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杰面孔五官本来是不错的, 只是因为常年睡不好加上神经衰弱导致面相有些凶恶,不苟言笑以及疲惫。魏光明让他下来接见陈阳几人,当着父亲的面, 魏杰态度还算可以。魏光明一走, 他就露出不大欢迎的表情。

魏杰拿着一串钥匙:“走吧,我带你们去五楼看那幅画。”说完他就朝楼上走,边走边叮嘱:“五楼里的收藏品你们最好别乱碰,都很珍贵稀有。少了或是破损都很难再得到。”

陈阳跟随在他身后,闻言直截了当询问:“魏小先生看上去不喜欢外人进入收藏馆参观?”

“叫我魏杰就好。任何人都不会喜欢那些觊觎自家财产的贪婪老鼠,只要他们见到收藏馆里面的东西,只要他们了解里面东西的价值, 即使恐惧也会迅速转化为贪婪。”魏杰似乎想起以往那些人贪婪的嘴脸,不屑又厌恶。他继续说道:“我知道魏老头请你们来是为了解决害死保安的凶手,但要我说, 保安死有余辜。谁让他觊觎收藏馆里的东西, 居然还想偷走那些珍品!”

陈阳:“他死得那么诡异, 很有可能是邪灵作祟。”

“一张嘴能说出来的话而已,谁知道真假。哈,当然你们都是天师, 最先怀疑对象是恶灵凶煞狠正常。不过要真是邪灵作祟,那我们这些天天出入收藏馆里面的人怎么还没死?那幅画挂在收藏馆里将近一个月, 也没见住在馆里的我们出事。”魏杰冷笑,踏上三楼楼梯。

陈阳顺带瞥向三楼收藏室的大门,大门上锁, 是那种普通的大锁。但在大门后还有防盗门和电子锁,因此即使透过门也看不到里面的收藏。他收回目光说道:“我听说你经常幻听。”

“吃药而已。那些治疗神经衰弱的药都会致人产生幻觉,”他停驻脚步,回头说道:“齐茵告诉你们的?”不用等到答案他就能猜到:“她总是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慈母的一面,嘁,算岁数比我还小就上赶着当继母。她是不是用一副可怜兮兮又无辜的表情在你们面前把我形容成一个已经产生幻觉的精神病患者?我只是睡眠不好,跟那些灵异事件没有关系。她自己标榜不信灵异鬼神,偏偏爱装神弄鬼。”

魏杰继续踏上楼梯:“家里只有老头神神叨叨,还有两个小屁孩天天装神弄鬼引人注意。你们最好别被误导,待在馆里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寇宣灵与陈阳对视一眼,提问:“我们在接单之前,魏先生向我们提及近一个月来,馆里发生很多奇怪的灵异事件。具体表现在原本放好的东西无缘无故掉落或是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或者是原本关掉的电器设备突然重新开起来。尤其是死去的保安,死法那么诡异,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

“当然怀疑,只不过我不会推到鬼魂身上,我只会怀疑居心叵测的人。齐茵管理家里的电器设备,有没有关都是她自己说的,谁知道真假。至于东西无缘无故掉落或是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就更好说,魏芝芝毫无教养,肯定是她搞的鬼。”

毛小莉皱眉:“芝芝还是不足五岁的小孩,就算搞鬼也没精力天天搞这么一出。”她不太喜欢魏杰因为个人情感而将所有矛盾指向齐茵母子,尤其将那些灵异事件推到五岁大的小孩子身上,毫不犹豫的泼脏水。

魏杰回眸看了眼毛小莉,眼神古怪随后笑了一下,笑容短暂迅速消失:“魏芝芝有个那样的母亲,她比谁都机灵狡猾。”

此时到达五楼,他停在门口前用那串钥匙打开门,随后又用指纹和脸部轮廓识别打开电子门并且在走进去的时候用得意的口气说道:“家里只有老头跟我能用指纹和脸部轮廓识别打开五楼的门,其他人只能开三楼和四楼,齐茵那个女人甚至连踏入三楼的资格都没有。她费尽心机,谁知道在老头心里什么都不是。”

耳听他三句话不离贬低齐茵,看来是有过节。陈阳缀在身后悄声说道:“你们猜……有什么过节?”

“劈腿。”、“被送绿帽。”、“昔日情人成继母。”、“以为是儿女,结果是兄弟姐妹。”大家的回答几乎一致,陈阳与他们默契的击掌。

他们走进条三米长的廊道,里面还有一扇门。魏杰打开后走进去,众人也跟上去。里面漆黑一片,‘啪’的一声亮开灯。毛小莉看到自己眼前正对的东西吓得后退一步,没克制住低骂一声:“艹!”

