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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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领到小标兵的徽章, 秦菲这一趟算是载誉而归。

更不用说，这荣誉还是某人亲手颁给她的。

颁奖时，秦菲见着某人全程春风满面, 就跟刚生了孩子似的, 秦菲忽然有些后悔为了打赌让他这么嘚瑟。

回程的路上, 班上那两个女生怕将她冷落了, 其中一个自动起身让给她坐, 独自去协调人际关系了。

受到暖心的照顾，秦菲不好推脱，于是应下。

她悄悄看车前方, 某领导一个人占着两个座位，悠然自得。

当天回到学校，为了对半个月的军训与教官们做正式告别, 晚上在操场上举行了临时活动。

同学们不再有任何束缚感, 每个人洋洋洒洒给教官写大段话, 作为告别的寄语。

说的最多的中心意思不过是：教官虐我千百遍，我待教官如初恋。

有人当场念了出来，真诚实意有笑有泪，离别前的伤感情绪瞬间就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有女生憋不住喊出声：“教官, 我们会想你的。”

王教官有些羞赧, 开玩笑说：“别想我, 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死了。”

同学们一致地呸了一声。

大伙儿感同身受，甚至听见有人哭出了声, 还有几个女生跑到教官身边主动拥抱上去的。

顿时，阵营有些乱，不少人举动有点疯狂。

譬如，某个班级突然传来起哄声, 热闹非凡。

好事者们纷纷起身奔过去看戏。

秦菲被周素拽着，边跑边问：“什么情况啊？”

“好像是有教官在告白了。”

秦菲难以想象：“这么夸张？”

周素说：“谁知道呢，或许半个月处得有感情了呗。”

秦菲觉得不太妥，虽说军训结束发生这种事在情理之中，网上也有很多类似新闻，但却很少有靠谱的结果。

凑着热闹到了直播现场，果真见到人群中站着一男一女，伴随着周围的起哄声欢呼声。

女的是学生，男的是她们班教官。

彼此似乎两情相悦，在大家的热情支持与推搡之中，情深渐浓地对视暧昧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彻底打断此刻浓情的氛围。

“你们在干什么！”

秦菲回头，一眼瞧见裴笙，陪同来的还有校主任，貌似是被谁通知过来的。

周素小声说：“糟了，营长来抓人了。”

果不其然，来人脸色相当不好看，二话不说闯入人群内，直接将那教官拽出去，并吼道：“谁准你们这么做的？”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难堪，几位教官纷纷从别处过来，帮忙协调此事并维护学生秩序。

周素在秦菲耳边说：“你有没有发现，营长还有点教导主任的样子。”

秦菲心不在焉地说：“他比教导主任要好看。”

周素摇摇头：“不过他刚才凶起来还挺可怕的。”

秦菲有些担心闹出什么事，想靠近去看又被教官们劝走。

大伙被动地走了点距离，那边操场安静下来，还是能够清晰听见有人在放狠话。

“你们每个人，谁要是再敢勾搭这儿的学生，出了学校，我一个个弄死你们……”

过了不久，放狠话的人走向学生群，又再次忠告：“别问教官要联系地址跟手机号码，离开这儿他们不再是你们的，而是国家的部队的。听明白了没？”

同学们一致点头，无人敢吭声反驳。

周素私下悄悄评论：“狂霸吊炸天。”

秦菲看着脸上盛着怒意的男人，明白他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触犯了守则条约，几乎就是翻脸的地步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张没公证过的军婚守则，觉得既好笑又隐隐后怕。

当晚回宿舍后，室友们收拾着行李，准备明天回家。

秦菲躺在床上，收到裴笙发来的信息。

他问：“明天怎么回去？”

她回：“我自己打车。”

他倒没意见：“到时候注意安全，多留个心眼警惕黑车，上车前给我发个信。”

她问他：“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不能接你。”

