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轿车疾速冲来!

丝毫没有减速, 油门一踩到底。

苏岸他们车往哪边,对面的车便往哪边。

车厢里两人都没说话,什么声音都没有, 只有刺耳引擎声, 仿佛要将整个黑夜撕裂。

副驾上易胭眉心紧皱,主驾上的苏岸一如既往平静。

也不过眨眼之间, 对面的车便冲到了易胭他们面前。

躲避不开,就在苏岸方向盘快往右猛打瞬间, 对面车出乎意料先一步躲开。

车擦过他们车际,堪堪躲过, 扬长而去。

苏岸忽然沉声一句:“坐好。”

下一秒苏岸方向盘一转, 车头立马调转。

易胭很快便固定住自己, 一阵天旋地转, 苏岸朝来车追去。

可对方的车没一会儿便消失在视野里,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苏岸原本想再继续追,但侧头发现易胭脸色有点不好, 况且即便想追也追不到,车刹停在路边。

苏岸从头到尾都格外镇定, 心跳都不加快一分。而副驾上的易胭则是有些失神,虽然没过分惊惧,但整个人都愣在了副驾上。

车刚在路边刹停, 苏岸便迅速拿出手机,拨电出去。

手机放到耳边时, 眼风扫了眼易胭,确定她没事后才转回目光。

通话那边很快接听,苏岸声音打破车厢静谧:“启中路路段,一辆黑色路虎揽胜SUV, 无车牌,疑似早上运毒袭警罪犯,通知周围交警拦住。”

苏岸声线平静冷淡,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很平淡的事,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注意到对方车型与一些细节。

然而旁边易胭听到这句话时,浑身发冷。

方才那辆车是上次在路上意图撞自己的那辆,易胭绝不会认错。距离上次对方找上她已经过去许久,期间平静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易胭甚至侥幸以为或许只是偶然,对方并没有再找到她。

可今天这辆一模一样的越野车再次出现了,打破了易胭所有侥幸。

上次在公路上的冲撞不是偶然,这次也不是。

那帮人,早就重新找到她了。

甚至也盯上了苏岸。

如若这辆车单纯只是冲自己而来,易胭不至于这般失措。

可对面车里的人同时也是苏岸他们碰到的袭警贩毒那批人,易胭清楚那帮人在生意上一向是行事格外严谨的人,不会做这般鲁莽的事,这样做缘由也只有一个,他们在警告易胭。

他们又再次盯上了易胭,不让她好过。

每次对方凭空出现,从来都不是为了真正伤害她,而是警告,威胁她身边人的安全。

除了手术室里那个是意外,早上苏岸几乎是他们之间伤势最重的一个。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易胭遍体发凉。

她握着奶茶的五指骤然攥紧。奶茶杯被挤压,塑料声响有点突兀。

正打电话的苏岸瞥了易胭一眼。

手里奶茶被易胭捏得变形,苏岸手臂一伸抽走她手上的奶茶。

易胭这才回过神来。

苏岸示意她手里奶茶:“不喝了。”

易胭点头。

苏岸已经挂了电话,推门下车,奶茶扔路边垃圾桶里。

回到车上时易胭已经恢复正常,不会像方才那般失神,看着窗外。

她没跟苏岸多说什么,只问:“是早上袭警那帮人?”

苏岸点头:“嗯,同一辆车,但早上调取各路段监控没找到去向,现在出现了。”

易胭目光从窗外收回:“看见他们脸了吗?”

这问题可以说是问得丝毫没有意义,如果早就看见了的话便可以直接通缉了。

但苏岸还是看她一下,回答:“没有。”

易胭也没看苏岸,直视前方:“嗯。”

苏岸没再在原地停留,调转车头离开。

回到交通匆忙,鸣笛喧嚣的城区,易胭有些不真实感。

她一直侧头目光落窗外,车到半路,她忽然说:“他们认识你。”

苏岸嗯了声。

“为什么?”

车正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苏岸侧眸看她:“不清楚。”

易胭头转回来,看向苏岸:“他们袭警了。”

苏岸:“嗯。”

“还贩毒了,”易胭目光安静,安静到一种死寂,“或许还吸毒了。”

苏岸也看着她眼睛。

易胭说完轻声一句:“你们警察可以把他们抓到吗?可以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她的询问很轻,像是一个小孩不切实际地向大人要天上星星。

绿灯亮,前方车流开始流动。

易胭梦醒一般,收回视线,正想说没什么。

身旁已经没再看她的苏岸却是一句:“可以。”

易胭一怔。

车往前走,苏岸道:“我没办法跟你保证一定,但至少会尽力。”

易胭转头,几秒后很轻地笑了声:“你真好啊,苏警官。”

