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清晨,万县令还躺在床上,却听见外面鼓声震天,不知何人在击鼓鸣冤,县令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骂道:“是哪个王八蛋,连规矩也不懂,天还没亮就击鼓。”

这个时候龙捕头在窗外说道:“老爷,您醒了?外面有一个男人,背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在击鼓鸣冤。”

“什么?”万县令推开窗户向外面望了望,只见月亮还挂在树梢上。

“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寅时。”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问了,可是外面那人只是放声大哭,什么也不说。”

万县令虽然是个懒散之人,但是做官的责任心还是蛮强的,于是草草披上了衣服来到大堂之中,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点起了蜡烛来审案。

看着堂下跪着一个穿着士兵服装的男人,县令好生奇怪,穿着这身衣服不是应该去当兵吗?为何大半夜背着一具女尸来到这里?

县令一拍惊堂木,双目瞪圆:“堂下所跪何人?”

“小人史明,这是在下的妻子钟氏。请大人替小人做主!”

万县令再看那女人,不禁大吃一惊,这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绣花鞋,全身上下所戴物件也都为红色,听说女人穿成这样自杀的话,就会化成厉鬼,厉鬼分为九种,而这种厉鬼属于是最厉害的厉鬼。堂下这名死者穿成了这样,分明是想向生前所怨恨的人复仇。这人死之前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穿成这样自杀的人,鬼魂复仇之后就会下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万县令虽然当官多年审案无数,但是这种场面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心中也着实有些恐惧,只能战战兢兢地说道:“你所告何人,又为何告他们?”

史明说道:“小人本是那江边的渔夫,妻子钟氏自幼与小人青梅竹马,前几天本是小人新婚大好之时,可是忽闻小人的妻子已经是不洁之躯。小人本不愿意相信,但是在新婚之夜果然没有落红。在小人的万般追逼下,妻子依然没有说出贞操到底被谁人夺取,小人一怒之下将一壶滚烫的水倒在她的头上。事后小人不愿在此继续忍受这样的屈辱,于是离家投军去了。可是就在去边疆路上的林子里,小人看见妻子上吊而亡,旁边留下遗书,并在家中留有一个包裹,包裹里面装有一些衣物和一小撮头发。”

“遗书上面写着什么?”

“遗书上面写着:夫君,妾已是不白之躯,但心系夫君,欲结连理,日思夜想。怎奈君日间打鱼,家中忽入贼人,霸占妾身。妾不语,望君莫怪。”

“就这么几个字?上面没有提及要自杀,可是这几句话又像是极其绝望之人所写,字迹铿锵有力。”万县令心想,这根本也没说出强暴钟氏的到底是谁。

“史明,你怀疑是谁强暴了你的妻子?”万县令没有问及史明用开水倒在他妻子头上之事,在古代贞洁这种事情人们看的比命还重要。丈夫在新婚之夜突然发现了这种事情,雷霆大怒是一定的,就算杀了自己的妻子,在法律上也会从轻发落。

“我怀疑是钱庄的许庄主带人来到我的家中,见我不在,就强暴了住在我家隔壁的未婚妻。”

“你可有证据?”

“我、我只有这一包衣服和那一绺头发,不过村人看见过那天许庄主带人在我家门口徘徊。”

“没有证据可就难办了。好,等我将许庄主喊来。”

天色微亮,许庄主带着两个下人来到了县衙,奇怪的是许庄主的头上似乎有破损的地方,这不难让人联想起钟氏死之前在包裹里面留下的那一小撮头发。

“许庄主,真是劳烦你了。”县令说道,凡是县城里有钱的大户人家,万县令都要给几分薄面。

“大人,叫在下前来有何吩咐?”许庄主既不下跪,也不行礼,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旁边的史明,不屑地哼了一声,“万县令真是高明,您这是知道这个史明欠我家的钱,所以今天将他带来,让他还我那五十两银子?”

万县令疑道:“史明,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许庄主就是以小人欠债未还为理由强暴了小人的妻子!”

“哦?此话怎讲?”许庄主大惑不解地看着史明。

“少装蒜了,许老虎,你前几日带着人在我新婚前夜强暴了我的妻子,你还不承认,最后害得我妻子上吊自尽!”

许庄主看了看旁边躺在地上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女人,不禁大吃一惊,连连后退了两步,慌道:“她,她死了?”

