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周艳琳提早给秦菲准备好了行装, 是一条及膝束腰微蓬小礼裙,淡黄色简单款式。

秦菲起先并不知道,拿到手站镜子前一比, 蹙眉道:“妈, 你是不是拿错了, 这裙子太隆重了。”

周艳琳站一边帮她往身上套, 嘴里说:“平时穿得太随意, 现在穿条裙子就觉得隆重,你也不好好打扮自己,去参加人婚礼要重视些。”

秦菲发愁:“可是我穿这样, 别人会以为我在砸场子。”

周艳琳听不下去:“你可别高估自己,新娘的风头哪能让你抢去。主要是你穿着这件给我学淑女一点,站裴笙身边也显得搭配。”

秦菲穿好礼裙, 提着裙摆转了一圈, 尺码恰好合身, 舒适又大方。

她渐渐看对眼了,也接受下来。

接着开始弄头发,准备扎一个简单的丸子头。

周艳琳赶着出门,刚走又折回来, 往她包里塞了红包, “到时候别忘了给。”

“知道了。”

傍晚, 裴笙的车将到之前,打了一通电话, 秦菲提前站在楼下等。

秋天的风带着一丝微凉,好在天气晴朗,落日暖阳洒在人身上,温暖舒服。

秦菲闲来无事, 用声音逗着路边的狗玩,但由于脚下踩着半高跟鞋,不方便追着它玩。

刚想闹的时候,裴笙的车就来了。

车一按喇叭,秦菲听见回头,从车前头绕过走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裴笙看向车前方,问她:“喜欢狗?”

秦菲坐正捋平裙身,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裴笙没接下去,将目光收回来,眯着眼打量起她这身不同以往的风格。

秦菲注意到,心里有些期待,抚弄着头顶的发梢问:“我今天好看吗?”

他眼神中多了一份道不明的光彩,点了点头:“不错。”

他说不错,那应该是很高的赞赏了。

秦菲心中隐隐得意,难得被他夸了一回。

之后车子上路,两人又很寻常地聊了几句,到了举办婚宴的酒店门口,正待找车位停车时,秦菲不经意问:“红包带了吗?”

裴笙点头:“带了。”

秦菲忙嘱咐道:“那你别出了,待会儿出我的那份就行,我妈都已经算好了。”

裴笙正单手倒车,停到线上拉手刹,转回头看她:“既然一起了,那就让我出,你的先放回去。”

秦菲想了想觉得不妥,坚持道:“不能让你出,你是我带去的,当然算我的钱。”

裴笙听她嘴里一句你的我的,有些不乐:“你跟我,现在还需要分那么清吗?”

秦菲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回答,想了想放弃坚持,但那时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问道:“那以后要是分开了,我这钱需要还你吗?”

裴笙早知道不能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中听的,绷起指尖作势要往她额上弹:“脑子里瞎搅和什么玩意,为什么以后会分开?”

秦菲往自己座位上缩,讨好地笑:“我只是假设这种情况,你会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不会,这点度量都没有,算什么男人。”他十分肯定地说,完了又不忘警告她,“这个假设给我从你脑中消灭掉。”

秦菲听话地点了下头,接着伸手摸到脑袋边,像是从里面掏出什么,拿下来后对着空气一拍,同时看着他说:“拍掉了,没有了。”

裴笙看这傻乎乎的人有些无语想笑,身子忽然靠近她,手摸到人肩膀边,暧昧地磨砂几下,说了句:“很乖,那把我装进去。”

婚宴正逢长假,来宾很多。

进门厅的时候,最终还是裴笙出的份子。

有些长辈没见过面,看着他气度不凡直打量,直到见秦菲挨着他站,又经一番介绍,才明白他是什么身份。

简单客套过后,主人家将他们迎进门,又按初次见面礼顺手递还给他一个小红包。

秦菲见他坚持不过终是接下时,咦了一声调侃:“你这么大人都有,为什么我没有。”

裴笙将红包砸她怀里:“自己买东西去。”

秦菲不好接受,特意指明说:“还是你拿着吧,这是给外甥女婿的见面礼。”

他仍旧不接:“那就做成嫁妆,将来再一并带过来。”

“……”

两人在亲戚席落座,边上都是一些亲人,人多热闹地谈天。

秦菲发现,不管她跟谁搭话,最终对方总能将目光移向身后的裴笙,然后双方开怀畅聊许多事,从小家到目前的国家军事形势。

秦菲一嘴都插不进去,于是逗着不知从哪跑来的小孩玩。

小女孩可爱得很,粉嫩嫩的公主裙,脸蛋红扑扑,羞怯地在秦菲面前走来走去引起注意。

秦菲拿起果盘上的糖果,引诱女孩过来,并逗她:“喊我姐姐,我给你吃。”

