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一）

这件事安芸当然不可能瞒着秦毅,恰好此时秦毅外景拍摄已经结束回到了帝都,安芸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这件事电话里肯定说不清楚,一定要详谈。

安芸本来打算让秦毅叫上萧景茂，三个一起谈这件事。如果商定出的结果是安芸不同意的话,就让萧景茂和他哥闹去。至于秦毅对萧少的影响力有没有那么大……开玩笑,就凭每次看到秦毅时那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性/生活得到了完全的满足，当然是某只小少爷做小伏低，可以让萧少低头,这俩的感情一定不错,至少这么点事萧少还是能办的。

“不行，”上机前接到电话的秦毅一口否决,“已经娱乐圈打开局面，就不需要景茂再出面了。等回去咱们好好琢磨一下，就不要叫上他了。”

安芸很无奈，秦毅这模样根本就是情根深种了吧？记得之前他还打算利用萧景茂娱乐圈上位的，现却是连现成的资源都不想用了，看样子也早就忘了初衷。安芸了解以前的秦毅，认为他是喜欢上萧景茂不想对自己的恋虚伪，当年他对苏沁然就是这样，真是体贴到不行，不过不是照样被那吃里扒外的女甩了？安芸眼中萧景茂比苏沁然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她向来尊重别的意见，不会做出先斩后奏的事情。等见到秦毅好好商量后，再决定要不要让萧景茂出面了。

秦毅关了手机，登上飞机，经历了超重作用下的起飞后，飞入云端。秦毅身体比起刚来时好太多了，不会发生最开始坐车时晕车或晕机的现象。况且飞机起飞也不是什么太难受的事情，到达高空后更是飞得平稳，有时连是否移动都感觉不到。即使不是想象中翱翔的画面，但能够坐窗边，看着几乎贴身边的白云，视野好的时候看到地下一块一块的，感觉真是格外空旷。

果然，还是站高处看到的风景更美。

安芸说的事情秦毅早就预料到了，如果他一直只是半红不红的样子，想要演艺圈混，就只能依赖着萧景程，受控于他。但现他有了大热的先兆，娱乐圈的明星自己出来单干的有的是，秦毅但凡手里有了钱有了势，萧景程就难以控制了。尤其安芸手腕硬，是秦毅的得力臂膀，说实话，只要秦毅达到一个高度，凭借他气和安芸的能力，两单干前景相当可观。

萧景程不可能让秦毅脱离掌控，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他和安芸，逐个击破。刘俊峰想必不会遏制他的发展前途，毕竟谁都不会缺少赚钱的机会。但刘俊峰会试图给他洗脑，控制他，让他认为自己只有天影，乖乖听萧董指示才能有未来。而且经纪和艺的关系有时会比夫妻还要秦毅，经纪手中必定会掌握不少艺的把柄，到时候秦毅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这一切都是当初签约的时候厂督就预料到的，只是他认为萧景程要做出这个决定起码要两年时间，现却只有十个月就有了动作。这说明了两点，第一，萧景程比他预计的更有前瞻性；第二，他蹿红的速度比所有想象中的还要快。

说实话，秦毅现的名气实有些不合常理，如果是《本色》和《华山论剑》放映后秦毅有现的气这很正常。可是目前以出现世面前的只有三个可怜巴巴的配角，一个龙套中的龙套，还大都是反派，火成这个样子实有些超出预料。

至于不牵扯到萧景茂，根本不是安芸所想的情根深种。秦毅最初只是打算将萧景茂作为敲开演艺圈大门的砖，进了天影之后他就会想办法甩掉这个，压根就没想过接下来的发展中也利用到萧少。秦毅看来，演艺圈想要混出个名堂来，最重要的还是个的能力，厂督并不是个会吃软饭的，他想要的会自己弄到手，用各种手段。

而且，如果现萧景茂为了秦毅冲到天影和萧景程吵架，那会让原本只是旁观偶尔插手的萧景程提高警惕，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秦毅手托着下巴，拇指食指与中指上摩挲着。

秦毅这次外景足足拍了近两个月，帝都已经从热得汗流浃背变成了秋风飒爽，十月末，落叶飘散，已经逐渐有了冬天的色彩。秦毅早就告知萧景茂自己的航班，一是缓解一下这段时间的**，二是得好好查看一下萧少这段时间有没有偷腥。