许庄主知道,穿成这样死去,一定是怨念极深。

“可是,可是与我无关啊,大人。第一,说我带人强暴了钟氏,没有什么证据啊!第二,史明成亲那天晚上,用开水泼到他妻子的脸上,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妻子也许就因为这样上吊死了也不足为奇啊?第三,我带人去史明家中要账,那是白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又怎能干出如此禽兽之事?第四,在下虽然好色,但是家里妻妾成群,史明他妻子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与在下家中的妻妾相比,还是略有差距。在下何必冒着天怒人怨去强暴他的妻子呢?在下真的是无辜的。”

万县令一听,许庄主说的果然有道理,心想,这史明想必是对他的老婆泼了开水之后,他老婆想不开,于是上吊自杀了。至于强暴这件事情,只是史明自己信口开河,根本没有人能够证实。

“史明,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妻子钟氏被强暴?”

史明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这还不够吗?”

万县令知道这个史明是个众人皆知的赌徒,人品虽然不坏,但是家里留下的一些祖业早已经被他输了个精光,此刻有女子肯嫁给他已经不易,没想到新婚之夜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证据不足,恐怕……”

“大人,这样吧,反正我妻子已经死去,无论如何也唤不回来。我只要许庄主赔付我五万两白银,此事作罢。”

万县令终于知道了史明真正的目的,不禁勃然大怒,骂道:“倘若你妻子真是被他人所强暴,本官一定会替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但是如今证据不足,你却信口开河要人五万两白银,岂不是等同于勒索恐吓!”

“大人,你也看见了,我妻子死的时候穿成这样,倘若许庄主真的不给的话,恐怕我妻子明年的忌日将会找他索命!大人,小人斗胆说一句,您若不还小人一个公道的话,恐怕……”

万县令怒火中烧,史明竟开始拿着自己妻子的鬼魂做要挟,开口要价了。

“恐怕什么?本官做官清白廉正,怕你什么?你看着这公堂之上牌匾所写乃是‘明镜高悬’,就算是妖魔鬼怪,本官也不放在眼里,反倒是你,一介草民,如此刁蛮!公堂之上竟然公开勒索恐吓,本官若不教训一下你,你还知道什么叫王法吗!来人,给我重打五十大板,轰出去!”说完,万县令气冲冲地回到后堂,心有余悸地看着房梁发呆。

万县令将史明打出县衙后,史明再没有回来,而留在堂中的钟氏就被几个衙役埋葬在林子之中。

两年后。

古小东看了一眼龙捕头,发现他现在讲起两年前的故事依然心有余悸,于是拍了拍龙捕头的肩膀安慰地说道:“龙大哥,放心吧,这个世上哪里会有鬼啊?都是人吓人,对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兄弟,你但说无妨。”

“我想要一些验尸用的工具,可是我又不知道什么样的工匠可以制作。”

“哦?这个你放心,我们县里还真有一个能工巧匠,就连宫里的东西他也做过,自然精细得很。”

“那麻烦龙大哥带我去找一下那个巧匠。”

古小东心想,如果想要弄清楚这两个死者是否真的是上吊死亡,光是靠手上的工具肯定是不行的,还要订制一些工具。

两个人从后门出去,左拐右拐地穿过了集市,远远地看见磨刀房里面站着一个叼着烟斗的老者,还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磨刀师傅,旁边有一些兵器,上面刻着官印。看来这里不仅为百姓打磨菜刀,而且还为官府定制家伙,一举两得。

老者看见了龙捕头,脸上微微地抽搐了一下,表情倒不是十分的高兴。龙捕头看见老者也没有平日里的那份热情。

“你小子还有心回来看看老子?”老者不屑地瞟了龙捕头一眼。

“爹。”龙捕头淡淡地喊了一声,然后转向古小东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巧匠,我爹,爹,这是古铜。”

原来龙捕头是将自己的老子介绍给古小东,可是看这父子两个人的神情,似乎平日里关系不算太好。

龙老爹看到了古小东,脸上绽放开笑容,拉着古小东走进内堂。

“龙大伯好。”

“哎,好,好。听说你们是拜把子兄弟,来,别客气,喝茶。”

龙老爹瞬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龙老伯,我想麻烦您一件事情。”

“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

古小东心想,为什么龙老伯对自己如此的热情?他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古银负责打造衙门里的兵器,平日里与龙老爹来往十分的密切。由于龙老爹是龙捕头的父亲,所以古银总是买些茶水糕点之类的送给龙老爹,说起古小东与龙捕头结拜的事情,龙老爹自然将古银的弟弟、自己儿子的结拜兄弟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不过古小东哪里知道这些,只是以为他们父子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僵,而龙老爹的脾气还是蛮随和的。