秦菲没在意他送不送，反正时间宽裕，不过就是长假交通瘫痪，路上难免遇上堵车。

她回：“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原以为话题结束，他那边又发来。

“今天心情如何？”

“不错，我拿到小徽章了呦。”

“了不得，要跟我叫板了？”

秦菲想起刚才那茬：“哪敢，你这么凶的人，谁敢惹你。”

他听她话里有话，问：“刚才被吓到了？”

“有点，我还没见你这么凶过。”

“还想要见识吗？”

“才不要。”

他保证：“你要是听话，我也没机会对你凶。”

她连忙自证：“我一直都听话啊。”

那边借机引出：“那今天我上台时，你发给我的话，现在再跟我语音说一遍。”

秦菲已忘了这个坑，没想他还记着，无奈之下找了个由头。

“那是我跟人闹着玩，输了才发的。”

他那边沉下脸：“所以不是当真？”

秦菲自知不能完全否认，又发：“有一半是真的吧。”

对方追问：“哪一半？”

秦菲回：“前一半……”

那是动物界的自然现象。

裴笙撇开这个，提到另一点：“那我怎么听说，今天有人在拿我的脸皮，去换了不少可乐瓶？”

秦菲原以为这事能蒙过去，心说谁这么大嘴巴，竟在他面前提这事。

她大不了回：“那我把得来的可乐转送给你？”

他回：“不用，什么时候我让你笑，你也听话笑笑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秦菲觉得他小瞧自己。

“我经常对你笑啊，你没看我笑过吗？”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对方一句话就让她陷于深坑。

“到时候跟我睡觉，你可别哭。”

秦菲觉得自己会欲哭无泪。

*

隔天便是月末最后一天，教官们离开了，全校也放假了。

军训结束，虽然很多人对这段初入校的体验深刻难忘，但又很快被回家的喜悦淹没。

秦菲磨蹭到下午，才开始动身回家。

路上人多车堵，刚进市区就堵在了高架上。

周艳琳打电话来，问她人在哪儿。

过了十几分钟，秦菲下高架，坐上她老妈的车。

周艳琳将秦菲送回家，眼看天色快近傍晚，说让她在家待着，自己要去买晚餐的食材。

秦菲没事做，起身跟着：“我也去。”

周艳琳没拒绝，拉着女儿下楼时，忠言道：“你也该好好学买菜做饭，什么事情都得学利索了。人多学点本事没错，撇开所有人不说，你最重要的还是靠你自己。”

秦菲一听又是道理，忽然拉倒说：“我还没结婚呢，万一以后这事吹了呢？”

周艳琳扯她：“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那我换个角度说。”秦菲小心看她妈脸色，谨慎措辞，“要是我已经结婚了，但是未来日子又过得不合了，想要分开你同不同意？”

周艳琳倒是沉得住气：“也有这个可能，除非你自己做妖，不过我劝你别想太多。”

秦菲皱眉：“怎么摊我身上啊，万一是人家犯错，还不肯答应我呢？”

周艳琳知道她总是想些有的没的，完全没考虑这种情况，只说道：“这一点你自然有你的选择权，现在你就有充分的时间考虑，不过我以亲妈的身份劝你，还没入社会就有裴笙罩着你，以后出去自己找了，你还不一定能找到比他对你更好的。”

秦菲听完这番话，越来越相信一句话，丈母娘看女婿，果真是越看越欢喜，喜欢到连护短的立场都不肯站。

这不，买菜的时候遇上熟人，介绍起鲜少露面的秦菲，再是对比别人的孩子，不忘吐槽自己女儿几句缺点。

秦菲早已见惯不怪，陪着一路买菜拎菜，拎到后来手都快断了，她才怀疑晚上家里不止她们两个人吃了。

到了买螃蟹那儿，周艳琳问老板要了六只，秦菲才忍不住好奇：“您不是吃这个过敏吗？我一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

周艳琳付完钱，回头奇怪地看她一眼：“谁说你一个人吃了，我给你们俩买的。”