可是现这个明显不现实了，安芸极有可能也机场等自己，而这个急性子的女也不可能给他和小勺温存几天的时间。

还是先解决经纪的问题，再去“疼爱”小勺吧。

萧景茂早早的就推掉了这几天的所有会议约见，把一切事情都丢给了萧成，早早的等机场里，内心雀跃着。

真是神奇，他居然这么长时间没有做/爱，真是史上奇闻！这期间为了拓展生意他也曾和卢朝晖范朝阳见过面喝过酒，小范同志总能弄到好货色，那对双胞胎姐妹花围着萧少转悠，趴他腿间，用丰满的胸部揉着萧少的小弟时，萧景茂这么长时间没做，硬是硬了，但心里一点都提不起劲儿来，直接把赶走了。

萧景茂了解自己，或许有一天他会憋不住出轨了，但那就意味着他和老男玩完了，再也不可能有翻转的机会，而他也会成为继苏沁然之后另一把插/秦毅心中的刀。

至少当下，他还十分喜欢老男的时候，萧少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紧张地车里整理了一下衣物，相当不靠谱的，萧少出门前，特意请了小姚的闺蜜也是唯二给秦毅化过妆的小王同志来给自己弄了一个裸妆。镜子里的萧景茂真是个俊俏小公子哥儿，只一个眼神就能迷倒好多春心萌动的少女。萧景茂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自己真是太帅了，难怪老男迷恋自己迷恋到不行。

就这样期待着，度日如年地等待着。终于等到飞机准点到站，秦毅和小姚以及新换的助理小钱走出机场。萧少远远地看着，想冲上前却努力违背情感将自己的脚钉地上，寸步不动。剧组主要员都场的时候，他不能动，不能让发现他和秦毅的关系。为了秦毅一直整理得极好的羽毛，萧景茂无时无刻不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他一路远远尾随着，只等秦毅到了停车场后找借口和剧组的分开，上他的车。这是他们一开始说好的，萧景茂拿出手机，等着秦毅来电话。

谁知就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安芸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把拽上了车，让萧少扑了一个空。

萧景茂：……

“动作太迅速了。”上车后秦毅对安芸说，他拿出手机，打算立刻安抚自己的小情。

“很急，等不了和萧景茂度完蜜月再来找谈事情。”安芸把车开上高速，油门差点没踩到底，一路飞驰。秦毅看着有些羡慕，他学车也一年多了，积蓄更是可以买车了，但他始终没有独自上路过，实是很渴望开车。

“等给他打个电话。”秦毅对安芸点点头，给萧景茂打电话。

前两次萧少没接，第三次他用阴森森地声音说：“此已死，有事烧纸。”

“不许说死！”秦毅的声音难得严肃起来，“可以赌气不接的电话，可以发脾气不理，更可以一怒之下把拉到黑名单里拒绝往来。可是，绝对不许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安芸打了个寒颤，艾玛太肉麻了，秦毅没救了。萧景茂却是明明挨训心里却甜得不得了，早就忘了刚才被截胡的事情了。他一边用满不乎地语气和秦毅聊天，一边启动车子去酒楼，打算弄一桌丰富的晚餐等秦毅晚上来一起吃。

这次秦毅去了久违的安芸家里，曾经他还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默默无闻，生活也很艰苦，是安芸一次又一次地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走进房间里看着熟悉的小屋子那一刻，秦毅心中便有了定论。

“答应天影的条件吧。”秦毅开门见山地说，“现只是小热而已，看起来气还好，可是想要站稳脚跟还需要一段时间。跟着也只会一直点头哈腰求办事，太委屈了。带那两个艺，他们本身际圈子就很广，对有很大的好处，薪水也能提高不少，至少不用还那么多年房贷了。”

“说话怎么和萧景程那自恋男这么像？”安芸皱眉。

“是吗？”秦毅挑眉，“大概是们性格很像吧。”

“得了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德行还不知道。”安芸翻了个白眼，大方地坐秦毅身边说，“当然是有好处的，萧景程可真是照顾，这两个艺也有所了解，脾气又好性格也好还不容易惹麻烦，和历届经纪关系都非常好。跟他们是完全不会吃亏，而好处大大的。但是，怎么办有想过吗？”

“？”秦毅勾了下唇角，“也不是什么问题。”

