南凤辞挑着眼看他。

周琅咬牙,转身下了楼。

南凤辞以为他是下去冲冷水澡, 也没有拦他, 只等着他自己扛不住了再回来。南凤辞左等右等,也没有再见周琅回来,下去一问, 门口两人都说周琅刚才是出去了。

药效都快发作了,他出去?去哪?

南凤辞追出去,在街上拦下要招轿夫的周琅,周琅面颊酡红,还要在旁人面前强撑着。

周琅一脚都要踏进轿子里,又被南凤辞拽了出来。

“你放开我!”

南凤辞见周琅还在挣扎,抬手在他腰上一拂,周琅整个就软倒下来,被南凤辞抱在怀里。

轿夫看着周琅要被带走了,追到后面问了一声,“公子,您还去不去扶春楼?”

扶春楼?

南凤辞这下都气笑了,也不理那轿夫,抱着周琅就回去了。等回了房间里,他将周琅丢到床上,不等他爬起来,就欺身压了上去,“你还敢去青楼?谁给你的胆子!”

周琅忍气吞声半个月,现在也是忍无可忍,“你给我下了药,我去青楼怎么了?”

“你不会来找我?”南凤辞挟住周琅的双臂。

周琅倒在床上喘气,“放开——”

南凤辞将周琅压的死死的,“你装了半个月的病,我不过拿药试了试你,你就迫不及待的往青楼钻——你还有理了?”

这种强盗逻辑把周琅气的喉咙一哽,“下药的是你,我找人解药怎么了?”

“我是死的吗?”

周琅也是被逼急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将我掳到这里,还要强迫我……”

南凤辞见周琅这副豁出去的模样,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他也只强迫了周琅一回,后来见他装病,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周琅这半月也是胆战心惊,明明是那南凤辞强迫他,他还因为畏惧只能百般忍让,现在一股气说出来,又开始怕南凤辞会不会一掌打死他。

南凤辞捏住他下巴,“说你蠢你还真的蠢,我喂你吃的是补药。你这半月都在装病,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只是我见你身子弱,拿些药来给你调——今天是加了味淫羊藿,药性上来了,你才如此的。”

周琅没想到南凤辞还在和他解释。

“不然你以为,你还能从这里走出去,找人带你去青楼么。”南凤辞说完,就去解周琅的衣裳。

周琅也确实只感觉到内心燥热,因为有过一回,才格外敏感。现在听南凤辞解释,刚卸下防备,见南凤辞解他衣衫,就又陡然慌乱起来,“你干什么?!”

南凤辞点了周琅穴道,在他面前将他衣裳解开,“非礼你啊。”

周琅连哑穴都被点了,只能睁着眼看着南凤辞的动作。

南凤辞眼中清明冷淡,停在他胸口的手也没有半分淫亵的意思,“小公子是纵欲太过,所以才身子虚的吧。”

换言之就是肾虚。

偏偏周琅还反驳不能,他在花街柳巷是风流太过,但身体一直没什么太大影响,再加上后来和令狐胤去边陲,禁欲了半年,才慢慢转好。

南凤辞看他神色,轻轻一笑,五指连按他小腹的几个穴位。

身上的燥热感散去,但小腹的灼热却愈演愈烈。

“哎呀,小公子可真是精神。”南凤辞眼尖,一眼就看到周琅下身的反应。

周琅面上红霞不散,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

南凤辞替他疏散药效的时候,还故意用胳膊碰了几下,周琅羞耻的闭着眼闪躲开。

他明明没有想那种事的。

等身上燥热感散尽,南凤辞才不紧不慢的解开周琅的穴位,周琅马上蜷起身子,拉过被褥将自己下身遮挡起来,“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公子可不要污蔑我,我只是替你按了穴位,疏散了一下药性。”南凤辞还坐在床边,看周琅弓起来的脊背。

周琅咬牙,“那我怎么会……”

“那要问小公子刚才胡思乱想了什么。”南凤辞确实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按了几个周琅敏感的地方。

周琅一时被他问的语塞。

“虽说纵欲伤身,但小公子压抑太过,更伤身呢。”南凤辞这一声是贴着周琅耳边说的。

周琅感到脊背上贴了一个东西,转过头就看到南凤辞贴了过来,手臂从他腰肢上横过去。

周琅用手肘撞了一下南凤辞的胸口,“别碰!”

