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青人实在长了一张受不得气的脸,他气急败坏地说:“我没有!”

云雁回就好讪讪道:“好好好……你没有……”

年青人:“……”

云雁回看他嘴角仿佛又溢出血丝,顿时有点担心,想到小宝今日刚好回来了,连忙说道:“你这样不行啊,我家有人会医术,我带你去看看吧。”

年青人黑着脸道:“不必!”

他转身就要走,然而踉跄了两下。

云雁回赶紧扶住他,然后有点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还挺重的……”

年青人:“……”

看上去明明高高瘦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年青人犹自不愿意,然而云雁回已经嫌重然后大喊傅云沣来帮忙了。

年青人一听,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做声了。

傅云沣耳力极好,听到声音便跑到路口来,眼见这副情形,急道:“死齁死齁的也就罢了,怎还吃出事来了!”

“……”云雁回气急败坏,“他没有!”

年青人:“……”

傅云沣伸手扶住年青人另一边手,顺手去摸他的脉门。

谁知年青人立刻一缩手,不肯叫他碰这要害之地。

傅云沣还安慰道:“我虽不是大夫,但也懂一点点歧黄之术。”

他们这些习武的,常常受伤,还要练内劲,所以倒也懂一些。

年青人冷冷看他一会儿,没说什么,将手伸了出来。

傅云沣摸着他的脉息,片刻后说道:“还真不是吃出事来了,你这是最近受了内伤复发啊。”

云雁回的嘴角抽搐一下,干笑道:“内伤啊,那小宝不知道会不会医的,这么高深,毕竟他年纪也小,我看啊,还是送到医馆去好了。”

傅云沣说道:“不会,我和小宝聊过,他会调理内伤。”

说着,傅云沣还十分热情地把年青人往家里扶,口中说道:“我也时常同人比试时受内伤,我看你伤也不算特别重,只是以后受了伤,还是不要出来闲逛了。”

云雁回简直欲哭无泪!

叔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云雁回只能感叹他和傅云沣实在太没默契了,方才傅云沣说那年青人是内伤复发的时候,云雁回就突然一下清醒过来这人是谁了。

这个外貌,这个气质,还有这最近受了内伤的遭遇,又在这里转悠,不是白玉堂是谁啊?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啊!

云雁回只恨自己早没有反应过来,否则也不会大发善心,叫他回家了。

白玉堂到这附近来,不是窥探开封府就是觊觎他家,胆子真是比展昭想得要大多了,报复心也重多了。他行事刻毒,就算有内伤,也多得是报复人的法子。

云雁回万不敢把他叫回去,然后趁机让开封府的人来抓他。

因为就算抓了,也不可能把白玉堂怎么样,更大的可能是拐入原剧情,在包拯的感化下白玉堂也加入开封府,如此做了,反而树敌。

所以云雁回只想把他打发走,然后再提高警惕。

谁知道……

云雁回心中深深悔恨,也没有什么卵用。

傅云沣若是不出来,他便没法知道这就是白玉堂,也正是因为傅云沣在这儿,才把白玉堂领回家去了。

云雁回跟在后面,看白玉堂被扶到家里去,傅云沣就大喊,叫小宝出来。

小宝颠颠儿跑出来,一看这个架势就懂了,立刻走到白玉堂身旁,拉着他的手腕把脉。

郑苹也把纸笔拿了出来,准备给小宝写方子。

云雁回在后面看到白玉堂正在打量他家的院子,目光在院内晒的咸鱼上停留了片刻,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小宝写好方子后,又是脚力快的双宜去抓药,简直是全家齐动员了。

郑苹看人家年青人长得好,态度就格外好,嘘寒问暖的。

问及姓名,白玉堂则自称姓金,使了个化名,然而云雁回已经肯定他就是白玉堂了,就凭他看咸鱼的眼神。

云雁回心想,既然都来了,这白玉堂虽说心眼小了点,但也是有情有义之辈,未必不会被打动,说不定被他娘的圣母光环一照,就感化了呢?

于是,云雁回决心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口中问道:“我阿娘说得对,看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吃了药再多待会儿,好些了再走。”

白玉堂挑了挑眉毛:“身体虚弱?”