不过这也只是古小东的想法,龙老爹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坏脾气。

“龙老伯,我想麻烦你帮我打造几样小巧的工具。我现在把图稿画在这张纸上。首先是镊子,这东西用于抓取、移动或是摘除组织和器官,形状像是钳子,尖端具有各种小牙或锯齿。组织镊具有小牙,解剖镊具有小牙或是锯齿。止血钳用于阻止血液流动,具有圆环的把手和带棘齿的锁定结构,这些棘齿可以保护设备和组织血液流动,您看,就像是我画的这样。龙老爹,你看这里画的是钩子和摸刀,我用它来移动尸体割下来的组织。还有牵开器。最重要的是手术刀,这种形状的手术刀必须要精铁打造,而且要十分锋利。我知道这些东西可能很难弄,龙老伯真是麻烦您了。”

龙老爹听完古小东一边画着图样,一边解说工具的打造方法,冷汗不禁从脊梁流了下来,他虽然干了铁匠几十年,打造的兵器利刃无数,可是哪里打造过如此小巧而又锋利无比的东西?!

龙老爹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发明的?”

“是……是我师傅教我的。”

龙捕头奇道:“你还有师傅?”

古小东怕说漏了嘴,转移话题问道:“龙老伯,这些东西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明天吧,不,还是后天吧。恩——其实我心里也没数,这么精巧的东西真的不好说。”

古小东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算是解剖道具里面最简单的了,倘若要弄个冲击钻的话,那岂不是要了您的老命?

“不急,不急,麻烦龙老伯了。”

回到了县衙,古小东心想,现在解剖尸体的话,手里还真的没有太合适的东西。一边走,古小东一边张望,意图寻找一个能代替那粗糙的弯刀的东西。走着走着,古小东看见万小姐的房间窗户被支开,她正对着铜镜在做什么,古小东好奇地走到窗边,看着万小姐拿着一把类似于小刀的东西正在刮自己的眉毛。

刮眉刀?

这时万小姐注意到了古小东正在偷偷地看着自己,一惊,不小心将自己的眉毛刮掉了半边,刮眉刀掉在地上,她用手去捡,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惊吓心有余悸,手中一抖,刮眉刀顿时在她的手上划破了一个口子。

古小东慌忙跑上前去,赶紧递给万小姐手帕。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不是故意吓你的。”

“你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在我窗边鬼鬼祟祟地看什么呢?”

“那个,我有件事想麻烦一下小姐,能不能将你的刮眉刀借我?”

小姐拿着刮眉刀,心中依然对刚刚古小东的举动有些气恼,怎肯将东西借给他?于是说道:“不行,这个刀可是一个洋人送给我爹的。”

古小东看着那锋利的刀片和细致的刀柄,这不就是现代用的手术刀吗?对啊,虽然在清朝还没有这样的道具,但是在英国那边早已经发明出了这样先进的东西。

古小东急道:“我用这把刀也是为了公务。”

“什么公务?一把小刀能做什么?”

“当然是解剖尸体。”

小姐双眉一蹙,恼火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竟然用人家修眉的小刀去切割尸体,活生生要气死人不成?”

“这个真的很重要。”古小东一脸哀求

的模样。

万小姐转念一想,这两天我爹因为两起上吊的案件成天唉声叹气,郁郁寡欢。如果古铜能用这把小刀破案的话,借给他也未尝不可。虽然看他平时疯疯癫癫的一脸傻样,但是却有一些别人不具备的才能。

“好吧,拿去吧。不过,你欠我一次人情,你可要记着。”

“谢谢,谢谢小姐。”

古小东只顾着拿起手术刀,人情的事情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他欢欢喜喜地拿着手术刀回到了地下室,看见田仵作绕着尸体走来走去,右手托着下巴,想来是害怕动了尸体被责骂,但是又对尸体的死法十分好奇,所以只能绕着尸体打转,心里干着急。

古小东咳嗽了一声之后,田仵作才察觉到后面竟然已经站了一个人。

“哎呀,古仵作,你回来了啊?”田仵作谄媚地笑着,突然他发现古小东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这把小刀的形状非常奇特,以前没有见过。不过与自己的那些工具对比,这把小刀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难道古小东想用这把小刀来解剖尸体?

“古仵作,这个是?”

