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既然心里不爽,奥斯维德脸上就摆不出多好看的脸色。

三番两次地表达对自己的喜爱这实在有点脸大,凯文也不再重复那个确实见鬼的理由,只摆了摆手道:“总之就那么个意思吧,你不是看光明神挺顺眼的么,相信能理解的。玫瑰旧堡那边,我一定要去。”

奥斯维德想也不想道:“我不理解,别做梦了,不会让你去的。况且你从来也没主动提过法厄几次,怎么突然就喜欢他了,骗鬼呢?”

皇帝一方面觉得凯文不可能单单为了法厄就不顾危险,去玫瑰旧堡一定另有原因。可是玫瑰旧堡那边能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固执的呢?那里除了残垣断壁就是黄沙漫天,除了因为法厄,他还能因为什么呢?

自认为理智地分析了一通,奥斯维德心里的不爽感不减反增,脸色更不好看了。

而凯文毫无所觉地继续道:“谁说主动提了才叫喜欢,我这——”

他话说了一半,倏然住了口,转头朝一旁直通内院的直廊望过去。黑着脸的奥斯维德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就板着一张人人欠他一座金矿的棺材脸,也跟着转过头去。

刚拐进直廊的一个人影怯生生地刹住脚步:“陛下,阁下……早。”

“早。”凯文冲他点了点头。

自从凯文挥着鬼爪子把辛妮亚吓哭了之后,为了以免小姑娘再受惊吓,也以免凯文被笨手笨脚的丫头碰到伤口,奥斯维德不得不再次给小丫头下了个禁足令。

不过这个禁足令并不苛刻,没有要求她像之前一样整天呆在房间不许出门。这个所谓的禁足令只是禁止她有事没事往凯文房里跑而已。辛妮亚非常喜欢凯文,又因为少了讲故事的一员大将,很是哭闹了几天。在那之后,她又重新缠上了好说话的少年安杰尔。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被人听到皇帝和指挥官吵这么幼稚的架,奥斯维德觉得莫名有点儿尴尬。他闻到了一点清淡的花香,就借机转了话题。

只是他忘了自己正顶着一张锅底脸,开口问话简直有种厉声质问的感觉,吓得安杰尔活活僵成了一根立柱。

少年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抱着怀里的花枝解释道:“辛妮亚殿下昨天问我多罗圣花长什么样,我就去给她摘了一只回来。”

“我们这里多罗圣花很少见啊。”凯文道。

安杰尔“嗯”了一声,点头道:“我本来想画个图给她看,结果刚好看到军营后面的悬崖壁上长了一支,我就折来了。”

他抱着花枝的手臂上还有一道结了疤的擦伤,显然没少费劲。

“我很高兴你把辛妮亚的话看得这么重,不过下次这种事情不用这么认真,从悬崖上翻下去可没人捞得了你。”奥斯维德道。

安杰尔:“……”

皇帝的脸色显然还没切换到“高兴”的频道上来,跟他的话语内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莫名有种嘲讽感。

随口问了几句之后,奥斯维德便挥了挥手,让安杰尔去找辛妮亚了。

听到了皇帝和指挥官讨论“喜欢不喜欢”这种问题的安杰尔显然也有点儿尴尬,一被放行,就忙不迭地跑了。

被皇帝定义为外人的人一走,他便瞬间拉下了脸,冲凯文斩钉截铁道:“想去玫瑰旧堡,门都没有,说不行就是不行。”

撂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大步朝会议厅走去。

凯文挑了挑眉,莫名感觉皇帝陛下在闹脾气。

“我最近脾气还真是温和……”他老人家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心说这要是放在以往,他三句话说不到一起差不多就该直接动手了,尤其对着奥斯维德这种不需要他客气的。

他摇了摇头,远远地缀在皇帝身后,也跟着回了会议厅。打算吃完早饭,回头再找机会跟奥斯维德说,实在不行那就只好动手了。

有早餐打底缓了缓脑子,众人再次在桌边坐下后,效率又高了许多。

这回很快便敲定下了去玫瑰旧堡的领队人——赤铁军副指挥伍德。而去过法厄神墓的精锐小队副队长尼克,成了伍德这次的副手。

所有军团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三天之后的入夜,按计划分批准时出发。

凯文对此暂没发表任何言论,只打定了主意回去要揍奥斯维德一顿,哪怕他是皇帝。

不过这个打算并没能立刻实现,因为在散会的时候,奥斯维德出了点状况。

就见身形高大的皇帝脚步虚了一下,一手撑住桌角,皱着眉低头晃了晃脑袋。看

起来有点儿不太舒服。

“陛下您怎么了?”离他最近的大臣紧张地问道。

虽然奥斯维德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但是经过上回圣水一事后,大部分大臣和军团指挥官心理上都稳稳地跟他站在了一边,对这个年轻的皇帝非常有好感。尽管皇帝经常绷着脸不太温和。

凯文倏地转头看他:“怎么?头晕?”