小孩羞赧地纠结了好久,才弱声弱气地喊道:“姐姐。”

秦菲心欢喜地递给她:“乖!”并偷摸对方的脸。

恰好小孩的母亲过来,谢过了几句,鼓励女儿对秦菲边上的人打招呼:“那他叫什么呀?他是姐姐的男朋友。”

裴笙正跟人讲话,中断后回过头来,见是小孩,温和一笑,脸上也有些期待。

小孩见是生人,没了先前面对秦菲时候的松惬,反而怯生生地要躲开。

小孩的母亲抓住她过来面对,又哄她:“别怕呀,叫一声,会有更多的糖果呦。”

裴笙顺势就从桌上抓了一把糖过来。

小孩注意到了,眼神盯着糖果张口喊:“叔叔!”

裴笙的手伸到一半,表情有些尴尬。

同时,秦菲跟小孩的母亲也愣了愣,随后相视一笑缓解气氛。

“喊错了,应该叫叔叔……”秦菲想及时纠正过来,却反而口拙错上加错,她立刻捋顺舌头清楚地说一遍,“不对,是哥哥,叫哥哥……”

说完,秦菲自己都憋不住,她忽略掉某人侧面扫过来的凌厉眼神,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转过方向看别处去了。

最后在女孩母亲的指导下,小孩终于正确地喊了出来:“姐夫好!”

这么喊出来听着就更怪了,秦菲心想着这应该是她见过年龄差最大的姐夫了。

裴笙虽然脑中梗着一根刺,但还是将糖果送了出去,并摸摸女孩的头发,弯唇一笑说:“乖啊。”

秦菲偷偷回头看去,突然觉得他在说这词时,表情是多么宠溺。

婚宴终于开始,进行到新人走排场时,宾客们一致举手机留影。

秦菲也禁不住美景拍起来,裴笙在她身后看着,问道:“觉得浪漫吗?”

秦菲一瞬不眨地看着:“嗯。”

他的目光从台上落到她身上,注视了一会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场景?”

秦菲没仔细想,随口一说:“跟这差不多就行了。”

裴笙转眼看向四周婚宴布置,回头再看人后脑勺,一眼都没看他,也不知是不是在敷衍,就忙着手头上的录影,索性作坏在她那丸子头上捏了一把。

秦菲感觉到,举着手机不方便回头,身子靠后道:“干嘛?”

裴笙拿手指戳她的后肩:“你看我一下。”

恰好话被杂声盖过,秦菲没听见:“啊?”

裴笙倾身向前,在周围人被台上新人吸引目光,无暇顾及到这边时,贴在她耳后轻咬了下她的耳骨:“我让你回头看我。”

秦菲一个激灵颤抖,手机差点没拿稳,气急败坏地回头,刚要质问他,却见人支着手肘托腮微笑看着她,眸中映着场上无数渐变灯的色彩,像是染上了数不清的暧昧之色。

他就坐在那儿,安静冷清,像是看了她许久,又像是想什么想了很久,与周围的热闹非凡不同,唯一的特别之处是,他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自己。

那一瞬间,秦菲有些耳鸣,心跳加速。

*

婚宴结束,外面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暴雨,门口也堵起了人。

秦菲手撑着额头挡雨,露出的膝部都有些颤抖发冷。

裴笙让她站在檐下,叮嘱她:“在这儿别动,我去拿伞。”

秦菲看着他冲进雨中,还没来得及喊点什么,这行动力速度的男人就跑得没影了。

没过片刻,裴笙折返,撑着黑色大伞,走近后朝站在台阶上的秦菲伸手。

秦菲穿着高跟鞋,被湿漉的雨水黏地难受,稍微蹲着腰重穿了下鞋子。

裴笙见状,在她面前背过身子,命令她:“上来。”

秦菲明白他举动,顺势弯腰趴上他的背部,勾住他的脖子让自己抓稳。

裴笙在她上去后,单手托住后面,往上掂了掂。

由于裙摆外阔,直到裴笙的手接触到那片软绵绵的布料时,才明白过来他手伸错进了她裙子里,直接按在了安全裤上。

秦菲一时羞极,声音结结巴巴:“你……错了。”

裴笙已经知道,想说雨大忙着走路,也没空折腾她,但一想她那别扭劲又干脆不说。

他将雨伞交给她:“拿着。”

秦菲接过,替两人撑起来。

裴笙腾出一手按住她的后裙摆一收,先前藏在她裙下的手紧跟替换出来,这才加快脚步走向车子。

一路上,他又因这事告诫她一句:“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裙子。”

秦菲喏喏地应着。

这是他第一次背她,男人的后背肌肉健实,穿了西装更加挺括有型,秦菲趴在他的肩头问:“你经常健身吗?”

