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轩的心里平静无波,很惊异的发现,再次见到那人,自己竟然掀不起一丝波澜,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没有滔天恨意,也没有伤心遗憾,淡漠得,那人的一切与他无关。

林以轩很好心情的弯起唇角,他知道自己这是彻彻底底放下了,恨,有时候也是一种感情,不值得,那人不值得他浪费任何心思,如今母亲和离,哥哥远在军中,自己也有疼他爱他的夫君,前世的一切离他远去,那人确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景阳侯府也好,六皇子也罢,亦或者是太子,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不需要特意去报复,也不需要将那些过去的事情记在心上,这会让他变得再也不认识自己,他只要等着看着,在家中带好孩子,做好一个夫君的贤内助就行了,他坚信,那群人会自己找死。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以轩傻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和夫君一起很开心。”

黎耀楠得意地一笑,眼中目光饱含深意,调侃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早看中你家夫君了?”

“美得你。”林以轩嗔他一眼,反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自家夫郎?”

黎耀楠从不知廉耻为何物,立马顺着杆子赶往爬,点头道:“是啊,夫郎,你感动吧,有没有什么奖赏。”

林以轩霎时羞红了脸,一说起奖赏,他就想起那种羞人的事情,明明夫君是个雏,真不知哪来那么多花样。

两人笑笑闹闹,玩的累了,直到夜深才回府,而这时,杨毅和母亲早已经睡下,这一晚夫夫两个恩爱缠绵,房中低低的喘息,蚀骨的□□,直到天明才渐渐安静下来。

却说六皇子这边,看着林家小九远去的背影,他心里愤怒难平,目光死死地盯住黎耀楠,简直恨不得把人撕碎,小九怎么能对别人笑,并且还笑得那么甜蜜。

再一次看见林以轩,六皇子很明显被惊艳到了,以前他从未发现过,林以轩生的竟是如此动人,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六皇子心里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俨然忽略林以轩看他那种淡漠的目光,他原以为自己早将林小九抛之脑后,毕竟他们曾经从未言明,只维持着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他很喜欢林小九,但这一份喜欢,还不足以让他付出更多,所以林小九传出私奔一事,他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埋怨的,埋怨林家小九不懂事。

直到景阳侯府将林以轩嫁了,他心里除了一点遗憾之外,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景阳侯府处理得很好,外面没有任何流言,自然也牵扯不到他身上。

然而他没想到,这才一年不见,林以轩变得似乎更美,也变得更加成熟,再没了曾经那一份天真无邪,却让人觉得更有味道,那种醇香,只看着就令人回味无穷。

其实六皇子早就知道林以轩回京,但他从未放在心上,当然也就不会关注,只是今日一见,林以轩化身白月光了,六皇子这时才知道,自己还是喜欢他的。

六皇子有些后悔了,就算他娶了林静姝为正妻,再纳林小九为侧君也无不可,他后悔当初自己不该顾忌太多,罢罢罢,如今多想无益,六皇子向来是一个冷静的人,心爱之人早已嫁与他人,黎耀楠又在父皇面前挂了名,自己纵然想念又如何,此时他不能让太子逮到任何把柄。

待到日后,日后......

当晚,六皇子一夜无眠,林以轩的各种好,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于是,黎耀楠尚未踏入朝堂,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位潜在敌人。

过了正月十五,林母搬回别院,小表弟随着她一起,林以轩心里有些失落,母亲和离是他一手促成,如今眼见母亲孤零零地住在别院,他心里有些难受。

杨毅见他不开心,急忙安慰:“表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姨母的。”

林以轩扯了扯唇角,表弟是表弟,他是他,那又怎么一样。

黎耀楠笑着打趣:“别皱眉了,丑死了,倘若你想母亲,就带孩子过去,或者咱们过段时间,再将接母亲过来。”

林以轩眼前一亮,接着又怒目而视:“你说谁丑呢。”

黎耀楠指了指鼻子,笑眯眯地道:“我说我自己。”

林以轩被噎了一下,那厢小表弟噗哧笑了起来,一脸倾羡地说道:“你们感情真好,我就知道哥夫会对表哥好。”

黎耀楠笑了笑,那时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跟男人过一辈子,当然,这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去。