奥斯维德用力眨了眨眼,缓了一会儿,又捏了捏眉心,这才睁眼站直身体道:“没事,一夜没睡,眼睛不舒服,很正常。走了。”

众人面露忧色,再三确认,一直不太放心的模样。

奥斯维德这人有着年轻人的特质,在体质体格方面格外死要面子,好像身体出现一点小毛病就是天大的侮辱一样。他被关切得直接毛了,众人才讪讪离开。

凯文还打算磨一把,于是没有直接回军营,而是跟着奥斯维德朝内院走。

“刚才怎么了?真是眼睛不舒服?”凯文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问道。

奥斯维德“啧”了一声,下意识要炸,但是和凯文的目光对上,又默默把不耐烦压了回去,道:“差不多吧,就是眼前突然一黑,站急了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凯文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奥斯维德斜着眼睛看他:“你跟过来做什么?又想说服我让你带队去玫瑰旧堡?”

凯文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非常干脆。

“你……”奥斯维德被他这副光棍样儿气了一下,他顿住脚步,宽大的手掌一把钳住凯文的肩膀,止住凯文的步子后直接掰着他转了个方向:“找打的法斯宾德阁下,大门在那边,滚。”

凯文:“……”

“我看你是真的浑身皮都痒!”之前还觉得自己非常温和的凯文·法斯宾德阁下转眼就扯下了一层伪装皮,抬脚就想照着皇帝的脸印下去。

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奥斯维德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小腿,正要借力把凯文抵去墙角,限制行动,就听见皇城巡骑军指挥官彼得又举着急报来了:“陛下!皇城刚收到——诶?!”

彼得被眼前两人的姿势惊傻了,原地站成了一根壮实的棒槌。

凯文毫不客气地借势一歪脚脖子,在奥斯维德腰间捅了一记,迫使岔了气的皇帝把他的腿放下。

奥斯维德抹了把脸,严肃地抬头看向彼得:“又有什么事,说。”

“我不是故意来打扰的……”棒槌一脸尴尬道。

“放你的屁!”奥斯维德劈头便是骂,“究竟什么事,赶紧说。”

棒槌虽然不知道自己放什么屁了,但知道他再不说正事,皇帝真能把他叉出去,于是赶紧正了脸色把手里的一小卷纸递了过来:“刚才收到了这封求救信,来自沛达城国王斯托。”

奥斯维德展开卷纸迅速扫了一眼,了解了始末——跟奥斯维德达成协议的城邦国国王在金狮国逗留了一阵子,都陆续回了城,他们带着逃来金狮国的难民,有老有小,速度没法太快,这会儿几乎都才刚到自己的国家。

最远的沛达城国王斯托眼看着就要抵达城门了,却遭遇了袭击。

袭击者是躲过了雨季的沙鬼,它们进攻起来简直犹如风卷残云,斯托的队伍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全部落进了沙鬼的手里。

“现在有沛达城的新情况么?”奥斯维德眉头紧蹙着问道。

“刚才接到信我就派人去打探了,过会儿应该能收到回音。”彼得答道。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彼得派去搜集信息的人便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两个坏消息——

一是沛达城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沙鬼以某种手段全权控制,民众全被收押,连国王也不例外。二是其他几个城邦国也同样没能幸免于难,几乎全部都遭到了袭击,境况非常惨烈。

“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彼得又道。

“什么?”奥斯维德问道。

“雷音城还没沦陷,国王西奥多返程途中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结果在半路接到了其他国家遭袭的消息,当即就掉头返回了,希望能得到我们的支援。刚才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已经快到国界线了。”

西奥多的队伍来得比他们预料得快得多,也狼狈得多,看起来跟之前的难民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天夜里,西奥多挂着一声破布,带着四名比他还破的贴身护卫,见到了奥斯维德以及还没离开内院的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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