他答:“一周两次。”

秦菲了然,她平时不爱运动,觉得枯燥乏累。如今转念一想,这关键时刻男人的力量说来就来,也不枉他在军营待了那么多年。

裴笙很快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放了进去,自己收了伞从另一边上。

进了车内,雨水的凉意仍充斥着。

秦菲带了小外套,穿上后对他说:“路有点远,你慢慢开,我不着急。”

裴笙没有回应。

秦菲本不在意,仅是知会他一声,但随后又感觉不对,换做以往不管怎么他都会应一声,何况还是如此安静的空间内,他不可能没听到。

她心下异样,刚转头想问,便听他说:“今天不回你家了。”

她下意识问:“那去哪儿?”

“城市环线那儿处处堵车,穿过市区回去太迟。”他转过脸看着她说,“去我那儿,离这儿近。”

*

秦菲也不知怎么,自己没什么反对就应下了。

当时看着他的侧脸,忽然间想起先前在宴席中,他托腮含笑看着她的样子。

她还一直没问,难得看到他一副痴神迷茫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今天这男人,就像是冷硬的石头缝里开出的花,稀奇到让她不停地偷看好几回。

于是在回去的途中,他感应到她的目光,笑着将她的脑袋扭回去,理由是他想安心开车。

抵达裴笙的公寓,不过十分钟路程。

秦菲脑中一直想着晚上怎么睡,毕竟她曾经来过这只看到一间房。

虽然床很大,但这不是她答应跟他回家的理由,可当她站在他家门前,她也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过来。

可她已经来了,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裴笙开了门领她进屋,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裴笙的公寓装修简单,深黑色系如主人般冷硬,眼见之处基本都是军人用品,门口的展柜上放着一些坦克模型。

秦菲感觉进来以后,浑身都被男性气味包围着,气势感太强。

两人在外多多少少淋了些雨,裴笙进门直奔房间浴室,出来后给她递了干净衣服让她去洗。

秦菲看着手上的衣物疑惑:“你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裴笙推着她进去:“给你买的。”

秦菲还想问什么,他明显不愿再答。

进去后,门被他主动从外面关上。

秦菲站到镜子前,将一套睡衣裤摊开来看,粉色蕾丝少女系,应该算是直男的风格了。

不过也不算难看,挺合她意。

秦菲快速洗完了澡,穿好衣服,收拾完毕走了出去。

裴笙恰好在门口等着,秦菲一个脚步刹住,看着他换了居家的衣裤,有些吞吞吐吐:“我好了……你进去吧。”

他点头:“嗯,你先去床上睡。”

“……”

秦菲进卧室,一张大床醒目摆着,好在地方够大够宽敞,应该是够睡的。

她脱了鞋子选一边躺进去,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才想起什么,又找到自己的手机,给周艳琳打了电话。

谁知对方已经知晓,不用想肯定是里边那男人通知的。

秦菲又多余地解释了一遍,那边只是让她早点上床睡觉。

秦菲已经不能联想睡觉二字。

她转身扔了手机,赶紧上床,先在被子中间划了一条线,算是分割了二人的被子资源。

认为他已经够地方了,她自己翻身躺下,关灯催眠自己。

裴笙进门的时候,直接打开了灯,秦菲还未睡着,被刺得闪了下眼,没有睁开。

她装睡,手悄悄抓紧被子。

裴笙早瞧见了,在门口无声笑着,然后关上门。

床侧陷下去的那一刻,秦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很直接地暴露了自己。

她感受到他钻了进来,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他,猛得掀开被子起身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裴笙没有应,看着她从眼前溜走,等了两分钟没见动静,他也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

他敲门:“好了没有?”

秦菲在里面喊:“没好。”

“吃坏了?”

“没有。”

裴笙心中已有定数,手将门把往下压,居然推进去了。

如他所料,秦菲在里面干站着,脸色焦虑。

“怕我?”他人走了进去,将身后的门轻轻关上。

秦菲抓着洗手台边,眼睛四处飘,低声否认:“不是。”

他朝她招手:“过来。”

秦菲没动。

他主动过去,手抓住她的肩:“不睡觉,跑里面来照镜子?”