他虽然吐了血,但是也不至于身体虚弱,否则也不会到这附近来。

云雁回装傻:“是啊,你看你都吐血了。虽然你是一个路人,但是我们汴京人都心地善良,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抓紧时间,赶紧推销一下自己的人品。

果然,白玉堂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了。

双宜把药抓来,小宝又煎了药给白玉堂喝,傅云沣和郑苹则关切地和他聊天,一起说说武艺,一个聊聊家常,云雁回愣是挤不进去推销人品了。

想了半天,云雁回决定去煮饭。

“阿娘,今天吃那切糕……苦了你们了,这餐饭我来做吧。”云雁回请缨去做饭,当然没有人会不同意。

就是白玉堂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他一次。

云雁回:“……金兄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那让双宜去做?“

郑苹连忙瞪了他一眼,“怎可如此无礼!”

双宜:“???”

“开个玩笑,哈哈。”云雁回笑了几声,真让双宜去做,来道什么汴河浮尸,估计白玉堂真要恨死他们了。

云雁回走到院子里,取了一条咸鱼。

白玉堂一看到他的动作,身体就紧绷了起来,十分警惕,疑是其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仔细打量,却发现他没有任何异样,拿了咸鱼后又拿了茄子。

茄子可不便宜,看来是真心待客,而非发现他身份后的嘲讽啊。

云雁回哪知道白玉堂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拿咸鱼和茄子,是因为他想做咸鱼茄子煲。当然了,食材的选择是有一定意义的,双宜拿咸鱼砸了人,就用其做菜,未免显得寒酸,再加上一个茄子,逻辑完美!

云雁回将茄子切成小段,咸鱼则切成粒,葱姜蒜也切了,然后热油,先放咸鱼和蒜,炸得金黄鲜香,再放茄子,也稍微炸一下,滤了油。

此时再换过砂锅,将调料和食材都放进去,煸炒入味,盖上砂锅闷煮。

出锅之后,云雁回尝了一下,咸鱼粒金黄香酥,却不焦,微软,咸味也切到好处,茄子更是十分入味,咸香诱人。

好吃啊好吃,云雁回满意地盖上放到灶边。

思及外面的切糕,遂又起意做个千层饼,一雪前耻。

饼是宋人常见的主食之一了,无论炊饼、胡饼、煎饼之类,各种各样。而千层饼,此时则未见过了。云雁回本来想玩点花样,做水果千层饼,然而家里并没有合适的水果,只好做个最基本的葱花千层饼了。

将小葱切碎,揉面,擀成面皮,在面皮上洒上葱花,这时要切几刀然后叠起来,而且面皮需得薄,这样之后才会有层层叠叠的口感,取适量的盐加进去。

料理好的葱饼就可以下锅煎了,这时候就是考验火候掌握能力了,要将饼煎得外面香酥,里面松软,这才好,中间还可以适量加一点胡椒提香。

煎完千层饼,云雁回又做了萝卜菜芋头汤、清炒芦笋和一道葡萄酒鸡翅,算是完成了。

云雁回把菜端出去的时候,发现白玉堂和傅云沣聊得正开心呢,傅云沣还在可惜地说:“若非你今日身上有伤,非要不醉不归!”

白玉堂则道:“无妨,改日咱们约过就是。”

傅云沣:“正是!”

云雁回非常欣慰,叫他们来吃饭。

白玉堂挑剔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以他的眼光,倒也只对咸鱼茄子煲的气味有点微词。

云雁回表示,闻起来可能觉得咸鱼有点点臭味,但是味道是十分好的。

白玉堂还是不肯先尝咸鱼茄子煲,吃了一口千层饼,沉吟道:“这叫什么?”

云雁回:“千层饼。”

郑苹尝了,也说道:“好似真的有千层一般,口感独特。”

白玉堂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是显然是认同了郑苹的话。

他一一尝过其他的菜,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即便是咸鱼茄子煲,味道也没问题,眉头总算是舒展开,咽下切糕那口气了。

云雁回看得心里也放心了。

吃过饭之后,白玉堂在那大爷一样擦嘴巴擦手。

云雁回则暗搓搓地说:“金郎君啊,之前在外面吃切糕的时候,多有得罪了,唉,我后来才明白,你也是个热爱美食的老饕,所以才会生气我做出那样的食物来,希望你不要见怪。”

他心里其实是想说,你不要介意我说你像老鼠的话了。

白玉堂看他一眼,“你知道就好,不过,我也不怪你了。”

云雁回心里一动,哎哟,他虽然是需得装傻,但是白玉堂说这话,却好像有点深意啊,难道,真的被他(的美食)感化了?哈哈哈,真不枉他费心做了几道菜啊!

这时,白玉堂慢条斯理地道:“我与傅兄甚是投契,已经约好,待我伤好便摆酒祭天地,结为异姓兄弟。你既是他继子,便算是我的晚辈了,我自然不与你计较。”

云雁回:“?!!”

……什么鬼!说好的他那降不下去的辈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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