“别傻了！”安芸恨铁不成钢地说，“刘俊峰那滑得跟个泥鳅似的，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拿捏住，控制得死死的。他倒是能给更大的发展，但是从此之后就会受制于，到时候萧景程指东没办法往西，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和萧景茂也没有所谓的未来可言了。”

“哦？”秦毅微讶，虽然这些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他真没想到一直看起来什么都不想的安芸竟然能这么清楚地看到这一节。

“真是谢谢，这么多年，一直感谢。”秦毅诚恳地说。如果不是安芸一直关注着他，思考他的前程，又怎么会为了他的未来甘愿得罪董事长甘愿放弃高薪优渥又能锻炼的工作。

既然如此，就不得不和安芸交一点实底了，也免得她意气用事。

“有个问题，天影几年？合约期多久，违约金又是多少？”他突然转了话锋问。

“合约五年，已经签了三年。当时只是一个菜鸟小助理，根本没几毛钱的违约金。”安芸说。

“那好，听说……”秦毅拉过安芸，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个多小时。

安芸的表情从惊讶到不可置信，最后一脸怀疑地看着秦毅说：“到底想什么？这也太异想天开了！知道想迅速出头地，有自己的公司，把征征抚养权抢回来。可是这样……根本不现实！而且哪儿来这么多山路十八弯的心思，谁教的？”

就知道这办法会让安芸怀疑自己的身份，不过秦毅早有说辞，他不慌不忙地说：“商场如战场，只是没有硝烟罢了。其实很多道理爸早就教过，只是被猪油蒙了心，什么都不去想，还颓废了那么长时间。”

“但现不一样了，有了新的目标，就必须振作。这一年多一直思考回味，演戏时观察，理解爸以前教过的内容。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有些奸诈狡猾，有些卑鄙，可是……这是当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秦毅诚恳地对安芸说，一点点瓦解过去秦毅安芸心中的形象。

他根本不了解秦毅的父亲原本是个什么样子的，但他大概能猜到。秦父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地，定然不是什么善茬，只是生了个败家货儿子，又比不上那些有后台背景的。不小心挡了别的财路，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但从他临死前还希望安芸能照看一下原主这点来看，他一定很担心原主，可惜朽木难雕。既然这么担心，秦父一定会将自己的经验全部传授给原主，现厂督拿出来说事，是为了让安芸打消怀疑。

秦父安芸心中就是一棵大树，果然提到他后，安芸便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于秦毅顿悟也没什么怀疑。毕竟是秦叔叔的儿子，就算再窝囊，也会继承一些他的优良传统的。

听秦毅说完他的计划后，安芸咬着嘴唇琢磨了许久后一拍桌子说：“赌了！”

“不要这么想，其实就算失败了对也没什么坏处。”秦毅宽慰地拍拍安芸，不让她压力太大，“就想，萧景程免费帮拓宽际，这些东西自己要想奋斗出来起码要五年，现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免费经验不要白不要啊！”

“还有，得到一个金牌经纪，未来不可限量。刘俊峰肯定会像说的那样试图打压控制，但现阶段，一来还不算火，二来他为了博取信任以侵入的生活一定会好好表现，抢到几个好机会，让感激他，从而不防备他。可是既然们现已经知道了，还怕什么呢？”

秦毅的声音很平缓，仿佛不是说他们的计划，而是平时聊天一下，这份冷静最大限度地安抚了安芸。

两商定后，秦毅离开了安芸家，打算去找他的情。走出门外，厂督抬头看天，帝都的环境不比景区，那里天蓝水碧，云白风轻，夜晚观天时，星空万里，密密麻麻的星斗空中。若是认真看去，就会觉得自己这天地面前无比渺小，既美丽又震撼。

而帝都车多、楼多、灯多，造灯光的照映下帝都宛如白昼般。而这灯光下，天空却漆黑一片，看不到月亮以外的任何星体。都市太过繁华忙碌，多了一分名利，少了一分悠闲。

前生厂督虽说每日勾心斗角，但日常生活还是相当闲适的，最起码不必为了道路问题而每天花费一两个小时上下班。那时整个国家的加起来，都未必比得上帝都魔都两个城市加起来后的口多。

越多，越显和蝼蚁相近。只有一部分能站到高位，看天空中的星。

秦毅抬头望天，高楼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空，星星更是没有办法看到。终有一日，他会立于云端，脚踩着如今挡住他视线的高楼，站最高的位置，看着上方广阔的天空，以及俯视下方的群。

他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