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步（十一）

秦毅现很忙,除了每天要拍戏外,还要去录制片头曲。可这一录制,差点没把那位号称是“音乐教父”的莫少扬给气死。

一般录歌都是先给歌手一个de或者弄个主旋律让歌手自己先练熟了,毕竟不是所有都是作曲家，不是所有都会五线谱,不是所有都会用简谱。而秦毅收到de也松了口气,因为不论小学初中高中的音乐课本上都有简谱和五线谱，因为是义务教育都学，还不了解这个世界教育体系的秦毅始终认为所有都会看五线谱。

虽然曲调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可是腔调的问题相当困难。给了秦毅半个月时间练习莫少扬觉得怎么说也该熟悉了开始录了吧,结果某一张嘴,真是十分怪异啊！k歌不需要唱准调，只要嚎就行了,可录歌不行啊，得把每个音节每个停顿都弄明白吧。

秦毅唱得也不是不对，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莫少扬摸着下巴听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哥们是把流行歌曲当戏曲唱呢吧，这腔调拽的，嗓子不错很能发挥啊！

于是他还得找手把手教秦毅唱歌，把每个音都给咬准，千万别再跑古腔。厂督再厉害要改变几十年的习惯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这过程真是差点没把莫少扬憋死。最后从公司找了个助手丢给秦毅，们俩慢慢练吧，爷不伺候了，什么时候把音咬准了破习惯改了再来吧。

莫少扬不可能一直跟着秦毅，这段时间都是天影制作公司派来的助手带着他练习，等助手和秦毅共同经历了极为艰苦时段，两个都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时，至少这首歌曲，秦毅终于适应了现代的曲风。助手觉得可以了，才又将莫少扬请了回来。

可是莫少扬是个高标准严要求的，他不仅仅对音调有要求，更要求歌曲中间包含着的感情。靠电子合成的歌曲也能够让世接受，但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超越真实。

只听了一次完整的曲子他就发现秦毅的音域很广，先天上有很大的优势，也正因为如此，他对秦毅的要求才更高。电子合成他也不是没录过，莫少扬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一定不是不会妥协的，但是秦毅不行。他如果没有任何天赋，那莫少扬肯定什么都不管直接把这首歌录好听了就算了。可秦毅是个难得的好苗子，第一次就造假，之后会很难发展。

这次拍摄秦毅难得不被导演骂，却被制作骂了个狗血淋头。

“感情，要歌声中投入全身心的感情懂不懂？是演员应该比更明白这一点吧。将全部的感情放这首曲子中，整个投入进去，肢体、心脏、灵魂都置身于歌曲之中，不是用嗓子胸腔丹田去唱，而是用灵魂！”莫少扬对秦毅嘶吼。

秦毅：……

他可没听说过唱歌比演戏还难……

秦毅擅于作伪，表面上的演技只要理解了角色的行为模式就很容易做到。当然，他拍摄时如果只是表面壳子是不可能被这么多认可的，他同样有感情，同样十分投入，同样将自己变为真正的角色。就算是拍偶像剧时，对女主感情的诠释，他也是不仅参考了萧景茂的性格，更是努力回忆前生那段无法说出口的初恋，挖出自己内心深藏的伤疤，所以才能够演好。

他有感情，可是没有激情。唱歌要得不止是将感情投入进去，还要调动全身心的激情。无论前生今世，厂督都太过理性，哪怕初恋被害死之后，也只容许自己悲伤五分钟，还是强忍到后，一边干活一边默默咬牙，连眼泪都不敢流。倒也不是没有激情，只是一生都难以调动几次。自从七岁还是，忍耐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的激情就如同那被割下的尊严一样，永远无法高/潮。

再次失败后莫少扬又一次摔门走，并且放了狠话，下一次再这样半吊子别找他来，爱谁谁他不伺候了！而《被爱撞了腰》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开播第一集，半个月之内录不完这首歌，就必须要换，找一个现役歌手来唱了。

回去的路上秦毅把头靠车后座上紧闭双眼，脸上难得地有些疲劳。已经跟了他一个多月的小赵沉默了一路，一直从后视镜中看秦毅。

敏锐的厂督自然能感觉到这视线，睁开眼问：“怎么了？”

小赵沉默一会儿后说：“很好，很努力。”

“有些话是要表达出来的，莫名其妙地说，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厂督看着后视镜中小赵的眼睛，两的视线镜中汇聚。