“小田啊,站着看好了,看哥怎么验尸。学着点。”

“是,是啊。”田仵作不屑地看了古小东一眼,心想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刚来县衙几天,竟然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只不过就是帮县令破了一个小案子罢了,我田仵作这些年帮县令破的案子何止上百,竟然被这么一个泼皮大呼小叫,真是气死我了。哼,现在你只不过是一时得宠罢了,等有一天你失宠了,看我怎么治你!

古小东左右看了一下,周围根本没有手套,只能就这样解剖了。哎,在现代都要戴上一副塑料手套的。

古小东拿着手术刀划开了两个死者的颈部皮肤,发现两个死者的颈椎都没有断裂的迹象,不过他却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两个人的喉骨都已经碎裂,这是很明显的凶杀案迹象,因为喉骨碎裂的死者通常都是被人勒死或者扼死之后吊起来的,上吊而死的人喉骨不会碎裂。

古小东庆幸自己能弄到这样一把手术刀,倘若用田仵作的刀,就算喉骨不碎裂,恐怕也会被他那把钝刀弄碎。古小东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被扼死在先,那么凶手一定是绑的活结。古小东看着地上的两捆绳子,一捆已经被田仵作解开,另外一捆还完好无损地放在地面上。

古小东捡起地上的那捆绳子,可是怎么也看不出绑的到底是活结还是死结。古小东拿着绳子走出了地下室,一边走一边研究手中的绳子,一不小心撞到了虎捕头的身上。

“兄弟,你做什么呢?”

“虎二哥,你帮我看一下这个绳子是活结还是死结?”

虎捕头接过古小东手中的红绳,一眼就辨别出来,说道:“活结,活结,这种绑法好久不见了,谁弄的?”

“就是犯罪凶手。”

“对,我想起上吊死的两人都是用的红绳子,难道他们是被人谋杀的?”

古小东点了点头。

“虎二哥,你说这种绑法很久不见了,到底是什么绑法?”

“我家世代都是打鱼为生的,所以我从小对绑结这东西耳濡目染,无论是钓鱼,绑码头,还是织网,都会用到这种绑结的方法。这种绑法看似是死结,其实是活结,是我们渔民专用的一种绑法,既牢实耐用,又方便解开。”

“渔民的绑法?难道凶手是个打鱼的?”忽然古小东的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两年前的史明。可是现在他会在哪里呢?

想到这,古小东飞快地跑进书房找到了县令,此刻县令正在愁眉不展地盯着他那本《金瓶梅》发呆。古小东把他的发现一说,县老爷顿时有了少许的精神,不过依然愁眉不展。古小东心想,难道县老爷还有什么其他担忧的地方?

可是这种事情,县令不开口,古小东也不好询问,万一是私事,恐怕会闹得两边都十分尴尬,搞不好还要被责骂一番。

县令说道:“这样,你通知龙虎两位捕头领着几个人去史明的家中抓人。”

“是,老爷,那我先告退了。”

县令摆了摆手,古小东知道县令一定还有比这个案子更闹心的事情。古小东来到了龙捕头的房间,刚好看见虎捕头也在房间之中,于是将两位哥哥喊了出来。

“两位哥哥,县令让两位哥哥现在去抓史明。”

“难道史明就是犯人?”

“其实我也只是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希望能在抓捕的时候及时发现证据。”

“好,但是就算有了证据,恐怕史明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我刚刚和二弟去坊间打听钟氏被强奸的传闻,听说那天许庄主带着两个手下去了史明的家中,而领路的正是那个姓宋的。那两个手下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被发现吊死在林子之中。”

“原来是这样,那么许庄主带人强奸钟氏的传言是真的喽?”

“这个还不好说,毕竟没有证据,当初史明状告许庄主的那些证物我们将之与钟氏一同埋入了林子之中。”

“对了,去年死的两个人也是用红绳子上吊死的吗?”

龙捕头点了点头,说道:“但是田仵作验尸之后只说是被怨鬼索命,所以我们就没有再审查。”

“这个田仵作真是坏事,那我们现在赶快去找史明吧。”

这个时候古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等,等一下,你们,你们不要去了,史明找,找到了!”

