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释确实简洁明了,我不否认这一点。”

和预料中的不一样,警视不怎么感兴趣地回答。

“其实半长发的是清原奈津美,短发的葛见百合子发长大概到脖子,也就是说,事实和你的前提正好相反,所以你的假设无法成立。在‘阳光露台双海’的厨房里所发现的尸体,发长在肩膀下面一点的地方。凶手杀人后,把长发剪成短发确实是可能的;但是,反过来的话就不可能了。因为短发不可能在一瞬间变长。如果是假发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不过除非北泽署所有参与调查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被害人戴的是假发,这种情况才有可能成立。”

见纶太郎无话反驳,警视毫不留情地继续说:

“因此,就算你有再怎么与众不同的想法,所谓没有脸的尸体、凶手与被害人身份互调的这种公式,并无法套用在这个案件上。那纯粹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我们不会只凭三木的证词和头发的长度,就断定被害人是清原奈津美。我们还请她的父母从福井来认尸,并且根据死者身上的衣物与身体上的特征、对照了指纹之后,发现一切都符合清原奈津美的条件,才确定死者确实是清原奈津美。你最好不要小看警方的搜查能力。为了谨慎起见,警方还到她工作的地点采了指纹。会认错人的可能性,可以说是百分之零。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请你不要作多余的探索和过度的解读,否则只是在浪费时间。我确实说过想借用你的智慧,但是并没有要求你帮警方拟定搜查方针。”

“原来如此,您的见解很正确。”纶太郎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失望般,口气变得格外恭敬。“可是,正因为这个见解正确,所以我不能像爸爸那样满不在乎地接受警方的调查结果。如您所说,凶手和死者调换身份的可能性并不存在,可是,杀害了多年在一起生活的好友,还烧毁了死者的脸,这绝对不是寻常的行为。面对这么不寻常的事实还能等闲视之的北泽署精明能干的员警们,对葛见百合子的奇怪行为,一定有一套特别有说服力的说法吧?”

“关于这个案子,你们要听听我的推理吗?”在一旁的容子突然插嘴说:“但是,虽然说是我的推理,对你们来说或许是班门弄斧的想法。”

“没关系,请说、请说。”警视说。纶太郎也满不在乎地说:“我洗耳恭听。”

容子瞪了纶太郎一眼,但是和眼神相反,她的嘴角浮出笑意,说:

“葛见百合子的未婚夫三木到‘阳光露台双海’时,她们家的门没有上锁吧?这表示凶手逃离现场的时候,没有把门锁上。可是用常识想想,一般人在杀人之后,都不会希望尸体太快被发现,不是吗?为了争取时间,凶手通常会把现场的门锁起来,对凶手来说,锁门这个行为应该是一种很自然的动作。但是,她为什么不锁门呢?关于这一点,你有何想法?”

“杀了人后,情绪的波动一定很大。”纶太郎自以为了不起地说:“因此失去冷静而忘了锁门。”

“不是那样吧?因为她杀死了好友后,还特地开了瓦斯炉的火,把好友的脸烧毁。从这种异常的行动看来,她一点也不像是失去冷静的人。还有,三木到现场的时候,瓦斯炉的火已经熄了,这表示她在离开现场前,还很冷静地注意到要把炉火关掉这种事。所以,她不把屋内有尸体的门锁上,并不是单纯忘了锁,而是有其他理由。她是故意不锁门的。应该这样想才对吧?头脑不清的名侦探。”

“那么,她不锁门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呢?妮基。”

“妮基是谁呀?星期天那一天,清原奈津美原本要和男友约会吧?但是到了约会的时间却没有现身,三木联络不到她,一定会担心地跑去家里找人。这种事情是事先就可以想像到的。不只如此,如果门没有锁的话,他就可以直接进入屋内,也能很快地发现葛见百合子的尸体,这也是可以预想到的情形。也就是说,奈津美想让自己的未婚夫看到被毁容的好友的脸。”

“你把凶手和被害人的名字说反了。”法月警视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着容子,要她注意。“被杀死、而且脸被毁容的人是NATSUMI,也就是清原奈津美;而杀死好朋友,现在正在逃亡的凶手是,也就是葛见百合子。还有,三木达也是百合子的未婚夫。”

“啊,是这样啊!所以说——”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纶太郎,是不是你废话太多,才会让她搞混的?”