第一次,易胭口中说出的苏警官不带任何调戏不正经意味。

苏岸没理她,车驶过红绿灯路口。

/

回家吃晚饭后,苏岸照旧没在家里待着,易胭一人留在家。

厨房收拾完毕后易胭到浴室冲了个澡。

晚上睡前想起明天是5号,5号是戒毒所探视的日子。

易胭上个月没去看易檬,上次她给她留下的钱足够她花上两个月。

她没去看,易檬也没给她打电话,上次见面还是易胭陪崔依依去看崔环杰,顺便她也探视了易檬。

卧室一片黑暗,易胭平躺在床上,视线无焦点。

今晚的事打断了她这两年来的平静,一直以为总算是风平浪静了,才知道人一直在暗处盯着,时不时出来猎物。

她们母女根本从没逃出过他们视野。

不知过多久,易胭闭上眼睛。

某刻易胭眉心顿皱。

为什么她注定出生便命运不公。

睡前易胭眉心还是紧皱的,明天该去看易檬了。

凌晨三点苏岸回到家。

易胭傍晚回家时,说想让苏岸回来,他回来了。

卧室一片漆黑,苏岸也没开灯,从浴室冲澡后才上床。

不过刚在旁边躺下,还未来得及沾枕,身旁的易胭忽然挤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腰腹。

她在黑暗中出声:“回来了?”

苏岸手穿过她脖下:“没睡?”

易胭顺势枕上:“睡了,你吵醒我了。”

易胭一向警惕性强,平时一人睡觉稍微有点动静她便警觉。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苏岸吵醒她,而是她也根本没睡。

苏岸清楚易胭没睡,但也不拆穿她:“嗯。”

男人身上带着干净的沐浴露香,刚才被窝外进来,身上稍带一丝水润凉气。

易胭却抱着他不撒手,苏岸也任由她抱。

易胭睡的位置有点下,苏岸托住她臀部往上托了托。

易胭微抬头,去亲苏岸下巴:“苏警官,为什么摸我?有损职业风范。”

苏岸:“……”

黑暗中隐约能看出对方轮廓,他淡淡看了她眼。

易胭不撩苏岸便心痒,总得说点什么,但或许今晚心情有些异样,她也没再继续下去。

易胭躺在苏岸怀里,过会儿问苏岸:“我记得你以前是裸睡,现在怎么不了?”

苏岸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话出口也不是十分正经:“你不也是。”

深夜给男人低沉嗓音染上浓重倦色,带着点平时没有的慵懒。

易胭:“……”

她再次抬头,声音佯装不满:“你这怼人毛病跟谁学的。”

苏岸很镇静一个字:“你。”

易胭:“……”

以前高中易胭可不少怼苏岸,苏岸不喜说话,而她对他又停不住口,这种差距经常会使易胭感觉被冷落,每当这时候她都会怼苏岸。

反正埋怨了他也不会回嘴,任她骂。

“行吧,”易胭又往苏岸怀里缩了一分,“的确是我。”

苏岸自律性高,从来不受旁人言语行为影响,更不会有被人教坏一说。

从来只有他自己自愿学坏。而他也只让易胭教坏他。

苏岸没说什么,只是将易胭又往怀里揽紧一分,嗓音有些熬夜沙哑:“睡了。”

苏岸睡眠一向不足,易胭也不吵他:“嗯,睡觉。”

被窝里很快暖和起来,苏岸体温比她热些许。

原本易胭根本睡不着,此刻待在苏岸怀里开始渐渐发困。

两人呼吸交缠。

过不久易胭也睡了过去。

/

隔天早上易胭原本需要上班,但因为要去戒毒所探视,易胭与一位同事调班,换成夜班。

早上醒时身侧已经没人,苏岸走了。这样也好,便不用告诉苏岸她去做什么。

不用上班易胭在床上多躺了两个小时。

十点才到戒毒所,戒毒所有看人的规定时间,易胭照例登记交钱后到隔壁等易檬出来。

易胭来看她易檬明显很高兴,不停跟易胭说话。

隔着玻璃,易胭发现易檬要比上次见到的瘦了不少,原本下巴就尖,现在显得越发尖了。

易胭问:“钱不够?”

易檬对着电话讲:“怎么问这个?够呢。”

易胭:“瘦了。”

易檬安静一瞬后才道:“我好着呢,应该是最近热胀冷缩了,最近降温了。”

易胭看着她没说话。

她一没说话易檬便心慌,话出口有几分小心翼翼:“这是戒毒所,没办法吸毒的,你别怀疑妈妈。”

“我没怀疑你。”易胭说。

易檬笑:“没怀疑我就好。”

易檬是长得很漂亮的,易胭长得便像她。但母女性格截然不同,易檬反倒比易胭这个女儿还要小女孩,性格也比较天真。

她忽然问易胭:“他们没再找过来了吧?”那帮毒贩。

易胭正琢磨遇到的事要不要告诉易檬,易檬突然这么问,易胭看向她。

易檬看易胭这眼神,唇角的笑慢慢消失:“他们、他们找来了?”

易檬会吸毒也是受这帮人迫害,那双总带几分天真的眼睛里现在满是恐惧。

易胭看着她眼睛,话到嘴边改口:“没有。”

易胭说什么易檬便信什么,她骤松一口气,微拍胸脯:“没有就好。以为我们躲了这么多年,他们又找来了,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易胭心绪忽然悲哀起来。

他们的安全地早就不安全了,她的身边人也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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