“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史明找到了。其实我早上就想到这件事情一定跟史明有关,史明自从死了老婆之后,突然有了钱,每日都在赌坊里赌博,但是最近几日没有去,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就顺着小道来到了史明的家中,不过我发现他早已经气绝了,是上吊死的,死的时候身上挂着五样红物件。所有东西我都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看来省得去那边跑一趟了。古小东看见几个大汉将史明的尸体缓缓地送入了地下室。

“这样,三位哥哥在这里少安毋躁,等弟弟验尸完之后再找三位哥哥详谈。”

走入地下室,古小东心想,为什么史明也会死呢?这就完全说不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史明是自杀?杀了所有残害自己妻子的凶手之后,史明觉得自己已经死而无憾了,就陪着老婆一起走了?不过他觉得不像,一般赌徒都是自私自利的,很少顾及家里。所以殉情这一说法还是有点太牵强了。古小东又看了看史明脚上的那双鞋,跟这身装束实在太不相称了,那双鞋表面镶着金丝珍珠,鞋底都是用罕见的皮子做成的,摸起来极其舒服,而史明这一身装束除了鞋都显得邋里邋遢的。

古小东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术刀切开史明的喉咙,喉骨处并没有发现碎裂的迹象,难道真的是自杀?古小东的直觉告诉他,史明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他又切开呼吸系统,发现里面并没有淤青,颈椎也没有骨折,如果是上吊窒息致死的人,呼吸系统一定会有或多或少的淤青。可是史明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龙老伯的工具还没有打造好,倘若要开膛破肚的话,只能用那把锯木头的锯。

看来只有如此了,古小东将那把锯拿在手中,感觉有些沉重,不比现代用的电锯,算了,就这样弄吧。

古小东感觉自己像是在分尸,力度稍微掌握地有些偏差,方向就会偏离正常的轨道,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尸体已经被他弄得七零八落。古小东骇然地看着台上皮开肉绽的尸体,觉得自己对死者似乎有些不敬,双手合十默念道:“真是对不起啊,大哥,这东西我用着真是不顺手,不过为了查出你的死因,也只能让你委屈一下了。”

古小东打开死者的胃部,立刻涌出了一股非常浓郁的酒臭味,而且看里面的食物中似乎还有些尚未消化的鱼肉,看来这个死者临死之前的心情还不错,还有心情喝酒吃肉。

古小东拿银针刺入食物之中,银针变黑,果然是中毒而亡,接着才会被人吊在房梁上,再看死者的衣着全部是红色,犹如新郎官一样,让人难免联想是他死去的妻子钟氏冤魂复仇。看来真正的幕后凶手设计得十分认真,将所有的命案都嫁祸给死亡的钟氏。

古小东比对了一下许庄主和宋林脖子上留下的指纹与史明的指纹,却发现死者身上的指纹和史明的指纹一模一样。

看来,应该是史明先掐死了两位死者,接着他又被某个人下毒,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史明在死之前喝过酒,也就是说史明对这个幕后的凶手毫无防备,而幕后的凶手很明显是在杀人灭口。到底这个幕后的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古小东又看了看史明上吊用的红绳子,跟以往的绑法不太一样,这次很简单,是一个死结。

哎,反正我已经验尸完毕了,剩下破案的事情应该交给县令和两位捕头了。

古小东走出地下室,可是并没有因为完成了工作而心情爽朗,反倒有一丝忧郁和担心,一种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为什么会这样呢?

走了几步,他来到了县老爷的房间外,忽然听见有人在屋内窃窃私语,古小东知道一定是县令来了客人,大门紧闭,窗户也关得严实,看来里面一定在商讨着什么事情,他心想过一会再来吧。

这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瘦弱身影,正被两个捕头向地牢方向押送,那不就是赵文墨吗?古小东忙跑过去,喊住了两个押送的捕头。

“赵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文墨满脸的沮丧,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道:“我,我路过史家村,本想到史明家去探望一下,可是却被等候的两个差爷抓住。”

古小东询问道:“两位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赵文墨啊,回到史明的家中想销毁证据,正巧被龙捕头抓个正着。”

“龙大哥他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吗?”

“这个在下就不知了,你自己问龙捕头吧。”

古小东走到县衙门口,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龙捕头,反而看见虎捕头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走回来。看见古小东,虎捕头装成没有看见的模样低着头往院子里面走。

这家伙还真是奇怪,明明看见我,反而装成没有看见,难道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不可能吧,虎二哥可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就算哪句话真的不对了,以他的脾气,他也会当面反驳出来。今天大家的举动着实奇怪,龙大哥迟迟不归,虎二哥看见我也装成没有看见。

古小东走上前去,抓住虎捕头的肩膀问道:“虎二哥,我古铜得罪了你不成?为何装作看不见我?”