“爸爸,烟灰掉下来了。可是,为什么葛见百合子要让三木看到清原奈津美被毁容的脸呢?妮基。”

“那还用说吗?因为三木达也移情别恋,想弃百合子,跟奈津美在一起。”容子肯定地说。“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就脚踏两条船。百合子知道了这件事后很生气。就像刚才法月说的,三木卑鄙的背叛让两个女人的友情产生了裂痕,于是百合子在盛怒之下杀死了好友。而且,为了讥讽背叛自己的未婚夫,还故意烧毁清原奈津美的脸。被烧毁的脸丑到让人不敢正视,让三木亲眼看到那样的脸,是一种报复的行为。所以,按照我的想法,这件命案的元凶是三木。杀死好友的葛见百合子是值得同情的,她和清原奈津美都是被坏男人欺骗的牺牲者——对了,到底谁是妮基?”

“妮基·波特,是艾勒里·昆恩的秘书。她是一个拥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总爱用罗曼史的想法来看世界的人,她号称有女人的直觉,却总爱把案子的方向引导到奇怪的方向。你的推理和她很像,不是吗?”

“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对我自己的想法有绝对的信心。

“是、是,你当然是正确的,错的是我的儿子。”法月警视拍着容子的肩膀说:“北泽署的结论和你的推理差不多。三木达也的供述里也有若干暧昧之处,围绕着他的两个女人似乎发生过争风吃醋的事。”

“好吧、好吧。”纶太郎耸耸肩说。

“三木确实因为同事的死而感到震惊,在警方询问时,他虽然在言词中保护了未婚妻百合子,但也说了相当严厉的话。由于三木只是这个案件的关系人,我们无法强迫他说明这一点,而且三木本人也没有承认这种事情,所以警方只能从一些蛛丝马迹,感觉到他的感情似乎从葛见百合子身上转移到清原奈津美了。现阶段的看法就是这样。至于凶手的犯罪行为或是死者被毁容的原因,刚才容子的说明和警方的想法相去不远。所以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这是一个单纯的事件,没有什么特别的谜团,除了一个小小的疑点——”

“终于进入主题了吧?”纶太郎恨恨地说:“因为爸爸的说明太拖泥带水了,我才会以为已经说明完毕了。请说吧!那个小小的疑点到底是什么?”

警视说了:

“钥匙。”

“钥匙?”

“不知道钥匙是什么吗?就是插进锁里、转动之后就可以打开锁的东西。那个小小的疑点就是:警方在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地方,发现了一支钥匙。”

“令人想像不到的地方?”

“在死者的胃里,解剖时发现的。”警视的脸上再度露出和刚才一样别有深意的笑容。“关于这一点,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了。我说了‘用你个人风格的陈腐表现——’。”

“伯父的综合技巧得分。”容子马上作出评判。“从刚才开始,名侦探的招牌就一点作用也没有。”

纶太郎泄气得不想说了,便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什么生日礼物呀?警视对着容子露出赞同的表情,点点头之后,才又一脸正经地继续往下说:

“根据负责解剖的医大教授的看法,死者是在被杀害之前,主动吞下钥匙的。”

“死者在被杀害之前吞下钥匙。”纶太郎重新打起精神,说:“这也可以说是一种临死留言。”

“你要怎么形容都可以。清原奈津美想在死前留下什么线索的可能性是很高的。问题是那个线索的用意何在?我们完全无法理解,北泽署的人个个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发现那支钥匙后,警方又去搜查了一次‘阳光露台双海’,我也被叫去了。可是搜查过后,并没有在那个房间内发现符合那支钥匙的锁。”

“那是什么样的钥匙?”

“很普通的一支钥匙。”警视淡淡地说,却又加了一句让人难以相信的话:“钥匙上有一条长约九十公分的钥匙链。”

“九十公分?”