“我们俩？”秦菲重复一遍，渐渐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爸，他要来？走得开吗？”

周艳琳骂她缺根筋：“你现在什么身份顾得到吗？当然是裴笙，我打电话通知他来的，他没跟你说？”

“什么？”秦菲舌头打结，“你……你让他来了？”

“我让准女婿来吃饭，有什么问题？”说到一半，她看着秦菲的反应奇怪，“你怎么回事？好像不喜欢他来。”

秦菲只是没有准备：“没有，只不过他正忙着，你还偏让他来。”

周艳琳解释说：“我问过他了，问忙不忙，是他说不忙的。”

秦菲心底哼着，居然到现在才知道，也不提前通知她一声。

她回头给他打电话。

“听说你要来？”

“嗯，你妈邀请我的。”

“你不是忙吗？”

他是真忙，不过还是抽出了时间：“忙完就来。”

秦菲没话说了，劝他一句：“那你慢慢来。”

谁知他来劲了，缠着她问：“不想快点见到我？”

秦菲没敢想今天还能见面，心里自然也高兴。

“我是让你开车小心。”

他在那头笑：“会体贴人了。”

挂了电话，秦菲又给他补了条信息。

“长官大人辛苦了，路上开车要小心，奴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

裴笙坐在办公桌边，看着手机不自觉笑出了声。

坐一张桌边的林天看见了，也笑着调侃：“哎呦，这今天是怎么了，老男人也开始思春了，笑了都不下两回了吧。”

裴笙立刻板起面孔严肃：“你是不想好好过节了吧？”

“过啥节日。”林天转着笔尖，“祖国庆祝之日，就是我奉献之时。执勤站岗比相亲来得强，说不定遇上喜欢的姑娘了呢。”

裴笙低头看文件，摇摇头说：“相了不下百个，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看你是注定要单身到底了。”

“谁说的。”林天不同意，“我跟你说，其实喜欢也是存在的。比如说，上回坐你车一块回去的那个小女生。”

裴笙猛然抬头：“谁？”

林天被他凌厉的眼神盯住，哈哈两声：“我也没说谁，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自己也看好外面的野菜了？”

裴笙合上文件，突然朝他凉笑一声：“要是我说，那其中有一位就是你的小嫂子呢？”

林天愣住，紧跟着夸张一笑，不信道：“不可能吧？”

裴笙笑而不语。

林天琢磨着他的笑意，越看越不对劲，猛一拍腿：“我说……就是那个，跟小嫂子一个高中的那个小美女，不对……她就是小嫂子？”

裴笙依旧不发话，让对方一个人后知后觉。

“你呀你……”林天明白后突然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指着裴笙失笑道，“老裴，你老奸巨猾呀，我说你选了个山沟沟去军训，原来早就打了这么大个算盘……”

裴笙悠闲地叹一口气，继续看另一份文件：“所以呢？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这就是你为什么现在还单身的理由。”

林天指着他说不出话。

裴笙终于也忍不住笑，低头一边写字，一边说：“帮我介绍这附近哪儿有卖礼品的店面吧。”

林天靠在桌边，没好气：“怎么，你要送人？”

“待会儿要去她家。”裴笙头也不抬，“提前拜中秋。”

林天猛然站直：“我说，你太过分了，在一个孤寡老人面前连环暴击。”

裴笙眉眼皆笑起来：“我家那位说了，下次给你补发十包喜糖。”

林天故意暧昧道：“这个好啊，我要小嫂子亲手送给我。”

裴笙抬眼危险地眯起：“你有本事多使别人身上，别祸害有夫之妇。”

林天玩笑开过，问：“小嫂子是小棉花还是小辣椒啊？”

裴笙拒不回答：“不管是哪个，都自己上外头找去，别垂涎到这来。”

林天叹：“呦呦，现在就开始护食了？”

裴笙点头：“嗯，过几天就准备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