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个混帐小子,给我滚过来!”

一阵怒吼声在晋王府响起,胖得像包子的刘管家圆硕的身材抖了抖,拿着帕子在面上擦了擦,对藏在他身后的两个少年说道:“我的小祖宗哎,快去给王妃请罪吧,属下虽然长得圆胖了点儿,但真的藏不住你们啊!”

刘管家说着,已经见到前方带着几个丫鬟嬷嬷气势汹汹走来的女主人,脸上忙露出笑容。

阿宝来到刘管家面前,朝刘管家笑了笑,温和地道:“刘管家,你忙去吧。”

刘管家苦着张胖胖的包子脸,他也想忙去啊,可是两个小主子在他背后扯着他的腰带,他担心自己的腰带被扯掉,然后裤子掉了怎么办?提着裤子奔跑这种事情太不雅了,有损他王府大管家的形象!

这时,刘管家身后探出一张俊美的脸蛋,少年朝阿宝露齿一笑,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煞是迷人。不过一开口,却是粗嘎的公鸭嗓子,“娘,您怎么过来了?什么事儿惊动您?”

阿宝伸手将他扯了出来,少年乖乖地配合她,顺手将旁边的弟弟也同样拎了出来。

刘管家见没自己的事情,赶紧跑了。而一大一小的两个少年见刘管家滚远的包子身材,同时扁扁嘴,知道刘管家不可靠后,在心里同时祈祷可靠的父亲快点回来。

阿宝瞪了他们一眼,将他们领到客厅里,坐在主位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喝了口,然后瞪着排排站在面前的两个少年,拍着桌子道:“你们说说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没有呢!瓜瓜今天可乖啦,都乖乖跟着我去和同窗讨论学问呢。是不是,瓜瓜?”少年问着旁边粉团团的可爱男孩。

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一袭月白色飘逸长衫,衬着还有些婴儿肥的漂亮脸蛋,软糯糯的一团,干净漂亮得宛若壁画上画着的仙童。不过在听到兄长对他的称呼后,脸蛋鼓了起来,抗议道:“甜糕哥哥太坏了,我不叫瓜瓜,我叫萧承沣!”

少年也咬牙切齿地拧了下弟弟的脸蛋子,怒道:“坏瓜瓜,哥哥叫萧承瀚,不叫甜糕哥哥。”

“就是甜糕哥哥!”

“坏瓜瓜!再叫我甜糕,我叫书局的人将你做的糗事写成书集印刷出版!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萧承沣还有个可爱的小名儿,就叫甜瓜!”

“坏哥哥!”

“坏弟弟!”

阿宝嘴角抽搐,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你们别打岔,打岔也没用,我现在很生气!”

两个少年见这战略不成功,顿时垮下脸,觉得娘亲越来越凶、越来越不好忽悠了,当下只能哀怨地看着她。

正当阿宝要来个严母教子时,丫鬟进来说王爷和郡主回来了。两个少年听罢,双眼发亮,父亲和姐姐回来了,有救了!

阿宝哼了哼,哼得两个少年眉头跳了跳,忙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这时,萧令殊携着秀美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腰间系着一只缀了金色铃铛的荷包,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当脆响,十分悦耳。不过屋子里的三人看着那铃铛目光有些诡异,阿宝是诧异,两个少年双目怒火滔滔,看样子似乎恨不得将那铃铛给砸烂了。

“王爷,你回来啦。”

阿宝迎了上去,被男人拉着一同坐下,然后又将女儿拉到旁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蛋,又看了下丈夫,嗯,这两张脸还是很像,不过庆幸的是,女儿的五官越长越秀气美丽,完全具备了女子的柔和,没有长成男子的硬朗。

萧令殊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茶,瞄了眼双双站着的两个儿子,见阿宝面上余怒未消,问道:“怎么了?”

阿宝这又想起了两个浑小子做的好事,顿时怒上心来,说道:“今儿我才知道,咱们家两个小子竟然是个浑不吝的,做出这等浑事来,他们竟然去逛……”发现女儿还在,阿宝只得隐晦地道:“朱雀街过去那条巷,差点砸了人家的店。”

朱雀街过去的那条巷便是花街,秦楼楚馆林立,京城有名的青楼之地,男人的**窟。阿宝心中怒意勃发,这两个小子一个十五、一个十岁,竟然去那种地方胡闹,还让人家发现身份,告状到她这里来,脸都丢尽了。

“娘,不只我们,还有甜汤、甜酒、甜羹都去了。”萧承瀚禀着法不责众的思想,毫不留情地将那些人也供出来了。

萧承沣有些儿害怕面无表情的父亲,忙使劲儿地点头,表示哥哥说得没错。

阿宝顿时惊了,难道这些少年们长大了,对女人和这等地方产生好奇心,所以自己跑去见识了?如此一想,又惊又怒,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才多大啊,竟然……”

见她脸色发白,萧承瀚兄弟俩头皮发麻,赶紧看向父亲。

不过他们失望了,因为他们父亲十分冷酷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跪下!”