“你等一下,监识时拍了照片。”

法月警视若无其事地说,然后把放在桌子上的公事包拉到眼前,接着打开公事包。他从包包里拿出资料夹,在桌面上摊开来。在一张黑白照片里,映出一支和香烟并排在一起的不锈钢钥匙。钥匙还不到半根香烟长,样子很简单,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条细细的链子穿过蛋形钥匙柄上的小洞,链子上连接着一块塑胶牌子,烙印在牌子上的字样是:

1YARD

纶太郎瞪着父亲看。这就是所谓长约九十公分的钥匙链吗?他觉得又被父亲捉弄一次了。

纶太郎不发一语地从自己的书房里拿出百科全书,开始翻找“码”的相关页数。

码YARD码、磅度量衡制的长度基本单位,以为代号,为〇·九一四四公尺。起源于古代东方的双腕尺(DOUBLECUBIT),但是名称的由来好像是女用腹带(GIRDLE)。一码是三英尺(三十六英寸),其起源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亨利一世的鼻尖到伸出去的手指长度,也有人说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腰围。伊丽莎白一世的时候,为了统一标准长度,以最新的高标准度量衡器,于一八五五年制定了大英帝国标准码。但是,美国和英国联邦诸国之间还是有或多或少的差距,所以在一九五八年时,决定以各国的科学用协定值〇·九一四四公尺为一码,一九六三年,英国规格协会也采用了这个标准。

“然后呢?”纶太郎念完后,警视有点焦急似的问了。

“没有了。”纶太郎合上百科全书,转而问容子:“妮基,你的意见呢?”

“这条钥匙链很像原宿那一带的路边摊卖的东西。那是以女生为主要顾客群的纪念性商品,买了以后就可以立刻在牌子上烙印名字的缩写,或‘惠美和弘司LOVE’之类的文字。”

“与一码有关的纪念指的会是什么?这么说的话,钥匙和钥匙链应该是各别的东西吧?”

“应该是的。”

“所以,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钥匙上面。可以不用理会什么九十公分吧?爸爸。这支钥匙的主人是清原奈津美吗?还是葛见百合子?”

“我们已经确认那是死者的物品了。北泽署也让三木看过这张照片了,他说他对那块牌子有印象。从今年春天开始,他就看过奈津美好几次带着那块牌子到公司,那好像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三木也对牌子上的‘一码’感到兴趣,曾经问奈津美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奈津美什么也没有说,所以三木也是一团迷雾。关于这一点,三木说得相当清楚。”

“原来如此,是像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呀!”纶太郎以冷静的语气说着:“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呢?也就是说,那支钥匙并不是实际上使用的东西,而是像六芒星吊饰或增强金钱运的蛇皮之类,可以带来幸运的符咒商品。虽然那是西方人的传说,但是自古以来,钥匙具有除魔的能力,也是权威的象征,西方人相信钥匙是有魔力的。如果那支钥匙只是单纯想要求心安的商品,警方当然找不到可以和它搭配的锁;而清原奈津美死前吞下钥匙的行为,并不是要留下什么临死留言,而是被逼到死亡的绝境时,为了保护自己而吞下钥匙,希望能够得到虚幻魔法的庇护,不是吗?”

“你仔细看照片。”警视冷冷地说:“钥匙前端有很多细微的痕迹,那是插了许多次钥匙孔,转动钥匙之后所造成的。还有,钥匙上的刻痕也因为经常磨损,让尖锐的地方变得柔和了。如果像你说的,那只是一件单纯求心安的商品的话,上面应该不会有这种痕迹。所以,这支钥匙一定有具体的用途,而且还相当频繁地被使用。”

“不。”纶太郎装模作样地歪着头说:“或许它不是钥匙,而是转动音乐盒发条的转动器。这么一来,钥匙的前端有刻痕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或许死者想暗示的是音乐盒的曲子。”

“不要胡说八道了。如果是音乐盒的转动器,那么前端的刻痕应该是以轴为中心,呈现出左右对称的纹路。更何况,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认为那是钥匙。举这种不可能的例子来解释,根本是浪费时间。”