南凤辞按在那处的手果然顿住,而后钻进被褥里。

被握住软处的周琅眼中雾气更盛。

“上一回,是我粗鲁了些,没让小公子得趣,今天就当做赔罪。”南凤辞看周琅连耳垂都红了。

“不用,我自己……”声音忽然像是被什么掐住,而后变成沉闷的喘息。

周琅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缠着他的,又是令狐胤谢萦怀,那两人一个粗鲁,一个磨人,折腾的他苦不堪言,就是他自己做的春梦,醒来也只敢自己纾解,现在南凤辞握着他的软处,叫他才恢复些许力气的双腿又软了下去。

双腿曲起,“我自己来,不要你……”

南凤辞往周琅耳边吹了一口气,“小公子倒是不要缠着我的手臂。”

周琅闻言,将绞紧的双腿分开一些,想让南凤辞的手拿出来,没想到南凤辞变本加厉,一下就叫他瘫软成了一滩水。

周琅的脸埋在被子里,贴在南凤辞的脊背忽然打了个激灵。

南凤辞终于停手,将手臂抽出来,用白绢擦掉手上的东西。

周琅脸也不敢抬,埋在被褥里喘息。

“小公子的身体还要调个一年半载的,我就在旁边,小公子何须大费周章的去找别人。”南凤辞擦完手,将白绢丢掉。

埋在被褥里的周琅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凤辞道,“我喜欢你啊。”

周琅对这个喜欢实在不敢相信,南凤辞杀人时冷漠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即便他在他的恳求下救了人,也难掩他本身凉薄的本质。所以周琅更觉得是南凤辞换了法子逗弄他。

南凤辞要是知道周琅所想,怕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第一回,他是叫周琅勾引的,他本身就是了寡欲的人,只喜欢逞些嘴上的快活,虽然和周琅做很舒服,但一直强迫就太没意思了,不如慢慢来。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尽心竭力的部署好所有的事,得到自己想要的,是他一直最擅长的。

他可和谢萦怀不同。谢萦怀要的是一时的欢愉,他要的却是长长久久。

让周琅哭着满地爬,还是让他叫着他的名字顺服的颤抖,明显后者更合他的心意。

“小公子还是不要装病了,多出去走一走,不然以后再想出去就难了。”南凤辞道。

周琅抬起头,“为什么?”

“令狐胤已经开始动作了,谢萦怀也快了。”南凤辞对那两人都了解的很,只要两人大权在握,这临安就再也不是安身之地。

令狐胤造反,周琅是知道的,但谢萦怀,一去皇城就再也没有动静。

是真的如南凤辞所说,谢萦怀也要兴兵造反?

南凤辞伸手抚了抚周琅披散下来的墨发,“最多不出一个月,这临安就呆不了了——小公子,你和我去北狄,这天擎就留给他们斗吧。”

周琅的家就在临安,哪里会和他去北狄,“我不走。”

南凤辞道,“你是想被令狐胤抓回去呢,还是想被谢萦怀关进宫里?”

周琅说不出话来。

“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回来就是了。”南凤辞看的清楚的很,连两人相争的结局,也预想到了,“也不过三年五载的事,到时得胜的那一方,要忙着养兵抵御北狄,也顾不上你的。”

周琅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扯进这样的风波里,一方是天擎百战名将,一方是浪荡风流的侯爷,如今两个人却都要反了。

“等看了初雪,我们就走。”南凤辞用手指挑住周琅一缕落发,缠绕在指尖。

周琅知道南凤辞所言不虚,他去北狄确实等躲得过,但,但周雍还在广陵,他一去北狄,三年五载没有音讯,周雍会如何?

反复思量了一遍,周琅说,“我不走。”

南凤辞手上动作一顿,目光愈深,“为什么?”