兄弟俩乖乖跪下。

罚了儿子后,萧令殊握住阿宝的手道:“先问清楚,恐怕是你想错了。”到底是怕她气坏身子。

一旁的少女萧瑶也同样附和道:“是啊,娘,弟弟们都很乖,可能是被坏人怂恿的。”

阿宝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难受感压下,问道:“好吧,你们老实说,你们今儿为什么去那里?甜汤他们为何又和你们一起去?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心里同时也担心这些少年的身体,尼玛才十几岁啊,小学初中生的年纪,就玩女人了么?敢让她知道,抽断他们的腿!

兄弟俩自然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赶紧摇头。

萧承瀚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到了知人事的时候,若是其他大户人家,长辈早就在他们房里放通房丫鬟了。不过阿宝以健康学的角度出发,知道男孩子太早行房不好,一滴精十滴血,会损害身体的发育健康。而且大儿子也快到了说亲的时候,她不做那恶心人的婆婆,还是希望儿子的初夜是和儿媳妇一起的,所以压根儿没有安排什么通房丫鬟,对那些想爬床的丫鬟也严厉处置了。

当然,阿宝怕少年人管不住自己,所以事先找了解神医告诉他们过早行房的危害,然后又让萧令殊拿了避火图去告诉他们男女阴阳就是那么回事。

萧承瀚想起父亲端着一副终年未变的冷酷无情的脸,拿避火图告诉他男女就是这么一回事的事情时,心里忍不住泪流满面,觉得人生真是太悲剧了,他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以后会不会没办法和媳妇一起琴瑟和鸣啊?

不过,兄弟俩也知道娘亲做这些是为他们好,解神医也说了少年人太早行房的危害,所以都很乖地听话行事。

阿宝见他们摇头,心中蓦然一松。她就怕这些少不更事的男孩儿去了那种地方,沾上了那种经过特地调-教手段颇高的厉害女人的诱惑,走上一条歪路。

“那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阿宝又怀疑地问道。

说到这个,兄弟俩顿时眉染怒气,没有吭声,而是看向他们姐姐。

萧瑶面无表情地回视两个弟弟,这绷着的表情,和坐在旁边的父亲像极了,又让兄弟俩有种内流满面的感觉,心说姐姐你别再学爹一样绷着张脸了,让人看了很难受啊!幸好家里还有个像正常人的娘亲,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阿宝也看了眼女儿,想了想,便道:“包包你先回房去换衣服,呆会再过来一起用晚膳。”

萧瑶看了眼两个弟弟,觉得蠢弟弟们应该又犯了蠢,有爹在,娘亲不会罚太重的,便点头应下了,施施然地离开。

一家大小看着少女的背影,萧瑶长得好,身材发育得也好,光是一个背影已是难得的绝色,倒是让屋子里的人都心酸了。女孩儿长大了,该嫁人了,真舍不得。

“好啦,你们说实话吧,今天去那里做什么?”

萧承瀚正了正脸色,努力地将变声期的公鸭嗓压抵一点儿,“还不是为了姐姐的事情!娘,那个陆沚根本配不上姐姐,我们见到他去了花街,去这种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绝对不能误了姐姐终身!所以我们才会想去瞧瞧他到底去那地方做什么!甜汤他们也关心姐姐的终身,所以就和我们一起去了。”谁知道这么倒霉,正在起冲突砸店的时候,竟然被和他们有过间隙的人遇到了。

想到这里,萧承瀚心里恨恨磨牙,决定得了空,将那多嘴之人罩麻袋。

陆承沣是哥哥的应声虫,搭腔道:“哥哥说得对!不能误了姐姐的终身!”

阿宝惊异道:“他去了那种地方?你们亲眼所见?”

“对!”兄弟俩信誓旦旦。

阿宝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原本看陆沚清雅端方,谦和文秀,有君子之风,家风清正,一心向学,房里没有乱七八糟的通房丫头,是个好女婿人选,方会暗中嘱意他,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见两个儿子巴巴地看着她,阿宝道:“你们先起来。”等他们乖乖地起身后,阿宝叹了口气,将他们拉过来,问道:“有没有跪疼了?”

一听这话,兄弟俩便知道娘亲不气了,忙摇头。萧承沣伸着可爱的脸蛋过去,好委屈地让母亲揉揉,乖巧道:“娘,沣儿最乖了,比哥哥还乖呢,会乖乖听话的。”

萧承瀚心里大骂弟弟又装乖卖萌,还拿他作伐子,不过瞄了眼不吭声的父亲,只好作壁花。没办法,他们家的父母与别人家比有些儿奇怪,不是严父慈母,甚至连严母慈父都称不上,父亲的角色很难定位,会默不作声地陪他玩儿,会教他们很多实用的东西,但在人情世故及常识理伦上,生硬得很,都是母亲和家里的幕僚、长辈们所教导的。

萧承瀚以前不觉得父亲不对,不过在渐渐长大后,得了皇伯父、齐王叔等人的教导,方知道自家爹的某些缺陷。当然,虽然爹爹有些地方不给力,但他仍是最崇拜他就是了,光是他凌厉的武功,灭南齐的成绩,就足以让崇拜英雄的少年们仰慕无比。

等两个儿子离开后,阿宝终于垮下脸。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决定添两个番外吧,这两个番外主要说的便是包子甜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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