“不,不是,兄弟,是当哥哥的对不住你了。”

说完,虎捕头挣脱开古小东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地牢。

奇怪,真是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令书房的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拿着一把檀香折扇,看似书香墨客,但是从眼角眉梢看得出这个人神态极其高傲,这时县令也从书房中跟着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赔笑,口中还不断地答道:“放心,放心,巡抚大人,这件事情我一定帮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巡抚?古小东再看这个男人,果然与县令有些不同之处,虽然穿着便服,服装也并不花哨,但是从衣服的质地上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极其注重外表,正如那句广告词,简约而不简单。这种雍容华贵完全是在那单调的色彩中体现出来的,在衣袖、领口,乃至鞋底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服饰看起来像是出自大师的手笔。

古小东站在一边目送着这位巡抚走出院子。

待县令回来,古小东忙走到县令的旁边说道:“老爷,尸体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没想到县令竟然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抓到凶手了,你下去吧。”

“什么,抓到凶手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归你管了,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说完,县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刚刚的巡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案件一下子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看来只能问问龙虎两位捕头了。

可是再回房去找虎捕头,虎捕头已经不见了踪影。古小东在门口翘首企盼两个捕头哥哥能快点回来,可是半晌也不见踪影,眼见天已经快黑了,古小东决定上街去寻找他们。

转过了集市,来到了谷阳街,街头有两座石狮子。绕过石狮子会看见许多酒馆、茶楼和饭庄,都是各地的美食,看来这就是古代的美食一条街。虽然时近黄昏,可是街上依然人山人海,显得非常热闹。平日里龙虎两位捕头总是说要找古小东去一个叫醉仙居的酒坊喝酒,可是一直没有实现过,古小东看见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立着一个大牌子,一股飘逸的酒香从里面传来,又走近了些,竟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酱牛肉的味道,

不禁将古小东的口水都勾引出来了。

醉仙居!

在下面就已经看见龙虎两位捕头在阁楼上喝酒聊天,不过语气甚是低沉,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情。古小东上了二楼,在与龙虎两位捕头隔着一道屏风的桌子上坐下来。

只听龙捕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说二弟,你这嘴不把关,千万别让三弟知道了,以他那疾恶如仇的脾气,非得牵连进来不可。”

“大哥,我说大哥!你说什么呢!你我两个兄弟原本在水师提督莫秃子手下当武官,不就是因为咱俩疾恶如仇落得如此下场,我俩怕他个鸟!大不了一个脑袋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二弟,你小点声,现在你我年龄大了,不要那么莽撞。你我光棍子两条,死也就死了,但是三弟呢?家里有老娘,有哥哥,古银含辛茹苦将他养大,连个老婆也没娶上,回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咱俩别将这件事情说给古铜知道。”

古小东心想,原来都是二哥从中说的,怪不得。

“现在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我真想活生生地吃了那个狗官!”

“二弟,二弟!你小点声,别喝点酒就耍泼皮!你我可是捕头!”

“哎,大哥,真是气死小弟我了,依仗着自己在京城里的关系,就敢胡作非为!”

“我也看不过眼,真想找个机会宰了那厮!”龙捕头虽然性子不如虎捕头那么暴躁,但是同样也是满腔热血。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然后远走高飞!”虎捕头性子急,话音没落就急着动身,龙捕头一下抓住了虎捕头的手柔声说道:“兄弟,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唉,兄弟,你打小没了爹娘,我打小也出了家门,我们两个就这么投了军,拼命地混出一个武官,可是当哥哥的没有照顾好你,为了替哥哥报仇,你揍了统领之后,我们就被逐了出来。”

“哥哥,这哪里怪你?都怪我一时莽撞!”

“兄弟,干了这碗酒,我们天黑上路,为民除害!”

“干!”

这些话让古小东听得热血沸腾,仿佛一条腿上爬上了一条狂傲黑龙,另外一条腿上跑上来一只血腥猛虎,顺着自己血液的激流冲击到额头上,古小东咬紧牙,一字一句地听着他们说话。他知道,如果自己跟两位捕头一样冲动的话,今天的事情恐怕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可是他很想同样拿起一把刀跟着两位哥哥一起去杀了那狗官,虽然他不知道到底他们想要杀谁。

古小东暗自平复心情,坐在那里听着龙虎两个捕头推杯换盏,直到酒醉七分,夜色已颇深,两位捕头提起刀出了门,古小东尾随着两位捕头走出小巷。

龙虎二人喝得有些醉意,浑然不知后面古小东在跟踪着他们。绕过了金石巷,古小东隐隐地看见两人蹲在阴暗的角落处。古小东心里没有了主意,到底要不要阻止他们呢?