“我只是随便说一个可能性,这样才不会被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纶太郎有点心虚地说。“不过,爸爸,如果说那是实际上拿来使用的钥匙,您不觉得那支钥匙有点粗糙吗?这点让我想到一件事。我记得小时候曾经百般要求您,要您买一个像玩具一样、上面有锁的铅笔盒给我,我觉得这支钥匙和

那个铅笔盒的钥匙就很像。虽然我不是开锁专家,但是像那种程度的锁,只要给我一根铁丝和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就能打开了。”

“没错。”警视点头说道:“我记得那个铅笔盒的事。你说钥匙不见了,哭哭啼啼地吵个不停,所以我只好用小镊子打开那个铅笔盒。考虑到锁的安全性这一点,北泽署的人的看法和你一样,都不认为那是房子或银行金库等重要地方的钥匙。”

“哭哭啼啼的爱哭鬼。”容子开玩笑似的取笑,但是纶太郎不理会她的奚落,自顾自地说:

“没错,由这支钥匙锁住的物品一定不是什么重要或昂贵的东西。不过,虽然不是什么高价的物品,却是死者不想让人看到、生前常常开开关关、日常生活里会使用的物品。从钥匙的大小看来,那个东西应该不会太大。”

“例如呢?”

“目前想到的是桌子的抽屉、手提皮箱或行李箱之类的东西。”

“哼!”警视嗤之以鼻地说:“如果是这些的话,谁也想得到。不过,清原奈津美的房里并没有符合那支钥匙的抽屉或皮箱。警方试过书桌的抽屉,也试过衣橱、化妆台等等收纳家具的抽屉,没有一个吻合的。大大小小的皮包、所有有锁的物品也都试过了,就是没有一个可以用那支钥匙打开。”

“放存摺或印鉴的小型金库呢?”

“没有那种东西。”

“收藏私人信件的信箱或饰物的收纳盒呢?”

“有専门放信件的箱子,但是那个箱子上面没有锁。”

“那还有什么呢?——像保存从前回忆的时空胶囊之类的东西吗?”

“倒是有很多纸箱。”

“钢琴呢?钢琴盖上面的锁?”

“那个房子里没有放钢琴的空间。”

“那么,其他的乐器呢?吉他或小提琴,或是管乐器的盒子呢?”

“没有那些东西。在清原奈津美的遗物中,最接近乐器的东西就是CD音响。”

“那么,宠物笼呢?”

“阳光露台双海禁止养宠物。”

“药箱呢?”

“喂哦!”警视不耐烦地说:“又没有在施打毒品,药箱需要上锁吗?”

“是不需要上锁。不过,那支钥匙能开启的锁说不定不是死者的东西,调查过葛见百合子的房间吗?”

“当然调查过,她的房间里也没有可以让那支钥匙开启的物品。总之是一无所获。”

“警方太拘泥于箱子的形状了。两个女人合租一间2DK的房子,为保有各人的隐私,不是都会在自己的房门上锁吗?”

“她们两个人的房门并没有装锁。不过,浴室另当别论,浴室是有锁的,只不过那是门闩式的锁,不需要钥匙。”

“所以说,不能只调查阳光露台双海,不是吗?清原奈津美上班的地方也应该去调查一下吧?她的办公桌应该有需要上锁的抽屉吧?或者还有其他有锁的物品。办公室或许比家里更有希望找到可以用那支钥匙打开的锁。”

警视冷漠地吐出一口烟,说:

“不,你用不着对清原奈津美的办公室抱持任何希望。你以为北泽署的警察和我是笨蛋吗?不用你说,我们早就调查过清原奈津美的办公室了,可是仍然一无所获。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连公司更衣室里的寄物柜都调查了,也不是寄物柜的锁。”

“抱歉,是我失礼了。”纶太郎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来说:“从形状来看,这支钥匙也不是机车或脚踏车的钥匙,更不是汽车引擎的钥匙……”

“喂!怎么样?要投降了吗?”