秦菲双手反复交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笙也单手撑着台子,站在她面前说:“在学校里,也没见你这么怂,现在没外人,就这么避嫌了?”

秦菲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那张床好像太小了。”

“你还要多大?”他笑问,“睡地板?”

秦菲抿唇不出声。

空间内安静了会,他又问:“想歪了?”

可不就是在说那事,秦菲不相信他没想歪。

“想歪又怎么了?羞耻吗?”他换了个站姿,背靠在台边,人却依旧严严实实挡在她面前,“需求都可以有,又不是让你现在生孩子。”

她低声说:“要是万一不小心有了呢?”

他笑道:“照你这么想,人得想要孩子了才能做,这得憋死多少人?”

秦菲不回答,转过视线看边上,突然间发现,她的内衣还挂在墙上,先前忘了取走,那款式很前卫,是特意为了今天的礼服而搭配的。

收回视线,她脸不由自主红起来。

裴笙以为他说的话让她觉得害羞,又换条思路解释:“至少我保证,在你有自己学业的这几年内,不会让你有这种万一”

秦菲抠着自己的指甲,闷声问:“那你憋坏了怎么办?”

她看过小说,男人在那方面经不起忍受,忍受久了还会留障碍。

裴笙哪里知道此刻她脑袋里想着那些毫无根据的情节,替自己辨清道:“没听过安全措施吗?”

秦菲似是脑袋被人敲了一记,经他提醒才恍然醒悟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个安全吗?”她多此一问。

“你认为呢?”他反问。

她不说话了,似乎默认,心底又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搞得待会该发生点什么一样。

沉默了会,他又问:“你还有什么顾虑?”

秦菲低下头,不敢看他:“我现在有点……”

他接下去:“紧张?”

秦菲点点头。

裴笙双手从她腰间穿过,突然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让人坐在镜子前的台面上。

秦菲坐不稳,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

“这样看着我。”他命令。

由于坐的地方高,秦菲想不看也不行。

他问:“现在还紧张吗?”

秦菲心渐快起来,又有些口干舌燥,舔舔唇没回话,对视了几秒又转过头。

“看着我。”他将她的头扭过来,“说话。”

秦菲再次面向他,心里愈发紧张,仿佛已经能预知到之后的局面。

见她跟个闷葫芦似的欲讲不讲,他清楚她这会心里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裴笙拿手顺着她的背脊,凑低头看她,目光打量得她无处可避,轻哄她:“我对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难得这么温柔如水,秦菲觉得自己都被蛊惑,点点头:“好。”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没有。”她想也没想果决摇头。

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将她肩上掉落的细发往后拨,又轻捏她颈间的肌肤,只觉得她现在就是一只被驯服的小野猫。

他在肩膀处来回抚摸良久,见她紧张度消了下去,人也不显得那么紧绷了,拍拍肩膀安慰道:“既然你没准备好,以后再来也不迟。”

秦菲听他说这话,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似乎被打空,人也无端焦急起来,但又不敢表露声色。

见他准备撤退,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支支吾吾道:“……不是的。”

裴笙手落到半空,目光定定地看她:“不是什么?”

秦菲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这次不想再拖延,松开嘴唇一鼓作气:“不是没准备好。”

她说完这话,男人已平淡的眸色倏然间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大战进行时。

裴指挥:小秦啊,这大战怎么持续这么久?我这身体要承受不了了。

秦操作:指挥长,中间杀出个程咬金,咱敌人变多啦。

裴指挥:那炮够用吗?

秦操作:还不知道,暂时够用。

裴指挥:那就加上去,把他们全打得稀巴烂。

秦操作:是,指挥长。

裴指挥: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操作:指挥长放心,我刚还得到一个消息。

裴指挥:什么消息?

秦操作:据说对方最近使用空投在增加物资力量。

裴指挥:狡诈,那咱们有吗?

秦操作:咱有,您不派呀。

裴指挥:那就赶紧啊,这关头了还问我干什么?飞行员呢?

秦操作:指挥长,您忘了,我本是飞行员,轰炸机开得溜。

裴指挥:你先闭嘴,赶紧把这炮车给我加速开完了。

秦操作:指挥长,这还要开下去的话,大路都已经暴露了,得抄荒野小道了。

裴指挥:那就抄小道。

秦操作:小道您熟,我听您的。

裴指挥:那你过来。

秦操作:嗯,咋了?

裴指挥:看见我的胸前的红心了吗?这就是小道,往这儿加速。

秦操作:……

——————

接下来的情节被作者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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