陈阳脸色也不太好看,怪不得毛小莉会爆粗口,任谁一抬头正对上一具肥皂女尸都会心情爆炸。眼前是一具两米长、一米高的玻璃箱,箱子里面放着一具肥皂女尸。箱子外面还放了牌子介绍女尸的来源和价值。

肥皂女尸被认为是木乃伊的一种,对于尸体的保存度十分完好。肥皂尸体的形成需要特殊的环境,土壤、湿度和温度等条件适宜下,尸体分解时的脂肪和水结合形成尸蜡,尸蜡排挤掉人体内的水分导致分解腐尸的真菌无法生存,因此得以完美的保存尸体。不过一具肥皂尸体的形成需要全身被尸蜡覆盖,所以需要足够的脂肪,也就是说尸体必须肥胖才行。

眼前这具肥皂女尸是在某个墓穴里被挖出来,距今有三百年历史。比较广为人知的肥皂女尸于一百年前存放在美国博物馆,根据勘察也不过两百年历史。

魏杰喜滋滋的说道:“这具肥皂女尸是镇馆之宝,也是意外得到。十年前老头到偏远山区出差,不料那边的村民挖出这具肥皂女尸。他们觉得不详还想要烧掉,幸好老头抢救及时,花钱买下来装运回来放在五楼。每次开放博物馆的时候,那些人必然要来欣赏肥皂女尸。”

这具肥皂女尸浑身被尸蜡覆盖,仰卧在玻璃箱里。嘴巴长得很大,面部表情扭曲痛苦,似乎死前遭受过酷刑。她被陈列在收藏馆的玻璃箱里,在阴暗的灯光和死寂般的氛围下,恐怖诡异。可是魏杰的目光充满欣赏和喜爱,脱口而出的话多是赞叹,看上去更为诡异。

张求道逛到一面墙,墙上挂满人皮脸。他静静伫立半晌后问道:“这些都是真的?”

魏杰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些都是人脸切片,有上百年的历史。我敢说没人的收藏能像这里这么完整齐全,这些人脸切片男女老幼,各个地区都有。非常有研究价值,当然如果你不想要研究价值,暴殄天物的当成□□也可以。它们能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用整容。”他走到墙的另一面,望着上面的人脸切片充满迷恋:“这里有十张人脸切片,都是风情万种的美人脸。”

毛小莉摸着胳膊,感觉毛骨悚然。她拧眉询问:“我挺想知道,魏氏收藏馆建立才十五年,你们从哪里得到这些百年历史以上的人脸切片?”

魏杰笑道:“收藏馆建立才十五年,但我们魏家收藏这些东西已经超过百年。或许是遗传,又或许是从小到大的沐浴熏陶,我们都喜爱收藏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然在普通人眼里看上去很恐怖,还会觉得我们都是变态。可我们只是爱好与众不同而已,你们只看到它们的恐怖,而我们是欣赏它们不为人知的美。”

毛小莉低语:“你们欣赏它们不为人知的美,那它们同意吗?”就算是一具尸体、一块人脸切片就乐意被陈列在展览箱里面供人满足内心的猎奇和重口味?说得好听是发掘它们的优点、欣赏它们的美,本质还是为了满足内心的猎奇爱好。

“你说什么?”

毛小莉语气淡淡:“没什么。”

或许是看出在场众人神色淡淡不是很感兴趣,魏杰收起炫耀和得意并领他们到另一边:“我现在带你们去看那幅画。”

收藏馆里还收藏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包括尸体、人骨还有人皮制作成的阿姐鼓、唐卡以及头骨碗等等十分血腥残暴的东西。但走到另一边则变成了其他收藏品,不再是那些人体标本。越过肥皂女尸的时候,毛小莉忽觉背后一阵发毛,猛地转头看过去,巡视一遍都没发现有哪里不对。

馆内静悄悄的,不说话的时候连脚步声都没有,完全陷入死寂。地板上铺着毛毯,根据魏杰的说法是害怕惊扰馆内的东西。毛小莉本来嘲讽他不是不信鬼神怎么还会怕惊扰馆内的东西,魏杰回答她,在他心里这些东西都是活生生的,充满魅力。

这回答让毛小莉觉得浑身发毛,她慢慢转身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心理作用,甩甩头跟上陈阳他们的步伐。因此没有注意到当她转身的时候,玻璃箱中的肥皂女尸头颅‘咔吧’一声倾斜向左边,正好能够目送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而那整面墙的人脸切片也在一瞬间仿佛活了过来,直勾勾的目送陈阳等人离去的背影。

绕过一面墙到达收藏室的东室,在正中央见到那幅画。名为《怪诞》的画作,里面据说是画家本人也就是被枪毙的杀人犯的自画像,混合鲜血和颜料。自画像中的人物更像是魔鬼,一口尖利、参差不齐的牙齿,张开血盆大口好似刚吃完人肉。形状如同锯齿的大耳朵以及如魔鬼的双眼,光头,相貌怪诞恐怖。

光是站在画像面前,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血腥气扑面而来。典型的凶煞不详之物,魏家人也敢收藏!不过想想他们连肥皂女尸和人脸切片都能收藏,就不觉得奇怪。

魏杰:“如何?看出什么名堂?”