现在倒是不急,姑且先看一看吧。

皎月已经爬上了头顶,古小东蹲在小河边,时而看着两位捕头,时而看看那几株老柳。老柳身姿婀娜,微风拂起的柳枝如少女飘逸的长发。河水微蹙,揉碎一弯金光。粼粼波光,倒映着垂柳稀疏的倩影,十分醉人。

古小东在现代何尝有见过这样的夜晚,真是美不胜收,再看两位捕头依然蹲在那里,似乎刚刚喝了太多,现在已经有了困意。这个时候从拐角出现一辆马车,头盖上垂下流星般的美珠,四匹宝马在前面缓缓走着,后面的车身雕满了精美的花纹,流水行云之间犹如玉壶光转,黄金缕衣飘动,正所谓“宝马雕车香满路”。

古小东只觉得马车走过的地方,就连泥土也是香的。能把泥土弄得那么香的人自然不得了。只见上面下来了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正是白日里见到的巡抚,巡抚拉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走下马车,这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绯令她的肌肤看起来如花瓣般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古小东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再看那女人眉目中秋波飞传,杏眼脉脉含情,一条雪白的美腿飘出长裙,让人浮想联翩。古小东第一次见到穿着如此暴露的古代女子,正巧那女人转过身看见坐在湖边盯着自己的古小东,莞尔一笑,露出的半片酥胸,随那娇声颤了两下。血气方刚的古小东立刻鼻血飞溅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争气了?在现代连黄色录像都看过,到了古代人家只露出了一个浅笑,自己就兴奋成这样。不过再细细回想,那笑容还真是撩人。

古小东哪里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清朝第一荡女陈小莲,乾隆几次出巡名为下乡考察,其实都是为了找这个女人。而牵着这个女人手的巡抚正是备受乾隆器重的傅泰。

当傅泰领着陈小莲走进行馆之后,马车缓缓地驶离了门口,这时龙虎两位捕头站起身子,提起手中的刀。看来两个人要行动了,古小东心中作难,到底是阻止他们还是不阻止他们?回到古代遇到的都是麻烦事情,不如先看看动静再说。

龙虎两个捕头果然是武功高强之人,双手抓起墙上凸起的岩石,身子向上一耸就跃上了墙头,古小东心想,看来电视中演的轻功之类的也并非子虚乌有。可是两米多高的墙自己怎么爬上去?这时他看见在侧面有一个洞,狗洞!

不,那不是狗洞!那只是墙上破了一个洞,古小东心想自己决不能将它当成狗洞,不然钻狗洞多没面子?古小东灰溜溜地钻了进去,心中依然安慰着自己,那不是狗洞。正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不禁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在林子里面见到的吊死鬼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古小东看着吊死鬼向后面跑去,自己壮着胆子尾随着那吊死鬼。他忽然看见地上有脚印,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古小东趁着月光低头看那脚印十分不寻常,比普通人的脚印要大许多。听说这吊死鬼是女鬼,这脚丫子也太大了点吧。

古小东眼见那吊死鬼钻进了一个装饰比较豪华的客房,古小东跑到客房的门口蹲在那里,可是半晌也没有听见动静。吊死鬼跑这里干什么来了?难道还要找人索命不成?如果吊死鬼要了那巡抚的命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杀了那美人的话,那可不妙。

古小东毕竟有些怜香惜玉,他推开门冲了进去,可是眼前的一幕竟让他大惊失色。只见刚刚见到的那漂亮女人正将衣服脱到腰腹,跳出两个雪白的胸脯,古小东站在门口盯着那胸脯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见过女人的胸脯呢。

“那个……那个……”古小东很想找一个闯进女孩闺房的理由,但是憋了半天只能憋得满脸通红,却想不出一个正经的理由来。

“可不可以麻烦公子把头转过去,等奴家把衣服穿上再说?”

“啊,好,好。”在转过去之前古小东还是瞟了一眼女人,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妩媚使任何男人都想把她搞到手。

“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我,我可以转过来吗?”

