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三章+二四章

叶敬希洗完澡就来到程悦的卧室, 他身上的热气让程悦一阵心慌, 程悦赶忙说：“我也去洗澡了，你坐火车那么久，累的话先睡吧。”然后逃一般第跑去了浴室。

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程悦心想叶敬希坐三十多小时的火车肯定很累，现在可能睡了, 开了个门缝看去，卧室果然关了大灯, 只有床头的台灯传出昏暗的灯光, 程悦这才穿了睡衣出来。

没料回到卧室的时候，叶敬希居然并没有睡，而是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到程悦的脚步声, 叶敬希睁开眼, 微笑着说：“怎么洗了这么久？”

程悦低着头找借口：“我顺便把衣服洗了。”

叶敬希哦了一声，翻身起来, 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程悦垂着头走过去, 轻声说：“怎么只开台灯，不暗吗？”

“这样比较有气氛。”

气氛？他……他想干嘛……

看他穿的那睡衣，腰上一条带子，一扯就什么都没了，反观自己, 上身是无袖背心，下面的裤子有根细带系着，也是一扯就掉的那种……

程悦的心脏砰砰直跳,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奇怪的事情上，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叶敬希太性感了的缘故，让程悦不敢看他，才把视线投在了他的衣服上。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杯子。

透明的高脚杯，线条非常漂亮，也衬托出叶敬希握住杯子的好看的手指。他的手骨节分明又十分修长，有种让人安心的力度。可现在看他拿着杯子，程悦却突然心跳加速，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和他手指蜜色的皮肤一对比，竟产生一种奇怪的诱惑力。

程悦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这是……”

叶敬希低声说：“法国产的葡萄酒，我上车前专门去买的。这种酒的度数不高，味道还不错，喝一点也不会醉。今天情人节，我们一起喝点酒，算是应景吧。”

程悦瞄了眼那酒瓶子上一排法文，看上去的确很正宗的样子，他不懂这些酒的品牌，只觉得应该很贵。叶敬希专门买酒来过情人节，可见他还挺重视这个日子的。

程悦把目光收了回来，叶敬希的手便更前一些，把酒杯递到了程悦的面前。

“来，喝一杯。”

他的手很稳，杯中的液体甚至没有晃动。

程悦接过来，紧紧握住杯子，指尖甚至有些发颤。抬起头来，假装镇定的说：“不会醉吧？我很少喝葡萄酒。”

“不会的。”叶敬希笑了笑，拿杯子跟程悦轻轻一碰，“来，干杯，庆祝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

被他温暖的目光注视着，程悦也渐渐平静下来，“干杯。”

两人相视一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葡萄酒的确十分香醇，甜甜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程悦喝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伸舌轻轻舔了舔嘴唇，笑着说：“挺好喝的。”

叶敬希看着程悦，目光凝固一般停留在他的唇上，程悦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赶忙低下头去。

“喜欢的话就多喝一点。”叶敬希又拿过程悦的杯子，为他倒了大半杯，程悦接过杯子慢慢的喝着。

叶敬希突然低声说：“算起来，我们认识快有一年了吧？”

“嗯，还差半个月就一年了。你不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你来报道的那天。”

叶敬希笑了，“我当然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我叫了你好几次都叫不醒你，最后只能动手拍你肩膀。”

想起那些往事，程悦也不禁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鬼呢，那会儿正在做噩梦，梦见鬼片里的情节。”

叶敬希轻笑：“我就知道，你一边做梦一边还在说梦话。”

“呀，那不是很丢人，全被你听到了。”

“是啊。”叶敬希沉默片了刻，突然一转话题，“程悦，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不是很糟？”

“还好吧，就是有些冷淡，觉得你酷酷的，话又少，脸色一直很冷，又不尊敬学长。”程悦顿了顿，又说，“不过，认识以后就知道，你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叶敬希问：“不觉得我不好相处吗？”

程悦的嘴角扬起笑容，认真的说：“不会，我们现在不是相处得挺好的？”

叶敬希微微一笑，把酒杯递给程悦，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把杯子放下后，叶敬希的双手轻轻按在程悦的肩上，盯着程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吗，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很恨我爸把我一个人送回国内。可是现在，我却很感激他。如果不是回国读书，我也不会遇见你……真的，程悦，遇见你，对我而言是最幸运的事。”

被他深邃的目光静静注视着，程悦只觉得心跳快到无法控制，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开始打结，“别、别这么说。能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很幸运……唔……”

突然被……被吻住了。

程悦看着叶敬希近在眼前的脸，慢慢闭上了眼睛，紧张地承受这个意外的亲吻。

不同于以往，今天的吻似乎特别的热情。

叶敬希的舌在程悦口中肆意转动，带着强烈的独占意味。他的动作有些疯狂，好像是忍了很久的情绪突然释放了一般，身体也随着压了下来，一手紧紧搂住程悦的腰，另一手扣住他的后脑，让程悦根本没办法挣扎。