陈阳伸出手指点在玻璃上问道:“这滴血什么时候沾上的?”

“什么血?”魏杰凑过去看,隔着玻璃发现在自画像的血盆大口旁边沾了一滴猩红色的血。他愣了一会后说道:“大概是画家原本的血吧。这幅画本来就是他用自己的血混合颜料画出来,存在血迹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越说越没底气,眼神开始闪烁。自从画像搬进收藏室他几乎是每隔两三天都上来看,画像什么样子早就铭记于心,之前的确没见过这滴血。他仔细盯着画像看,恍惚觉得画像的嘴巴张得更大,笑得更加狰狞。连唇上早就泛黑的血迹似乎也变得鲜红不少,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嘴巴咬下人的头颅再一点点的啃掉他的身体。

他晃了晃脑袋,后退数步:“我可能是药吃多了,产生幻觉。绝对没有灵异事件,这幅画本来就是普通的一幅画而已。”魏杰态度十分笃定,并很快说服自己:“这滴血之前就有,没什么稀奇。”

陈阳:“是吗?我看倒像是后来沾上的。”

“你的错觉。”魏杰忽然冷脸,语气尖刻的说道:“你们不能因为这幅画的画家是个连环凶杀犯就认定它会杀人!在你们眼里,只要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就是不详、凶邪,死过人的房子就是凶宅,外面大马路还经常出事故,难道你们还能因为出事故就不过那条马路?”

陈阳语气仍旧温和:“别太激动,冷静点。”他突然抬眸和魏杰对视,后者则是在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但因此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些许后悔。

“抱歉,我最近有点烦心事,心绪起伏不定。”魏杰退到旁边去想要让自己冷静点,靠到墙壁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往左靠。”他下意识就往左跨了一步,下一秒就听到轻微的‘咄’的声音,迅速转头去看,发现是挂在墙壁上的蜡烛台掉下来倒|插在地上。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蜡烛台尖锐锋利的顶端会直接插|进他的脑袋。魏杰盯着地上的蜡烛台,恐慌从心口逐渐蔓延到喉咙,堵塞住喉咙令他在瞬间感到窒息。他恍惚记起类似于今天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月内发生很多次,连他的二妹、二妹夫都受不了这种生命危在旦夕的意外而于昨天搬出收藏馆。

魏杰摸向口袋,从口袋里掏出镇静药片吃下一片后,深呼吸才慢慢压下那种几乎灭顶的恐慌。随后看向出声提醒他的人,是个俊美的青年人。在人群中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倒是跟另一个年轻人感情挺好。提醒他之后就背过身跟那个年轻人交头耳语。

魏杰摸着药瓶寻思片刻,凑到陆修之身边跟他们套近乎。陈阳和寇宣灵对视一眼,暗暗比了‘交给你’的手势,然后轻声示意张求道、毛小莉到角落聊聊。

陈阳对他们说道:“魏杰的精神不太正常,时常恍惚。他好像不止一次经历过像刚才那样的情况,看上去虽恐慌却意外的镇定。但他将所有的灵异事件推到人为,言语中认定是齐茵所为。但他不重要,这间收藏室里的阴气比馆内任何楼层的阴气都要重,那些尸体、人脸切片以及人皮鼓、唐卡等都有冤魂缠绕。但最可怕的是那幅画,被枪杀的连环凶杀犯可能真的利用血和画为媒介,将自己藏在画里面逃脱阴差的追捕。小莉,你试试看能不能查到这幅画的前任主人。”

毛小莉:“没问题。”

“求道,你注意魏芝芝。”

张求道:“不管齐茵吗?”