“可以。”

古小东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陈小莲,脱了衣服就是一个妩媚至极、让人骨头都酥掉的风情女子,穿上衣服却是一个气质脱俗、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古小东盯着陈小莲摇曳生姿的身形,赞道:“姑娘真美,世间恐怕无人能及。”

古小东再细看这女人,发现这个女人不仅有世间女子难以媲美的容貌,更有一双晶莹闪光可以看透人心的双眼,被她盯着犹如一把利刃剖开了自己的心窝子,仿佛什么心思都已经被看透了一般,尤其是现在的色心骤起。

不过陈小莲并没有害怕,反而嗔怒道:“你这个汉子好没道理,平白无故地闯进人家的寝房,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不如我死了算了。”说罢竟然真的拿起旁边的剪刀向自己的喉咙刺去,古小东这下可万万没有想到,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剪刀,剪刀的利刃划破他的右手,鲜血汩汩而出。

陈小莲忽又莞尔一笑,不过那挂在嘴角的笑容转瞬即逝,笑是因为自己假装自杀竟然能骗过这个傻小子,不笑却是因为看见了他满手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喂,你怎么这么傻?我只不过是做戏罢了。”

“我,我,我……”古小东连续说了几个“我”,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女人就算现在让他去拼命,他也值得了。

“你什么啊?人家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看过人家赤身裸体的模样。”陈小莲掏出怀中的香帕撕成两段为古小东包扎伤口。

“对了,我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走进这个房间,你看见没有?”

陈小莲有些不快地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个汉子好没有骨气,看便是看了,还找这种荒唐的借口。”

古小东真是百口莫辩,干脆闭嘴让陈小莲帮自己包扎伤口。

古小东盯着女人的脸,心中不禁浮想联翩,这个女人倾国倾城的容貌就算在现代也十分少见,而且跟巡抚的关系密切,到底是什么来头?

陈小莲的束胸在包扎伤口的时候不时地碰撞着古小东的臂膀,让古小东心里一阵阵煎熬。

“包扎好了,你走吧。”

“我,这就让我走了?”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把我怎么样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至少我冲撞了姑娘,我应该赔偿什么,这样,我兜里还有十几两银子,我赔偿给你吧。”

陈小莲忽然脸色大变,不屑地看了古小东一眼,冷冷地说道:“好吧,银子放在这里,你可以滚了。”

古小东听得心里大不是滋味,看来平日里有钱人都会用银子来博得眼前这个姑娘的欢心,所以她对银子不仅不屑一顾,更生出了无限的厌恶之感。自己真是笨,这样的姑娘怎么会缺银子呢?

古小东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刚要走出闺房,陈小莲喊道:“喂!将我的门关好,我可不想再有人冲进来看我洗澡。”

“是,是。”古小东一脸茫然地走出陈小莲的房间,心情低落了少许,可是出来之后却不见了那红衣女鬼,更找不到龙虎两位捕头的身影。

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古小东的肩膀,古小东蓦地回头,看见竟然是两个哥哥。

“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跟踪两位哥哥前来,怕两位哥哥做傻事。”

“兄弟,我们不想连累你,你赶快走吧。”

“等一下,两位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详情,但是我刚刚看见红衣女鬼来到了这里,不知道她是冲着谁来的?”

“难道是冲着巡抚来的?”龙捕头看了虎捕头一眼,虎捕头点头回应道。

三个人悄悄地绕到正堂,在纸窗上捅了一个窟窿。

“傅大人,万县令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去杭州那边了。”

“恩,事情还是进展得满顺利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完成任务了。”

“怎么回事?两位哥哥,让我看一眼。”

古小东顺着窟窿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站在厅堂之中,虽然穿着红色龙纹武士袍,但是容貌并非是那林中所见的女鬼。在堂中所见之人头戴红缨,虎背熊腰,是一位身材英伟的青年。古小东心想,今天帅哥美女齐聚一堂啊。

再看那青年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就连看着巡抚的时候也漫不经心,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忽然那红袍男人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满是白玉的宝剑,他用拇指轻轻一弹剑柄,宝剑嗖地弹了出来,青光夺目,寒气逼人。

龙捕头不禁喃喃说道:“真是一把宝剑。”

“谁在外面!”红缨男子听觉极为灵敏,猛地几个箭步飞到窗边,龙虎两位捕头武功也不差,虎捕头右手夹着古小东几下跃上墙头。

“今天有高手在这里,不好杀这个狗官,改日再来。”

古小东本想让虎捕头放下自己,可是看见虎捕头就算夹着自己也跟刘翔一样健步如飞,便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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