“唔嗯……唔唔……”

程悦全身都有些发软。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被动承受着亲吻，舌头都被亲得一阵发麻。

“唔唔……”

呼吸有些困难，程悦开始挣扎起来。

这也太……太激烈了。

被他的疯狂吓到，程悦甚至有些承受不住，轻轻用手拍打他的背。

叶敬希这才放开了程悦，贴着他的唇低声说：“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非常，听着不由得让人心跳加快，程悦赶忙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没有。”

叶敬希的双眼微微发红，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

沉默片刻后，叶敬希才突然说：“程悦，今天是情人节，我……可以吗？”

说着，轻轻动了动腰部，让两人的身体更紧的贴在一起。

随着距离的拉近，程悦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反应，那样滚烫的温度即使隔着睡衣都能清楚感受的到。

程悦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红色从脸上直接烧到耳根，甚至连脖子都烧红了。

可以吗？这……这问题还要问？

程悦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别过头去，害羞的闭上眼睛。

叶敬希看着他轻轻发颤的睫毛，知道程悦是默许了，于是轻笑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耳垂，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爱你。”

程悦的睫毛又是一颤，眼睛闭得更紧，连手指都用力攥紧了床单。

叶敬希轻轻把他放倒在床上，温柔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

程悦以前的确做过一些朦胧的梦，梦见跟叶敬希在一起，那些动作都让他脸红心跳，可是……真要做到最后一步，程悦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是男生，一想到他要进入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程悦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程悦微微挣扎着，神色间甚至透出些惊慌。

叶敬希停下动作，在程悦的耳边柔声说：“我知道，被同性拥抱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程悦，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爱你……所以才想……”

他说的很慢，沙哑的声音也十分认真和温柔。

程悦知道，这种时候他要有多么强的自制力才能停下动作说这些话。

他对自己的尊重，让程悦心里不禁一阵感动。

叶敬希说完，又轻轻吻了吻程悦的嘴唇，低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早些睡吧。”

他说着就要起身。

程悦赶忙拉住了他，眼眶微微红了，轻声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听说会很疼，我有些紧张。”说着便红了脸，轻轻碰了碰叶敬希，“你、你都到这地步了，想刹车，也很难吧。”

叶敬希的身体猛然一僵，立即抓住了程悦的手，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

“你别后悔。”

说着便压住程悦，热情地亲吻起来。

程悦被吻得全身发软，连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可奇怪的是，心底却无比的安心和甜蜜……

程悦终于放松了自己，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面前深爱的男人。

……

终于结束之后，程悦才像解脱一般，红着脸把抱着他肩膀的手臂缩了回来，轻声说：“早点睡吧……”说着就要关灯，却被叶敬希伸手挡住。

叶敬希微微一笑，俯身吻他的耳朵：“才两次而已，不要怀疑我的体力。”

“……”程悦满脸通红，完全说不出话了。

叶敬希继续说：“在学校，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说着便压住程悦，再次吻了下来。

“时间还早，今晚又是七夕，我们可以……慢慢来过。”

程悦的脸色有些发白，自己早就累到全身虚脱了，没想到这人的体力还那么好……

到后来，程悦身体发软，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也是这时候，程悦才知道，叶敬希这个混蛋，表面上装正人君子，其实内心险恶的很，或许早就计划着怎么把自己拆吃入腹了。而且，他的体力真是好得要命，坐了三十多小时的火车居然一点都不累，一晚上做三次还神采奕奕，他的热情让程悦险些承受不住晕过去。

根本不像外表那样冷漠无情的样子。

果然，穿着衣服是个君子，脱了衣服就完全是匹狼。

这种人，我们暂时把他称之为：衣冠禽兽。

叶敬希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温柔的亲吻着程悦的鼻尖，还把他轻轻抱进了怀里，完全不知道在程悦的心里，自己已经跟“衣冠禽兽”这个词画上了等号。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缝隙，悄悄洒进了卧室。

卧室里极为凌乱，被子都像被揉过一样，上面还有许多的污痕，床单有一半滑下来，垂到了地上。

地上则更为狼籍，睡衣，背心，裤子，随意扔了满地，甚至连枕头都没有幸免，掉下来混在衣物中间。

屋内非常安静，床上的两人一睡一醒。

被单滑落到肩头，能清楚看到程悦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那些痕迹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胸口，衬着他白皙的肤色，锁骨处还有个齿痕，像是宣告所有权的标志一样鲜明。

叶敬希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悦，目光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见他睡得很香，叶敬希便把被单往上拉了拉，遮住他的身体，然后把他轻轻地拥进怀里。

叮铃铃……

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闹钟？叶敬希皱了皱眉，目光寻着声音在屋内缓缓扫过，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吵到程悦的可恶闹钟放在哪里。