林以轩抿了抿唇,目光变得柔和,当时他只想做好一个主君的本份,又哪知自己捡到宝,当然,下药的事,这辈子他也不会说出去,只会带到棺材里。

不得不说,这对夫夫的脑回路,在某个时刻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两府之间,开始了正常走动,一般林母会在别院住上半个月,然后在到黎府住上半个月,这样旁人就说不出什么闲话,林母和离,名声肯定有所影响,哪怕黎耀楠不在意,但林母在意,她不愿因为自己而拖累哥婿的前程。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哥婿走的是文臣路子,又不跟致远一样是武将,并且还远离京城,武将或许粗俗,但对那些规矩,真不会放在眼里。

但文人就不同了,文人当中,一些人嘴巴厉害得紧,最喜欢无事生非,无病呻吟,万事总要防范于未然。

黎府这边井然有序,景阳侯府那边却气了一个倒仰,过年林以轩送去的年礼,那可真真是区区薄礼,对于景阳侯府来说,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林大夫人忍着气,将礼打赏给下人,至于回礼什么的,抱歉,人家压根没想到,只想起去年过年的时候,尚书府仿佛闹出一个笑话,女婿送了一对假彩瓷充当贺礼,并且那彩瓷的模样,还跟林三夫人当年的陪嫁一样。

林大夫人自以为了解内情,哪怕彩瓷是假货,但林九手上未必有真品,还未见过清扬居士,林大夫人心里先将他看低了一眼,若真是个本事的,又怎会让人占了产业,送礼都如此不像话,真真没眼色。

除了景阳侯闭嘴不言,林大爷已经想出拉拢清扬居士的办法,穷人嘛,银子就能打发,在加上景阳侯府的人脉可以帮他运作,哪还愁黎耀楠不靠过来。

只是,一直等到过了正月十五,也不见清扬居士上门,刚开始他们或许不在意,毕竟黎耀楠哪怕在皇上面前挂了名,能不能一跃冲天还两说。

可是等到正月过后,依然不见黎耀楠身影,景阳侯府的人怒了,无关清扬居士这个名,而是面子问题,哥婿人在京城,竟然不来岳家拜年,往低了说,那是哥婿不知礼数,往高了说,那就是哥婿看不上他们,景阳侯府的人焉能不气,他们可以将哥婿拒之门外,但哥婿不来拜访,那就是哥婿的错。

对于他们的怒火,黎耀楠丝毫不知情,京城近日涌入不少赶考举子,他现在的心思全部放在功课上,没心情理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景阳侯府再有本事,也不能在科举上作弊,这一次他一定会金榜题名。

哪个男人心里没有野心,他也一样。他想让夫郎当诰命,想要萌荫子孙,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站的更高更远,让人再也欺辱不得。

唯有廉郡王比较遗憾,自从黎耀楠用功苦读,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过上古演义文稿,心里很是可惜一番。

皇上虽然也喜欢上古演义,但他毕竟是一个理智的人,得知黎耀楠用功苦读,皇上心里颇为安慰,立即命令廉郡王,不许再去打扰人家。

廉郡王憋得难受,明明是皇上要文稿,他才去逼迫黎耀楠,怎么转过头来,皇上成了大好人,他反而成了恶棍。

所以说自古以来的至理名言,千万不要和皇上讲道理,因为他们说的总是对的,如果遇见皇上错的时候,那么请遵照上一条。

时光如梭,日子在不紧不慢中度过,二月中旬,张启贤风尘仆仆,带着两个下人进了京,黎耀楠亲自前去码头迎接。

兄弟两久未见面,回到府中,林以轩早已经准备好洗尘宴,当晚兄弟俩一叙别情,喝得酩酊大醉,过了子时才让小厮扶着各自回房。

次日,张启贤拜见了林母后,兄弟两关起门来一心备考,哪怕张启贤那么爱玩的人,这一次也特别认真。

看见林以轩出的试题,张启贤直呼弟夫大才,对林以轩的印象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若是屁股后面有个尾巴,那一定是在左摇右摆,还是黎耀楠看不过眼,才将这不着调的表哥赶走,他的夫郎,旁人岂能肖想。

林以轩很乐意夫君时不时小醋一下,很大度原谅了三表哥的失礼,心里很得意地想道,那些试题能不好吗?都是皇帝老爷上辈子亲自出的题,哼哼,便宜三表哥了。

张启贤还不知自己捡了个大便宜,继续埋头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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