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黄秀才和黄一龄。

中秋过后, 黄一龄来杏林堂开过药,喝了黎锦的药,黄一龄这个体质最弱的人居然成了黄秀才所有学生中坚/挺到最后还没有告假的独苗苗。

这让黄秀才惊讶不已, 甚至就连黄秀才的媳妇每天晚上睡前必说一句‘一龄今日还没惹上风寒’。

黄秀才听到后十分无奈, 接连叮咛:“这种话可不能当着一龄的面说。”

这倒不是诅咒黄一龄,因为他体质弱是不争的事实。

往年黄一龄要么是最先惹上风寒的,要么就是跟着其他同窗第一批惹上风寒。

无论如何, 每年最先来黄秀才这里告假的人中,总有黄一龄的身影。

今年的黄一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他亲哥来镇上卖柴火的时候, 特意给他带了母亲缝好的夹袄。好让他保暖。

结果看着幺弟康健的站在案几前作画,那个特别高壮的汉子, 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来一问, 才知道是杏林堂有位妙手回春的小神医。

但因为最近医馆里全都是患者,黄秀怕沾上病气, 才特意等到九月, 患者数量锐减了之后, 让黄一龄跟自己去杏林堂一趟。

黄秀才年纪才刚过四十, 看起来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平时没什么大毛病,最多就是讲课多, 导致嗓子、腰腿疼。

其他大夫告诉他这种病得修养, 但黄秀才又闲不下来,他就想着, 兴许小神医有什么好法子呢。

可就是这么凑巧, 九月初吴大夫回来,黎锦这个打零工的自然不会多呆。

也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跟黄秀才错过了。

黄秀才到现在才得知那位小神医原来不是杏林堂固定的大夫,而是前来帮忙的。

他有些沮丧, 问道:“那位小神医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吴大夫答道:“他志向不在此,正好最近他家里事情很忙,以后怕是不会来了。”

周贵跟了黎锦两个月,学了些黎锦的习惯。

于是多问了一句:“您可是有什么急事找黎大夫?”

黄秀才摆摆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身体上小毛病多,听说杏林堂有位小神医,这才慕名前来。”

周贵自然不会为了这事重新麻烦黎锦,再说了,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可以跟黎锦的老师宋先生平起平坐的黄秀才。

周贵遗憾道:“黎大夫这半年来都得忙,怕是不得空了。”

黄秀才也不强求,总归是他晚了一步,没有这个缘法。

于是他就让吴大夫给他把脉,得到一堆老生常谈。

黎锦拿了银子,又去买了些胡萝卜和白萝卜的籽儿,花去八文。

家里的黄瓜最近都熟透了,脆生生的,十分水灵。

黎锦把瓜全都摘下来,因为结的果实太多,自家吃不完。他给李大牛和李柱子家里各送了一筐。

那片菜地如今空下来,正好九月是种萝卜的日子。他可不打算让土地空着长草。

黎锦回去的时候,天色还是大亮。少年知道他九月不用在医馆坐诊,中午那会儿就抱着小包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

视线却一直瞟在大门的方向。

等到真的看到黎锦,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自从那日后,他跟阿锦一直都分床睡,平时会给他一个告别吻的黎锦也很少碰他。理由当然是怕把病气过给他,然后就牵连了孩子。

小孩子抵抗力最弱,可得加倍的小心。

少年自己今年也才十七,他在黎锦那天温柔却又强势的要他之前,其实很少在乎床弟之间的事情。

甚至在嫁给黎锦、怀着孩子期间,才开始梦\遗。

哥儿其实跟男人在外表上差距不大,青春期都会逐渐发育喉结,也会梦/遗。

只是一般男人会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发育,而哥儿则晚几年。

如果除去时间这个差距不算在内,哥儿除了矮一点、毛发稀少、能生孩子、面部有明显的朱砂痣外,和男人在外表上没什么区别。

这也是黎锦起初一直把少年当弟弟看的原因。

秦慕文最近不能跟黎锦一起睡,但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

他以前怀着包子的时候,十个月才梦遗了两次,而现在短短十五天,就……三次。

他十分羞涩,也幸好最近黎锦忙着医馆的事情,没有放太多精力在他身上,要不然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慕文想,如果阿锦在自己身边,那他就不会做那些广怀陆离的梦了。

但他完全忽视了,跟黎锦在一起,那些梦就变成了现实。

之后累的倒头就睡,哪有心思作梦。

=

黎锦回家后,照例先去书房把自己的背篓放下。

他刚一进去,就发现自己的稻草和褥子都没了,地面上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黎锦让少年进来,看着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就没提褥子的事情。

只是在他的唇角上落下一个吻,说:“这是月银,全部上交,我的小管家。”

如今家里买了布匹、棉花,还盖了房子,原本余钱不剩多少,但有了黎锦六两银子的月银,少年藏在被窝下的小金库又充实起来。

黎锦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藏好银子,只感觉内心很是柔软。

今天下午,他们俩又把包子放在了李柱子家。黎锦带着少年去种萝卜。

小包子一回生二回熟、熟个鬼啊,他想要阿爹!