程悦显然被闹钟吵醒了，睫毛轻轻颤了颤，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蜜色的胸膛，结实的肌肉纹理分明，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被子里两人的身体还贴在一起，皮肤相触，传递着温暖的热度。

想起昨晚的激烈，再一想被单里的两人是什么情况，程悦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赶忙轻轻推开叶敬希，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隔开身体的接触。

叶敬希笑了一下，“先别忙着害羞，告诉我，闹钟在哪？”

程悦扭过头看了眼床头柜，“我一直放在床头柜上的，怎么……听声音好像掉地上了？”

叶敬希玩笑说：“可能是昨晚太激烈了，不小心把闹钟也扫到了地上。”叶敬希掀开被子，走到程悦那边，俯身把床底叫个不停的闹钟找出来，关掉，然后放回原先的位置，“你这闹钟质量不错，摔那么惨还能响。”

程悦垂下眼睛，这人居然不穿衣服，直接就在屋里走来走去找闹钟？他还要不要脸了他……

好像听到程悦的埋怨一般，叶敬希笑了一下，转身从地上凌乱的衣物里找出睡衣穿上，然后坐回程悦床边，轻轻摸着他的头，问：“身体还痛吗？”

程悦红着脸摇了摇头。

其实昨晚他虽然很疯狂，动作也激烈到让人心惊胆战，但是……总体还算温柔吧，没有弄伤程悦，所以在真正承受的时候，程悦也没觉得太大的痛苦。只是因为做了太多次，那个地方十分酸痛，现在全身都没有力气，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身体每个地方都酸疼的厉害，别说是坐起来，就是躺着也觉得累。

叶敬希轻轻吻了吻程悦的双唇，说：“昨晚累坏了吧？我带你去洗一下，洗完澡再好好休息，那些东西留在里面对身体不好。”

他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大白天的，程悦可羞于谈论这些话题，赶忙说：“我没事。”

叶敬希很固执，“不行，你现在必须去洗澡。”

说完便伸手，把程悦连同被子整个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程悦有些慌乱的抱住他的脖子，脸色发白：“快放我下来，被我弟弟看见了怎么办？”

叶敬希却毫不在意的说：“放心吧，小孩子哪有这么早起床的。”

叶敬希抱着程悦走出卧室。

两人都猛然一僵，程悦更是涨红了脸，目光都不知往哪里放。

叶敬希口中那“不会那么早起床”的小孩子，正站在卧室门口，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见叶敬希把程悦用被子包着整个抱了出来，程乐眨着眼睛问：“哥哥你怎么了？”

“……”程悦恨不得找个地缝去钻，脸红的快要挤出血来。

叶敬希倒是非常淡定，一脸平静地说：“你哥刚才不小心扭到脚，我带他去洗手间。你怎么起这么早？现在还不到8点呢。”

“哥哥卧室里的闹钟一直响个不停，把我都吵醒了。”

叶敬希笑了笑说：“闹钟掉到地上我们找了半天，你要是困，再回去睡吧。”

“我不困。”程乐突然伸手指了指程悦露出来的小腿上面那些奇怪的红痕。

“哥哥你腿上好多红点，是怎么回事？”

叶敬希平静的说：“他昨晚吃太多海鲜，过敏了，身上出了很多红疹。”

“脸也很红，过敏了还会发烧吗？”

“当然会。”说着就用被子把程悦遮了个严实，然后一脸严肃的说，“程乐你回屋去玩吧，你哥哥生病需要休息，我会照顾好他。”

程乐完全相信了一脸正直的叶敬希的话，握了握程悦的手说：“哥哥保重身体，我回屋了。”

等他走后，程悦才把头埋在叶敬希胸前，咬牙切齿的说：“你骗小孩还一套一套的啊。”

叶敬希轻笑着说：“我骗你不也是？”

程悦白他一眼：“昨晚故意灌我酒？”

“调节气氛罢了，你又没醉。”

“哼。”程悦别过头去不理他。

叶敬希一边说着，一边把程悦抱进了浴室里，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这才扯开被单，把程悦放进去。

程悦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红痕，想起昨夜这个人是怎么把自己从头亲到脚，一处都没有放过……

天啊，这样的身体，程悦再也不敢看第二眼，这简直惨不忍睹。

整个身体都被他印下了痕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味，体内甚至还有他……

一想到这里，程悦就有点咬牙切齿。此刻，又一次在他面前，全身无力的任他温柔的洗去那些痕迹，程悦的脸更红了，脚趾都羞得蜷了起来。

叶敬希强烈的占有欲让程悦心惊，他此时的温柔却让程悦觉得温暖和幸福。

身上的痕迹在洗过澡后虽然变淡了，可他在心里刻下的痕迹却越来越深。

不论他的温柔，他的疯狂，还有他在拥抱程悦时，一遍遍说着的那三个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