陈阳摇头:“她不用管。她的心思、算计都跟我们无关,包括跟魏杰的关系。魏家人之间的矛盾都跟我们无关,别掺和就行。”反正他们的目的是抓到收藏馆里作乱的邪灵,不是来帮魏家人解谜题。

“好。”

吩咐完后,陈阳又去看那幅画,越看越觉得这画凶邪。只是目前他明知这幅画有问题却不能直接暴力解决,对于魏家人来说必然是希望能够在收服邪灵的同时不损害这幅画。面对这种情况,只能等待画里的邪灵自己跑出来才能彻底解决。

这般想时,陈阳不经意间瞥见在这幅画旁边陈列着一个玻璃柜,柜里面摆放着羊皮卷。羊皮卷上面是猩红色的字体,仔细看发现这些字体都是岛国文字。陈列柜前面写了羊皮卷的名字:《富野的地狱》,下面是简单的介绍,恐怖歌谣,如从头念至尾会被富野带进地狱。

陈阳不认识日文,就算想念也念不出来。魏杰跟随陆修之走过来,看到他旁边的羊皮卷就说道:“骗人的恐怖歌谣,谣传出来的谣言而已。就算从头念到尾也不会被带进地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闻言,陈阳抬头问:“你之前念过吗?”

“当然。我懂日文。”说完他再次念了一遍,念完之后说道:“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它被收藏起来的价值在于这张人皮卷,听说是名字叫富野的男孩背部的皮。恐怖歌谣的背景,名字叫富野的男孩被自己的父亲虐杀致死,背部的皮被刮下来制成人皮卷。背景可能是真的,至于诅咒则不成立。”

“你认为自己遭遇到的谋杀都是意外吗?你的胆战心惊不正是身处地狱吗?”突如其来的童音出现在身后,他们转身看,发现是魏芝芝。

魏芝芝抱着小丑玩偶,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列柜里的人皮卷。魏杰听完她说的话愤怒到脸上的肉微微颤抖,他怒吼,音量越来越大:“魏芝芝,你一天到晚阴阳怪气,闹够没有?!谁教你的这句话?是不是齐茵?是不是她!!”

魏芝芝突然绽开笑容,朝魏杰吐舌头:“略略略。”气得魏杰想要打她,她一溜烟的就跑出去。魏杰气不过竟然就追了上去,跑出收藏室后,魏芝芝从角落里溜出来哈哈大笑,顺便嘲笑魏杰是笨蛋。她跑到陈阳面前认真说道:“虽然你骗我大人不能玩捉迷藏,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陈阳蹲下去:“为什么喜欢我?”

“咦?你不问我谁教我说那句话的吗?他们听到我说奇怪的话,都会询问的。”魏芝芝歪头疑惑,模样天真无邪。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就显得冷漠许多:“不过他们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我问也不说?”

魏芝芝露出为难的表情:“要不然我问他们?”

“不用了。”陈阳已经从这句话知道是什么东西教她说那些邪诡的话,他拍了拍魏芝芝的脑袋微笑道:“芝芝很乖,也很好。”

魏芝芝瞪圆她那双大眼睛,突然转身跑出去。恰好撞到回来的魏杰,魏杰抓住她不让跑。魏芝芝挣扎哭闹,但魏杰打定主意要教训她,所以拎住她的手臂请陈阳等人离开收藏室,他要锁门。

陈阳走过去抱起魏芝芝,目光冷静带一定的压迫力,逼得魏杰不自觉松开手。“芝芝才五岁,难免贪玩。魏小先生身为成年人,没必要将大人之间的恩怨迁怒到小孩身上。”

魏芝芝搂住陈阳,小声的说道:“痛。”她的手臂被掐出青紫的痕迹。

魏杰:“你们就被她骗吧,跟她母亲一样最会骗人。”魏芝芝害怕的窝进陈阳怀里,脸埋进陈阳颈窝里安安静静。魏杰继续说道:“我管不了你,让老头自己教训你。”

说完他就往楼下走,应该是急着去告诉魏光明。陈阳温和的安慰:“没事,别怕。”

魏芝芝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我在提醒他。”

“我知道。”

魏芝芝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真的是提醒啊,可惜他不听……”

陈阳等人到一楼时发现楼下混乱成一片,怒骂和哀嚎混合,还听到魏光明责骂齐茵:“谁让你叫救护车?打电话叫我的私人医生过来,快点重新打!!”

齐茵喏喏挂断救护车的电话,改而打给魏光明的私人医生。魏光明看到陈阳等人下来,目光落在魏芝芝身上时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正常并招呼他们去客厅。

陈阳问:“魏先生,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阿杰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受了点轻伤。”魏光明形容轻描淡写,实际情况比随口两句要严重许多。

后来陈阳他们才知道魏杰在三楼的时候绊了一脚摔下去的时候出于自救,随手拽断挂在旁侧的装饰品,那装饰品直接摔到楼下。而魏杰滚下楼梯正好把腿压在那装饰品上面,直接被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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