“的演技很好，也很好，声音也很好，又那么一直那么努力，一定能够成功的。”小赵想了半天后才解释出来，连番失败后他渐渐变得不爱说话，表达起来也越来越困难。

“说的还是有些死板，”秦毅鼓励他说，“如果是，就算是同样的话也会带着感情去说。不能一直不开口，演艺圈是一个展现自的地方，如果想要出头，就要让留下印象。脸不够出众没办法，那是天生的。但声音是可以后天练出来的，既然不能靠脸，就要靠语言来致胜。”

“多谢，会试试的。”小赵点点头，声音中带上一丝诚挚的感谢。

秦毅又闭上眼靠回去，先慢慢收服小赵。如果他能够想办法用声音出名，那就培养一个演员；如果他还是不行那更好，正好可以作为自己的细作到处打探情报。他现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情报网，虽然现网络很发达可以查到很多事情，但他需要的是最先的一手消息，而不是已经东窗事发被摆到台面上的事情。

小赵是第一个，他总有一天会建立起一个完善的情报机构，不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下。

秦毅这么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一看，是萧景茂。

萧景茂只是被关禁闭不是连通讯都断了，这些天秦毅也习惯了每天和他打打电话发发短信，用秦毅的话说是知道他待着无聊又是因为陪自己过年被罚的，这段时间当然要常陪陪他解闷。而且萧景茂也很安分，知道秦毅要拍戏很少主动打电话发短信，都是等秦毅忙完联系他的。这段时间两虽然没见面，但感觉上反倒比以前近了不少。秦毅觉得手机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明明知道萧景茂是个什么样的，但看到他颜文字编辑出来的可爱短信，加上这不再每天他面前晃来晃去作死，反倒觉得他顺眼了不少。

见到是萧景茂主动打电话秦毅微微皱眉，猜测了一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会主动打电话。不过秦毅也非全知全能，有些意外再猜也是猜不到的。他最后还是接了，手机里传来萧景茂的声音：“今天终于被放出来了，有没有时间，来家吃顿饭吧，有好酒！”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却又怎么可能瞒住厂督。敏感的秦毅立刻听出了他声音中缺少了应有的激动，反倒带着一点异样。

这种努力掩饰自己感情的声音……萧景茂是打算算计他？今晚这顿饭该不会是鸿门宴吧？不过秦毅自然不会怕萧景茂什么，回答说：“刚好完事，马上到家。”

说完对小赵点点头，示意他转个方向，去见个。

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却要掉头，小赵讶异地扭头看秦毅，却见这脸上疲态尽消，竟是如同休息了一整晚那般精神。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就能让秦毅振作起来，这个到底是谁呢？小赵也是，也会有好奇的时候。

好小赵并不是个多嘴的，他什么都没问便调转车头去了萧景茂家。而秦毅则是垂下眼，暗暗思索萧景茂这般异常的原因，以及自己该怎么应对。可惜这原因实是太多了，有心算计、两次醉酒、前妻儿子、利用感情，他萧景茂这里的黑历史都能排长城了，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够喝一壶的。可是为什么呢？他一点担心的感觉都没有，仿佛吃定了萧景茂一样。

想了半天秦毅只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清楚自己对萧景茂的意义何处。萧景茂会让他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而以萧景茂现对他的感情和执念，这种事不可能有旁场。他需要担心的只有两个，一是会不会进门就被打晕，二就是下药了。

以秦毅现的身手，三四个是放不倒他的，而且这个国家武器管制比较严，电视上的枪支又不会出现，他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只要警觉些就好。至于下药，厂督是何等物，当初那几碗苦药粥为什么能让萧少好的那么快？是因为厂督略懂医术，更是为了防止被别暗害专门学会辨别各种药物的味道。只要沾上一点就能知道里面掺没掺旁的东西，又怎么会中这种计。既然萧景茂说要吃饭庆祝，有好酒，那么下药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小区门前就让小赵将自己放下，秦毅便让他先回去了。萧景茂接到他的电话亲自开车来接，表现还是和平常一样，但不擅演戏的他就算表现得再好，秦毅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眼中的火焰，那是怒火以及……欲/火。

果然如他所料，秦毅心中警惕，下车后和故意和萧景茂走得很近，以便真有抓他时，数太多难以应付，他可以用最后的手段——质。不过这个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的，秦毅并不想撕破脸。

不过进了房间这本来就概率渺茫的第一个猜测就彻底没可能了，屋子里没有别的气息，只有他和萧景茂，以及摆好的餐桌。

这顿饭真的不错，足够的浪漫，足够的美味，足够的费心思。秦毅坐餐桌前享受萧景茂难得的体贴，可沾上第一口酒的时候，他就慢慢垂下了眼。

媚/药吗？