但阿爹好不容易能跟爹爹过一会儿二人世界,只能暂时忽视小包子了。

萝卜的种法很简单,只要挖大小合适的坑,把籽儿倒进去,再把土填平,过一段时间萝卜秧子就会长出来,一薅一个大萝卜。

黎锦原本打算种完萝卜后去挑水,少年抬脸看着天,手指在眉骨处搭起,遮住刺目的阳光。

少年说:“阿锦,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今天真是种萝卜的好时间,不用累着挑水了。”

黎锦挑了挑眉,学着少年的样子抬头看,却只能看到洁白的云朵和蓝蓝的天。

完全看不出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秦慕文指着远方,说:“那里有些黑,正好是东边,现在是西风,一会儿黑云刮过来,咱们这儿就要下雨了。”

黎锦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过去,还是没察觉到什么黑云。

但他选择相信少年,说:“文文,既然你说今日不用挑水,那我就早些去练字。晚上的时间就可以腾出来。”

秦慕文‘啊’了一下,说:“阿锦晚上有其他的事情吗?”

黎锦拿着锄头和铁锨,纵然刚刚劳作过,但依然腰杆儿笔直,脸上的汗水顺着下巴滑落,虽然面容还有些青涩,但举止投足间已经带着男人的风度。

他转头对少年说:“有啊。”

秦慕文这个时候一般不知道该不该准问下去。

他想知道阿锦还要做什么,但却牢记阿爹教育的‘不要管着夫君的一举一动’。在这个男人和哥儿地位相差巨大的时代,哥儿没有资格去管这些。

黎锦看着他不说话了,只要略微一思考,自然能察觉他的心思。

能成为口碑好的名医的人,情商不可能不高。

黎锦知道这个时代对哥儿的束/缚,所以他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鼓励少年说出自己的想法。

为的就是培养两人平等的地位。

他对温软无害的少年有控制欲不假,但却不代表他喜欢少年吞吞吐吐,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黎锦要的乖顺,是少年打心底喜欢、愉悦并对他要求的赞同。而不是迫于社会地位的屈从。

黎锦一手提着俩农具,另一只手腾出来把少年牵着。

“小管家,你说我都把习字默书提前了,晚上除了疼爱你,还能去做什么?”

秦慕文比羞涩更多的是开心,颊边一直都挂着两个小酒窝,特别讨人喜欢。

今儿阿锦都把他叫两次小管家了,第一回是让他管钱,这回……是让他知道阿锦自己的动向。

秦慕文真的很乐意当这个小管家。

事实证明,秦慕文对天气的预判没错,确实快要下雨了。

经常干农活的庄家汉都能敏锐的察觉到风向和空气中湿度的变化,一个个也乐得今晚不用浇水,都坐在村口的石头旁唠嗑。

他们看着黎锦牵着夫郎往回走,那个以前看着略带木讷得少年如今整个人都灵动活泼起来,也不知道黎锦跟他说了什么,那少年唇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黎锦啊,你跟你夫郎可真登对。”

自从黎锦得名望提升,他宠夫的名头也在村里扩散开来。

村里人由最开始的不适,觉得那少年再怎么说也只是个给哥儿,结果看着黎锦对少年一如既往的好,村里人现在也能顺口夸赞两人了。

“这哥儿叫阿文对吧,也是个腼腆的乖孩子,平时也不出来玩。

阿文啊,以后闲了抱着崽子就来我家串门子啊,我家里也有个哥儿,比你小三岁,也该说亲了。

你到底是咱们村数一数二的哥儿,到时候随便教导他几句。”

秦慕文应了:“好,大娘,我晓得了。”

只有旁边几个刚洗完衣服端着盆子回来的哥儿,看着黎锦拿着所有农具,还空着手牵起秦慕文,而秦慕文两手空空,像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他们眼中露出无比的羡慕。

以前假装怜悯他的那些事情,好像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了。

而秦慕文,早已经跟他们距离得越来越远。

秦慕文察觉到又有人视线落在他身上,正巧村里有个辈分高的老人咳嗽,黎锦去帮他诊脉。秦慕文就回过头去,正好看到那几个哥儿。

这回秦慕文再也没有躲闪,他的内心已经一派平静。

他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夫君,所以他自己也要快点强大起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跟奶奶在老家,晚上坐在院子里拿着蒲扇扇风,她总能看着晚上的星星,就判断出第二天天气好不好。我还一直以为奶奶有预知能力。

感谢 戏谑的巨怪、炭、采釆卷耳、鲨鲨、sunshine、傻等等和傻软软 大大们的地雷~~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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