“我怎么可能投降呢?我现在才要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纶太郎低下头,右手摸着下巴,环绕沙发大步走着。“阳光露台双海的信箱呢?为了避免邮件被人随便拿走,信箱上不是都会有钥匙吗?还有,现代人为了不在家时也能收取宅配的物品,都会租一个简易的寄物柜,这种柜子是住在住宅大楼的女性上班族和双薪家庭的热门商品。会不会是那种东西的钥匙?”

“她没有那种简易寄物柜。还有,大楼的住户信箱虽然需要钥匙,却不是这支钥匙。”

“清原奈津美可不可能有私人信箱?”

警视动了动眉毛,但是很快就板起脸说:

“不可能,私人信箱的钥匙会更坚固一些。这支钥匙看起来太粗糙了,不像是能保护隐私的物品。要试一下当然也可以,只是不必抱希望。”

“对了!”纶太郎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很得意地对父亲说:“清原奈津美会不会是一个喜欢魔术的人?说不定她去魔术用品店,买了变魔术用的钥匙与锁——”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警视打断纶太郎的话,说:“你不必再说了。死者不是魔术的爱好者,也没有收藏钥匙和锁的嗜好。这支钥匙也不是音乐盒的转动器。”

“嗯——”纶太郎不再来回走动,他来到沙发前,坐在容子的旁边。“我没有灵感了。这个时候,或许女人的直觉可以派上用场。妮基,你有什么灵感吗?”

“这个嘛——我认识一个正在减肥的朋友。为了避免自己在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吃东西,她在自己房间的冰箱上锁了一个这么大的锁,还把写着目标体重的纸条贴在那个锁的钥匙上,每次想打开冰箱拿食物的时候,就会看到那张纸条。说不定被杀死的清原奈津美也有类似的习惯。”

“唔。”警视有点感兴趣的样子:“死者没有在减肥。至于类似的习惯……例如什么呢?你说说看。”

“因为钥匙链的牌子上有‘一码’的字样,所以——”

“要丰胸?让胸部有九十公分大吗?”纶太郎开玩笑地说:“这个灵感很妙!妮基,这就对了,再多说一点吧!”

“你安静点!”警视以责备的语气说:“有时间扰乱别人的意见,还不如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容子小姐,请你继续说。”

容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纶太郎。纶太有点胆颤心惊地说:

“不要生气嘛!还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个!”容子说。

“什么?”

“就是法月刚才说的。”

“我?”纶太郎不解地问:“你是说‘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是,是更前面说的。”

“九十公分的胸围吗?还是‘这个灵感很妙’?还是‘妮基’?”

“就是这个!”容子眼睛发亮,摇着纶太郎的肩膀说:“是日记的钥匙。”

“日记?”警视一脸百思不解的表情。

容子点点头,说:

“有附锁的日记本。虽然不是贵重的物品,但是里面却有不想让他人知道的内容。有锁的日记本通常做成精装本,上面有皮制的腰带和金属扣子,用来打开扣子上的锁的钥匙,就是这种小小的钥匙。”

“可是清原奈津美的房间里,并没有上锁的日记本,”

“爸爸,您能断言一定没有吗?”纶太郎这回站在容子这边。“北泽署那些食古不化的刑警,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脑子里只想得到箱形物的容器,根本不知道日记本也会有锁这种事吧?日记本看起来和一般的书籍没有两样,随便塞在书架里时,说不定就因此被忽略了。”

“或许你说得对。但是,你会不会太快下结论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支钥匙是日记本的钥匙。”

纶太郎笑了,并且摇了摇头说:

“有证据,就是塑膝牌上的文字。”

“怎么说?”警视讶异地眯着眼睛问:“一码和日记有什么关系?”

“您错了,爸爸,那个牌子上的文字不是一码的意思。阿拉伯数字的1用罗马数字来表示的话是这样的。”

纶太郎用手指在桌子上面写了一个“I”。

“不用解释您也知道吧?这个文字等于罗马字母的‘i’。所以说‘1yard’,也可以说是‘iyard’,也就是日记——diary的字母,只是被调换了而己。以上,证明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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