“我爹还在广陵,我要是走了,到时如果真的要打仗,那我爹……”周琅也就对周雍还有感情。

听到周琅是在担心家人,而不是令狐胤和谢萦怀其中任何一人,南凤辞心里就舒服了一些,“令狐胤不屑威胁这样的勾当,即便他知道你爹在广陵,也不会拿他威胁你。”

周琅听南凤辞如此笃定,却还是怀疑。

南凤辞清楚令狐胤为人,才会这么笃定。而令狐胤已经起兵,量他现在也来不了临安,安抚周琅道,“你若不放心,就给你爹写一封信。”

广陵是是非之地,周雍一去广陵,到现在都还没有音讯,他早就担心了,现在听南凤辞说写信,马上就起来了。

他披上衣服,在桌旁写了一半,忽然问南凤辞,“这信,怎么送去广陵?”广陵起了战事,怎么送的进去?

南凤辞既然敢这么说,就说明他有办法,“你只管写。”

信送的进去,只是可能会先落到令狐胤的手上——

落到令狐胤手上,令狐胤也没有法子,他如今统帅三军,分身乏术。倘若令狐胤对周琅有意,那信一定会落到周琅父亲的手上。

也还好周琅的父亲是在广陵,要是在临安,怕这初雪就看不到了——谢萦怀可不是令狐胤那样规矩的人。

周琅听了南凤辞的话,将信将疑的把信写完,递给南凤辞。

南凤辞就差人送去广陵了。

周琅即便是个不问朝局的人,也看得出来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凤辞能帮他送家书,不论私仇的话,他也确实该感谢。

但……

南凤辞最擅长观人心,看周琅这副神色,就揣测的出他心中所想,“小公子不要急着感谢我,我帮你的,都是要你亲自还回来的。”

周琅看他这副模样,即刻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南凤辞找他索取的,还少吗?现在临安不是久留之地,他也不会跟南凤辞去北狄。到时候,如果谢萦怀真的也造反,他就想办法从南凤辞这里脱身,去些荒僻的乡野避难。

……

半个月后。

周琅亲笔所书的家书确实如南凤辞预料到的一样,在中途被令狐胤截了下来。

因为现在处在这么一个敏感时机,这么一个鬼祟进城的人,理所当然的被抓了起来。

“将军,昨晚有个人潜进城中,他口口声声说与你是旧识,特从临安过来想要投奔你。”本来那人该直接杀掉的,但因为自称将军故人,才叫一群人犹豫的没有动手。

如今已经入了冬,寒风料峭,令狐胤却因为刚才练武,汗湿了衣衫,听人禀报此事,因为那临安二字,抬起眼来,“带他来见我。”

自临安一别,远赴广陵,令狐胤要比当初在边陲时,更多了些上位者的气势,眉宇间睥睨之色尽显。

人被押解上来,令狐胤瞥了一眼,并不是认识的面孔,“杀了。”

那人在被拖下去的时候,想到主子对他的嘱托,高声呼喊,“将军,是周公子,周公子派我过来的!”

肖时卿与燕城皆在令狐胤左右,闻言神色都俱是一变。

令狐胤冷不丁听到‘周公子’三个字,几步走到那人身前,“你说什么?”

那人被挟着手臂,十分惶恐的模样。

令狐胤冷言道,“放开他。”

抓着他的将士松开了手。

那人扑通倒在地上,慌忙的从怀中递出一纸信函来,“这是周公子的亲笔信,他托小人来,来广陵,传信给他爹。”

令狐胤将信函抽了过来,见果然是周琅字迹。

周雍在广陵,他知道,他还派人多加照拂过,只是……

眉间郁色更重。

几日前,周雍挂念周琅,已经折返回临安了,他当时没有阻拦,还亲派了人去护送周雍。他已经听闻谢萦怀打着他的名义,带兵攻入皇城的消息,这几日他如果稳固了自己的地位,怕是会再去临安寻找周琅,周琅在临安,周雍也在临安……

手中的信函被他揉在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打完游戏翻留言,看到妹子过生日……生日快乐!今天努力双更!

小剧场:

周琅:老司机想学怎么能像你这么不要脸

南凤辞:好啊,嘴对嘴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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